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论把黄叽绑回家的一零一种方式 作者:兵者诡道 文案 “说实话,本少爷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叶凡” 当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拽着在自家同样有名的无言小弟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无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拽出基本上从来不用的千机匣对准唐无乐,同时大声喝道:“哪来的瓜娃子易容成我无乐哥!” 这是一个相当喜闻乐见的文…… 主CP:唐无乐X叶凡老大 其余……看情况…… 才不告诉你这是一只被派遣到东西南北找叶凡老大的残雪黄鸡的怨念~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欢喜冤家 游戏网游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无乐,叶凡 ┃ 配角:唐无言,唐小婉,唐无寻,唐无影,庄花,二庄主,三庄主,四庄主等 ┃ 其它:剑网三,剑三,基三,唐藏,策藏,藏明等CP   ☆、悲剧的无言小弟   “说实话,本少爷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叶凡”   当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拽着在自家同样有名的无言小弟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无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拽出基本上从来不用的千机匣对准唐无乐,同时大声喝道:“哪来的瓜娃子易容成我无乐哥!”   没办法,谁让现在堡里上至九十九岁的唐老太太下至刚满月的奶娃子都知道,他们家的二公子,唐无乐,唐二少爷一直致力于追踪藏剑山庄五庄主叶凡的下落,试图劝说唐小婉大小姐回心转意,回唐家堡履行与霸刀山庄的婚约。   那敬业的程度真可谓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寒暑不顾,无怨无悔……   而那句“老子一定要把叶凡那个拐带我妹儿的瓜娃子给杀咯!!!”自从叶凡带着唐小婉私奔后,这就成了唐二公子的经典名言,一天说上三百多回还嫌少。   因此,当唐无乐说出上述那句话的时候,唐无言瞬间而来惊悚的反应,还真是情理之中。   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家那饱读诗书的无言小弟,唐无乐抱着酒坛,毫不客气的打击道:“就你个娃儿的本事,还是老子手把手儿教起,跟我打,还是省省嘛~”说着,他反曲着手指,敲了敲酒坛,接着道:“还不坐到起嘛,吃酒哈~”   “呼……”听到这话,唐无言这下才放下心来,收了千机匣,重新坐在了唐无乐的身边,抱怨道:“搞啥子嘛~我还以为是哪个瓜娃儿跑堡里来闹事,二哥,你倒是说说,你这是要搞啥嘛?”   说起来唐无言是现任唐家堡堡主唐傲天的亲生儿子,但是唐傲天这个对唯一的儿子却是十分的失望,原因也很简单,唐无言不喜争强斗狠,只好圣贤之书,喜好交游,与朋友吟诗作对,行酒听令。对此,唐傲天十分不满自己儿子如此的胸无大志,每次见到儿子,总会教训许久。曾经他也试图给唐无言些许事情做,望儿子能有改变。岂知唐无言对唐傲天交待之事唯唯诺诺,却并不放在心中。这一来二去的,唐傲天索性也放任他去了。   冲着这性子,唐无言与其他堡中的弟子甚少有着来往,倒是那堡里人见人怕的唐无乐和他挺玩得开的,更何况唐无言大部分武功也是唐无乐手把手教,因此两人十分的亲近。   抱着酒坛,唐无乐皱着自己那双好看的剑眉,颇为惆怅的说道:“老子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啊?”问完这么一句后,唐无言顺势从唐无乐手里抢过了酒坛,随后扬起脖颈灌了一大口。   被自家小弟抢了酒坛子,唐无乐倒也不恼,只是愁眉苦脸的说道:“老子好像喜欢上叶凡那瓜娃儿了。”   “噗……”   “……咳咳咳……”   “……咳……哥……我没听错吧……”   早在唐无言喷酒的那一瞬间就发动飞鸢泛月远离了唐无言射程,避免被喷的唐无乐一脸沉重的看着自家小弟,缓缓的点头承认道:“你的确没听错,老子真的好像喜欢上叶凡了。”   看着自家二哥认真的样子,唐无言莫名的觉得他以后的日子会很苦,至少在没有追到他那传说中的二嫂之前,他的日子……   TAT~   二哥不带你这样的~   内心季度悲愤的想要无视唐无乐方才那惊天动地的话语,唐无言顺势把脑袋一撇,若无其事抓起一只跑到他身边的幺儿,用力揉了两把。   察觉他试图逃避,唐无乐很好心地在旁边提点道:“言小弟,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当初是你这瓜娃儿帮我媳妇儿和妹儿逃出堡里的”   “……”格老子的,是那个出卖老子的?   而且叶五少现在还不是我二嫂你媳妇儿!!!   一直文质彬彬的唐三少听后,默默的在心里爆了粗口。   可惜,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家小霸王哥哥就是唐门杀手组织背后的带领者,堡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怎么可能逃得了他的耳目。   “您若是不照办,我马上就去告诉你爹,让他家法伺候。”   “……”敢不敢不要一副打算关门放大黄的样子!!!   就要走上被自家二哥压榨的唐无乐不禁哀怨的想着,手上更加用力的揉着抱在怀里的幺儿。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无良二哥欺压自家小弟,自家小弟欺压……幺儿。   “哥,你可不可以当从来没讲给我听过~”   十分清楚自家无良哥哥这是在拉垫背外加出谋划策加可压榨劳工,无言小弟悲愤的看了唐无乐一眼,做着最后的挣扎道。   随后……丝毫没有出乎意外之外,唐小弟遭受到了会心一击   邪魅的凤目一挑,唐无乐轻轻勾起唇角,朝着唐无言露出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笑容道:“呵呵,你说呢……”   “……”   每当唐无乐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通常就昭示着有人要倒霉了。   因此……   哥,你敢不敢别对我这样笑……TUT~   面对着唐无乐的笑容,无言小弟表示他的死期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川话好难学。。。作为南方妹子表示真心学不来   ☆、讨厌的唐小霸王   其实比起唐小婉,唐无乐才是真正第一个发现叶小凡的人。   彼时还年少的唐无乐在唐家堡内外早就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别看这人是长得一表人才,可是他却天天端着个鸟笼,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整日无所事事的在唐家集走来窜去,以欺负别人为乐。   见到漂亮的,唐二少爷就上前去调戏,才不管是男是女,看谁不顺眼,唐二少爷二话不说,立马就过去折磨人,非要整得别人跪地求饶他才高兴。   其实只要别伤着别人,调戏几个人到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唐家的二少爷,身后有着整个唐门作为后盾,谁敢招惹,但是最可气的是他身后面还跟着他花天价从吐蕃买来的那条叫大黄的獒犬。   他那大黄简直就是狗仗人势这个成语最完美的阐释,狮头虎身,凶猛得不得了,百米之内疾驰之速可超虎豹。唐无乐让他咬谁他就咬谁,咬成什么程度也由唐二少爷自定,一点折扣都不见打。因此唐无乐自得此狗后喜不自胜,每日带它四出寻事。若是被大黄给咬了,对不起,那人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自个儿肚里咽,谁让他不招那位大爷待见。   唐无乐是坏,那是因为他有资本。谁让这位爷打小就聪明,什么稀奇古怪的坏主意都想得出来,防不胜防的。为这事,他爹唐傲侠可谓真是伤透了脑筋,可到头来还是拿这位少爷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唐傲侠采用了他家堡主的老办法,放养政策。   这瓜娃儿他爱干嘛就干嘛,别妨碍老子在密房养老!!!   于是,没有老爹压着的某瓜娃儿越发变本加厉了。   除了爱欺负人,唐无乐还有一条毛病,就是唐姓族人之外,这位大爷一律瞧不起,所以那些初到唐家堡的外人都知道,若是不能想办法在进入唐家堡的第一时间讨得唐无乐的欢心,那还是趁早滚蛋的好。   所以,也正是因为上述原因,每天在唐家集蹲点的那位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离家出走的叶小凡。   明明污泥遮身,却也掩藏不住原本的玉雪可爱,那一身烂衫虽然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图案,但是唐二少爷敢肯定,那衣料绝对是苏杭上品,不是寻常家庭能用得上的。而且那小孩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似乎会学习过武艺。   这样的孩子居然在沿街乞讨?   当下心中来了兴致,唐无乐找了个小摊的长椅随便坐下,顺手招过在唐家集中的丐帮弟子,轻声嘱咐了几句话后,丐帮弟子点头退下。   “茗羽。”   听到唐无乐的一声轻唤,唐茗羽毕恭毕敬麻溜的从随身带着的一把云水纹理的嵌盖紫砂壶和配套的茶盏,沏上茶随即就递到了唐无乐的手上   轻轻掀开茶盖,微抿了一口刚从自家老爹那儿顺来的茶叶,浓郁的茶香顿时溢满整个口腔中。   唐无乐忍不住点点头,赞道:“狮峰的西湖龙井果真名不虚传。”   闻着那茶香,唐茗羽也点头道“真是好茶。”   “龙井素有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著称于世,只可惜如今仓促而成,少了两绝。”   唐茗羽听了自家少爷的话,不禁在心里暗笑着,能倒半壶茶叶泡着喝的人,此时说起茶来居然有一有二。   “去拿把大伞来。”   “少爷,最热的时候已经过了。”抬头看看天色,唐茗羽不解的小声道:“现在用,少爷,有点晚吧?”   淡淡瞥了唐茗羽一眼,唐无乐沉声道:“怎么,茗羽,什么时候本少爷讲话也不顶用了?”   “……属下知错……”   “那还不快去?”   听到这冷飕飕的尾音儿,唐茗羽这个自小就跟着唐无乐的暗卫立马转身离开。   不多会儿,他扛了把大油纸伞回来,在唐无乐旁边找了个位置,撑开伞,服务绝对堪称周到。   “这不是用来遮挡太阳的,一会儿怕是要下雨。”见自家暗卫知错就改,唐无乐在唐茗羽回来后,难得好心情的解释了这么一句,随即他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勾起唇角,恰似自言自语道:“瞧,好戏上演了。”   随着话音儿刚落,西南方向便是一声滚雷响起   “轰隆——”   先砸了一阵雨点,接着雨点越落越急,渐渐形成雨线,没有铺着青石板的黄土地转眼的功夫变成了烂泥塘。   而一场设计中的好戏,也在如期的上演。   说起来,其实唐大爷所谓的好戏也很简单,或者说是很无聊。   江湖中谁人不知天下乞丐多属丐帮所属,巴蜀一带自然也不例外。   唐无乐端着茶盏,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翘着茶盏,发出悦耳的响声。   脸上还带着那让熟知他本性的邪肆笑容。   那瓜娃长得这般漂亮,走家过户,钱财过手,讨起饭来自然占了天大的便宜,不知暗地里早已抢了多少乞丐的饭碗。   今日我挑拨几句,啧啧——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   本少爷真的很是期待……   留书出走的时候,叶小凡只是气他家二哥和老爹的不公平,明明他与天生比剑得胜,但是老爹偏心不给他家传四季剑法剑谱,二哥还在敲边锣,真是气死他了!!!   而且大哥还偏偏整日忙着名剑大会的事,没空帮他,三哥和四哥就更别指望他们会帮自己,哼~这个家真是没法呆了!!!   我要离家出走!!!让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想到这,一向风风火火,想到那出就是那出的叶家五少爷说干就干,立马厩收拾了个小包袱,离开了家。   初时叶小凡这熊孩子心中气恼,只想离家远远的便好,却不料渐行渐远,待到心中略有悔意想返家之时,他早已记不得来时路途。   无法可想,他沿街而睡,旁人见他玉雪可爱,便有人送食水与他。   不过两日,路有拐卖孩童之人,见熊孩子衣着华美,粉妆玉琢,这等货物自来最得豪富之家喜爱,遂上前搭讪,寥寥数语便以送其返家之名将熊孩子给骗走。   别看叶小凡打小聪明,可是再聪明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懵懂无知之下,却是被人贩子一路带道西南巴蜀一带,卖与当地一个退下的官吏。那官吏老来得子,张灯结彩的想要将熊孩子迎来,但再怎么说叶小凡是藏剑出来的,从小在自己奸商二哥的熏陶下长大的,年纪虽幼,却能辨别此地并非己家,当下已知上当。心思灵巧的他,并不如平常孩童般苦恼,当日柔顺听话,却在夜里翻窗出户远遁了。   只是蜀地与江南远隔数千里,他在藏剑长大,怎知家在何处。叶凡聪慧伶俐,沿街乞求些稀粥残汤,却是不学便会。   这一日他凭着依稀的回忆,来到了唐家集,却不想有人在暗中盯上了他。   而且这一盯,就再也甩不掉了。   看着那瓜娃一次一次被自己招来的小乞丐打到,又一次一次站起来,面对小乞丐的威胁,明知不敌,却是依旧不愿加入丐帮,被打得口齿流血,颜面青肿,不知吃了多少老拳,依旧明亮带有昂扬战意的眼神,唐大爷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打算。   这么有趣漂亮的娃儿怎么能不带回家做童养媳?!!   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在唐大爷的授意之下,当日叶小凡每走一家皆有小丐挡门,如此这般一连两日,几日滴米未进,滴水不沾,初七那天又逢天降大雨,即使叶小凡是个皮实的熊孩子,身子却再也挨不住,神志也渐浑沌了。   英雄救美什么的可以偶尔用用……   于是,在几日之后,唐大爷就按照他的计划带妹妹小婉出来遛他的大黄,再然后,叶小凡被自己妹儿救回家中什么的就在合理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重点。。。自行找寻   ☆、吐槽的叶二庄主   叶凡从小就是个到处惹事的熊孩子,这点身为二哥的叶晖深有体会。   虽然同样出身于剑侠世家,但叶晖对于习武并没有浓厚的兴趣。对他来说,与其象大哥叶英那样每日抱剑枯坐,或象三弟叶炜那样四处惹事生非,远不如他盘点庄内人事财物,日进日出来得悠闲自在。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管理庄内的人事财务还包括要派人在庄内东西南北找叶凡那熊孩子!   对此,叱咤商场的二庄主表示万分的忧伤……   于是,当在某天他在自己的房里发下了以下字条时,二庄主终于爆发了……   二哥,由于你和老爹对我的不公平待遇,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离家出走!   ——叶凡   你说老爹老娘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干嘛非要生个女娃!!!   某个开小差路过叶晖房间的霸道弟子听到了叶二庄主传说中的绝技啸日后,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叶家有五个小子居然是因为求女不得……   不得不说,在某方面,他真相了。   叶家连带叶辉他自己一共有六个孩子,大哥叶英就不用说了,整日抱着那把剑神叨叨的站在天泽楼外观花,看着叶辉都忍不住想要冲上前问:大哥,你这是打算修仙吧?   当然,因为某些武力值的缘故,二庄主每次都默默的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其实老三比起老五来说,在惹祸这项伟大的事业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孩子倒也聪明,从来不祸害自己家里的人,喜欢跑江湖上四处招惹,但是……   叶老三你能不能别把这几年的祸攒到一块儿闯啊!!!   招惹谁去不行,你非去招惹咱爹死敌霸刀山庄的人!!!   还有,你敢不敢让梅庄外那群霸刀弟子把头上顶着的狼头帽子拿下来!!!   这里是我大藏剑的地盘而不是洛阳旁边的某座山头!!!   说起来,叶蒙才是藏剑五位庄主中最为和善之人,叶英冷僻、叶炜跳脱、叶凡骄傲,就连一向低调的二庄主叶晖,在庄中弟子面前也颇有威严。唯有叶蒙,他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宽厚仁和。在叶凡、叶婧年幼之时若有犯错,多由叶蒙向老爹说情维护。庄中弟子若有为难之事,多半也会请求四庄主帮忙,藏剑上下皆知,四庄主虽然身材雄壮威猛,但却是庄中最好说话之人。   叶老四为人和善可亲,唯有一事他最为看重,那便是身边之亲人。旁人待他态度如何,他多是全不在意,但若有人伤害到叶蒙兄弟姐妹,他定然不依。   除了这一条外,叶蒙还好酒,居所之内摆满塞北江南的名贵酒品,可使他却也最是沾不得这杯中之物,叶蒙每逢酒醉之时,每每狂性大发,是以叶蒙返回居所独饮之时,藏剑众人往往对他避之则吉。   正是因为上述第一条,叶晖对于这个四弟十分的亲近,但,也因为第二条,叶晖也十分后悔……   你说我是不是脑抽了才在老四喝酒的时候告诉他老三和柳浮云在乐山决斗重伤……   而且那熊孩子居然还真的提着重剑独闯霸刀……   明知不敌,却是死战不退……   当叶晖那时候看到被霸刀抬回来的叶蒙时候,眼皮子忍不住直抽。   在周身上下三百余处伤口一起流血的情况下,叶蒙这熊孩子他丫的居然还没贫血……   英明神武的二庄主为此沉默了好久,然后他默默的瞅了一眼自家大哥,又看了一眼自己三弟……   还好老娘生我和老弟的时候没有出现早产迹象,不然凭这流血的速度,换成大哥和三弟早就去太宗皇帝那里报道了……   当然了,在叶家自己兄弟之中,最闹腾的当属老五叶小凡。   与前面四个哥哥年纪相差甚大,这熊孩子自然是多受众人呵护。   上房揭瓦,招猫斗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叶小凡做不到的。   为此,叶晖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叶小凡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满山庄玩捉迷藏,消失个几天也饿不死,但是,谁能想到,这熊孩子居然学会了离家出走!!   而且挑的日子还贼拉拉的好,第三次名剑大会的时候!!!   爹,我能申请退休吗? ——悲愤的叶晖   不能 ——已经成功退休的叶老庄主   TAT~——欲哭无泪的叶辉   所以,当正在为找寻熊孩子叶小凡而头疼不已的叶晖接到从唐门某少爷那儿传来的消息时,当机立断回了两个字   你家五弟现在正在我家,本少爷看上他了,准备养他当童养媳,过几日就让我爹上藏剑提亲,聘礼多少全凭二庄主做主   ——唐无乐   成交 ——叶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有隐元会的存在,叶家找了叶小凡整整十一年而不得的真正原因。   某奸商表示:熊孩子什么的,早点打包出送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庄主真心吐槽帝。。。童养媳什么的最萌了~   还有稍微修改一下老大的年纪,不然十七的唐爷要八岁老大当童养媳什么的,怎么看怎么。。。   ☆、教书的王大谷主   一踏三生远常伦,嬉笑怒骂绝痴尘。   俯览庙堂纷争处,错漏人间几度春。   如果要问,哪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是五毒教的圣坛?是唐门的密室?是明教的秘道?都不是,所有江湖人士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恶人谷。   没错,恶人谷这个令所有大侠都为之色变的地方,是江湖正派人士的噩梦,即使如少林这样的名门大派,抑或天策这样的国家力量,都不得不对这个地方睁只眼闭只眼。   恶人谷,恶人谷,一入此谷,永不受苦。   自开元惨变之后,再也没人敢打恶人谷的主意,而恶人谷十大恶人的名号也一战成名!   而此时,让江湖人闻名丧胆的雪魔王遗风手里拿着一只笔和一卷书,靠在一张躺椅上,头疼。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教小孩子读书这么难!!!   他家莫雨学到现在,别说四书五经,就连古诗十九首他都还没抄完!!!   “当初我捡到你家叶凡师兄的时候,你师兄跟你现在差不了几岁,但是人家那时候四书五经都背的贼溜溜的,可看看你,抄到现在脸十九首古诗还没抄完,太丢我大恶人谷的脸了!”   不过,虽然这样抱怨着,但雪魔的眉目间还落着些许笑,看不出分毫一怒屠城的戾气   顽童书院位于恶人谷内,旁边就是一处村落,村里住着的都是恶人谷恶人们的后裔,原先叫什么,谷里的人也都忘了,不过这也无甚关系   书院里的那些小娃儿打小在这恶人谷中出生,本来性子甚野,极不好管教。但是大名鼎鼎的王遗风在成为谷主后,下令建立了顽童书院,对这些恶人后裔略加教导。   知不知道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知不知道掌握知识就是掌握第一生产力?   只有武功蛮力,本谷终难与天下豪杰抗手,所以要从下一代开始好好抓紧知识学习。   以上是王谷主在顽童书院建立前官方给出的答案。   但实际上真正的原因……   好心情的王谷主转着自己手中的笛子,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威风凛凛骑在马上的谢盟主,心里不禁笑道:哼~敢说我大恶人谷出来的都没文化没知识,那糙汉还有脸说我不会教孩子,糙汉你连你家的穆玄英都没教好还敢来说我,哼~我就亲自教出来一个有文化有思想有作为的好徒弟给你看!!!有本事会试考场上见真章!!!   看着自家师父得瑟的那样,莫雨打着哈气,眼皮抽了抽,随后哀怨的继续去抄写古诗十九首。   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幼稚!   还有那个讨厌的别人家孩子师傅你敢不敢别说了!   而且那还算不上是别人家的,那是我嫡亲的烦人师兄啊!   由于本在家就学会四书五经的叶小凡被某个不厚道的师傅充当了正面教材,所以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小疯子莫少谷主给拉了仇恨。   说起来叶小凡是在小西天的雪山上被谷主捡到的。   那次在唐大爷的设计之下,他终于如愿的将叶小凡带回了家,随后在熊孩子昏迷的几天内,唐大爷纡尊降贵请自照拂着,顺便还给了他家亲妹子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唐无乐:妹儿,这是你未来二嫂,以后要是我不在,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别让堡里其他瓜娃儿把你二嫂拐跑了。   唐小婉:……那其他门派的呢?   唐无乐:谁敢拐一个试试看!!!看老子不毒死他!!!   唐小婉:二哥威武!   就这样,在唐无乐的吩咐下,唐小婉展开了盯人战术,而在得知叶凡经历之后,唐无乐又立刻做主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侍从,因此叶凡就此在唐家堡一留经年,直到那一年唐小婉病重。   一月十一,唐小婉患病卧床两日,看似甚重,两人年幼,叶小凡以为小婉和自家妹子一阿姨那个终将不治,眼见小婉形容憔悴,心里不觉更加难过,待到小婉说道她自小生在南国,只见雨打芭蕉、风临琵琶,却从未曾见过北国千里沃雪,熊孩子决意将之取来,让她得偿所愿。   但是,就因为这一个决定,直接导致了日后唐小婉在病好后被自家二哥欺压的各种倒霉日子。   让你看好你家二嫂你不看好,还说要看雪!你二嫂从来都把你当他家婧衣妹子看你又不是不知道,宠你上天的啊!这下可好,你二嫂跑了,老子怎么办!!!   TAT~哥,我错了~二嫂了,你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别人家的孩子~   ☆、悲催的叶老爷子   一叶落而知天下寒,江南名侠叶孟秋铸剑手法独步天下,四季剑法驰名武林,皆为人津津乐道之事,但小辈们最爱听人讲述的还是叶孟秋精巧无遗的算计、霹雳雷霆的手段。   但藏剑山庄的历史并不久远,传到现任庄主叶英也只是第二代而已,但是藏剑山庄之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缘由多为藏剑山庄所设立之名剑大会。名剑大会十年一次,每次都会择当时武功最强之士赠予藏剑山庄十年来精心打造的宝剑一把,此剑不但锋利绝世,且打造之法独特,普天之下绝无相同之剑,第一次名剑大会以来,能够持有藏剑山庄十年一铸之剑,在江湖上已然成为身份与荣耀的象征。   而且自从叶孟秋建里藏剑山庄以来,行事有理有轨,庄中名侠辈出,待到天宝年间,藏剑叶家已与蜀中唐家、霸刀柳家、长歌杨家,并称四大世家。   不过别看藏剑看似风光无比,实则自有其难言苦楚。   比如说现在已经退休的叶老爷子就很苦恼,或者说是有些寂寞了。   “我曾以为英儿是天资愚笨之人,却不想英儿是心有丘壑;我曾认为晖儿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不想晖儿此时依旧孤身一人;我曾觉得血海深仇定不能相容,却不想炜儿一生悔恨,我也愧对琦菲;我还以为蒙儿所行所为皆是狭义之道,可现在看来,蒙儿却是被所谓的忠义束缚住了。”——叶孟秋   假如以为老爷子会这么说,你们就都太不了解叶老爷子的心思了。   对于一个已经养老的老爷子来说什么最重要?   孙子!!!   当然我们指的是正常意义下的第三代,俗称大唐未来的花骨朵。   自从将藏剑交给自家大儿子管理后,叶老爷子是彻底开始了养老。   天天山庄里到处逛逛,练练剑养养花,生活过的是有滋有味的,按常理说他应该不会有什么烦恼了,但却有件事的的确确让他十分头疼。   那就是除了叶绮菲外,他就没有其他的第三代子孙了,这让老爷子如何打发退休后的日子!!!   掰着手指头,老爷子躺在躺椅上一边享受着明媚温暖的阳光,一边盘算着自家几个儿子。   老大这辈子一心就扑到了剑身上,别指望他这辈子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抱,还不如指望洛阳那头狼能入赘我大藏剑,哎~从小到大都是什么事都往自己心中藏的毛病到底是那里学来的,难不成还真是早产惹出来的祸?   所以说代沟什么的真心要不得~   小孩子不能太叛逆,到头来自己讨不了好,老一辈的还白生气~   老二原本和七秀的小曲在一块儿,两人最要好的时候也曾经把曲丫头带回来给自己看过,其实那小丫头还真不错,就是自家儿子太死心眼,五毒教教主就五毒教教主,你家外公不还是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娶不到媳妇儿你还真是活该!!!   所以说,当初死活不让柳夕进门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老爷子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因为那是宿敌。”   有没有一种人,也许只是因为一句没在意的话,就让他深深地铭刻在心,他会出现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你。他会比他任何亲友都注意你的行程,他会比任何亲友还要随叫随到,当你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的时候,他会立刻颠覆你的观念……   这种人,我们有着一个让人心寒的称呼——宿敌   或许也会有着一个让人心暖的称呼——真爱~   “菲菲,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当叶绮菲一本正经的对老爷子那句宿敌评论后,叶老爷子就觉得脑袋上青筋爆了出来,沉下语气问道。   咬着糖葫芦,丝毫不受低气压影响的叶绮菲笑着回答道:“是舅舅说的,舅舅说当初他和爹爹就是这样的。”   会心一击,叶孟秋完败。   所以,我早就说过,霸刀出来的就没一个好货色,居然把自家儿子就这么拐走了~TAT~——欲哭无泪的叶老爷子。   再说说老四,那熊孩子虽然心底和善柔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少了一根名叫风情的弦,对于儿女情长一概不知,哎~看来等他娶媳妇还得再等几年。   老五说起来倒是个风流的,自从回来后时常出入长歌七秀,万花五毒等女弟子甚多之门派,与文人雅士泼墨挥毫,挥剑吟诗,与少女贵妇抚琴做歌,长袖起舞,到渐得放浪公子之名。   但是……谁能告诉我,上次去见唐傲侠那老头子时候那句亲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唐傲侠有女儿啊,倒是他膝下那俩小子名头倒是不错,不过我怎么听说毒公子唐无寻在龙门找了长歌门那个拐带我庄里女弟子私奔的小子做媳妇儿?难不成,我家婧衣被唐无乐那小子看上了?还是……   想到这儿老爷子立马不淡定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要么已经被人盯上要么早就有喜欢的人,只有那老五还没定下来……   诶?不对啊,老五据说不是和唐家堡的大小姐看对眼了嘛?而且还私奔了。   于是,想到这儿,叶老爷子一拍躺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传我的号令,藏剑门下弟子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五少爷和唐大小姐带回来成亲!!!”   但是老爷子却忘了几件事。   第一,现在的庄主已经变成了叶英,你老已经退休了。   第二,叶英受伤了,现在在天泽楼修养,代庄主是叶晖。   第三,早在叶凡丢失跑到唐家堡的那一年,二庄主就已经收了唐家的聘礼。   所以,老爷子你的命令注定不会传到所有藏剑弟子的耳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柳浮云和叶炜的CP出自龙虾糖的《刀剑钝》,说实话,对于CP什么的小兵其实没什么多的意见,喜欢什么就写什么,不注重于一个CP,任何CP皆可以接受,所以不要喷小兵拆了什么亲心目中的官配,再次谢过   ☆、记仇的傲桦将军   叶灏秋最近有些小烦恼,当然他不是在头疼他家五叔和唐大小姐私奔的事,而是……   你说是得有多小心眼才会记仇记五年?!!   不得不说,在老爷子的几个儿子中,最让老爷子省心的还是我们英明神武国色天香的大庄主叶英。   这一点完全体现在贯彻老爷子关于熊孩子和唐小婉私奔的精神指示之中。   在老爷子下令的几天后,坐在天泽楼下修养的大庄主突然伸手招过了自己正阳门下的大弟子叶灏秋,让他去办这件关乎藏剑声望的大事。   说起来,这秋字辈的是老爷子那一辈的字号,小一辈是不能用的,但是老爷子金口一开,说这一辈就用秋字,他们做小辈的也没法干涉。   不过,在很久之后,某个老爷子一辈子的宿敌在会晤老爷子的时候才终于拆穿了老爷子的把戏。   “江湖上的人都说老叶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他不得找个一群秋字辈的小孩多去江湖上得瑟得瑟当初他那英雄事迹?说到底,还不是怕江湖上的人忘了他,得瑟个什么啊~”   所以说,宿敌什么的,才是对了解自己的人。   “师傅。”   见自家师父叫自己,叶灏秋连忙收了一直拿在手上的重剑,走过去一施礼,恭敬地侯在一边。   面对自己的大弟子,叶英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叶灏秋是他正阳门下的大弟子,也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为人勇于担当,侠义磊落,正直重义……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但是……   藏剑山庄众人皆知,灏秋大师兄德艺双馨俊才毓秀,上能侍奉大庄主下能教养师弟,出得剑冢入得厨房,唯独……是个十足的武痴。   或许可以用另外两个字可以概括——死宅   、死活不肯离开藏剑山庄势力范围外十里,除非是师门派遣和照看师弟,不然他就整日在剑冢里练剑。   这一项,大概算是和他师傅大庄主叶英一脉相承。   “灏儿,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又一抱拳,灏秋开口道:“请师傅示下,徒儿这就去办。”   “……”叶英顿了一下,接着道:“前几日接到你五叔的来信,说他和唐家大小姐已经到了扬州,你不妨去接他们一趟。”   “是,弟子这便去。”   叶灏秋点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有……”就当灏秋刚要准备动身去扬州的时候,叶英又开口道:“……方才李府主和几位将军来庄内协谈这一批军备,据隐元会的消息,这次你五叔行程不顺,有不少人欲寻他麻烦,所以我拜托了一位将军和你同行。”   “所以说……师娘来了?”消息比较迟钝的灏秋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但是他关注的重点好像有些奇怪。   “……”   “噗……”   看到恰巧这时候走进来的李承恩和随行的几位将军,罗浮仙忍不住轻笑出声。   师娘什么,果然还是要当着李府主的面讲比较爽~O(∩_∩)O~~   冷不防听到灏秋这一声师娘,李大府主顿时便感到有些尴尬,一时之间只能堪堪叫了一声:“阿英~”   听见声音,叶英便要站起,灏秋连忙上前两步扶住。   冷不丁的,突然感到一道凶悍的目光看向自己,叶灏秋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忙顺势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破军甲的天策府将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入目便是一身亮银色的盔甲衬着暗红色狼纹,高高的银冠上绒羽顺贴的垂下,飞扬入鬓的浓眉下方有着一双大眼,皮肤由于风吹日晒变得略有些黝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英气。   只是那凶悍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叶灏秋见过……李府主”   被自家师傅轻轻拽了拽袖子,灏秋这才反映了过来,连忙施礼。只是那个诡异的停顿,怎么想怎么觉得他原来是想叫师娘。   “咳……”轻咳了一声,李大府主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被叫师娘时的尴尬,将身边的那个小将军一把推了出来,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子李傲桦,傲桦,还不快见过叶庄主。”   同样很想叫师娘的,天策大弟子李小将军被自家师傅不厚道的推到了前面,只得施礼道:“见过叶庄主。”不过,他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还是如影随形的盯着搞不清状况的叶灏秋。   修习心剑的叶大庄主自然也察觉到那道令自家弟子不自在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不知灏儿是否得罪了这位小将军?”不然怎这样看着自家的乖徒儿。   被叶英这般一提醒,李傲桦这才发现自己这昂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徒弟,猛的换了个脸色,恭敬地一抱拳,解释道:“叶庄主,傲桦不过是突然发现自己找了整整五年近在眼前,心中一时喜难自甚,真是失礼了。”   “哦?”难得有兴致的叶英闻言,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弟子。   说起来灏儿出去最久的一次好像就是在五年前,难不成那一次出了什么事吗?   叶灏秋听了李傲桦的话,真心的一头雾水,好像他五年前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惹得这个小军爷找了自己五年?   等等……   看着那直盯着自己的小军爷,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想明白后,他当即觉得冷汗直流。不是吧,记仇记五年,他倒还是真的好记性啊!!!   无视掉自己师傅好奇的神色,李傲桦偏过脸,凝视着叶灏秋,目光之中好似蕴含着无以言喻的深情一般,开口道:“五年前在扬州我对灏秋一见钟情,你我二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奈何当初我欲投身天策守我河山,尽然对你不辞而别,徒留你伤心,现在想想,我当真是悔不当初,所以我发疯似的找了你五年,没想到直到今天才找到你,灏秋,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叶英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回事,有些惊讶的抿了唇,看向自家的大弟子。   见叶英不吭声,李傲桦索性直接跪在叶灏秋的面前,坚定的说道:“灏儿,当初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恩?灏儿,这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叶英抿着唇,似有什么不悦的看向叶灏秋。   没办法,自家从小当儿子养大的大徒弟居然还有这么坎坷的情路,而他居然还一无所知,这个师傅当得还真是失败啊。   终于反应了过来,灏秋一把抓住了自家师傅宽大的袖子管,委屈道:“师傅,没有这么回事,什么一见钟情啊,他那绝对是诬陷!当初我不就是一重剑把他拍湖里去了嘛~用得了这么记仇嘛~”说着说着,他眉角眼梢都染上了委屈的神色,就差没哭出来了。   他英明神武的大师兄形象啊~   被那家伙这么一搞,以后不定在庄里会传出什么版本的故事~   TAT~   我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爱他就仇杀他~   新写的天策同人歌~燕歌行   词:疾风追影   曲:《笔墨稠》   龙穿入云 裂苍穹   枪划九天 奔雷难书满江红   闻鼓三军 旌旗纵   惊瀑落雨 鸣镝长歌引雕弓   沧月当关 几重重   任驰骋 一骑破风跃江东   飞翎穿云 走玉骢   苍茫绝域 策马笑峥嵘   三生途 千秋路   重嶂峦复 山河为归冢   烈风狂 赤炎炀   横枪破空 纵歌平九州   亢龙回首 定军中   大漠穷秋 狼烟猎火映长空   金汤伐鼓 灭敌戎   江山如画 寒锋意气贯星虹   御奔突进 天下动   破坚阵 一曲燕歌行从容   孤城落日 碑霜崇   刁斗层云 温酒论英雄   三生途 千秋路   重嶂峦复 山河为归冢   烈风狂 赤炎炀   横枪破空 纵歌平九州   三生途 千秋路   重嶂峦复 山河为归冢   烈风狂 赤炎炀   横枪破空 纵歌平九州      ☆、落水的李小将军   青石街前酒旆长,花催江月逐云霜。   临邛一盏新桃换,两岸东风尽烟光。   飞絮暂泊潇湘岸,轻帆伴燕归旧堂。   春秋岩壑绝尘关,剑池锁绿凝沧浪。   三千青锋洞天下,几人血洒断魂乡。   含真藏古痕秋别,唯今举杯酬昔殇。   三月的扬州琼花开得正好,八朵玉瓣小花簇拥着花蕊,微风吹过,散发出丝丝清香,引得游人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去欣赏那样的美景。   只不过那清香微风,却也绊不住李傲桦来去匆匆的步伐。   乌黑的长发齐整的被高高束起,发梢随着快步来回甩动着,彼时年方十六的叶庄主在橙红色的外衫上又穿着一层皮甲,看起来到不像是那年轻的少侠,而是初入军营的小兵一个,但是那衣角绣着暗黄色的花纹,再加上背后的那杆透出冰蓝寒气的长锋,到使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利落。   蹙着那双英挺的剑眉,李傲桦站在竹子搭起的码头上,死死地盯着那无波无澜的水面。   那陶老伯不是说去湖盐寨非要坐船不可,可是为什么现在这里连一艘船都没有,当真的奇怪的很啊~现在可怎么办?找不到那陶承辉,我可怎么跟陶老伯交代啊~   想到这儿,傲桦小将军心中便有些着急,颇为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   盐,向来都是老百姓日常生活必须之物,买卖盐货向来都是个暴利行业。而瘦西湖自古以来都是南北盐道的必经之路,这里的盐商同时受到南北同行的竞争,为了方便生意来往和组建行业同盟统一买卖价格,所以成立了一个小的山寨。   这本无可厚非,虽然他天策府远在东都洛阳,但是湖盐寨的名字傲桦也知晓,如今湖盐寨的发展日益庞大,势力的覆盖范围已远远超出了单纯买卖盐货的范围,最近天策府的情报发现湖盐寨中有些人竟干起了强买强卖的勾当。   这可就不单单是江湖事了啊~   也正是因为此,李傲桦才会被派遣过来一探究竟。   方才在一个小茶馆休息,李傲桦遇到了求人找寻自家儿子的陶老汉。   据陶老汉所言,他当时在湖盐寨中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地位低微,也不敢提出什么意见。只好以年老体弱为由退出寨子,在此开了这家小茶铺归老。但是他那不孝的儿子陶承晖不听陶老汉的劝告,执意要留在湖盐寨中为虎作伥。所以当他听到叶辉要去湖盐寨中一探究竟的时候,便求他帮忙,如今陶老汉自知他已病入膏肓,大限为期不远,他不敢奢望他那不孝子能回来给他送终,只希望他能够浪子回头,以免大错铸成,为时已晚。   原本听陶老汉说去湖盐寨有专门的船接送,但是现在,平静的湖面上别说船,就连水鸟都没有一只,这下可把李傲桦难坏了。   他从小是在北方长大的,后来入了天策府也就一直征南闯北的到处跑,也不是没有去过水箱,但是去也大多是为了公干,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学习游水,拖到现在。   也因此,李傲桦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一、回去找人拉艘船过来,但是这个太费时费力,所以他直接选了第二个,等。   等湖盐岛那边有船过来,然后他再过去。   虽然李傲桦心里也清楚这个选择也不太靠谱,但是他现在没有别的方法。   “呵……没有船,难道就过不了湖?”   忽然传来清亮人声,如初春冰雪化开,顺流而下,让傲桦生生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抬起头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入眼便是一片令人眩晕的金黄,洁净,不染一丝灰尘,宽广的剑袖上缀着色泽圆润的白玉以及金黄的流苏,随着那人走动的动作,和马尾边上的坠珠一起左右微晃着。高高的立领之下是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微尖的的下巴曲线优美,却又隐藏在领间。漆黑如墨的双眼眸正神清,显得整个人都英气勃勃。暗灰色的护肩上缀着繁复无比的花纹,仔细分辨一下,便可以看出那用金色绣线勾勒而出的是一柄祥云萦绕的重剑。剑袖之下,轻巧的护腕缠过了那人的掌心,让它看起来更加有力,也衬托着手指的骨节更加分明。华贵的束腰上缀着几件佩饰,衣长及膝,悉心裁剪的立领和束腰彰显着大家风范,衣纹的大方简洁则显示出浓厚的世家之气。领口、袖口、下摆都还滚着一圈银边,有着一种不可比拟的厚重感,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派剑主的华贵从容。   “……”   像是被这夺目的风采所迷惑,傲桦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一块巨石上的金衣少年。   “呵呵……”   见到叶辉那模样,少年又一声轻笑,打破了如同中了符咒的寂静。   用力摇了摇头,傲桦这才反映了过来,向前走了几步,他拱手抱拳问道:“阁下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莫不是湖盐寨的人?   那少年朝李傲桦笑了笑,道:“你是在问我吗?我不过是个路过的人而已。”   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路过的人啊~   年少气盛的小将军在心里默默腹诽着,但是面上到不显分毫,他高声道:“听阁下方才的意思,难道你有办法过湖?”顿了顿,他又一次抱拳道:“假使如此,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少年摆摆手,回答道:“本少爷的确有方法帮你过湖,只是……”说着,他欲言又止的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这方法有些兵行险招,不知你是否愿意?”   “兵行险招又何妨,只要能过得了这湖,在下自是愿意听从。   ”   “这可是你说的,过会儿可别后悔……”   “自是不悔。”   在听到李傲桦的回答后,少年低头焖笑着利落的站了起来,伸手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护腕,双足略一用力,他便向叶辉掠来。   如同一尾金色的鲤鱼一般,少年轻快地在湖面上不断跃起,金色的巨剑随着他的脚步,轻点在翠色的湖面上,晕出点点涟漪。   惊叹着少年的轻功的同时,他也被这轻快地身影再次吸引,李傲桦一时之间失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凌烈的剑气快速的向他袭来。   重剑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丝毫不给李傲桦反应的时间,少年右手反扣着重剑,在空中漂亮的一个转身,勾勒出金色的弧线,左手顺势握上剑柄,与右手一同将重剑高高举起,自上而下向下划去。   宽大的剑身狠狠的拍向李傲桦,这一下,李傲桦被拍的径直倒退了好几步,他所站的地方本就简陋而窄小,身形一晃,这一倒退,李傲桦差点就要落入水中。   “呀~”   一声惊呼从他口中溢出,还未稳住身形,墨色的长发连同来势汹汹的重剑就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少年在空中又是一转身,不出任何意外的,李傲桦这次直接被拍到了湖中。   “噗通——”   “咳咳咳……”   刚一下水,傲桦就接连呛了好几口水,顿时就咳嗽了起来。原本就不会水,这下更是手忙脚乱,手脚并用才能不让自己往水下沉。   而那少年看着水中的傲桦,笑着蹲下了身子,半跪在码头上,右手还提拉着那把重剑,他笑着慢条斯理的这才解释道:“既然没有船,那直接游过去不就好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兵行险招!!!   得知这个解释后,傲桦顿时就被气得够呛,但是由于他还在水中,因此……   “咳咳咳……我不会水……咳咳……”   “啊~原来你不会水啊~”   少年闻听这话,大吃一惊,但是那弯弯的笑眼却又显示出少年明晃晃的幸灾乐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水中死命扑腾的傲桦,笑着说道:“不过——这个也好办……”他故意拉了个长音,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不会水,那现学不就好了~呵——放心,等你淹的差不多了,本少爷会拉你上来的……”   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侧脸,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就你这身手,估摸着多来几次就行了,本少爷一准儿包你今天就学会游水!”   听着这话,傲桦真的想一把掐死那只摆明就是从西湖藏剑来的,只是现下这情势……他有心无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越写越想正剧了。。。果然正剧写多了~   ☆、误会的叶大庄主   所谓“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散布在窈窕曲折的一湖碧水两岸,俨然一幅次第展开的国画长卷,令人目不暇耳。   年少的灏秋大师兄坐在简陋的码头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李傲桦所背的那把□□,那枪晶莹如雪,明亮如月,灏秋师兄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指尖缓慢滑过枪身,灿银的枪头下被工匠小心的刻上了细碎的花纹,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刻的是一条盘着的长龙,张扬的龙首托着镔铁打制的枪锋,龙尾则蔓延至枪尾,龙鳞栩栩如生的帖服在枪身,自下而上的手指堪堪拂过枪缨暗处藏着的一个倒钩,锋利的钩刃在他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但是大师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恬淡的脸上浮现着喜悦之色,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人有魂,剑有灵,弓有心,枪有魄,这枪由镔铁打制,杀性能得到最好的释放,这把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歪过头,灏秋看向正在水中不断挣扎的李傲桦,随即,他意料之外的沉默了一下。   “……”   怎么就差点忘了那位小将军还在水里扑腾……要是我刚刚没回过神来,那就真的就要淹死了……   有些愧疚的灏秋蹲了下来,就着手中□□,他将枪伸到李傲桦面前,喊道:“喂!还没死了吧!喏,抓住你的枪,我拉你上来!”   此时已经无力的李傲桦连瞪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堪堪伸出手抓着那杆□□,用尽力气才勉强抓稳。   待人凑了一些,灏秋伸手拉住叶辉的手,用力把他拉上码头。   手脚并用,脱力的趴在少年身边,呼呼喘着粗气。说实话,他长到现在,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呼呼——”   终于上岸了,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就淹死了,要是让师傅知道我是这么死的,他不得跑我坟上大笑三百声啊~   想到这儿,傲桦不禁再次咳嗽了奇来。   “咳咳咳……咳……”   颇为奇怪的看了看傲桦,灏秋道:“有这么喘吗?不就是在水里扑腾了这么短的时间,没想到天策府的还这么弱……”   你有本事你下去试试看!而且老子本来就不会游水……呼呼……更何况,老子……   “呼呼……”听着叶灏秋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傲桦不满的腹诽着:休息……休息……我不跟你这孩子多做计较……   不过未来驰骋疆场的李小将军忘了一件事,他那时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岁的半大不大的孩子,比那时候的灏秋师兄也不见得大多少。   待傲桦休息了一阵子后,灏秋伸手掐了掐叶辉的脉搏,眼皮微抬道:“喂,你现在怎么样?”   双臂用力一撑地面,傲桦勉强坐了起来,接着喘气道:“呼……还……好……暂时还……死不了……”   “早就跟你说过这方法有些兵行险招,你还不相信,这下,没后悔药吃了吧?”灏秋转过身,难得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笑着说道。   听到这解释,拉回险些被气死,不忿的心道:兵行险招有这么用的嘛!我师傅可没这么教过!   但是面子不能丢,傲桦强撑着道:“我做事从不后悔。”   挑起唇角,少年笑道:“哦?是吗?”他显然十分不相信。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不悔那自是不悔!”   不后悔才怪!!!   怪不得同僚们老说找谁热谁谁也不能惹上西湖边上的少爷,不然怎么被重剑砸死的也不知道!!!   “呵……”灏秋听了叶辉的话,慢条斯理的抓起身边的重剑,缓缓站了起来:“既然将军如此说,那么就请……”   双手重新握上重剑剑柄,灏秋一招熟练的峰插云景径直又将傲桦拍下了水。   “就请接着下去学习吧!”   干完这一切后,灏秋一手将重剑顺势杵在一边,用力拍拍手上的灰,阖上眼,他偷笑着想道:死鸭子嘴硬~   “噗通……”   傲桦呛了口水,手按在码头下奠基的竹竿猛咳了一阵。   “再游一遍还死不了,继续吧。”。   不得不说,这少年这呲人的本事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眼见自家徒儿一脸的落寞,李大府主忍不住上前几步,道:“叶庄主,李某这个徒儿虽说当初那事做的的确有些不厚道,可这五年以来,我也从未见他对其他人上过心,想必心中对于小少爷是动了真心的,还请叶庄主可否考虑一下?”   一时之间,天泽楼外一片寂静,连落英的细碎声响也能听得见。   灏秋死死拽住自家师傅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师傅。   师傅,您一定要明鉴啊,那家伙分明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打击报复,师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烛龙殿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调理过来的缘故,叶大庄主的心剑信号不怎么好,硬生生的把徒儿的意思给歪解了。   伸手摸了摸自家大徒儿的头,叶英没来由得叹了口气,淡淡道:“我道为何这几年灏儿你一直闭门不出,原来是有这缘由。”   说完,叶大庄主丝毫不给自家傻眼的徒弟解释的机会,转脸对李傲桦道:“虽然李府主愿意为你作保,某也相信天策府不会出那薄凉寡性之徒,更何况将军寻找灏儿也整整五年,所以前程过往,某也不多加追究。”   灏秋一听,心中便是一急,怎么听他怎么觉得师傅这是有要把他卖了的倾向啊~   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叶英话锋一转,接着开口道:“不过,事情往后该如何发展下去,还是要有灏儿决定,希望这次扬州一行,能让你们解决问题。”   等等,师傅你的意思就是说要跟我一起去接五叔的哈士奇就是这只?!!!   呃~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   同样在心中默默腹诽的李傲桦则在叶英提到扬州的时候就已经黑下脸了。   扬州~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扬州了~   不知道被拍下水了几次,傲桦的水性在这个完全不按常理来的方法中一点一点增长着。   灏秋饶有兴致的不断把玩着傲桦的那杆□□,研究着□□的铸造方法。   “咦?要下雨了~”   灏秋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来,向远方张望了一下,如是说道。   听到灏秋的话,李傲桦在努力挣扎不让自己掉入水中的同时分出一丝气力,有些莫名其妙的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彤云凝聚,天幕云层滚滚如同奔腾的马群,地面飞沙走石苍茫凌乱,。   像是在印证着灏秋的话,没多大一会儿,就电闪雷鸣了起来,大雨配合着倾盆而下,先砸了一阵雨点,接着雨点越落越急,渐渐形成雨线,好像誓要将人淋了个底掉儿。   伸手呼噜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灏秋的身上却是不湿,看来他有意用内力阻挡着雨水的进犯。   转脸笑吟吟的看着在水中的傲桦,叶灏秋暗自盘算着:居然在这个时候下雨……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玩的小将军……我还没玩够呢……   所以,在别人眼中严肃认真的武痴大师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没有大庄主看着灏秋师兄的本性才真正显露无遗了?   丝毫不知道叶灏秋的想法,傲桦瞅着越下越大的雨,不禁愁眉苦脸的抬头对坐在码头上的灏秋讨饶道:“我说小少爷……既然下雨了……那么打个商量……”就拉我上去吧~   不过,岂料他还没说完,灏秋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容抗拒的断然拒绝道:“不成,没得商量!”   ……   你都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怎么就没得商量了呢!   傲桦颇觉得委屈的如此想着。   一手扶在自己单膝跪着的膝盖上,叶灏秋一手拿着叶辉的□□,笑道:“呵……将军可知,这下雨天可是熟悉水性的好天气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   “……”   这是哪国出来的歪理?!!   居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没有理会傲桦的心思,灏秋看看站了起来,手中漂亮的挽了个枪花,他顺手向下一用力,那杆□□就稳稳地卡在了码头缝隙中。   “既然下雨了,本少爷也就不在这儿多陪将军了。”   “小少爷,你……!”   “将军的枪我就放在这儿,等将军上岸后自己拿。”   “喂!”   说完这一切后,叶灏秋转身便要走,此时听到傲桦无奈的叫声,他顿了一下,脚步一停,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故作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了,方才差点忘记告诉将军了,其实我也是受陶老伯所托前往湖盐找寻那陶承辉,所以一会儿将军上来后,就不劳将军大驾再游上那么一遭。”   “什,什么?”   “还有就是,陶老伯年岁有些大了,又思子心切,所以他也忘了,这个码头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废弃,新的码头就在前方五里处……”   “唔……咳咳咳……”   刚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住那码头上作为支持的竹竿,猛然听到这让人气得快要吐血的话时,傲桦身子还没离开水面。   手中一时没有握稳竹竿,傲桦猝不及防的身子向下沉去。剧烈的咳嗽之间,口鼻之中湖水源源不断的进出。   毕竟练武之人五脏六腑强横,远胜常人,但是这也是在傲桦准备好的情况下啊!丝毫没有防备的被那灏秋气的半死,傲桦只来得及吸了一口气而已。随着他身子的下沉,肺里那口悠长的气终于耗尽。   胸口隐隐发闷,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就算自己一直在想往上,可体力的透支让他的四肢不受大脑支配,划水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苦苦忍耐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傲桦强逼自己不能昏迷,但随着气息耗尽,黑暗一阵阵涌来,无论他如何坚持都击不退黑暗的上涌,终于要将自己吞噬之际,忽然下沉的趋势却莫名的止住了,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向上的托力。   唇上一暖,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冽气息忽然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股气息传来的时候,李傲桦莫名的放松了自己的思维,掉入了那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告诉我怎么从唐门大厅的二楼下来啊~TAT~大藏剑一马平川的,你说我是有多想不开跑去围观啊~   ☆、腹黑的灏秋师兄   猛地睁开了眼睛,李傲桦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   待意识真正的重新回到自己脑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河边。   天幕早已降落,点缀着几颗繁星,倒映在湖中,显现出一派宁静之意。   我不是应该还在水里吗?而且……   短暂的空白之后,傲桦的食指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下唇,显然他到这时候才回忆起了自己陷入昏迷前的情况。   “呦~可终于醒了,我说小将军,你可还真够能睡得呀~”   清亮的声音欢快的出现在陷入沉思的傲桦耳中,他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方才那金衣的灏秋大师兄就坐在一丛燃起的火堆边,淡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种朦胧之感。   不知道是不是那火光晃得,傲桦看着那少年,一时之间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水里捂傻了吧?怎么都不说话?”   暖暖的气息突如其然出现在自己的耳旁,伴随着一股令傲桦熟悉的清冽气息,叶灏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半蹲着身子,他一边伸手摸向傲桦的额头,一边如此的嘀咕道。   随着少年的动作,傲桦顿时就感到心里一阵痒痒的。   手快了思维一步的将灏秋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拉下,但却没有放开,他无奈的朝着满脸调侃意味的少年摇了摇头,道:“不知在下可有得罪过小少爷?”   像是没有注意到傲桦紧拽着自己的手,叶灏秋只是笑嘻嘻的晃了晃另一只手的手指,道:“自是没有。”   “那叶小少爷为何如此戏弄与我?”傲桦听到他的回答,奇怪的挑挑眉,道:“如果我没记错,在下是第一次认识小少爷”   “呵……”少年笑了笑,道:“我们自是第一次相见。”   “既然我们以前素未平生,那小少爷为何如此三番两次戏弄于李某?”   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叶灏秋一边轻笑一边道:“将军可还记得前两天你刚来扬州时,帮那铁匠采矿的事吗?”   听了少年的话,傲桦顿时便回想起两天前的事。原来前两天他刚来扬州的时候,找了家铁匠铺,想借炉子修理一下自己随身带着的几把暗器,那铁匠倒是好说话,一口应承下来,只是因为生意忙一时走不开,于是便央求他帮忙去城外寻几块锡铁矿,傲桦想着本来就无事,于是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天你采的锡铁中夹杂着还隐有一块内里带着一股杀气而且红得像鸽子血的,我瞅着你采矿的架势应该算是个懂行的,所以我就好奇你到底要拿血矿干吗……”   “原来是为了它啊~”   也就是说他跟了自己整整两天?还真是好耐心啊~   傲桦摇摇头,没想到,就因为这区区一件小事,倒是让那叶灏秋注意到自己了,这还真不可不算是缘分啊。   说着他松开一直抓着叶灏秋手腕的手,从怀中拿出那块血矿,递给他,道:“叶少要是喜欢,拿去便好。”   叶灏秋笑了笑,接过血矿,一边仔细把玩一边缓缓道:“血矿难得一见,君子不夺人所好,在下可不敢无功受禄。”   “虽然说血矿难得一见,但是这块看起来像是才成形不久的,也算的不得什么好料”   “可是这种用血铁铸剑,剑锋浑然,难道将军就不想将它铸成一神兵利器,好用于上阵杀敌?”   “现在哪来的什么战事”摇摇头,傲桦见少年看得认真,便开口道:“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块血铁的品质我还未细看,要是想仔细辨认,恐怕还需一些血才能拿得准。”   快速接过口,灏秋接着说道:“这种血铁入血,会将血色杂质吐出,变得晶莹如白乳,柔软如棉絮。呵……这个好办,方才我刚捉了的野兔……现在正好可以……”说着说着,灏秋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是想起了什么似地,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呼道:“完了!我的兔子!”说罢,便向篝火处快速跑去。   好奇的顺着灏秋的动作望了过去,傲桦只见篝火上用树枝简单搭建起的烤架上一只已经被熏得焦黑的兔子正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叶灏秋手忙脚乱的将那只明显失败了的野兔弄了下来,一随即脸沮丧的坐在兔子惨烈的尸体边,道:“这下可好,全毁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遭将东西做成这幅,没想到偏偏因为……哎~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和叶灏秋认识到现在,傲桦还是头一次见少年这么沮丧的样子。   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他站起身后,几步便来到灏秋身边,很是自觉的席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过那只差一丁点就能成功的兔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后道:“这只兔子有点太肥了点吧,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肥的流油。”   见他作势要揪一块下来尝尝,叶灏秋连忙伸手拍了过去,道:“你还真打算尝尝啊~不怕被毒死?”   闻言笑了笑,傲桦挑挑眉,快速将那块肉塞入自己嘴里,道:“不就是烤焦了一点,将焦的地方直接切了就是,野地里可管不了这么多。饿死我了,嗯~味道还不错。”说完,他麻溜的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将烤焦的地方全部切掉,露出散发出香味的嫩肉。   一把将两条后腿拽下,并将其中一只塞到灏秋手中,随后他毫不客气的拿起另外一条啃了起来,显然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听着傲桦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灏秋好半天才消化了下去,学着他的样子,将信将疑的拿起那条兔腿尝了尝,味道果然还行,便也放下心来,一边专心的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听将军你的话音儿,像是经常在野外?”   “我并没有军职。”   没有回答灏秋的话,傲桦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果不其然的,灏秋闻言,又好好打量了他一番,疑惑道:“这一身皮甲分明就是军中制式,你怎么可能不是……”   “家师在军中效劳,最近我跟着他在军中学习,因此才穿着这一身皮甲。”三言两语草草解释了一番,傲桦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可不谓之本领高超,这点绝对是随他家那位攻于心计的师傅辅国大将军李承恩,恩,就是这样。   倒也没有多想,灏秋又轻轻咬了一口兔腿,道:“方才我在湖盐寨子的一棵大树下外面遇到一个叫吴林的人,他说……”   “等等……”还没等他说完,傲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方才?寨子外面?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   听着傲桦的问题,灏秋大师兄这才发现他原来忘记告诉他了,方才趁傲桦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借了一条小船带着傲桦来到湖盐寨外,顺便他还在寨子外踩过了点儿,所以才会遇到那个吴林。   想到这儿,他解释道:“忘记告诉你了,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先去新的码头租了一条小船,顺便就把你一起带了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就在湖盐寨的外边啊。”   “……”   我现在能不能一把掐死这个小少爷……   就在敌寨外面明目张胆的生火,这不就是在不打自招,这小少爷到底是来添乱的还是来添乱的?   一口兔肉呛在自己喉头,李傲桦忍不住默默腹诽着。   “放心”见他果不出所料的被呛住了,叶灏秋顿时心情更加好的淡淡解释道:“这块地方本该由吴林手下的人驻守,不会有事的。”   傲桦直到这时候这才明白过来,这少年又一次戏耍了自己,倒也没生气,傲桦只是真是想不明白,这少年为什么如此喜欢耍自己?   咳,叶灏秋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在对李大府主拐走自家师傅的报复,绝不。   也不知道傲桦到底在纠结什么,叶灏秋只是笑了笑,顺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弹弓递了过去。   傲桦疑惑不解的伸手接过,只见弹弓做工极其的粗糙,但是入手的地方却很光滑,想来这个弹弓完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这个弹弓的主人也极其珍惜它,不然不会连毛边都被磨平了。   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君子风范,叶灏秋一改方才文雅的动作,一边毫无礼节的撕咬着兔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解释了一下弹弓的来历。   “……我多次找承晖,他都闭门不见。上次他派人把我赶出来,匆忙间,我把他儿时送给我的弹弓弄丢了…… ”   “……当年,我们就是用它作为信物在祠堂里结为兄弟的,想起来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   “或许……他看到弹弓就能想起我们的情义,说不定就能回头是岸。你说是不是,少侠? ”   “……那个弹弓可能在赶我走的湖盐寨水贼身上……”   “所以你就帮他夺了回来?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嘛!”听完灏秋的话,傲桦只觉得天昏地暗。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江湖经验啊!!!   腾出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傲桦稍安勿躁,叶灏秋笑道:“放心啦放心,我只是在原本就已经燎原的火上小小的倒了一点火油而已,而非故意打草惊蛇。”不过,他说这话时,脸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就已经昭示傲桦不会相信他的这句措辞。   顿了顿,灏秋顺手解下自己随身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接着说道:“据我方才的沿途一路的所见所闻,再加上吴林的话,我可以确认,那湖盐寨根本就不是什么绿林好汉,根本也不是什么劫富济贫!他们根本就是一帮恃强凌弱,无恶不作的匪寇! 最近很多湖盐寨打手跑到桃花村那边,抢掠良民,甚至连土地也抢,听说已经有不少地契落到他们手中。还有,把今天早上陶老伯塞给你的桃花村地契给我,我一会打算去见陶承辉。”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边跟着我一边着手去调查的?”傲桦无奈的看了看少年,从怀中拿出藏好的地契递给他,问道。   “二叔说做事要将利益最大化,事半功倍才是商人本色。”叶灏秋得意的笑了笑,道:“所以……”   “所以你只是在我调查的基础之上,加上了自己通过茶馆中人们交谈的话所得到的信息,加以揉和在一块,最后得出这个结论。”像是明白了过来,傲桦拦过少年未尽的话,并将其说了下去。   “没错,就是这样”。   “一箭双雕,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呵……”   彻底想明白了,傲桦顿时就觉得心情一片大好。   天色变得更加暗了,篝火被带着寒意的阵阵湖风吹得劈啪作响。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觉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道:“唔,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夜探湖盐寨吗?”   “那就打扫一下战场,灭火收兵。”叶灏秋听了傲桦的话,半开玩笑的接了这么一句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摸了一下鼻子道:“唉,注意点儿呀,一定得深埋!方才我可进去过一次,寨子里的那几位狗爷可全是厉害角色!”   “……”   我干吗这么听他的话?!!!   一边按照少年的话,傲桦拿着一根树枝掘了一个深深地大坑,一边颇觉莫名其妙的腹诽道。   只是在他却毫无知觉,他那原本绷僵了的脸部线条,一点点的舒缓,最后实在忍不住,咧嘴大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平生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让我感兴趣的人啊~   收拾停当后,傲桦看着跃跃欲试的叶灏秋以及那身依旧耀眼的金衫,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该不会就穿着这么一身去夜袭吧?”   回答他的是那灏秋大师兄一瞬间的僵硬。   呵呵~   傲桦如愿的看到自己想要看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暗道:终于扳回来一句了!!!   他才不会承认,他这是在报复,绝不!!!   千算万算缺漏算了这么一招,灏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道:“那……现在该如何……?”   “算我们好运。”扔下这么一句话,他还一边庆幸自己还好英明神武的在方才在被拍下水前就将包袱随手扔在岸上,一边从包袱中抽出两件夜行衣,道:“还好我又随身带两件衣服以防万一的习惯。”   从傲桦手中抽出了那相对小一点的那一件,叶灏秋弯了弯眼角,笑道:“果然是大军未动,粮草后备先行,古人诚不欺我。”   说罢,他左右看了看,四下除了傲桦也没什么外人,于是他便利落地把外袍脱掉卷起,裹上傲桦给的那件夜行衣。。   看着灏秋宽衣的一举一动,傲桦心中不禁微悸,唇上仿佛再次弥漫起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冽气息。   可是,定睛又一看,只见灏秋裹着自己宽宽大大的衣衫,初见面时的那种君子如风之感顿时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只剩下可爱一词。   别扭的将过于长的袖子向上卷了卷,可是效果还是不怎么好,想了想,灏秋无奈的顺手解下自己的金色发绳,原本一丝不苟的一头青丝顿时有些许垂落了下来,时不时的扫过自己的肩头。咬着发绳的一头,他笨拙的想要将它缠在袖子上,防止长袖妨碍自己的动作。   看着他的动作,傲桦想笑,但是又觉得就这么笑出来似乎不怎么厚道,于是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接过发绳,低下头,帮他处理好那过长的袖子。   也没太在意现在两人貌似有些亲密的动作,灏秋若有所思盯着放在一旁的长枪和自己的双剑,说道:“说起来,假如我们要夜袭的话,恐怕你的长兵和我的双剑都不能带进去。”   随着他的动作,他散落下来发丝轻轻扫过傲桦的鼻尖。   颇为无奈的将那牵动自己心思的青丝拨在一边去,傲桦手指翻飞,迅速完成了工作,退后了一步,道:“找个地方藏起来不就好了。”   “你倒不怕你的枪被人偷了。”灏秋笑着调侃了这么一句,不过,手上却是如同傲桦所言的一般,将自己和傲桦换下来衣物和兵刃一并拿了起来。   环顾四周,除了一块巨石外,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于是他顺手将东西往傲桦怀中一塞,拿起自己的重剑。   后退了两三步,双手一前一后握上修长的剑柄。   随着金色的剑气扩散,叶灏秋蓄力将重剑向上一挥,腾空而起,重剑自上而下一劈,巨石应声碎成了一片。   将重剑随手插在地中,恍然未觉自己干了件怎么样的事的灏秋大师兄拍了拍手上的尘烟,随后毫不客气的对嘴角直抽的傲桦说道:“这样藏起来就方便多了,不是吗?”   “……”   我能说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被耍了的李傲桦   坐在前往扬州的船上,李傲桦双手枕在脑后,身边放着那杆长兵,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已经快郁闷死的少年,心中不觉十分畅快。   说实话,其实李傲桦对于当初叶灏秋拍他下水,强逼着他学会游水的事还是心存感激的。   天策府虽说坐落在内地洛阳,但是每个天策府的人都是天南海北的当初闯荡,没有一个地方可是说是他们固定战斗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真正的战区是划不出来的,他们永远无法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平原、湖海、高山……任何地方都是他们即将战斗的地方,所以,当脚踩在这片土地上时,就已经进入战区了。   因此,游水这项技能对于一个天策来说十分重要。   不过,学会游水是议会儿事,拍他下水就是另一回儿事了。   眯起眼,记仇的李小将军看向叶灏秋的眼神就更加的“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直看叶灏秋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还是不肯罢休。   面对着这样的目光,叶灏秋不禁在心中默默哀嚎着:当初我干嘛犯二手贱去逗那小心眼的二狗子呢!!!   TAT~   师父父~救命啊~   湖盐寨三面环山,一边近水,也就是说,假使有人想要进入寨子,那就只能从寨中修建的大路进去。   当然啦,这指的是普通人以及湖盐寨子里的那群山匪,李傲桦与叶灏秋可不在其列。   夜色浓浓,被青山遮掩住的湖盐寨上下用来照明的火把仿佛一不留神,便就要熄灭一般,被夜风吹得晦暗不明。   藏好自己的衣物和兵器,叶灏秋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   轻轻挽了挽自己的袖口,随后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绽开一个笑容,只见他颇有趣味的看向一旁的龙延辉,发问道:“突然想问小将军一个问题,不知小将军可愿赐教?”   看到这笑容,李傲桦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显然是先前被那少年捉弄的心有戚戚了,但是他又不能不接过话,于是无奈道:“小少爷请问,李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那我就问了咯~”漆黑的眼珠儿在听到李傲桦无奈的话音儿时不由自主的露出丝丝笑意,他笑道:“将军你明明是出门办理公务……怎还不忘备夜行衣?”他一边说着,他的手中还拽着自己松散下来的一缕青丝,拉了一个长音儿,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随后,他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接着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因为将军常常要做上房揭瓦的活儿的缘故?哦~对了,我记得李大府主一直说他军中那群狼崽儿都染上了动不动就上房揭瓦的毛病,哎……怪不得将军连出门都还不忘,想来着毛病啊……啧啧……还挺严重的……”说罢,他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同情”补充了一句道:“……这病,得治啊~”   会心一击!李小将军顿时重伤!   “……”   就知道他不会问什么好话来!!!   还有师傅啊,你到底跟人家藏剑的少爷说了我们什么坏话啊~咱可没皮到这程度啊~   这可真有点冤啊~   这一句话一出口,傲桦果不出其然的被噎的找不到一句话来回答,等了好半天,他才筹措好措辞,结结巴巴道:“在下并没有……这所谓的……咳咳……毛病……这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小少爷可莫要听信……咳……李……府主之言……”   “呵……”听着李傲桦的解释,叶灏秋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达到目的后,他立马见好就收,走过去,笑着拍了拍傲桦的肩头,使劲儿眨了眨自己那双打眼,露出一个万分诚恳的表情,认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将军并非我说的如此,开个玩笑罢了,小将军你可莫要生气啊~”   “……李某并无生气……”面对这样一副“争取宽大处理”的神情,饶是傲桦在怎样生气也都会被平息,更何况他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的感觉,只是有些无力罢了。   于是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顺势换了个话题说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进寨寻那陶承辉吧。”   耍宝似地做了个稽,叶灏秋从善如流的笑了笑,道:“呵——将军有令,本少爷焉敢不从——”   湖盐寨周围寂静的山林中,两道矫健的身影闪过,带去新叶上一连串的露珠,夜虫还在悉悉索索的叫着,寂静的仿佛方才那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一般。   翠绿色的枝叶间点缀着淡淡的黄色花朵,一汪池水在微风吹动下轻轻荡漾,   “这地方真不错,要是没事来钓个鱼别提多美了,要不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还真想在这儿养老的好地方~”   灵活的越过一丛灌木,叶灏秋隐在那浓浓的夜色之中,顺势一手肘轻轻敲了敲自己身边的傲桦,不正经的调侃了这么一句道   听了这话,傲桦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居然还有这心情,亏得你那师傅会交代任务给你!”顿了顿,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地方有些不对,于是急声道:“不对,任务?你到底是谁什么人?”   “嘘~小点声~”毫不对于傲桦突如其来的质问声有什么反应,叶灏秋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下来。   李小将军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举动的不妥之处,连忙集中精神查探着四周。   四周除了虫鸣,便是那夜风吹过的沙沙声。不远处,湖盐寨中点燃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想来自己方才那动静没有让他们暴露出去,傲桦才放下心来,呼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戒备的看着叶灏秋,等着他的解释。   与傲桦方才的举动相似,灏秋也在查探一番后,才将视线投向了龙延辉。   唇角微微扬起,他安心的笑道:“将军莫要惊慌,我和你来的目的一样,都是冲着那湖盐寨中的匪徒而来,所以先前说是为了那块血铁而跟了将军好几天,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其实我是察觉将军此行目的同样是为了那湖盐寨,在下以为将军是神策的将士,被派来与那湖盐寨中的匪徒协商,狼狈为奸危害百姓,所以才起意跟踪,还请将军勿怪。”   就知道会是这样,哪有人会为了一块血铁而跟踪别人好几天。   先前听叶灏秋那番解释,看起来是合情合理,但是傲桦其实心中压根儿就不相信,所以也在暗中防着那少年,现在听到这解释,傲桦倒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   “那你到底是何人?”他压低声音质问道   “呵……虽说将军还未有军职,但只要是在军中混过,此物将军应该认识吧?”少年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块铁质的令牌,只见那块令牌上一匹孤狼盘桓于上,周边还盼着一条长龙,而中间刻着一个偌大的天字。   接过那令牌,傲桦几乎是在瞬间就认出了那块令牌所代表的人物,呼吸一滞,他猛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少年,不可置信道:“这是……”   “正是李府主的信物,这下小将军可以相信叶某所言不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灏秋悲剧了,难得调皮捣蛋一次,居然被二狗子惦记上了,真是人间悲剧啊~   ☆、智商捉叽的菲菲   “喂,到了,下船了。”   从藏剑到扬州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当发现快要到达目的地是,叶灏秋提醒了这么一句,   然而,当他看向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躺在船上的李傲桦,灏秋师兄憋气了一路的脸明显扭曲了起来,于是,他默默的抬起了脚,随后踹了下去。   只是这一脚揣着的地方有些……咳……   “我靠!打人不打脸啊!西湖山庄的小黄鸡!”   一时没防备,悲剧的傲桦小将军不巧正被踹了个正着,于是就出现了上述那悲催的一幕。   看着顶着鞋印子的李傲桦,灏秋双手环胸,摆了摆手指,认真道:“第一,我是踹人,而不是打人。第二,你看到我打人了吗?我明明踹的是只哈士奇。第三,本少爷是藏剑山庄的,而不是西湖山庄的,谢谢。”   “……”   第二回合,叶灏秋完胜。   按照叶晖的安排,下了船,叶灏秋就直奔师门处打听消息。   岂料却遇上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众所周知,西湖藏剑富甲四方,五湖四海都有驻地供弟子们游历居住,而在每个驻地也会有专门人士负责驻地安全与全体事务,可是……   谁能告诉我这顶着藏剑老者这坑爹名字,长得跟老庄主一模一样的货到底是谁啊!   还有,别以为我不晓得菲菲在回到藏剑前叫柳琦菲!!!   “西湖藏剑山庄乃是以铸造名扬天下,铸造兵刃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就是辨识矿石。小兄弟,虽然说英儿修书让我来帮助你们找到小凡,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帮助,就要帮我辨识出三种特殊的矿石。”   “……”   连英儿和小凡都叫出来的,还敢说你不是叶孟秋那闲的无所事事的老家伙吗!   别以为你徒孙我是顷秋那个整日捧着书考古的小破孩儿~   “来来来,我先给你展示这第一种矿石,此石只见于火山深处,色泽……”   看着藏剑老者热心“推销”的样子,一向温润君子的叶灏秋终于忍不住抽了抽自己的嘴角,抢在藏剑老者滔滔不绝前,回答道:“赤火石,黑乌石和西域金精石。老庄主,这还是十年前您教我认识的呢。”   “……”听了叶灏秋的话,藏剑老者愣了一愣,随即否认道:“少侠你认错,我可不是叶孟秋那老家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藏剑请来帮忙接引弟子的人。”   这话说出来谁信谁是东都的二狗子!——BY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灏秋大师兄   TAT~冤枉啊~——BY 躺着也中枪的以李府主为首的东都二狗子   “老庄主……”   “我不是叶孟秋!!!”   “……”   面对这样执着的揪着称呼问题争论不休的叶灏秋和所谓的藏剑老者,李傲桦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真不知道该说啥……   抱着双臂,又站了好一会儿,李小将军终于决定结束这一没有营养的争论。   将视线投向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灏秋的所谓柳琦菲身上。   顺手从轻容百花包里掏出一串甜滋滋的糖葫芦(别问李小将军为嘛随身带着糖葫芦,他死也不会承认这是暴力的师妹逼他买的)塞给菲菲小朋友,换来一声甜甜的“谢谢哥哥”,李小将军诱拐道:“菲菲告诉李哥哥,这个老爷爷是你什么人啊?”   咬着糖葫芦,柳琦菲瞪着一双可爱的眼睛道:“他是我爷爷。”   “那菲菲的爷爷是不是有一叶落而知天下寒的叶孟秋老庄主呢?”   “咦?哥哥怎么知道?”歪歪头,柳琦菲,不,现在应该叫叶绮菲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天策哥哥,想了想,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兴奋的说道:“是不是灏秋哥哥告诉大哥哥的?”   很好,不打自招了……   李傲桦满意的眯起眼睛,朝叶灏秋露出了一个得胜的笑容。   而那边英明无比的灏秋大师兄也以一记会心攻击打败了叶老庄主。   “老庄主,你再在这儿跟我蘑菇,估计五叔就被唐恶少绑回唐家堡当童养媳了”   爷孙组完败,大师兄组胜~   西湖小黄鸡果然大多数都是二叽萌~ ——BY 得意洋洋的李小将军   二狗子智商被扬州水冲开了?这么快就搞定菲菲,这不科学?——BY 疑惑的叶大师兄   果然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菲菲,你太让爷爷失望了——BY因为自家孙女智商而感到忧心忡忡的叶老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出成绩啊,好紧张   别说菲菲智商捉叽了,我也要智商捉叽了~~   希望考450啊~二本就够了~   ☆、苦逼的唐二小姐   唐小婉表示其实她的生活很苦逼,这可以从她那一家坑爹的亲人中一目了然。   首当其冲的便是她那失踪了几十年的爷爷,上一代武林盟主唐简。   身为唐萌萌主,唐老头你居然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洗手退出江湖!!!   扔下半白不白的唐萌跑去退休了!!!   害的我家老子十二岁就没了爹,直接导致我家老子从正直炮哥长歪成了阴冷大叔!!!   这几年我唐小婉好歹也跟着小凡跑了这么多地儿,别以为不知道那无名大侠的墓不是你搞出来的烟雾弹。   还有,别以为挡着个面,顶着唐竹简这名儿我就不知道你是唐简老头儿!拆字游戏只要不是东都文盲二狗子谁都会玩。   你有本事和隔壁叶孟秋一样顶着唐萌老者的名儿再来耍嘛!   还有自己老子,现任唐门门主唐傲侠。   这老头从小缺父爱,以至于长成现在这样。   先是为了偷取同是西南的五毒教用毒制蛊的秘方,再分裂五毒教,让唐家稳坐西南,老头子花了二十多年,坑了大姐、得罪霸刀。   然后他又坑了自己双脚,再坑了自家好基友丐帮帮主尹天赐,还拉上十几个堡中兄弟陪着他一起玩,最后丐帮Game Over   【唐傲天】完成隐元秘鉴【洗剪吹的仇恨】   【唐傲天】完成隐元秘鉴【喵喵的敬重】   【唐傲天】完成隐元秘鉴【大叔的逆袭】   想起被坑去五毒,成为塔纳一员的大姐唐书雁,唐小婉忍不住唏嘘了起来。   本来大姐和霸刀山庄的少庄主柳静海就年纪相若,性情竟然极其投缘,两人相处融洽无比,要不是自家老头从中阻拦,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老太太也就不用整天催着自己结婚,自己也就不用跟自家未来二嫂“私奔”了!!!   爹~您老专注坑女儿一百年是不是啊~TAT~——BY有苦自知的唐小婉   有句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家中有了坑女儿的老爹,自然还有坑小妹的无良哥哥一群。   唐无影作为下任萌主,唐小婉表示还是不说他坏话了,以免被这腹黑的哥哥惦记上。   至于唐无乐……   小婉姑娘默默看了看一旁阖眼打坐的叶凡,明智的闭了嘴。   还有那素有毒公子之称的唐无寻。   你说你一个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容貌气质让不少女子自惭形秽的唐门公子哥儿干嘛去调戏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事没家事,还有着合法未婚夫的凶悍女人柳无眉,她身边那个叶卿卿也比柳无眉好看多了,藏剑出身多美人这句话无寻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而且你调戏就调戏,居然还对人家未婚夫,叶卿卿姑娘的情郎杨饮风下了日醉和百岁兰!   我知道无寻哥你一直致力于把色狼这一伟大的职业贯彻到底,但是你也对未来嫂子温柔点,让嫂子第二天重伤独自回客栈,无寻哥你也太丧失了吧~   还有“欲饮琼浆风酿酒,一只红杏出墙来”什么的,我再也不敢直视无寻哥了——BY 被刺激到了的唐小婉姑娘   回想着自己家那一群坑人的亲人,唐小婉姑娘顿时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唇角渗出丝丝血迹,把一旁打坐的叶神烦吓了不清。   连忙手忙脚乱的让一旁的大夫给小婉看病。   而此时,叶灏秋和李傲桦在解决了爷孙组后找了过来。   叶凡一见灏秋,连忙一把拽住,急切道:“灏儿,你怎么来了?”   恭敬的对着叶凡施了一礼后,灏秋才缓缓道:“是师傅让我来接你们回藏剑的,五叔,你和……”他看了一眼唐小婉,不知道该称呼小婉五婶还是姑娘,颇为纠结的皱皱眉头。   在一边的李傲桦则完全没有这根筋,直接开口道:“五庄主你和唐姑娘能否现在就动身?”   “灏儿,这位……”看到自家灏秋身边多了只二狗子,叶凡顿时觉得不怎么好了,皱着眉头看着李傲桦,一边审视一边问道。   我靠,怎么我才出去没多久灏儿身边就多了只哈士奇!!!   该不会灏儿也被哈士奇拐走了吧!!!   ——BY 内心如同一万只哈士奇开着御奔突飞驰而过的叶凡   “他……”浑然不知自己又被误会了的叶灏秋皱着眉头看着杵在一边的李傲桦,刚想说话,但被李傲桦直直接了过去。   “灏儿是我家的!!!”   “……”——BY 内心同样如同一万只哈士奇开着御奔突飞驰而过的叶灏秋。   解下背上重剑,叶灏秋默默的运劲儿。   “谁是你家的啊!!!”   重剑随着话音儿,立即就出现在李傲桦眼前,吃过大亏的傲桦大师兄连忙向旁边一躲,口中解释道:“灏儿,你听我说……”   “谁要听你说啊!!!”   “……”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BY 默默围观家暴全场的叶凡   楼上+1 ——BY 同样默默围观家暴全场的唐小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小时零十一分钟就要公布成绩了,紧张啊~~~   大庄主给我力量吧,450分吧~~~   叽叽叽叽~   ☆、霸气的唐二公子   本来叶灏秋和李傲桦在扬州便叶凡唐小婉他们兵分两路,灏秋两人走明面上的路刚回到藏剑山庄,而叶凡和唐小婉悄悄会藏剑。   但是谁知叶灏秋刚回藏剑找叶辉复命就立刻被二庄主给派了出去。   原来叶神凡五庄主在扬州客栈中听这位少爷提起藏剑血铁一事,便一路尾随这位爷来到藏剑,还与他在水乐洞内发生了争执,后来庄内弟子说在九溪十八涧见到叶神凡与唐小婉的踪影,而且霸刀追兵也已派人前往,所以护短的二庄主要求叶灏秋赶紧去帮他家五弟。   当然,某个死皮赖脸的军爷也乘机跟了上去,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弥补过去,保护灏秋。   跟着叶凡的踪迹一路追赶到九溪,入眼便见身受重伤的叶凡坐在地上打坐。   三步并作两步,叶灏秋连忙窜到叶凡身边,轻声问道:“五叔?你怎么样了?”   “灏儿?”费力的睁开眼,叶凡努力辨认出眼前的人,随即解释道:“那些闲散江湖人一路追杀我们至此,我不知和他们有什么仇怨。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小婉听闻霸刀广发英雄帖,莫非他们是受了霸刀指使而来?”   一手扶在自己的手臂上,手指轻弹,叶灏秋思索道:“有这可能。五叔,毕竟我们藏剑和霸刀积怨颇深,更何况五叔你还和……唐姑娘从堡内逃走,柳惊涛欲置你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灏秋的话,叶凡长叹一口气,道:“霸刀此次是新仇旧怨齐发,我倒无所谓,只是苦了小婉。”他抬头看向坐于一旁,关切的唐小婉,眼中透出一股子心疼。   “不,小凡,我一点也不嫌苦……”唐小婉深情的看着叶凡,如此说道。   只不过,谁也不知她此时在心中默默腹诽着:瓜娃子,那个敢嫌苦嘛~无乐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好二嫂子,要是让哥晓得嫂子受伤了,我可就惨咯~   “灏儿,我觉得此事不应该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我看五庄主身上的伤颇重,此时应该先治伤最好。”   在一旁看着的李傲桦突然开口打断了叔侄俩的猜测道。   “都跟你说了,我和你不熟,不许叫本少爷灏儿!”照例抱怨了这么一句,叶灏秋此时也发现叶凡身上伤口再不处理会十分棘手,颇为苦恼道:“可是我也不会医术啊,这可怎么办为好?”   看出叶灏秋的着急,叶凡想了想,开口道:“我有一旧友,名为云水僧禅心,就在此间庙里苦修。他颇为精通医术,兴许能医治我身上的伤,灏儿,就劳你和这位将军走一趟吧。”   “好,五叔,你和唐姑娘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会尽快回来的。”在问明叶凡禅心的位置后,叶灏秋急匆匆的拉着李傲桦去找他帮忙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婉姑娘在听到禅心这名字后露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神态。   一身宝华庄严的袈裟,禅心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和善可亲,但是叶灏秋却从禅心的身上感到一种违和感。   抱拳行礼,灏秋向禅心说明来意。   而禅心在听完后,露出了一个深思的神情,随即道:“照你说来,五少应该受了不少伤。我这里有个金疮药的秘方,不过需得清明草之清明根,要烦劳二位去收集一下,我在这里准备一下,待清明根收集来后便开始制药。”   这个任务说来也简单,不一会儿灏秋两人便收集完成,禅心在结果清明根后也立马着手开始制药。   又过了一会儿,禅心一手托着药,一手拿着一张药方,交给灏秋,嘱咐道:“药已制成,速速给叶五少送去吧。但是仅仅用伤药还无法使五少痊愈,我这边还有一张灵隐秘方,内中有一味汤药的制法,你可交给唐姑娘,让她制备,制好后可交给叶五少,定有奇效。双管齐下,哈哈哈哈,我保证他药到病除。”   说到最后,禅心好像十分高兴,一不小心露出些许蜀中口音,引得叶灏秋侧目。   但是叶凡此时情景刻不容缓,灏秋连忙和李傲桦两人赶了回去。   将药方交与唐小婉,李傲桦按照小婉姑娘的嘱咐去找虎骨龟血,叶灏秋则负责将禅心交与他的药给叶凡服下。   岂料,叶凡服下药后却只见他全身发绿,似是中毒之状。   叶灏秋顿时着急了起来,急切道:“不好……这药……有毒……所有的药都是按照禅心所说而制……莫非出了什么问题?五叔!五叔你没事吧?!!唐姑娘?”   茫然无措的转头看向突然伸手捂住自己脸的唐小婉,叶灏秋显得十分迷茫,他不知道唐小婉为何在看到那张药方后就一直露出这种不忍直视的神情。   “哈哈哈哈,你们果然都太天真了。”   张狂的笑容出现在几人面前,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身禅衣的禅心走了过来,身上气势突变,显得十分张扬。   手中长剑出鞘,叶灏秋一个飞步,防备似地挡在叶凡和唐小婉面前,警惕道:“你是蜀中唐门中人!”虽然像是一句疑问句,但是叶灏秋却十分肯定。   感兴趣的挑挑眉,禅心笑道:“难得啊,竟然被你个小毛孩认出来了,该说真不愧是叶英的首徒吗?”   “你到底是何人?”   “唐无乐。”毫不在意自报身份,唐无乐也不管叶灏秋震惊的样子,对一旁的唐小婉道:“幺妹,还不快将你二嫂扶起来,随我回唐家堡准备成亲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成绩出来了,二本上了,估计上师大或上政,解放啦~~~   准备敲锣打鼓嫁五庄主~~   ☆、隐藏的私奔真相   “二……嫂?”“……成……亲”   被唐无乐一句话弄得目瞪口呆,叶灏秋半响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提拉着新鲜从老虎和乌龟身上取下来的虎骨和龟血,李傲桦恰巧听到唐二少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同样惊讶的发问道:“……成……亲?”   听到李傲桦的声音,叶灏秋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入目便是那人身上的点点猩红。   只见李傲桦手臂上的锦袍已被殷红的血染透,露出的皮肤也溅到了些许血点。   “你受伤了?”皱皱眉头,叶灏秋神情严肃的说道。   “没事儿。你这么认真干嘛~”没等叶灏秋的话接着说下去,李傲桦三步两步走了过去,伸出粗糙的手指调笑似地将手上的血迹抹在灏秋的脸上,凑了过去,他笑道:“难不成你这是在关心我?”   带着湿意的微凉气息匆匆扫过叶灏秋的耳畔,亲密的举动带着些许暧昧,但是奈何灏秋大师兄不解风情,嫌弃似地将李傲桦拨到一边,但那刹那间便漫上一缕红晕的白皙耳廓却透露出其主人的心思。   “怎么……”自是注意到这一点,李傲桦了然一笑,像是还嫌叶灏秋不够窘迫似地,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小少爷害羞了?”   “……”   “李傲桦!你莫要得寸进尺!”   嫣红随着呼在脸上的气息再也遮掩不住,自是不愿意再待在这里的叶灏秋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步步紧逼的李傲桦,转而看向唐无乐,明智的转了个话题道:“唐二公子方才所言,灏秋还请二公子明示。”   小心翼翼的将中毒昏迷的叶凡少爷打横抱起,唐二公子心情颇佳的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众所周知五叔心系唐家二小姐唐小婉,因求婚不允,遂带其私奔,引得唐门霸刀群起追杀,而其中翘楚唐家二少唐无乐一直致力于追踪五叔的下落,试图劝说小婉姑娘回心转意,回唐家堡履行婚约。在此期间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寒暑不顾,无怨无悔……”   这话说得,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暗讽。   听着叶灏秋的话,李傲桦不禁挑挑眉,如是暗道。   还有,灏儿你说着这种话,你居然还能做到一本正经不笑场!   真不愧是叶大庄主的亲传弟子啊~   “哦?照这么说我……”   唐无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突然神色一变,道:“不妙,看似叶英已然察觉我在此处,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小子,看在你是叶英首徒,我媳妇侄儿的份上,速速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噌”的一声长剑出鞘,横于胸前,叶灏秋挡住唐无乐的去路,道:“想出藏剑山庄,先过我这一关!”   “哼,小子自不量力,幺妹,还不动手!”   听到自家二哥的话,一直在充当背景板的唐小婉姑娘终于有了反应,从腰后抽出同样当装饰物的千机匣,道:“灏秋,你让开!”   “唐姑娘,你怎么这样帮你二哥,你与五叔不是早就私定终身了啊!”自然是万分不解眼前的状况,在叶灏秋的眼中,唐小婉早就成了他未来的五婶,怎么现在一眨眼五婶成了小姑子了?五叔成了唐二少他媳妇儿了啊!   这不科学!!!   见叶灏秋这样,唐小婉无奈,只得解释道:“小凡与我只是兄妹之情,这次私奔,只是我不愿嫁与柳惊涛而和小凡设定的一场戏。”   这剧情……神转折啊!!—— BY 在一旁看戏的李小将军   看了眼再次被真相打击到了的大师兄组,她一狠心,将真相全盘托出道:“而且,我二哥早在小凡刚到唐家堡的时候就向二庄主提过亲,所以小凡他自然就是我二嫂。”   叶灏秋遭到会心一击,HP - 9999   赶上来正好听到故事结尾的藏剑众人遭到会心一击,HP - 9999   【唐小婉】完成隐元秘鉴【隐藏的真相】   “此地发生何事?”   昂首阔步,一身戎装的浩气盟盟主谢渊与叶晖闻讯一同赶来,此时正拨开一众被真相打击到了的藏剑弟子,向他们走来。   “叶晖,你来了正好。”双眉一挑,唐无乐一眼便看到站在谢渊身旁的叶晖,开口道:“当初我媳妇儿跑到我家地界的时候被本少爷看上时,本少爷就叫我家老头上门来提亲,怎么,现在我想带我媳妇儿走,你们藏剑后悔了?”   这话一出口,谢渊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叶辉,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你这么早就把那老家伙的徒弟卖给别人当童养媳!!!老家伙居然还没上门来惹事?这天上没下红雨吧?   想到这儿,堂堂浩气盟盟主谢渊还真的抬起头,高深莫测的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选择继续沉默。   “……”   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唐无乐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BY 被唐二少愉快出卖的叶二庄主。   不过,叶晖之所以被称为奸商,他迅速的应对突发状况的本领自是一流。   只听他开口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唐二少,五弟中了你的毒,自是不能耽搁,还请二少先为五弟医治为好,不然再拖下去,万一五弟出了什么事,想必二少定不愿见到这种结果吧~”   岂料,那位唐无乐大爷从小就喜欢不按常理来,抱着昏迷不醒的叶凡,朝叶辉一摆手,道:“叶凡中的是我最新研制而成的□□,除了我谁也不能解,因此其中毒性我自有分寸。”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了看装成背景板的谢渊,道:“正好今天谢盟主也在这儿,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从叶凡到唐家堡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小凡也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这次唐某拜访藏剑,正是前来与几位商量婚事。”   神转折啊!!!   在一旁听着全场的李小将军在心中一边默默感叹着,一边偷眼瞧着自己身边已经被严重打击到了的叶灏秋大师兄,这娃到现在那没有从自家五叔要嫁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和原先那一贯的君子如风的状态千差万别。   不过,现在这样子反而更加可爱了呢~   摸着下巴,李小将军暗自觉得抛开一开始想整整那个将他一而再再而三扔入水中还得自己差点被淹死的小少爷的想法,也许将面前那个小少爷娶回家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张放老王老谢,颠覆金水剧情   你们说到底要不要让霸刀来抢亲呢?   再加了点剧情进去,是修改过的章节   ☆、被逼债的谢盟主   直到坐进了天泽楼的会客厅,谢渊才意识到他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参合进了对门那死老头子徒弟与唐傲侠那已经退休的死宅的次子的亲事了呢!!!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唐无乐带着昏迷不醒的叶凡和唐小婉跟着叶晖进了藏剑山庄商讨亲事,谢渊本来作为一个局外人是不想参与其中,但是没想到,叶晖一句话,却让他落着个稀里糊涂的境地。   “谢盟主,想必王谷主私下早已告诉您我家五弟乃是王谷主的弟子,所赠葬月剑现在还在庄内。”看了眼正欲寻个理由告辞的谢渊,叶晖猛然想起前几日王遗风跑来交代的一件“大”事,细思片刻后,便如是开口道。   “嗯?”被叶晖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谢渊发出了一个迷糊的单音,随即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太礼貌,于是连忙补充了一句道:“二庄主所言,似乎与谢某并无太大关系。”   谁说没关系,关系大着呢~   某奸商在心中默默添上这么一句,随后露出一个笑意漫漫的笑容,道:“既然五弟是王谷主的弟子,那么谢盟主对于五弟来说也可以算是一个长辈,既然是长辈,那么五弟与唐家二少的亲事,自然谢盟主也要关心一二~”   “二庄主真是抬爱了,谢某可当不起五庄主长辈之名。”摆了摆手,谢渊连忙推辞道:“婚姻大事,因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叶老庄主依旧建在,就算因为老庄主常年闭关剑冢,那也应该是由叶庄主做主。”   “世人常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么对于亲事,王谷主自当参与。”顿了顿,叶晖接着道:“可今日来得突然,王谷主并未在庄内,而众人皆知小疯子莫雨与王谷主乃是师徒情分,自然便是五弟的师弟,那也是我叶家的亲人,而莫雨又与谢盟主您的弟子穆玄英是儿时好友,如此算来,谢盟主自当是五弟长辈,参与亲事筹备也无可厚非。”   “……如此算来,倒也有理,那谢某恭敬不如从命”被叶晖这一通话弄的云里雾里的,谢渊索性也不再计较,于是便也答应了下来。   殊不知,在他答应下来的那一刻,叶晖在心中偷偷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好妻盟的萌主果然好糊弄~搞定了~—— BY 暗自得意的叶二庄主。   而在远处默默目睹了叶晖诱拐谢渊这一场景的某人,洁白的衣袖飞扬之间,片片雪落无痕,手捻墨髯,笑得格外恣意。   “这世间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   “呵,你曾问我为何从不解释当时之事,抛却莫雨当时回答的答案,其实还有一点……”   手中轻托一片无暇雪花,那人看着清晰的六棱冰晶,目光变得越发柔和,又过了片刻,他忽然轻笑了起来,道:“……我从不屑于分清什么是善恶、什么是正邪,而你却恰恰选择了所谓的正道,当年自贡之事虽非我所为,但却给了我一个好机会,一个正大光明从于邪道的理由。”   骤然收手,那片雪花应势而碎,那人抬起头,看向谢渊与叶晖众人远去的身影,轻声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和你一同站在天下的顶端。”   雪魔覆手翻云雨,谢渊谈笑停风雷。呵~这十几年的局,是时候该收网了啊~——BY 不怀好意的某人   “我唐门娶亲,聘礼自然不会少,二庄主请尽管开口。”   “那叶某便也不客气了”   再将时间拉回到现在,谢渊端着茶,听着唐无乐与叶晖两人在哪儿明争暗斗,谢渊不禁皱着眉头。   “谢盟主,这是近日才从龙井摘来的莲心,味道还算不错。”   清冷的话传入耳中,兀自发愣的谢渊这才注意到叶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正端着一杯清茶递给自己。   谢渊顿觉尴尬,连忙告罪一声后端起茶杯啜饮,脸上露出意思满足的笑容,赞叹道:“一旗一枪,上下沉浮,果然好茶。”   见谢渊如此推崇此茶,叶英白皙的脸庞不禁漫上一丝笑意,谦虚道:“谢盟主谬赞。”   “呵——当初能倒半壶茶叶泡着喝的人,此时说起茶来居然有一有二,谢渊,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沉稳的话音刚落,淡淡飘雪便随着那一道宛如魏晋遗士的身影一同踏进天泽楼之中。   众人听到声音不禁为之一楞,随即一起回头,只见来人广袖长袍,长发垂须,面容清隽,既带着文人的书卷气又有武者的潇洒,令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叶英虽目不能视,却在第一时间便发现王遗风的存在,淡淡的开口道:“多年不见,王谷主风采依旧。”   朝着叶英一拱手,王遗风笑道:“王某身体自知,就不劳叶庄主挂心。”   这话说的听来颇为不近人情,只道王遗风狂妄,但是其实没人知道,由于叶凡和肖药儿的缘故,叶英与王遗风私交颇好。   一人一世观花抱剑,未尝舍却心外红尘。   一人一生恣意随心、不问是非。   所以二人成为好友,在藏剑弟子看来,并无太大疑问。   果然,顿了顿,叶英又开口道:“看来王谷主近来心中必有挂心之事,不知叶某可否悉听一二?”语气中难得的带着些许调侃,想来叶英心中对于王遗风此来已有计较。   “果然还是瞒不过叶庄主”苦笑了一声,王遗风移动双足,步步向一旁努力装作背景板的谢渊逼近。   看着不自在的谢渊,王遗风邪魅一笑道:“三年前金水镇,谢盟主,当时你为了救唐无乐所做的承诺,是时候该兑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萌上王谢怎么办,你们不会揍我吧~   逆转金水剧情,把叶凡嫁出去了。   只是唐门的聘礼和藏剑的嫁妆好伤脑筋啊,你们有什么主意啊?      ☆、了不得的真相们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王遗风,谢渊心中只剩下满屏的“呵呵”   当初为什么会好死不死就会碰上那王老头!!!——BY 至今后悔不已的谢大盟主   谢渊是个苦孩子,这一点全天策府的老人都知道。   一般来说,天策府中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都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之后,但是谢渊却是个例外。   谢渊出生于一户寻常农家,自小连个名字都没有,直到投军的时候,才由写花名册的先生起了一个名字——谢渊,从天策府的一名普通伙头军做起。   虽然看起来谢渊只是一名小小的火头军,但是起名为渊的人又岂会碌碌无名一生呢?   《庄子·应帝王》曾曰:“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   谢渊未曾读过什么书,更没有未经战阵,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灵机突发,使大军化险为夷。   当年大唐在漠北与突厥一战,谢渊凭借一人一骑成功搬到救兵,而且献策决白河之水,大破突厥,自此一战成名。   后因出身贫寒而泯没在天策众将之中,怀才不遇,使谢渊的雄心壮志开始泯灭,无奈之下,他只好醉心于武学。后来在十年一次的天策演武大会上,他更是连败天策二十八高手,一举夺得御赐金牌。   世人只当谢渊天赋异禀,十几年间,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几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却不知,纵使天资过人,无人指点也是枉然。   而谢渊,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日后与自己纠缠不休的那个人——王遗风。不过,彼时的王遗风还不是日后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雪魔,而是红尘一脉年风趣健谈,又天资过人的遗风公子。   等等,打住。   现在可不是追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时候。   思及此,谢大盟主连忙打住自己越发飘散的思维,接着品茶掩饰自己方才的发愣,待平息心情后,他抬眼看向王遗风,冷冷道:“当初金水镇救唐二公子乃是王谷主自己的事,与谢某何干。”   “哦?是吗?”王遗风听罢,低下头来,凑近道:“看来我需要好好提醒一下日理万机的谢大盟主了。”   “……”   不,我一点也不向你提醒。   一抬头就看到老对头那明显的不怀好意,谢渊在心中默默腹诽着,但是面上却不显,站起身道:“王谷主既然知道谢某‘日理万机’,那么谢某也就不在此与谷主多言叙旧,叶庄主,叨扰多时,谢某便先告退了,请恕罪。”   叶英倒还是一副风淡云轻的状态,唯一颔首道:“谢盟主请自便。”   但是身边不知何时停下争论的唐无乐和叶辉确实不满之极。   刚听一个开头就结束了,这也太不过瘾啊!而且听王遗风和谢渊这么一说,难道当初在金水镇王遗风救我,还有谢渊的事~—— BY 好奇心满满的唐无乐   能让王遗风这性子的人上门来找我帮忙,看来他对谢渊还真是上心啊!只不过,听他们这么说来,想来□□不少啊~~—— BY 若有所思的叶二庄主。   向叶英告辞完毕,谢渊抬步便向天泽楼外走去。   岂料,王遗风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他停住了脚步。   “世人之知小柳儿偷盗之术天下除了万里长风之外无人能敌,可谁人知道小柳儿的易容之术也是天下无双。”王遗风不慌不急的坐在方才谢渊坐的位子上,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翘起二郎腿,慢慢道:“而谢盟主今年不过三十五,年轻时也是洛阳少女怀春的翩翩少年郎,纵使时光飞逝,长成如今这般‘知天命’的长相,想来……”   “王遗风!!!”   堪堪停住脚步,谢渊转过身来,怒目而视优哉游哉的王遗风,显然气愤异常。   “我在~”   拉了个长音儿,王大谷主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欠揍,至少在场众人都是如此认为。   “你莫要得寸进尺!!!”   一把拉开一把座椅,谢渊再次坐了下来,气冲冲的说道:“今天既然王遗风你当着两位叶庄主和唐二少的面在这儿把话说开了,谢某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当初在金水镇看到唐二少、五庄主以及唐姑娘、丁丁姑娘被一群霸刀弟子围攻时,谢某因为摇光坛主与霸刀之间的关系不便插手其中,可这又怎么了!我不能插手,你就不能插手了!非要逼我答应你那蛮不讲理的要求才慢腾腾的出手相助,我真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一手教出来的。”   “噗——”王大谷主听完这一通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气呼呼的谢渊,他轻笑道:“是不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还不知道?当初你可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的啊~”   所以,谢盟主你和王谷主一直私下见面吗? —— BY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真相的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莫要计较时间问题,小兵不是考据党,而且为了剧情,萌主年龄长相啥的小兵都修改了,不喜勿喷,年龄就是浮云啊~反正我写的是同人,不是证据,淡定淡定   古剑奇谭电视剧看得真心……少恭你这么温柔的看着苏苏,真的好吗?公主知道不~~   陵端长这么帅,这不科学!!还有被迫减肥的翔爷~~~      ☆、恶趣味的柳老头   “合欢一车、对了,嘉禾一车、也对了,长命缕、干漆……”   今日是唐门向藏剑纳征的日子,所谓纳征者,便是纳聘财也。   征,成也。   先纳聘财而后婚成。   唐无乐与叶凡的亲事定于下个月,虽然时间仓促,但藏剑山庄以及唐家堡都是世家风范,自然筹备妥帖。   纳采、问名、纳吉、聘书、礼书都已经办好,待今日纳征完毕,这婚礼的一半便已经完成大半,只待下月正式成亲之礼。   由于唐无乐以及叶凡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为了显示郑重,叶英以及叶晖、叶炜、叶蒙都带着弟子亲自将柬帖送往的各个门派,就连在黄山逃家的大小姐叶婧衣也在卫栖梧的护送下,前往纯阳送柬帖。   在一派忙忙碌碌的藏剑山庄仓库旁,任劳任怨的李傲桦在叶灏秋的指挥下将唐门送来的纳征之物,全部搬运至仓库内归类放好,随后他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给~”   刚放下擦汗的手,就见身边多出一方明黄的锦帕。顺着锦帕向上看去,只见叶灏秋一手拿着唐门给的礼书,一手拿着锦帕,双眼看着礼书,像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那白皙的耳畔早已漫上一缕红晕。   顿时便明白这大少爷即是觉得使唤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抹不开,只能这般表达自己的谢意,李傲桦嘿嘿一笑,结果帕子,混乱在脸上抹了两把,然后顺势便将帕子塞自己怀里,朝叶灏秋嬉笑道:“帕子上都是汗的,我也不好意思还你,所等我洗完,再完璧归赵。”   至于到底什么洗完,那可就不一定了—— BY 暗自得意的李小将军   不在意的白了笑的跟什么似地李傲桦,叶灏秋只当自己不晓得他的小心思,依旧将心思放于婚事上。   本来唐门与藏剑的亲事筹备是轮不到叶灏秋这个小辈的头上,但是那天他与李傲桦两人在天泽楼外偷听王遗风与谢渊之间关系之事的时候被叶英发现,结果就被二庄主罚来筹备婚事。   不过,叶灏秋也明白这是二庄主在自己师傅嘱咐下才这样行事的,惩处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藏剑几位庄主情路都可谓是坎坷,好比叶晖与曲云,叶炜与柳夕,所以到现在为止,藏剑的第三代除了叶绮菲之外再无旁人。   为了藏剑山庄的未来考虑,同样有着叶家血脉的叶灏秋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庄主。   灏秋的爷爷与叶孟秋是兄弟,灏秋的父亲也是在叶孟秋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叶孟秋自小对灏秋父亲就视为自家骨肉,后来灏秋母亲因为了生下灏秋而难产致死,灏秋父亲也因此一蹶不振,最终也怏怏病终,所以叶孟秋对于灏秋从小便偏爱万分,当做自己孙子对待,并且让叶英收为大弟子,作为下任少庄主培养。   因此,叶英也是借着这次事趁机培养叶灏秋的能力。叶灏秋对此也心无怨怼,只是尽心尽力,力求不辜负师傅的期望。   至于那自愿送上门来的李小将军~   有免费劳力干吗不用—— BY 被叶晖传染的叶少庄主。   而,正当唐门与藏剑两家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筹备婚礼的时候,远在河南霸刀山庄的某人不爽了起来。   “南叶北柳,西唐东杨”   已经没有人记得这句话的出处了,人们只知道,少林虽然被尊为武林泰斗,可是实际上不大处理武林事务。此时的武林已完全被唐、叶、柳三大家族控制住了。   而藏剑山庄与霸刀山庄更是天生就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坐在正中的高位之上,霸刀山庄的现任庄主柳惊涛听着门下弟子将叶唐两家即将举办亲事的事情汇报给自己听,终于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将茶盏震飞,碎成一片。   “唐家堡和西湖藏剑要举办婚事!!!唐傲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婉妹不是应该与我成婚的嘛!!!”   “可不是”那霸刀弟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听到唐家堡要将唐小婉嫁与叶凡的消息,添油加醋道:“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唐小婉不知廉耻勾引野男人,唐门门风败坏,但是再怎么说唐小婉仍是庄主明面上的未婚妻,现在叶唐两家这么做,不是在打咱们霸刀的脸嘛!!!”   这话一出口,落在柳惊涛的耳中就越发不是味。   手中拳头紧握,连青筋都爆了出来,柳惊涛沉默许久,突然下令道:“既然叶唐两家不仁,就休怪我柳家不易。霸道弟子听令,叶唐两家结亲之时,将唐小婉给我抢回来!!!”   听着霸刀山庄弟子的“抢亲”誓师大会,一边的某处角落中,一只茶盏慢悠悠的腾空而起,茶盖慢慢打开,然后像是有人喝了一口一样,又放回了原处。   “爹,你真不打算打算告诉大哥,是叶凡嫁给唐无乐,而不是唐小婉嫁给叶凡?”   一个声音从那茶盏边出了出来,随后只见一身明教白衣的柳浮云撤去了暗尘弥散,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听着儿子的话,一旁的柳风骨老爷子手捻白髯,笑的高深莫测道:“说,不说,有何差别~”   爹,你恶趣味了啊~—— BY 在一旁默默顿悟的柳浮云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  柳老头恶趣味了,抢亲抢回个叶凡,柳惊涛,你还真不容易啊   ☆、出嫁的进行时态   挂上红红的大灯笼,将双喜字贴在门上,一个月的时光就这么匆匆溜走,转眼便是叶唐两家结亲的前夜。   庄中的人还在为明日的婚礼作者最后的准备工作,上下忙成一团,叶灏秋正指挥着仆人们团团转,突然听见一阵整齐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而后身后一阵的熟悉张狂笑声随着逼人的气势传来,心下顿时一惊,手中长剑再转身之间便已出鞘。   “什么人敢来藏剑山庄闹事!!!”   但是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叶灏秋顿时惊讶万分,长剑差点脱手落地。   “怎么,灏秋小子见到老夫这般惊讶啊~”   “灏秋……灏秋不是这个意思,方才失礼之处,还望王谷主见谅。”   连忙抬手将长剑归鞘,叶灏秋在施礼告罪之时,目光仍是忍不住向恶人谷谷主身旁看去。   只见一身魏晋之风的白衣,长发不束的王遗风身边,站着一名年约三十几岁,身穿天策烛天的男人。   低调的玄铁色的软甲衬着暗红色狼纹,并没有完全束起的长发上,绒羽顺贴的垂下,飞扬入鬓的浓眉下方有着一双大眼,皮肤由于风吹日晒变得略有些黝黑,但是和那人身上仿佛深入骨髓的一身浩然正气相称而看,整个人显得说不出来的英气。   当然这不是让君子如风的叶灏秋大师兄差点丢掉手中长剑的重点,真正重点是这个男人手上还拿着一把眼熟无比的枪——浩气盟盟主谢渊的长枪。   所以,这就是前两天王谷主所说的了不得的真相?!!谢盟主原来长的这样好看啊!!! —— BY 风中凌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的叶大师兄   好笑似地看了看被谢渊真貌刺激到了的叶灏秋,王谷主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好上几分。   低下头,他在别扭至今的谢盟主耳边,调侃道:“果然还是这样子顺眼多了,我的谢大盟主果然……”未完之意,暧昧非常。   淡淡的扫过一眼王遗风,谢渊冷着脸,摆袖道:“答应王谷主的事谢某现已办到,此后……”   毫不客气的打断谢渊的话,王遗风邪肆道:“此后怎么?难道谢盟主想说此后桥归桥路归路,恶人浩气依旧水火不容吗?”   顿了顿,王遗风又凑近了几分,用只能容自己与谢渊二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若是如此,我是不介意让手下恶人前往落雁城提亲,毕竟小雨念叨师娘好久没来看他也有不少时间了。”   “王遗风!!!”   “我在~”   “你莫要得寸进尺!!!”   颇觉这对话莫名的耳熟,叶大师兄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才想起这对话貌似刚发生在一个月之前的天泽楼内,他顿时便顿悟了,立马知情识趣的默默从两人旁退散。   四方黑色的帷幕悄悄,藏剑山庄内确实灯火星星点点的,仿佛漫天的繁星一般。   透过天泽楼暖暖的窗户,让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感受到一股子家的温暖。   拿着一把上好的桃木梳,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叶大庄主亲自给自家五弟梳着头。   抱着碧王,一向喜欢在外交游的四庄主叶蒙,看着叶英的动作,爽朗笑道:“要不是母亲早亡,而我叶家也没有其余什么全福的已婚女眷,倒也看不到大哥现在这般帮凡弟梳头的景儿啊~啊~哈哈~”   “四哥你就别笑大哥了~”前两天刚赶回来叶婧衣娇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后,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一脸不自在的叶凡,道:“没想到几天不见五哥可就嫁人了啊~而且嫁的还是唐家的无乐小霸王,当时我和卫大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还死活不信呢!”   “还说别让我笑话大哥,小妹你自己个儿不也在调侃凡弟。”叶蒙听完叶婧衣的话,挑了挑眉毛,将叶婧衣方才说他的话还了回去。   “三哥,你看四哥啊~”拽着叶炜的袖子,叶婧衣撒娇似地抱怨着叶蒙,惹来周围人一片笑声。   叶绮菲此时嬉笑着和小姑一样,拽着叶炜的另一只袖子,道:“爹爹,五叔这算是要当新娘子了吗?”   “……”   笑着将小妹安抚下,叶晖捧着檀木盘走了过来,将其中端放着玉旒金冕交给叶英。   “大哥,到时辰了。”   一身飘逸的长衫换做红艳,叶凡坐在镜前,看着自小崇敬的大哥小心翼翼的将玉旒金冕戴在自己头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哥。”   “嗯?怎么了?”听见自家五弟唤他,叶英低下头,应声道。   “为什么要答应唐无乐的求亲?” 作者有话要说:  萌主就长这样吧~别怪我哦~~~   ☆、一代影帝唐禅心   近一个月来,叶唐联姻在大唐驿报上闹得满城风雨,原因无他,只因这桩婚事不只牵涉到蜀中唐门,还有藏剑叶家的老对头霸刀柳家。   一时之间传言纷纷扬扬而来,但是叶唐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依旧从容的办着婚事。   一大早就被大哥亲自带着上了马车,叶凡不甚清明的脑中却还依旧回想着昨夜问叶英对于那个问题的回答。   “五弟既有此问,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是啊,叶凡若不是心窍玲珑之人,想来向来眼高于顶的恶人谷谷主王遗风又岂会收他为徒?   所以,叶凡心中对于这个问题早已有了定论,因为明白,所以不解。   当年与唐无乐的相遇对于叶凡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没有什么人会对一个每天以欺负自己为乐的小霸王抱有好感吧~   但是对于禅心,叶凡却一时之间解释不清。   认识禅心的过程对于当时的叶五少来说绝对是一场意外。   当时他在小西天中已经习艺九年,等技艺一成,他便飘然出谷,前往西南寻找当年小婉居所,但孩童所记之事,遗忘甚多,再加上时日已久,记忆模糊,叶凡那是无法确知地域,所以身边没有地图,又轻微有些路盲的叶五少不负众望的华丽丽的迷路了。   川蜀之地交通闭塞、山峦叠嶂,莫说是完全不熟悉路的叶五少,饶是当地人有时也会迷失在茫茫山中。   淡淡金色华光满布在川蜀特有的丛林中,虽然早已行至夜间,叶五少却依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步伐。   夜色中的丛林里会不时冒出各种异样的声响,看似安宁的外表下,却是危机四伏。   更何况,唐家在武林中的兴起已经有数百年之久,也就是百余年前唐门人才辈出,在这资格最老的武林世家生长的暗无天日的地盘之中,精妙的机关、含毒的动植物都不下七八十种,饶是叶凡一身武功精湛绝伦,但也要时刻保持警惕,搞不好身体刚刚经过的地方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一个微小的失误在这里都是足以致命的。   “咦?这是要下雨了~”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丛林的宁静,听见声响后,叶凡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手中葬月出鞘,直指来人。   但是待看清楚来人,叶五少不禁愣了一下。   一身白色僧袍在这方黑暗中显得格外飘逸素净,来人微笑之间一种佛家特有的威严素净扑面而来,一派大师的样子。   单手于胸前,他行了一礼,面露浅笑,风姿如玉   “没想到在这林中还有与小僧一般迷路的人,小僧禅心见过施主,不知施主贵姓?”   红尘弟子向来游戏风尘,潇洒无拘,叶凡的师傅王遗风便是这红尘这一代的传人。虽然叶凡并不修习红尘诀,但是王遗风的性子多多少少也影响了叶五少,所以叶五少对于僧侣道士并不似其他人一样礼敬,不过今日见到这个名叫禅心的和尚,他却不知为何,不敢心生怠慢,连忙还了一礼,道:“在下叶凡,见过禅心大师。”   “大师不敢当,施主直接称呼小僧为禅心便是。”   禅心又是一笑,刚说完,却又抬起头来,向远方张望了一下   见禅心这样,叶凡有些莫名其妙,顺着禅心看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彤云凝聚,天幕云层滚滚如同奔腾的马群,地面飞沙走石苍茫凌乱,   随即像是在印证着禅心的话,没多大一会儿,远方闷雷滚滚,一道银光划破夜空,大雨配合着倾盆而下,先砸了一阵雨点,接着雨点越落越急,渐渐形成雨线,好像誓要将人淋了个底掉儿。   “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躲躲雨了”面对这样的大雨,禅心显得格外的洒脱。   “如此,那便听大师的。”   一颗雨珠砸在绿叶上,滑到泥地里碎成几瓣。   禅心看着前面自告奋勇开路的叶五少,嘴角挂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低头咕噜了一句熟悉的川蜀方言。   毫不停歇的顺着山路一路狂奔,嘉陵江宽广的河道将崇山峻岭拦腰切断,在加上山脉之间众多的深谷和湍急的支流,造成了无数的峡谷和绝壁,形成了大片的交通死角,雨势渐大,密集的雨丝阻隔着叶凡和禅心他们的视线,山路泥泞,叶凡自小习武尚可趟出一条道,而禅心却只能手脚并用地紧跟着,满手满脚的泥水很是狼狈。   用力拉了一把再次滑到的禅心,禅心稳住身形后,豁达一笑,伸手呼噜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看来今日小僧与叶施主,只能雨中畅怀了。”   “绵绵阴雨二人行,怎奈天不淋一人”叶凡听罢,不禁笑眼弯弯,突然想起在小西天闲来无事翻开的经书,便如是说了出来。   禅心对此却有些惊讶,转头看去,只见叶凡洒脱的笑容居然无比璀璨,像个得意洋洋的孩子,禅心顿时便觉失神。   不过那也只是短暂一瞬而已,只听随即禅心笑道:“今生得以结识叶施主,乃是禅心之大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兵从无锡旅游回来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本来想去无锡三国水浒城拍锦鲤抄的COS,结果又是下雨,人又多,果断放弃了。   TAT~~~   我突然觉得我和同学锦鲤抄的人设莫名像是二少黄鸡画师与扬州金龙鱼的西湖滚筒二人组,更何况我和她两人穿上男装还是像女的,悲剧啊~~~   ☆、抢亲的前奏时态   “把叶凡给老子交出来!!!”   “交出叶凡,交出叶凡!!!”   “……”   突兀的话叫骂声打断了叶五少的回忆,随即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抱着自己的女儿菲菲,陪同叶凡在马车内的三庄主叶炜听到这声音,双眉顿时紧锁。   叶绮菲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自家爹爹,道:“爹爹,外面怎么了?”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叶炜伸手将车帘挑开,他问道:“外面怎么了?”   赶马车的是叶辉的弟子叶鉴秋,身在车外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那手持一把大刀,穿着紫色裘衣的霸刀山庄的庄主柳惊涛。   霸刀山庄的人果然不可理喻,虽然是六月底的天,但天气还是很闷啊!!这天气穿带着毛裘的衣服,热死你们拉倒~   而且,一群霸刀的二傻子口口声声是要我们交出五叔,这是不是说明……五叔才是柳惊涛的真爱? —— BY 貌似真相了的鉴秋四师兄   看着眼前一群穿着裘衣的霸道弟子,撇了撇嘴,叶鉴秋在心中第一千五百二十四次如此腹诽着,但是身为叶辉的弟子,这表面上神情叶鉴秋自然还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回身抱拳,他回禀道:“回禀三叔,是柳惊涛来了,听他的话,好像是来抢五叔的。”   “……”   “……”   不出任何意外的,马车内的两个大人都不约而同的默了。   “咦?”不过叶绮菲倒是不受任何干扰,依旧一派天真的抬头说道:“好奇怪啊?今天不是五叔叔嫁给禅心叔叔吗?不是唐姐姐嫁给五叔啊?难道隐元会的人没有告诉大舅舅吗?或者隐元会没有得到这消息?”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女儿的话,叶炜不出任何意料的再次默了。   “隐元会又怎么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呢?菲菲果然是被你爹传染了,变笨了~”   马车晃了一下,随即一个人声从叶炜身边传来,但是却不见人影,让不知情的人直道大白天见了鬼。   叶绮菲听到这声音,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朝叶炜一旁的空挡扑了过去,却出人意外的没有一头撞向车框,倒像是被人接住了一半。   “轻点轻点。”难得没有带着兜帽的脸随着暗尘弥散的撤销而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霸刀山庄的二庄主、现在的明教护法,菲菲的二舅舅柳浮云。   叶鉴秋虽然是叶辉的亲传弟子,但是这柳浮云却是第一次见到。   好奇的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柳浮云几眼,叶鉴秋发现柳浮云的眉眼虽不似叶家人那般精致,但是五官却是特有的深邃豪放,依稀透露出成熟的魅力。   难怪叶绮菲一天到晚都惦念着自家二舅舅,而将那讨人厌的大舅弃如敝屣。   谁叫柳惊涛长得这般狰狞万分,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大藏剑山庄弟子的审美。   同样是铸刀剑的世家出身,藏剑弟子却与霸刀弟子壮硕的身材千差万别,藏剑山庄铸剑较之霸刀另有他们的独门手法,每一道工序都是经过数代弟子的精心研究,他们每个人的体型都保持在一种很适当的程度,看上去既有世家子弟的优雅又充满了力量美。   就拿大师兄叶灏秋来说,他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信就去问李小将军,他绝对是深有体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得开口的叶炜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话却是向柳浮云询问道。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柳浮云颇为讶异叶炜这次竟会主动与自己说话,于是看着叶炜调侃道:“不是说藏剑三庄主隐居梅庄,再不开口了吗?”   “柳浮云!你莫要……”   “莫要欺人太甚?你是想说这个?”无视叶鉴秋和叶凡,柳浮云倾下身子,凑到叶炜耳畔,呼出的热气惹得叶炜耳框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但是那柳浮云却不会管这些,他顿了顿,接着道:“当年乐山一别,你躲了我这么多年,这笔账,我该同你如何算清?”   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听到最后,叶炜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推开柳浮云,叶三庄主再怎么说当初也是堂堂无双剑,脾气就算经过时间的磨砺不再一点就炸,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文武双全的叶三庄主呢!!!   当下,叶炜抽出随身携带的寂剑,气势汹汹的跳下马车,朝着某个和柳浮云有血缘关系的人一指,霸气十足的道:“今天敢来强我家五弟的,不管是姓柳的是姓柳的还是姓柳的,我叶炜都叫他有去无回!!!”   惹不起那个姓柳的,我还惹不起这个姓柳的吗?!!——BY 急了就要捅人的叶三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奶妈家玩他家猫爷,所以木有更新,明天同学聚会,你们懂得   猫爷果然胖呼呼的,摸起来好舒服啊。但是被咱这一群宛平南路600号放出来人围在那边看,猫爷火大了,躲在沙发底下,像是在说“愚蠢的凡人”,呜呜呜~~奶妈还被他家猫爷赏了一爪子,可怜的奶妈啊,同时明教波斯猫,相煎何太急啊~~~      ☆、混乱不清的辈分   说起来,别管是不是江湖人,关于藏剑山庄与霸刀山庄天生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事儿,或多或少都知道几分。   藏剑山庄的历史并不久远,传到现任庄主叶英也只是第二代而已,但是藏剑山庄之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霸刀山庄威震河朔则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新旧两股势力的冲突在所难免,所需要的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不提两家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单是这一辈的爱恨情仇,便早已让两家纠缠不休。   先是三庄主“无双剑”叶炜与霸刀山庄少庄主柳浮云为了柳夕一事在乐山大战三天四夜,胜负不分,两人于第四天白天双双神秘消失在乐山大佛头顶之上,直到三年以后叶炜才回到藏剑山庄,但是却从此一言不发……   紧接着,藏剑山庄四庄主叶蒙为了替三哥报仇,不顾旁人阻拦,独闯霸刀山庄,成为武林一段传奇,“血麒麟”之称传遍江湖。   再然后便是轰轰烈烈的叶凡与唐小婉私奔之事了……   当然了,这只是隐元会给出所有人的官方回答,至于是不是真的,做不做数呢~~~   高深莫测的炎天君,也就是霸刀山庄的老庄主柳风骨会给你两个字   ——呵呵   天机不可泄露也~   抱着菲菲,柳浮云万分淡定的看着叶炜对着自家大哥横劈竖砍,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没办法,再怎么说叶炜也是藏剑家出来的儿子,昔日江南名楼“烟香楼”上那句‘无双剑’应允,谁敢妄称俊杰”的话语至今在江湖上也广为流传,因此对于叶炜与柳惊涛之间的对战,柳浮云表示一点也不担心。   什么,你问柳浮云为什么不担心自家大哥,反而对叶炜信心满满?   “因为爹爹是小舅舅的,而大舅舅不是小舅舅的”菲菲一本正经的窝在柳浮云的怀中,回答了提出上述疑问的叶凡。   “……”   三哥娶了柳浮云的妹子那就是他的妹夫,但是现在照菲菲的意思,柳浮云现在和三哥在一起,我到底是应该和三哥一样叫柳浮云小舅子还是叫哥夫啊?—— BY 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的叶五少。   一错步,叶炜抢先向柳惊涛攻去,长剑一挥,目标直指对方的咽喉之处。   见叶炜迅速而来,柳惊涛的左脚迅速向叶炜的右侧上绊去,身体向右闪,同时左手由下向右上弧形试图抓握叶炜的右手腕,微下压,而左脚向因为右脚后侧迈步,两腿弯曲。   因为察觉到龙延辉的举动,连忙一侧步,躲开他的抓握,右脚向左脚并步,向后侧急速迈步,右手正握长剑,手心向下,刀尖向左,循平云运行,身体的左平涮和手的左平云配合。   “打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柳庄主追着叶五少和小婉小姐到处跑不是为了追小婉小姐回去完成婚约,而是为了抢叶五少回去成亲啊~~”   意味深长的话语从离交战的柳惊涛和叶炜身边不远处的树上传来,让两人下意识的松了劲儿,退回己方所处之处。   抱着双臂,戴着银质面具的天旋影穿着一身蓝色劲装,靠在树边,如是说道。   而在他身边,和所有霸刀弟子一样,穿着紫色衣物的摇光坛主月弄痕听罢,笑着附和道:“诶,听你这么说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霸刀的弟子,都听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把叶五少捉回家去,倒是对唐姑娘只字未提,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说罢,她淡淡的瞟了柳惊涛一眼,那意思明显就是——   ——原来你这么喜欢叶五少啊~堂哥,你别说了,我懂了~   “……”   鬼才喜欢叶凡那臭小子,老子明明就是想把唐小婉抓回来啊!!!—— BY 默默地听着两人对话差点吐血了的柳惊涛。   而周遭的霸刀弟子,在听完月弄痕的话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家英明神武的庄主,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同情。   原来庄主对叶五少如此一往情深,真是感动江湖好男人的典型啊~~   庄主,放心吧,弟子一定今天把叶五少给您绑回家去!!!—— BY 一众握拳,跃跃欲试的霸刀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申请漫展的摊位,簪子手链太多了,在家里堆了一堆,核算成本什么的真心费力啊~~~   不过说过两更就一定会两更的~小兵是个守信的好孩子!   恩~就这样吧   ☆、大幺蛾子柳惊涛   这厢藏剑的送亲队伍在半路上被霸刀拦路抢劫,不,是抢亲,那边在唐家堡等着的人可就听到了信儿。   现如今的唐家堡可不似原来那样整日昏昏暗暗的,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红绸随处可见,偌大的双喜字也被工工整整的贴在了门上。   就连那用不同暗器拼成的唐家堡三个字,今天也透出一股洋洋的喜气。   大唐天宝年间的资格最老的武林四大世家就是是川中恭州唐家堡的唐家,唐家在武林中的兴起已经有数百年之久,也就是百余年前唐门人才辈出,尤其是他们的打暗器手法与各种各样让人防不胜防的暗器让他们在江湖上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头。   再加上这次与唐家联姻的是同样位列四大世家的藏剑叶家,因此不分亲疏贵贱,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恭喜唐二公子啊”   “恭喜恭喜啊~”   唇角带着洋洋的喜气,依旧带着那唐门标志性面具的唐无乐站在大门口,笑着向一个个宾客拱手道谢。   虽然今年唐家老太太早已快近百岁,但是依旧精神奕奕,因为不放心自家重孙一个人在大太阳底下站着迎宾,她老人家亲自跑来给唐无乐带来冰镇过的清茶消暑。   正当祖孙俩其乐融融的喝茶说着话,却听到唐茗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嘴中还一直念叨着:“无乐少爷!!!出事了!!!”   作为唐无乐的暗卫,唐茗羽自然一直是以冷峻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是现在,这位逆展堂的第一杀手却如此失态的跑了过来,唐无乐顿时黑下脸,问道:“怎么了?竟让你如此惊慌?”   一抱拳,唐茗羽立马回答道:“回禀少爷,影刚刚传来消息,霸刀的柳惊涛把叶五少的送亲队伍劫了下来!!!看意思是要抢走叶家五少。”   “什么,柳惊涛居然敢在我唐无乐手中抢我的人!!!”手中微一用力,那上好白瓷所煅烧而成的茶盏应声而碎。   身边的唐老太太顿时眼皮一跳。   别人或许不清楚唐无乐这看似花花公子暗地里的身份,但是唐老太太可谓是十分清楚。   唐无乐实是唐门暗杀组织逆展堂背后的带领者,他易容数术极高,但却不为人知。因此,凭借过人的易容术,他总是能用出人意料的方法获得其他们派的武功要诀,当然了,他借用禅心的身份接近叶凡不是为了叶家的武功,而是为了那件十分重要的终身大事。   而现在这终身大事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出了柳惊涛这么一只大幺蛾子……   世界如此美好,而我却如此疯狂!!!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谁敢抢我媳妇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BY 暴躁值破表的唐无乐少爷   “小乐,你先别急,说不定霸刀以为出嫁的是婉丫头,所以才出了这么一出。”唐老太太眼瞅着自家乖乖重孙唐无乐隐隐有要去找霸刀火拼的势头,连忙开口安抚道:“只要派个人去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作为新郎还是别去了,专心在大门口等着送亲的队伍吧~”   “老太太,你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唐无乐在唐家堡大门口暴躁的走来走去,但是碍于她是自家奶奶,是长辈的的份上,他按着性子解释道:“如今这满江湖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我娶小凡的大好日子,柳惊涛作为一庄之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他原先不知道,他庄内弟子也会前往隐元会证实这则消息,难道这隐元会会告诉柳惊涛错的消息吗?”   “……”   被唐无乐这么一说,唐老太太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放手,眼睁睁的看着唐无乐集合下手,准备和霸刀柳惊涛决一死战。   哎,谁让身为炎天君的柳风骨老头恶趣味了一下,和其余九天串通了一下,不让隐元会将消息透露给自家儿子呢~~~   有这么个恶趣味的爹爹,还真是倒霉啊~ —— BY 在旁边默默听着无乐少爷和唐老太太的对话,并且知道内情的柳静海公子。   与柳静海历尽千辛万苦,如今终于可以得偿夙愿的唐书雁自然不会漏掉自己准相公的神情,于是小心翼翼外加好奇的问道:“静海,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自是不想欺瞒于自家未来的媳妇儿,但是也不想得罪自家恶趣味的爹爹,柳三公子在未成亲之前,体验了一把夹在公、媳之间,当三夹板的滋味。   TAT~~~敢不敢别让我当三夹板!!!二哥你个没兄弟爱的,我诅咒你一生一世都娶不到叶三少!!!—— BY 欲哭无泪的柳三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完成,嘿嘿嘿嘿~~~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子了   ☆、有了媳妇忘了娘   在唐无乐发号施令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逆展堂的那一群隐藏在唐家堡各处的专业杀手们便都立马穿上自己特有的伪装,少有的全部聚集在大门口。   而这一新鲜难得的场景,自然是引得一众来宾纷纷侧目,连忙向周围的唐家堡弟子打听这是个怎样的情况。   然而当他们知晓霸刀柳惊涛前来抢亲的之后,神情真可谓是……   ……十分美妙~   看着唐无乐麻溜的点齐三千铁骑向出事地点飞驰而去,一直默默围观全过程的天策府李大统领抱着双臂,对着风轻云淡的叶大庄主道:“阿英,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唐无乐挖到咱天策府去?啧啧——瞅瞅这架势,傲桦那小兔崽子竟然连一般都比不上!!!”   “……”   “而且没想到这柳惊涛居然对你家五弟念念不忘,竟然还敢在成亲当日抢亲,阿英,你就不说打算管管?”   “……”   “阿英?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   “阿英~”   “……”   面对着李大统领现在的话痨抽风状态,叶大庄主表示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换了个话题道:“说到李小将军,某倒是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他现在和灏儿如何?”   “……你说傲桦那小兔崽子啊……”颇为意外的,一向脸皮最厚的李大统领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应该还挺不错的……吧……?”   那臭小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呸!!!被气糊涂了,是爹!!!有了媳妇忘了爹,自从派出去找叶五少,这一个月别说人影,连根马草都没看见,这还没成亲呢!!! —— BY 一个多月没有徒弟给端茶送水孝敬,内心默默流着宽面条的李大府主。   “这话怎么讲?”从来没有见到李承恩这样,叶英觉得颇为奇怪,于是开口继续追问道。   “阿英,你也是知道这两孩子之间事儿的,我也就不瞒你了……哎……”虽然这狼崽儿有些坑爹,但是作为他的亲传师傅,他自然也该帮帮自家徒弟,早日将阿英他家灏秋拐回天策,当然了,接着件事再拉近拉近他与阿英之间的距离的这些小小心思,李大统领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故作沉痛的一叹气,李承恩接着说道:“傲桦小子虽然当初做的事是有些混账,伤了灏秋的心,但是,阿英你看,狼崽子也是一心想报效国家才做下这糊涂事,而且他也认识到错误,在五年时间内满江湖找灏秋,想要得到灏秋的原谅。”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不想灏秋不肯原谅狼崽儿,阿英,你说这可怎么办?”   听完李承恩的一席话,叶英略一沉思,道:“灏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很清楚灏儿平生最讨厌被人欺骗,李小将军当初行事可谓是触及了灏儿的逆鳞。但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李小将军的诚信早晚有一天会打动灏儿的~”   “……希望如此……”   而正当叶英与李承恩探讨的同时,离唐家堡一千多里地远的白龙口,被李大府主埋怨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傲桦大师兄正和另一位被讨论对象叶灏秋骑着马,并排慢步在窄小瀑布下的栈道。   一个时辰前柳惊涛抢亲的风波因为影和月弄痕的一句话,带着一个个急红了眼势要把叶凡抢回去当压庄夫人的霸刀弟子全部赶回了霸刀山庄,这场因为恶趣味的柳老爷子引起的风波才算是圆满的了结了,当然了,等柳惊涛回去,隐元会会不会出现其他比较劲爆的消息呢~   这就全看柳老爷子的心情了!!!   “哈哈哈……我道是为什么柳惊涛和唐无乐两人一个个追着你家五庄主满江湖跑,弄得满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三人的恩恩怨怨,没想到,竟然,噗……会是这样啊!!!哈哈哈!!!”   “……”   叶灏秋默默的牵着马缰,让自己的那匹小踏炎离那个神经病远一点。   没办法,谁让这位李傲桦小将军从柳惊涛带着他家弟子灰溜溜走后,就一直神经着。   真不知道有这么好笑吗? —— BY 真心不能理解二狗子思想回路的叶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英,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唐无乐挖到咱天策府去?啧啧——瞅瞅这架势,傲桦那小兔崽子竟然连一般都比不上!!!”   “……”   你这么有理想,大可以去试试,但是估计会死的很惨——叶英   “而且没想到这柳惊涛居然对你家五弟念念不忘,竟然还敢在成亲当日抢亲,阿英,你就不说打算管管?”   “……”   管什么管,二弟十几年前就把五弟嫁出去了,居然敢瞒着我这么久!!!这臭小子不想活了!!!——叶英   “阿英?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   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叶英   “阿英~   “……”   你叫魂呢叫!!!——叶英   -------------------------   庄主腹诽小剧场,绝对OOC了~~~   ☆、婚礼的进行时态   纵马狂奔一路向白龙口进发,唐无乐真可谓是火急火燎到了极致。   废话!!!那个男人听到自家媳妇被人劫了会不急!!!除非他是个太监!!!—— BY 向来只有自己打劫别人的唐家小霸王。   不过所幸,当唐无乐赶到白龙口看到藏剑慢悠悠的送亲队伍时,他终于松了口气。   “唐无乐?”眼尖的叶灏秋一眼便看到远远飞驰而来的唐家马队,惊异的开口,叫了一声唐无乐的名字。   伸手向后一摆,示意藏剑弟子停下。   待唐无乐来到近前,叶灏秋一抱拳,道:“唐二公子不再唐家堡等候,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柳惊涛来了,不放心小凡,小凡呢?”   “五叔在……哎!!!唐二公子,你怎么……”   眼见着唐无乐不耐烦的回答完叶灏秋的话便向叶凡的马车走了过去,叶灏秋想要阻止也一进来不及了。   一把掀开车帘,唐无乐便看到一身红衣的叶凡,心中那股着急的心里顿时便风轻云淡了。   “唐无乐?”叶凡看到此时的唐无乐,心中疑惑不已,开口唤道。   “恩,是我。”答应了一声,抢在叶凡有所反应之前,唐无乐伸手,一把抱起叶凡,将他从车上抱出,直接把他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被唐无乐直接囫囵个的按在了怀里,叶凡涌进鼻端的全部是唐无乐身上的气息,带着竹子特有的淡雅,还有那股熟悉的檀香味。   “禅心?”   “恩?”唐无乐的声音离得很近,搂在叶凡腰间的手臂用了些力   “松开点。”   叶凡又动了动,让唐无乐松开点箍住他的手臂。   依言松开些,唐无乐见众人收拾停当,长长地马鞭一挥,马队向唐家堡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由于这次叶唐两家结亲的是两个男子,所以这一般婚礼上的催妆诗便能免则免了。   至于那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   当唐傲天坐在轮椅上看到唐无乐抱着他的新娘子叶凡,率领着唐门逆展堂的一众弟子后边紧追着藏剑送亲的队伍,以及叶凡所谓的嫁妆一阵风似的在前边跑时便干瞪眼了   然而当看到唐无乐纵马一跃而过那三样必备之物的时,他在轮椅上就差点快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哪有人家是抱着新娘子,骑着马跨火盆的!!!   当真是胡闹之极!!!   而唐傲侠看着自家儿子与儿媳,摸着胡子,笑得一脸得瑟。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恩,果然有老子年轻时的风范—— BY 得瑟的唐傲侠老爷子。   一路纵马狂奔着从白龙口飞奔到唐家堡,要是换了普通人恐怕现在早就腰酸腿软吃不消了,不过好在唐无乐与叶凡都是武林世家出身,逆展堂弟子和藏剑弟子也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到没出现什么气力不支的现象,平白的为这场不按常理来的婚礼再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老太太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侠女,现下说起话来还是豪气不减,是江湖中公认的北斗。眼见婚礼变成这副摸样,她连忙指挥着周边早已蓄势待发的唐门弟子驾驶着飞鸢腾空,将准备好的五谷金银对着马队撒了下去,能挽救一分便是一分。   于是,在场受到邀请的九大门派弟子以及长歌门、恶人谷、浩气盟的弟子就看到了百年来的一见的奇景。   别人家撒五谷金银都是找家中的金童玉女跟在新人背后向上撒,而唐门真不愧是机关大家,弟子们熟练的驾驶者一架架飞鸢,从半空之中洒下金银五谷,当真真的是喜从天降,令各大门派大开眼界,直夸唐门用心良苦。   殊不知这一幕幕只是一个与另一个巧合相撞而产生的结果啊~~   坐下的那匹绝尘在唐无乐的控制之下终于停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随即叶五少也有样学样,翻身下马一气呵成,自有一股大家风范,只是那微红的耳尖,却是道出起主人的尴尬之感。   轻笑一声,唐无乐也不点破,顺手接过一旁唐茗羽递给他的那把系着红绸的长弓,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抽出一支羽箭搭在箭台上,唐无乐扣弦开弓,手中羽箭应声便急速向天空飞驰而去,随即他翻手将第二支羽箭搭在箭台,开弓后向大地射去,紧接着第三支箭转瞬也已经被射出,这次羽箭的目标直指他与叶凡的洞房方向。   三箭定乾坤,唐无乐带着叶凡进入唐家堡内堡,表明婚礼正式便要开始了。   按照古法,唐无乐应该挑开叶五少的红盖头,随即进行却扇之礼。但是和催妆诗一样,因为新人的特殊性,原本想要同样免了,但是叶家人不同意,觉得不能就这么容易让唐无乐得手,这诗还是要唐无乐做的。   谁都知道,这江湖之上,除了万花谷与长歌门是文人云集之处,西湖藏剑的君子们在修习武技之余,也不忘舞文弄墨一番。   这次要唐无乐作诗,足可见藏剑叶家是想要为难唐无乐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跨火盆: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   跨马鞍 :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   跨米袋 :有吃又有穿 一代胜一代。   百度查询,质量有保证。   但是却扇诗怎么写啊,各位潜水的亲,给个建议吧~TAT~   ☆、拜堂的进行时态   “谁曾弯弓射天狼?恰少年,意疏狂。”   出人意料的,在叶家兄妹起哄要唐无乐作诗的话音刚落时,就见被为难的那位露出了一个早就料到的得意笑容,他开口道:“纵马江河,千锋映残阳。尘征万阙今血染,吹角几度,鸿飞战烟长。”   “哎哎哎,我说唐二公子,这好像跟却扇之诗完全没关系的嘛~”一袭粉红装束,七秀坊主叶芷青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长袖,娇笑着调侃了这么一句道。   “就是,叶坊主说的不错,唐二公子,你这诗余小令作的倒好象不是为了让叶五少却扇,倒好象是劝叶五少从军啊~”曹雪阳作为宣威将军,自然也接到了叶唐两家的婚帖,虽然天策远在洛阳,与扬州七秀坊相距甚远,但是曹雪阳与叶芷青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此时见叶芷青出言调侃,雪阳女神自然也紧随其后,开口道:“不过这也不错啊,大哥,咱们今年的确想要再收些新兵入天策,我看叶五少就不错,出身名门,伸手又不错,大哥大哥,你看怎么样啊~”她说罢,用手肘狠狠戳了戳站在一旁的李承恩的胸甲,示意他配合配合。   面对难得耍着小性子的曹雪阳,李大府主自然是没有办法,只得配合着迎合了两声。   “恩恩,没错~”   听着曹雪阳和叶芷青的调侃,唐小婉到有些急了,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唐无乐,她唤道:“二哥!!!你怎么……”   “哎~婉丫头别急……”唐小婉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看到现在的唐怀智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就听你二哥念完吧,他自有打算。”   江湖上都知道,这七秀叶芷青与纯阳于睿,唐门唐怀智,并称天下三智,于睿精计略,唐怀智通遁甲,叶芷青读心术各名传天下。虽然三人各有擅长,但是对于看人之术,三人还不至于看走眼。   见自家长辈如此说,唐小婉只得乖乖接着听下去。   自是听到这一番对话,唐无乐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的,接着念道:“韶颜随风化秋霜,青山葬,忆难忘。剑冢归处,埋骨尽凄凉。笑罢还饮峥嵘月,光阴消磨,一壶醉今宵。”   神色一动,叶凡看向唐无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思。   看似唐无乐的这首诗余小令是在赞扬军旅生涯,诉说心中报国之志,但是实际上,叶凡听得出,唐无乐他却是在借用战争来表达自己无怨无悔,珍惜今朝之情,就算待两人青丝老去,纵使生死相隔,但此生依然无悔,一盏孤灯,一坛烈酒,杯酒化天明,心中情意永不解。   自是注意到这一点,唐无乐又是一笑,看着叶凡黝黑光亮的双瞳,笑道:“明白了吗?”   “嗯”看着唐无乐近在咫尺的双眼,叶凡像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了一般,笑着答应了这么一声道。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   饶是周遭各路江湖人听了个稀里糊涂,这婚礼还得继续下去。   暗骂了一声唐无乐狡诈,听了个明明白白的叶辉抬手,示意婚礼继续进行下去。   礼官看到叶辉的暗示,于是接着道:“下面请新人行大礼,行三拜九叩之礼。”   接过唐无乐手中的红绸,叶凡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拜天地日月星,请一对新人转身,整衣冠,拱手作揖,拜——”故意拉长的音儿,在喜庆的声响中显得格外热闹。   “风调雨顺,一鞠躬,五谷丰登,再鞠躬,家业兴旺,三鞠躬。”   “再拜高堂,老祖宗。 ”   叶孟秋与唐傲侠、唐老太太高坐在位,看着面前的那一对新人。   说实话,饶是叶孟秋对于这桩婚事并不怎么满意,但是看着唐无乐,他也生不出什么大气来。   哎——有一个儿子成了人家的了啊~—— BY 不甘心的叶老爷子。   我家儿子儿媳就是优秀~ ——BY 十分满意的唐老爷子(唐傲侠)   “祝父母多福多寿,一鞠躬。愿高堂幸福安康,再鞠躬。愿父母双亲,寿比南山,三鞠躬。”   “请新人面向北,相对而立——互相整衣官——拱手作揖——拜——” 作者有话要说:  录取结果下来了,江苏科技大学~TAT~要离开魔都了~   原来我写的是词是:谁曾弯弓射天狼?恰少年,意疏狂。纵马江河,千锋映残阳。尘征万阙今血染,吹角几度,鸿飞战烟长。   韶颜随风化秋霜,青山葬,生死场。剑冢归处,埋骨尽凄凉。醉罢还饮峥嵘月,光阴消磨,何惧赴国殇。   稍微改了一下,没有按完全词的格式,原意是写战场的,现在改了一下,解释就是生搬硬套了过去,一点也不通,各位学霸莫要纠结啊   ☆、婚礼的结束时态   抬手十分自然的整理了一下叶凡略有褶皱的喜服,唐无乐毫不意外的收获叶五少秀色可餐的微红俊脸一张。   “夫妻恩爱,一鞠躬。百年好和,再鞠躬。早生贵子,三鞠躬。”   右手在外,左手在内,双手相互交叠,自上而下三拜,在一众亲朋的哄笑声中这拜堂礼算是完成了。   拜堂之后,便是结发与合卺之礼。   叶婧衣和唐小婉作为妹妹奉上剪刀,在亲朋的见证之下,唐无乐与叶凡各剪下一缕头发,然后由两人一同用红线扎起放入锦囊挽成“合鬓”,象征着夫妻和睦,永结同心。   礼官说着吉祥话,接着进行下一项礼节——奉茶。   “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水有源,树有根,儿女不忘养育恩,请新人向高堂奉茶——”   拉着叶凡,唐无乐与其一撩衣袍,双双跪在三位高堂面前,婧衣与小婉连忙送上早就烹好的新茶。   左手捧着茶盘底部,右手扶着茶盏的边缘,两人齐声道:“请高堂大人喝茶”   饶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泰山与公婆的问题。   喝完茶,唐傲侠从一旁取过一个信封,递到叶凡的面前:“给,唐家虽然说是世家,但是你爹我也说不出文绉绉的话来,进了我唐家堡的大门,就是我唐家的人,唐家堡上下都会护着你,好好和这混小子过日子吧。”   叶凡听了唐傲侠那话,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   而唐无乐那边叶孟秋接过茶盏,在递红包的时候倒是终于给了唐无乐一个好脸色,道:“虽然这桩亲事老夫不是很满意,但是看在你小子对我家凡儿一片真心的份上,老夫便也不再计较,以后若是你对我家凡儿不好,那可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唐无乐听到这一席威胁之言,倒也不在意,只是道:“唐无乐今生只娶小凡一人,自会对其疼爱有加,还请老爷子放心。”   喝完茶,发完红包,随即便是合卺之礼。   “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   交杯酒就是将一个一分为二的葫芦上系着红绳,新人双方交换葫芦瓢,共同饮下瓢中酒。   这交杯酒的含义其实很简单,葫芦是苦的,倒进去的自然是苦酒,一分为二的葫芦便含有同甘共苦的深切意义。   叶凡虽然素有风流的名号,但是真算起来,除了自家亲人,他还是头一回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尤其是那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在喝合卺酒的时候他不好意思极了,还差点被呛到了,这一状况可把周围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笑得半死,尤其是唐无言、柳静海这些与叶凡和唐无乐这类至交亲友,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了。   喝过合卺酒,两人终于可以进洞房了,不过面对那一排手握重剑的藏剑弟子和重弩的唐门弟子,宾客们不约而同的默了,随即十分自觉的回到宴客大厅等着两位新人换了衣服来敬酒,一雪不能闹洞房的前耻。   大唐的婚礼最有特色的一点就是饮宴与歌舞,世家的婚礼更是十分讲究这些,唐门与藏剑同为四大世家,自然精心准备了歌舞,这效果可谓是美轮美奂,宾主尽欢,但是亲朋好友们兴致高昂拼命给他们俩灌酒的情况却是歌舞及不上的。   最后还是唐老太太见喝高了的江湖人又吵嚷着要闹洞房,眉毛一竖,拍着桌子下命令道:“谁敢去闹我孙子洞房,我梁翠玉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湖人谁都知道初唐四杰“纯阳子虚,翠玉白衣”的事迹,这唐老太太便是其中的翠玉白衣,虽说现在老太太也已经九十高龄,但是这江湖威望却是谁也比不了的,所以老太太一发话,大家就都老实了。   唐无乐听到老太太的话,修长的俊眉一挑,露出一丝笑意。迈开大步,一路拽着叶凡的胳膊走进了新房。   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红色的床帐垂落,喜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桌上一对龙凤红烛燃着,桌子上摆着十几盘坚果和糕点,摇曳出暧昧的光影。桌上摆着一壶酒,青瓷的酒壶旁,又是两只用红绳系在一起的酒杯。   “怎么不动了?”   突然开口,唐无乐在转身关门后,如是说道。   原来在看到这些准备后,叶五少站在屋内却再也挪不了步了。   没办法,叶五少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洞房的问题。   张张嘴,叶五少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但是……   “怎么,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作揖礼,我就想起件事儿。   今天高考完去南京旅游的时候,去夫子庙拜孔老夫子的时候,小兵亲眼看着一群人对着孔老夫子双手合十拜孔老夫子,而就我一个人行的是自上而下的作揖礼,所以一群人莫名其妙看着我的动作,当时真心觉得特尴尬。   虽说在当前西化越来越严重的形势下,弃握手的新习而全部回归作揖传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在夫子庙行合十礼,难免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还有洞房什么的一定要拉灯,写吻会卡五小时的作者伤不起-----   ☆、三十年河西河东   轻轻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叶五少此时的心情,唐无乐心情颇佳一步一步走近,叶凡下意识的后退,后膝已经抵在了床沿,退无可退,叶五少一下就坐到了床上。   “那个,唐,咳,无乐,咱们打个商量行吗?”看着唐无乐咄咄逼人的眼神,叶五少不禁微微低下头,如是艰难的开口道。   掌心按在绸面的喜被上,带起淡淡的皱褶。   “商量什么?”   骤然欺近的话音儿带着热气催在叶凡的脸庞,下意识抬起头,叶凡就看到唐无乐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自己,就像是一只蛰伏了许久的兽,盯着他觊觎已久的猎物一样。   “就是……就是……”   良好的世家风范让叶凡听到唐无乐的问话就条件反射似地想要开口回答,但是当他吐出那两个字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那羞人的话语,于是他更加窘迫想着措辞,但只是徒劳。   注意到叶凡此时的尴尬境地,唐无乐勾起的唇角又向上扬起了几分,充斥的喜悦之情的笑声缓缓溢出。   “呵——”   单膝跪在床沿上,伸手轻柔的拉起叶凡紧紧拽着的喜被,将它轻轻扣在自己的面具上,唐无乐带着一丝叹慰的看着面前的人,轻声唤道:“叶凡……”   “恩?”   “帮我把面具解下吧”   过于轻柔的话让叶凡颇为无措,他见过霸道冷酷的唐无乐,也见过对妹妹百依百顺的唐无乐,但是这样对自己小心翼翼的唐无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被这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叶凡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却又谈何容易。   勉强迫使自己换了个话题,叶凡开口道:“……你们唐家人不是说一旦被人看了面具下的真容,就要杀死对方或者让对方变成自己的人?”   闻言又是一笑,唐无乐故作惊讶道:“你现在难道就不是我的人?”   “你……”   涨红了脸,叶凡当下就想要开口说什么反驳,但是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他还是   选择住口,伸出手,他自唐无乐脑后解开面具的绳结,缓缓露出那半幅面具后俊美熟悉的面孔。   “禅心……”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终于明白唐无乐的用心。   怪不得在追杀自己的时候唐无乐总是戴着面具遮脸,原来是因为他作为禅心时露出的便是他本来的面貌啊~   禅心,缠心……   是了……   禅心,说到底竟然是为了缠心啊……   突然之间想通了,叶凡闭上了双眼,唐无乐能感到身边的人渐渐放松了下来,   有些不解,侧过了头,手指擦过叶凡的下唇,问道:“怎么?”   “只是突然明白了些事罢了”没有明着回答,叶凡笑了笑。   顺手坐了下来,手上骤然用力,唐无乐直接将叶凡准确地跌倒在他的怀里。   随即不顾叶凡的微弱的挣扎,唐无乐满足地抱着他的小凡,亲昵地用脸颊蹭了   蹭他的耳畔,轻笑道:“以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自该如此。”   顿时满面烟霞,叶凡晶莹白皙的耳垂逐渐充血。他瞪大了眼睛,张口想要反驳可惜再次在唐无乐温柔的视线中讷讷不能成语,只好眼不见为净地将视线锁定桌上摇曳的烛火,异常专注。   面上微红眼神躲闪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落在此时的唐无乐眼中只觉让他心痒难耐。   “现在这样真好……”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唐无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看上了叶凡这个喜欢闹腾的熊孩子。   不过,喜欢就是喜欢上的,这有什么好多计较的……   听到这声叹息,叶凡微微一怔,却见眼前的男子伸出手,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指。许是他的神情太过虔诚,动作太过坚决,叶凡甚至忘记了挣扎。   他看见眼前的那个男人,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有一日,小凡此身将陨,我也必将随你一道吧。”   心头猛地一跳,叶凡瞳孔也微微收缩起来。心口莫名的觉得欢喜,他不禁郑重点头,道:“好。”   得到了倾心许久的人的承诺,唐无乐忍不住笑弯了一双凤眸   坐在唐无乐温暖的怀抱中,叶凡眼珠儿一转,忽然像是起了坏心思的小孩,看着唐无乐,调皮的问道:“话说,前一个月你不还是装作禅心大和尚吗?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头发就长了这么长啊?让我看看你现在这头发是不是真的,难道是从丐帮那儿抢来的?”说罢叶凡伸手拽拽唐无乐垂下的长发,笑得十分开心。   “……”   “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吧!!叶凡~”   “谁让你小时候老欺负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唔……我……你……手放那儿啊……”   “……放松点……小凡……”   “……有本事……哈……你来……嗯……试试……”   大红的床帐垂落,灼热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中蒸腾,满目的红不断摇晃,时间,仿佛静止在这方寸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肉肉被我吃了~不见了~   如果我说这篇文这样结束,你们会不会跨省查水表啊~~~~   ☆、笨蛋二货李傲桦   房内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带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热,而新房外则是另一份温情。   坐在一处山头上,叶灏秋满脸嫌弃的看着抱着两坛老酒走过来的李傲桦,皱皱鼻子,道:“这一天喜事办下来,人都快散架了,你还非拉我过来,折腾个啥?”   李傲桦笑着走了过来,将手中一坛子酒递给叶灏秋,顺势坐下,道:“喏,刚问唐茗羽要的,唐家藏了十几年的陈酿,味道浓的狠。”   “唐茗羽?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熟了?”疑惑的看了眼李傲桦,叶灏秋如是说道,随即一伸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印,一股扑鼻的酒香顿时而来,他见状不禁乐了起来,大大的灌下一口,道:“这就还真不错,真难为唐茗羽肯给你!”   看着叶灏秋这般豪迈的灌酒样子,李傲桦忍不住调侃道:“喂喂喂,哪有世家弟子像你这样喝酒的,好歹稍微文雅一点啊~”   “你管我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叶灏秋顺手又喝了一大口,道:“平时在庄内要给师弟师妹们做榜样,现在好容易在外边了,还不让我放松一下。”   顿时哑然失笑,李傲桦这才明白叶灏秋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世家弟子模样原来是时刻为了给师弟妹们做榜样而装出来的,难怪当初在扬州瘦西湖边看到的他会与这次见面时候留给自己的感觉差这么多啊~   不过这样的他,貌似更对自己的胃口了!!!   摸着下巴,李小将军对着叶灏秋笑的可谓十分的奸诈。   “喂,盯着我笑得这么贼兮兮干嘛!”伸手毫不客气的拍了下李傲桦的额头,叶灏秋顿时就明白这货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好看呗”笑着回了这么一句不靠谱的回答,李傲桦从善如流的改了个话题道:“话说这次不是你们藏剑和唐门结亲嘛~怎么弄到最后我倒被你指挥的团团转,我说小少爷,你这可是在差白工?”   “白工?”许是因为喝了陈酿,叶灏秋微微带着醉意,道:“能让天策未来的少府主当白工,看来本少爷面子挺大啊~”   看出叶灏秋的醉意,李傲桦无奈的伸手拦过叶灏秋,搂在怀中,道:“让你别喝这么快,才几口就醉了。”   “那就醉了~少在这儿污蔑小爷”难得的没有挣扎,叶灏秋顺势靠上李傲桦的肩头,迷迷糊糊的如是说道。   哑然失笑,李傲桦看着怀中迷迷瞪瞪的人,低声道:“还说没醉,都快睡着了。”   拽着李傲桦的衣襟,叶灏秋的头一点一低的,勉强听清李傲桦的话,反驳道:“小爷那是累的……忙了一个月,可累死小爷了……”   “真正累的是我才对吧~”无奈的看着说完就已经睡着的叶灏秋,李傲桦紧了紧自己搂住他的手臂,帮他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抱怨道:“一个月给你当牛做马的,最终连声谢谢都没有,真是欠你的……”   顿了顿,李傲桦过了好一会儿,唇边又传出一声低语。   “……不过,被你驱使,我心甘情愿……”   再也没有说话,身边只有寂静的虫鸣。   李傲桦神色温柔的盯着叶灏秋,看着看着,困意涌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会,便就睡熟了。   而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怀中理应睡熟的叶灏秋,悄悄紧了紧拉着李傲桦衣襟的手,露出了一丝笑意。   笨蛋,如果不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又怎么会这样理直气壮的指挥你插手藏剑的自家事!!!   江湖上一直传言天策府的夕阳,藏剑的海棠,纯阳的落雪等都是难得的奇景,而这唐家堡最著名的莫过于问道坡。   蜀南竹海一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问道坡却能给人一种超越预想的美,紫色蓝色的小花开遍山坡,随处可见的野马信步走在这里,再配合上唐门特有的幽静,这里的确是休息的好地方。   那只唐家堡内离问道坡不远有一处小竹林,里面养着许多熊猫,那是唐家堡弟子经常去散步放松身心的地方,堡内的弟子经过的时候,经常都会顺手拔一根笋喂一喂熊猫,唐茗羽自然也有着这个习惯。   这次因为唐无乐和叶凡的亲事,唐茗羽许久没有前往放松一下,现在处理完自家少爷亲事的问题,唐茗羽神情顿时轻松了下来,现在想来还真有些惦记那里的美景,还有那只每次吃完笋都会蹭着他撒娇的半大熊猫,于是他便趁着兴头向那边走去。   岂料刚到那里,便看到一团金色的不明物体抱着那只半大熊猫坐在那里,隐隐还传来委屈的声音。   那不是二少夫人的弟子叶无秋吗?   只消一眼,唐茗羽立马便认出那金色的一团是叶凡的亲传弟子——叶无秋   藏剑这一辈一共有九位亲传弟子,由五位庄主亲自教导,人称藏剑九秋,而这叶无秋是其中最小的,同时也是五庄主叶凡的唯一亲传弟子,庄内上下都对其疼爱有加。   因此,唐茗羽心中顿时疑惑道:叶无秋?他独自一人怎么会在这儿?   想到这儿,唐茗羽于是走了过去,耳边叶无秋的声音也越穿越清晰。   “小熊猫……你说……师傅成亲后……是不是不回藏剑了……?不要……无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江苏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现在还木有来啊!!!!快急死小爷了!!!   下一对CP是:唐茗羽*叶无秋,叶鉴秋*陆明昭   如果你们有什么CP想要的,也可以在下面留言哦~~~   只要有爱,小兵来者不拒~~~   --------------------以下是废弃不用的第二十八章开头---------   房内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带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热,而屋外……   叶灏秋看了眼守在屋外,巴巴听着屋内播放着某些少儿不宜的声音的叶无秋,忍不住默了,随即在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开口道:“那个,小九,咱们回去吧……”   藏剑这一辈一共有九位亲传弟子,由五位庄主亲自教导,人称藏剑九秋,而这叶无秋是其中最小的,同时也是五庄主叶凡的唯一亲传弟子,所以庄内上下都对其疼爱有加。   “大师兄……师傅……”扒着窗户,叶无秋听着屋内叶凡的呻吟声,委屈开口道:“师傅成亲后……是不是不回藏剑了……?”   “呃……这么会……”抚了抚额头,叶灏秋对着自家小师弟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露出无奈的神色,伸手拉着叶无秋,灏秋大师兄便带着他往外走,边说道:“五叔怎么会不要小无秋呢~”   “可是……李府主说成亲的人眼里除了媳妇其他人就全都没有”对了对手指,叶无秋委屈道:“那大师兄……师傅会不会……也把无秋给忘了?”   听罢这句话,叶灏秋神色一冷,暗自骂道:李承恩那货怎么能对小九说这些话,小九可是五叔一手带大的,那是当儿子宠的,这要是真的以为五叔不要自己了,熊孩子可别出什么事啊!!!   回去一定要告诉师傅,让师傅好好收拾收拾他!!!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灏秋大师兄面上倒是不显,只是牵着叶无秋走到宴客厅外的花园中,一边走一边道:“别听李府主胡说“   ☆、害羞不已的叶凡   一觉好梦,待唐无乐睡醒时天色是暗的,雨点落在青瓦上,顺着屋檐落下来,交织成帘幕的水滴,还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唐无乐刚想抬起手揉着被压得发麻的脸颊,顺便准备踢开被子舒展身骨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左胸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微微低头一看,只见一张俊秀安然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帘。   于是昨夜那一晚上疯狂顿时如同海浪般袭来,唐无乐在回味的时候还多了几分餍足。   说起来叶凡睡着的时候,比白天清醒时看起来温和了许多。平日里的他就像是一把看似无锋的匕首,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温和,但是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能体会到他深藏的那份锋芒,而在安静的熟睡的时候,叶凡就会显得放松了许多。好看的眼眉也舒展开来,就连唇角的弧度也软化了不少。   从彼此身上传来的温暖,舒服的让人留恋,额头上传来温热触感,微微有些痒,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扫唐无乐落在颈间的发,吹得颈间发痒,却也忍不住觉得安心。   就这样一直看了叶凡许久,唐无乐才突然恍觉原来叶凡居然枕在自己的胸前,而自己的右手紧紧的环着叶凡的腰,那样的架势,仿佛天经地义的,叶凡就该在唐无乐的怀里安眠。   忽然起了一份玩笑的心思,唐无乐轻轻的松开环着叶凡腰部的右手,笑着轻轻的捏着怀中人的鼻尖,然后缓缓的加重力道。   因为呼吸不顺,叶凡微微张开薄唇,但是双眼依旧紧闭着,想来是因为昨天那一场疯狂让他是在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对身边的毫无防备,所以叶凡并没有因为一向的警觉力而醒来,只是动了动身子,像是想要摆脱唐无乐的爪子。   轻笑了一声,唐无乐觉得天赋这个动作当真是可爱,要是他是清醒的,叶凡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于是再接再厉,唐无乐接着捏着叶凡的鼻尖,而叶凡在动了动身子后,居然的不耐烦的往唐无乐的怀中钻去,嘴里还不情不愿的嘀咕道:“嗯………我再睡一会,就一会……无乐……让我再睡一会儿……”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听到睡梦中的叶凡喊自己的名字,唐无乐顿时心中一阵狂喜,缓缓低下头,他与怀中的人十指交握,额头相抵,温情脉脉。   “唔~”   又过了一会,轻轻的低语声从叶凡红肿的唇瓣中溢出,随着知觉慢慢回归自己的身子,叶凡的视线渐渐从一片模糊变得清晰起来,睁开的墨瞳由迷蒙渐渐化为清明,他直愣愣的盯着那双如春水般清澈流动的眼波,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啊”唐无乐笑的眉眼盈盈,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向前凑了凑,用自己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叶凡的。   叶凡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早”,干咳的喉咙透出隐隐的不适,舌尖探出,舔过唇角,显现出不经意的诱惑。   被诱惑的唐无乐看到他无意识的动作心中更加欢喜,从善如流的立马凑了过去,十分自然在他叶凡红肿的唇上浅浅吻了一下。   叶凡在他这番动作做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一个身影一直拥着自己,于是淡淡的红晕顿时染上白净的脸庞。   察觉到唐无乐强劲有力的手臂横过自己的腰身,而且还有越搂越紧的趋势。叶凡微微动动身子,想从唐无乐的怀中挣脱出来,但是那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动一下都艰难。   顺着叶凡纤细的腰身按摩着穴位,唐无乐作为唐门的弟子自然是医毒双精,明白该怎样舒缓叶凡现在的酸痛感。   而叶凡的脸庞却随着唐无乐的动作越发红润,显然是害羞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发现了这一点,唐无乐不怀好意的向前凑了凑,笑着调侃道。   “谁不好……意思了……”   听到这话,叶凡下意识的反驳着,但是这句气势十足的话语却被底气不足的叶凡说的有些软软糯糯的,两双墨瞳相对,他们又是一阵暧昧的沉寂。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拍门声,只听到有人在门口喊道:“师傅师傅,该起床练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这个我写起来最拿手!   叶无秋熊孩子继往开来跑过来祸害新婚夫夫了~~~   不过唐二少绝对会让自家手下用子母爪把这熊孩子带走的   江科大的录取通知书还木有来,远目忧伤~   ☆、从此公子不早练   “你这徒弟还真是不知事,这么早就过来扰了咱们,也不嫌累得慌”唐无乐听到门口叶无秋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满的低声嘀咕着,顺便决定无视他仿佛催命的喊声。   叶凡听闻,笑了笑,说道:“藏剑弟子一向是四更时候便起床练剑,现在的时辰估计五更都要过了,自然是算不得早了。”   “可是今天外边下雨,更何况……”这时候的唐无乐却好像是小孩子心性似地,强词夺理道:“……红烛未停洞房夜,苦短春宵值千金。”   “噗~”叶凡听罢,不禁为之哑然失笑,伸手拍了拍唐无乐的脸庞,哭笑不得道:“咱能要点脸行不行,唐家二公子~”   顺手抓住叶凡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唐无乐凑了过去,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咬一口,道:“这要脸的可都找不着媳妇,所以为了你,我只能不要脸了。”   “……你这真是……”   “师傅师傅~”   窗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打断了叶凡的话语,床上的两人循声看去,只见窗外探出一个小小的头来。   原来门外的叶无秋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自家师傅有动静儿,自然是没了耐心,一边再次喊道,一边跑过去打开一扇窗。   “师傅起床练……剑……了……”   探出头向房内看去,叶无秋自家师傅还被唐无乐搂在怀中,好像两人在接吻的样子,于是,叶无秋小师弟立马就顿悟了,淡淡的红晕爬上自己的耳廓,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谁曾想到他随即便是一声哀叫,叶无秋的小脑瓜便消失在窗口,不见了。   “哎呀~”   “无秋!”   听到这一声轻呼,叶凡心下一惊,也彻底没有要躺下去的心思,连忙就想起床看看叶无秋到底是怎么了。   唐无乐无奈,见叶凡这样关心自家小徒弟,索性也准备起身,岂料,他刚用左臂的手肘撑着床准备起床,却不想这么一动,一阵酥麻的感觉充斥着整条手臂,手肘上的劲儿一松,唐无乐整个人都朝还未起身的叶凡身上压去。   唐门中人反应不可谓不快,连忙用右手撑住床板,唐无乐险险的止住去势,而此时他里叶凡的距离不过几乎是鼻子碰鼻子,这么点距离假如一不留神他们就得挨上。   两双墨瞳相对,双方都能从对方眼中完整的看到自己,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愣住。   “不好意思,我的手麻了”   “不好意思,害你手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竟然同时有这样开口道歉,两人为之又是一愣,随即便是心照不宣的轻笑了起来,良久才停下。   “无秋,你怎么在这儿?”   “诶?唐大哥?”   窗外短暂的交谈声吸引了房内那两个眼中只有彼此的新婚夫夫,唐无乐凝神看去,只见窗外叶无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哪里,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自己手下的第一杀手唐茗羽。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而且听他们的话音貌似还挺熟?   神色一暗,唐无乐疑惑的看着唐茗羽。   被熟悉的目光一盯,窗外唐茗羽立刻反映了过来,看着自家少爷和少夫人两双疑惑的眼神,他顶着压力,故作自然的关上窗户,然后再转头对昨晚自己在问道坡捕获的小黄鸡叶无秋道:“你大师兄叶灏秋在内堡找了你好几圈都不见人影,说你会不会在唐家堡内迷路,所以拜托我来找你,没想到原来你在这儿啊。”   “大师兄找我?那我马上就去!”叶无秋一听自家大师兄找自己,连忙答应了一声,拉着唐茗羽就走了。   藏剑弟子力气颇大,作为远程的唐门,唐茗羽猝不及防之间只能被叶无秋一把拉走。   线条明晰的双眼微微眯起,唐无乐听着两人走远的脚步声以及叶无秋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禁笑意浮现。   “你这弟子倒也……有趣……”   他说罢右手轻轻一撑,唐无乐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拿过自己和叶凡的衣物,将叶凡的递给他,如是说道。   拒绝了唐无乐名为帮忙实为揩油的行为,叶凡自顾自的穿上自己的衣物。里衣长袖随着叶凡穿衣的的泡妞故作自手肘处缓缓遮住露出红痕未退的白皙皮肤。   唐无乐看到这一幕,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下了床后,他伸手帮倒了水给他拧了块湿帕子递到叶凡手上,叶凡接了洗过脸,随即强压被上后的酸软乏力,他慢慢地下床。只是,饶是他一再小心也因腿上的无力而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唐无乐像是早就料到这一点,伸手一把接住叶凡,免得叶五少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就摔倒在自家新房中。   看着唐无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叶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扶着唐无乐的肩膀坐在铜镜前。   透过铜镜,叶凡一眼就瞅见唐无乐手中握着一把梳子,疑惑道:“你这是……”   “帮你梳头啊~”   抬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中仍有未退的睡意,叶凡想起自己酸软的身子,便点点头,也没有去拒绝唐无乐。   那梳发的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墨发丝丝如韧,穿过指缝,摸起来若锦缎光滑,让唐无乐有些爱不释手。   忽然感觉到指尖在发梢之间灵巧翻转,叶凡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咬住梳子,左右分开两绺黑发,从其中一边细细编起,唐无乐口中含糊不清,“给你换换样儿,鬓角编上去,再把头发扎高。”以发簪箍住,并无繁赘。   “倒是颇为熟练啊~”颇为讶然唐无乐的动作,不过也没有制止他,叶凡想了想,调侃道:“都说唐二公子风流倜傥,不知给多少红颜知己梳过头了?”   “让我算算啊,你应该是第五个让本少爷梳过头的人!”   “果然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啊,唐二公子。”听到这话,叶凡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凉凉道。   低下头,看着明显吃醋的叶凡,唐无乐心情顿时大好,道:“怎么,叶五少连老祖宗,你婆婆还有两个妹子的醋也要吃啊~”   于是叶凡恨恨的闭了嘴   “行了不闹你了,头别动,让我给你梳梳好。”低低地笑了两声,唐无乐笑道。   看着镜中木梳拢过黑发,身后有人轻声哼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亲爱的录取通知书,你终于来了啊~   于是我的字数也就爆到了两千~~~   ☆、起名菜鸟陆危楼   叶唐两家的亲事完成后,各大门派的弟子在盘桓了两天后也纷纷请辞。   毫无意外的,唐二公子成亲后,立马搂着自家媳妇满江湖的度蜜月去了,而那一直为了伟大的保卫师傅的事业而奋斗终生的叶无秋小朋友则被他家师父父和师傅扔给捡到自己的唐茗羽了。   对此,被扔下的叶无秋小朋友自然表示十分的不甘心,想要追上去。   可是谁知道三庄主叶炜因为自家女儿要跟着柳浮云去明教玩,所以“自愿”跟着柳浮云一起回明教了,于是,为了保障自家三弟不被柳浮云那家伙吃干抹净,顺便让自家弟弟和弟夫能顺顺利利,圆圆满满渡过蜜月,于是悲剧的四师兄叶鉴秋外加拖油瓶唐茗羽、叶无秋三个人就这么着被叶二庄主打包一并送往明教了。   唐门位于巴蜀深处,距离明教所在的圣墓山自然是山高水远。   沙漠里的天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风无云的,没有风的时候,便连一丝声音也没有,仿佛在这样的烈日之下,整个沙漠里的生命都被晒得晕死过去一样。这样的环境足够让任何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发起疯来。   将叶家金光闪闪的马车换为素有沙漠之舟之称的骆驼车,明教众人才算是启程回圣墓山。   穿着一身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白色外套,底下是一袭黑色的贴身衣服的明教弟子陆明昭坐在驼车前驱赶着骆驼,大大的兜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背后背着的两柄弯刀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生在四季如春的江南,叶鉴秋对于明教弟子的这身打扮自然是好奇万分,上上下下将陆明昭好生打量了几番。   被这探究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陆明昭转头看向好奇的叶鉴秋少爷,开口唤了叶鉴秋道:“叶少?”   “恩?”叶鉴秋听见陆明昭开口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了自己已经盯了人家看了许久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尴尬的开口道:“那个……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身……难道不热吗?”   原来陆明昭虽然穿着一身白色的外套,但是里面大部分的却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衣服,甚至连双手也被包裹在黑色的手套里。这样的装束,在这样恐怖的大太阳底下,叶鉴秋看着都觉得热,而然眼前这人却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   “热?还好,明尊琉璃体最不怕的便是这热度。”陆明昭楞了一下,显然明白了方才对方为何如此奇异的看着自己,于是对对方的疑问露出了笑容来。   “明教弟子自小便在这样的气候中成长,而且修习的武功功体也与之有关,所以这样的气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   在车内的柳浮云听到叶鉴秋与陆明昭的对话,招招手,示意陆明昭坐进来,随便开口解释道。   陆明昭见状,将驼车交与另一名明教弟子,而自己一撩车帘,坐了进来。   一路之上未免无聊,柳浮云自然而然担任起为众人讲解明教教中生平趣事的职责——俗称818   但是说一路好像又有些不现实,于是陆明昭自然而然就接替了自家护法大人的工作,接着8。   现任明教教主陆危楼的波斯名为穆萨,曾任波斯琐罗亚斯德教派教中长老,陆危楼本来是纯正的中华血统,祖上乃是丝绸之路上的大商贾,为了躲避南北朝的战乱,避难定居在波斯,而陆危楼也正是在这么一个中西文化碰撞的家庭长大的。   陆家人的家庭组成说起来也简单,一共一子两女。   陆教主创立明教后,声名威震天下,生平却唯有一件恨事,那便是年届三旬尚无子嗣,俗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陆危楼乃是陆家家长,此事更加关系到家族传承之事。   于是陆危楼胞妹陆香菜将自己二子沈酱侠过继给乃兄为子,以延陆氏血脉。沈酱侠承袭了陆家一贯的聪颖天资,学问武功,皆非凡俗,深得陆危楼与夫人洛樱喜爱,明教弟子眼见如此情景,皆是视之为少主。   说到这儿,叶炜忽然开口道:“陆教主是大家族出身?”   陆明昭想了想,回答道:“我也是听圣女大人说的,教主好像的确是世家出身。”   “怎么?叶三少有什么见解吗?”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明教右护法柳浮云十分惬意的摸了摸怀中菲菲的发顶,拦过话茬,开口道:“难不成叶三少是想对教主起名的水平置喙?”毫不客气的,柳浮云可不想陆明昭一样吗,而是一眼就看穿了叶炜言语中暗含的意思。   此时的叶炜也没了刚见柳浮云时候的那种别扭态度,见柳浮云说穿了自己的意思,倒也不恼,直截了当的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陆香菜,沈酱侠,这又是香菜又是酱的,难不成陆大教主对于东北煎饼果子情有独钟嘛~—— BY 默默腹诽的叶三少。   “什么什么意思啊?”叶无秋眨眨眼,显然对叶炜和柳浮云两人打得谜有些迷迷瞪瞪的,于是他问道。   “小九,三叔的意思是……”   叶鉴秋见自家小师弟这样,刚想开口解释两句,谁知道一直坐在叶无秋身边沉默了一路的唐茗羽抢先开口道:“叶三庄主和右护法只是在夸陆教主大家出身,起名的水准出神入化,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   “……”   “……”   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歪曲事实,除了搞不清状况的陆明昭,被唐茗羽糊弄过去的叶无秋以及菲菲,其余三个心智齐全的大人只能以无语来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教主大人起名字的水平这么“高”~~~又是酱,又是香菜。。。      ☆、纠缠道姑的和尚   “咦?那不是纯阳于姐姐吗?”坐在驼车上的菲菲眼尖的一眼就看到的纯阳于睿,于是惊讶的叫道。   听到这一声脆生生的声音,驼车上的几个大人下意识的顺着菲菲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身蓝白相间道衣的于睿站在龙门荒漠沙丘上,而身边则是臭名昭著,跟着血眼龙王萧沙叛出恶人谷的陈和尚。   陈和尚原本出身少林,法名“澄睿”,乃是少林寺舍利院首座玄行大师的弟子。他幼年入寺,最爱的就是阅读佛学典籍,研究佛理,少林寺中的各项佛教典籍,诸多拗口经文,他都能一一背诵。他的人生,若要照此发展下去,想必日后必能接掌院堂首座,成为人人称颂的佛门一代大好青年。然而,陈和尚身上的喜剧元素此时已经初现端倪,他已经等不及先成为佛门中的“大好青年”,而是直接朝着“大德高僧”的方向开始努力冲刺!   由于叶凡和王遗风的关系,众人自然是熟知陈和尚的细心,于是他们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抚额,顺便对被缠上的于睿抱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因为当初无所不能的隐元会在某个恶趣味的老头的策划下,曾经进行过这样一个调查   ——如果,必须让你遇见恶人谷中的十大恶人,那么,你是愿意遇见屠城十万,手下亡魂无数的“雪魔”王遗风呢?还是愿意遇见笑口常开,菩萨心肠,“从不杀人”的大光明僧陈和尚?   据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选择了杀人不眨眼的王遗风,而另外一个在听到陈和尚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自绝经脉,断气身亡了。   由此可见被他缠上的于睿有多么的悲催啊!!!   所以看在自己与夜帝卡卢比交情还不错的份上,柳浮云打算前往帮帮于睿。   “几日前唐家二少和叶五少婚事我还在想于道长怎么没跟李掌门一起来,原来是在这儿啊~”   停下驼车,柳浮云径直向于睿边走边这样说道。   于睿此时被陈和尚缠的正是不耐烦,听到柳浮云的话,眼睛一亮,一摆拂尘,施礼道:“贫道本是来这龙门荒漠另有他事,谁知却碰上了那陈和尚,甚是讨厌。一再阻我去路,方才实在无奈只得出手,本也无杀他之意,便只守不攻,静待他内力衰竭。哪知那人疯疯癫癫的,内力却如长河一般源源不绝,结果欲罢不能,却耗得我内力七零八落。却不想何护法与叶三庄主以及几位少侠在此,真是让几位见笑了~”   “哎,于道长莫要客气”一摆手柳浮云可起道:“昔日于道长对于本教护教法王的救命之恩,本教上下莫不感激,今日于道长处境如此,我等自当相助。”   提起卡卢比,于睿心中难免有些暗淡。   刚开始两人见面时,她开始只是为了研究他,才悉心照料,等到后来他们之间更可以沟通交流,但是却隐隐发现自己似乎爱上了卡卢比。于是她开始慌了,卡卢比和大师兄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她已经发誓要嫁给大师兄了,却又喜欢上了别人。   “现下我内力枯竭,若要再与他比试恐怕难以为继,那铁马帮马贼、红衣教徒和神策军又在此虎视眈眈,如此下去定然两败俱伤,只是贫道现在若是过去与其言和恐怕适得其反,不若劳烦何护法和几位去帮我问问他,我与他双方不要再比了,就此罢手,看成不成?”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感情之事的好时机,于睿连忙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感情,开口道。   “这还不简单”柳浮云听罢,毫不客气的一指几个小辈,吩咐道:“这几个小辈正好在此,用来跑腿在适合不过了”   “……”   所以我们成跑腿的了吗?—— BY 在场所有小辈   “三叔……”叶鉴秋看向叶炜,本打算让叶炜主持公道,岂料叶炜听完柳浮云的话,一摆手,轻轻吐出两个字道:“去吧~”   三叔没你这样的……都还没嫁人就夫唱夫随了…… —— BY 默默腹诽的叶鉴秋   护法(三叔)果然古道热肠啊—— BY 默默崇拜的叶无秋(陆明昭)   为嘛老子也要跟过去?明教和藏剑管我何事?—— BY 百思不得其解的唐茗羽 作者有话要说:  夜帝和蛋总可以有,蛋总和令狐伤可以有,夜帝和令狐伤也可以有,但是静虚和玉虚必须有,姬别情和祈进绝对要有!!!   不过到底要不要全民搞基呢?这是个问题,不过我一定要给四庄主找个好媳妇~   希望各位亲们提提人选啊~   还有到了龙门荒漠我就立马想起了两个人诶~~   欲饮琼浆风酿酒,一枝红杏出墙来~~~   ☆、蔫坏蔫坏小黄鸡   看着叶无秋和叶灏秋是兄弟俩仗着轻功把一大堆铁马帮马贼像放风筝一样拉到一块,随即两人同时挥舞着金光闪闪的重剑旋转着扫出了一大片金色的剑气,哗啦啦地扫倒了一大片人时,唐茗羽嘴角抽了抽,然后淡定的将手中千机匣对准了一个离得稍远的马贼,精准的夺魄箭瞬间便出现在马贼的咽喉处,马贼应势倒了下去,血珠滚落,染红黄沙。   别说叶鉴秋他们下手太过不留情面,把人命当草芥,到底他们也是世家弟子,叶家君子如风自不必说,唐门行事也有禁杀令,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更何况龙门荒漠上的马贼沙匪从来就不算是什么好货色,打砸抢烧、杀人放火,这些事他们做的不算少,所以念及这些,他们下手也就渐渐凶残起来。   撂倒了一片马贼,叶鉴秋伸手抹了把汗,一抬眼,就看到一道白影飞速地来到了离他们不远处另一伙马贼的上空,随即一蓬血雾伴随着耀眼的刀光喷洒了出来。   两柄弯刀的刀柄一接,两柄弯刀便组成了双刃长刀,陆明昭旋身一斩,一招带着火光的赤日轮已经斩了出去,煞那间,大漠上一片寂静,马贼一个不剩。   “嘿,不错不错,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娃娃的确还有一手,不过和尚我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杀个把马贼吗,来来来,你听好,和尚我这有一招“禅悦心经”,也能使人一时血气暴涨,若是你们也能帮我除掉铁马帮的马匪,和尚我就教你们”   随着一个粗狂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身边,身穿一身宝华庄严袈裟的陈和尚同时也出现在那里。   神色上依旧是那样的慈祥善意,胖呼呼的身材像是佛寺中的弥勒佛一样,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样一个和尚居然集虔诚的圣徒、心狠手辣的高手和油滑狡黠、装疯卖傻的老江湖于一身,他以一种奇特的原则和方式行走江湖,在念佛与杀生之间寻求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够体会的平衡和智慧。   “咦?你是师父师父谷里的陈师傅?”叶无秋看了看陈和尚,惊讶的说道。   “什么师父师父的,莫不是小娃娃你想出家拜我为师父?”一下子没有明白无秋的话,陈和尚凑了过去,曲解了一番,随即看着叶无秋,评头论足了一番道:“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佛性,但是叶家出身的娃自有一股灵性,相信你拜我为师后一定能成为一代高僧的,哈哈~”   看到这样的陈和尚,叶无秋有些小怕的后退了一步。   “……”看着陈和尚这样癫狂的状态,以及无秋小朋友小怕的样子,身为捡到小黄鸡的临时保姆唐茗羽默默向前一步,挡住陈和尚看向叶无秋的视线,神色淡然的将陈和尚堵了回去,道:“他的师父是叶凡,难道你想和王谷主抢徒孙?还是你想当王谷主的徒弟?”   顿了一顿,他像是还嫌不过瘾似地,又加上了一句道:“不过,以王谷主的审美标准来说,你太胖,不符合他们师门一脉的特色。”   “……” —— BY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的陈和尚   再一次被唐茗羽抢了维护小师弟的活儿,叶鉴秋神色古怪的看着唐茗羽,心里暗道:这货不会是看上小师弟了吧?不然这么会这样维护小师弟!!!   我靠,又一只小黄鸡要被绑走了的节奏吗!!!师父,TAT~鉴秋辜负师父谆谆教导啊~—— BY 被打击到了的叶家四师兄。   “唐大哥~”伸手拽了拽唐茗羽的袖子,叶无秋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不可以说陈师傅胖的。”   这话说得还算像样~不愧是叶家教导出来的君子如风啊~—— BY 略感欣慰的陈和尚   “为什么?”唐茗羽看着叶无秋,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为……”拉了个长音儿,叶无秋笑眯眯的解释道:“……师父说对于老人家要尊重,不可以说他们胖的,不然老人家会自卑的。”   好了,这下确定了,这只小黄鸡绝对是叶凡那熊孩子从小带到大的,不过……还挺可爱的啊~ —— BY 一脸了然的唐茗羽   我就知道被王老狐狸带出来的,就算是只黄鸡也是蔫坏蔫坏的!!!—— BY 被彻底打败的陈和尚   所以君子如风什么的,对于任何一只正宗出身藏剑的黄鸡来说,绝对是浮云!!当然,叶英除外!—— BY 一直在旁边托着叶炜、菲菲一同欢乐围观的柳浮云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一到十章弄成审核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连回复亲们的评论都不能发了啊!!!!!   所以小兵只能这样回复你们了   回复 路人甲 同学:上面说一到十章尚未通过读者审核所以不能公布   以下状态的章节不会被屏蔽:   1、章节最后更新时间在7天内,且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章节;   2、vip文章中,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其他所有v章、非v章节;   3、其他已经审核通过的章节。   但是小兵认为作为未签约的作者,这恐怕要等很久很久咯,不好意思啊。   回复 阿飛 同学:杨饮风是长歌门的,就是拥有骆宾王、李白、杜甫之类我们教科书上鼎鼎大名人物的门派,作为学渣,我对无寻少爷的行为表示喜闻乐见。   四庄主的CP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梅家的,嘿嘿,作为梅家的本家,我一定要给四庄主找个萌萌的姑娘   但是是万花的大家闺秀还是藏剑的二叽萌就不一定了,要不然就绣娘?   回复 咖啡豆的柚子 同学:这一对必须有,绝对要有,每次去龙门必须前往围观!!!   回复 小熊 :抱抱~文章被审核,求安慰~   ☆、欲饮琼浆风酿酒   弄到最后,唐茗羽他们一群小辈最终还是按照陈和尚的指挥将铁马帮全端了。   所以这回铁马帮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无缘无故的卷入于睿和陈和尚的佛道之争,还成了唐茗羽他们练手的好靶子。   不过,唐茗羽他们也没有真下死手,毕竟在铁马帮之中还有不熟武艺,被铁马帮硬逼入帮的龙门当地百姓。   更何况,虽然他们都是江湖人,但是依旧是大唐子民,大唐律例对于他们来说也同样适用,因此他们在将马贼首领马洪奎一并捆了,准备递交给当地天策府的将士们看管。   清剿铁马帮花费了不少时日,柳浮云抱着菲菲看着日头渐渐向西慢移,当下决定去龙门客栈休息一晚。   在这样黄沙满地的地方能将龙门客栈开的这样风生水起,老板娘金香玉不可不说是个人才。   柳浮云像是与老板娘互为熟识,也不拘着让金老板招待,跟她说了一声,问明空房剩余后,径直安排了起来。   龙门客栈不大,所以空房也并不多,只能两两住在一起。   叶鉴秋想起自家师父临行前嘱咐的话,自然开口要求与叶炜住一块儿,不过可惜,有菲菲这个卖爹求舅的小丫头在,这个合理要求最终打了水漂,最终于陆明昭住在一起。   唐茗羽作为临时保姆,他和叶无秋也分在一个房间,不过在进屋收拾前,他们遇到点状况。   不,更具体来说是遇到一个人——唐无寻。   于是自小被唐无寻欺压的唐茗羽立马就要付诸实施,拉着叶无秋小朋友躲回房中,但是%   “呦~这不是小茗羽嘛~”   风声一动,原本在楼上的唐无寻一眨眼就出现在唐茗羽身边,顺便摸着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见自己被发现了,唐茗羽硬着头皮朝唐无寻一施礼,道:“原来是无寻少爷,茗羽见过无寻少爷。”   见唐茗羽给自己见礼,唐无寻笑眯眯的看着他,随即忽然发现站在唐茗羽身边的叶无秋小朋友,于是立马伸手捏了把叶无秋的小脸,微微有些大的手劲儿成功的让小朋友白皙的脸庞变得红彤彤的。   “咦,什么时候茗羽身边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了,小茗羽,不介绍一下?”唐无寻乐呵呵的看着唐茗羽动作轻柔的帮叶无秋揉脸,打趣道。   “我叫叶无秋,你是谁?”顺从着唐茗羽的动作,叶无秋对于唐无寻可谓是调戏的动作倒也没怎么反感,反而好奇的问道。   “叶无秋?”听到这个名字,唐无寻立马就反映了过来,这是自家弟媳妇的宝贝徒弟,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叶无秋道:“我是唐无寻,是你师父夫的哥哥,这次婚礼我没参加,不过大红包还是准备好的,本来想回去后再给你的,现在既然遇上了,正好就给你了。”   “哦。”叶无秋听完,也不纠结直接接过了红包,顺便道谢,道:“谢谢……”   他是师父夫的哥哥,这到底应该叫什么呢?   于是无秋小朋友卡着了。   “叫大伯就行。”   “可是我大伯是大庄主啊!”   “但是你师父是我弟媳妇,你师父随着我弟叫我大哥,所以你叫我大伯有什么错嘛?”   “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听着唐无寻在那调戏叶无秋,唐茗羽嘴角抽了抽,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边柳浮云和叶炜也遇到了门内弟子——柳无眉和叶卿卿。   叙旧的话不提也罢,不过柳无眉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几人的兴趣。   “无眉,你不是要去追你那未婚夫,怎么停留在这儿?”对于庄内的弟子,柳浮云还是很和善,于是他顺口问道。   听到柳浮云提到这个,柳无眉顿时变得忧心忡忡的,开口道:“饮风他……自从与唐公子那场比武后就受了重伤,卧床两日不起,却又不让我和叶姑娘照顾他,二庄主,说实话,他虽毁了与我的婚约,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感到愧疚不已,他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啊~”   一挑眉,叶炜开口,拦过话题道:“这话怎么说?”   “是这样的三庄主。”叶卿卿家叶炜开口,开口解释道:“饮风本与柳姑娘早有定下的婚约,一个月前两家父母决定要将婚事办了,但是我与饮风自由一起长大,他对柳姑娘一点也没有感情,他怎么能接受这种事情,而我……”   “于是你一时意气,便于那杨饮风一起逃了出来。”叶炜皱着眉头看向叶卿卿,训斥道:“你光想着兄弟意气,怎么不想想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名声!这样和一个男人从家中逃出来,知道的知道你是在帮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私奔!这要是传出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叶卿卿被训的有些委屈,手指不停的搅着衣角。   “……大不了我娶……”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在玩着做橙光游戏,剧本嘛就是咱们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没有写大纲,而且还是经过一个悲剧的高三,所以原先有些设定什么都忘了,因此写起来有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真难为亲们还能看下去,所以为了大家的思路,游戏正在做,还是从灏秋哪里开始,不过分支剧情还是有些麻烦的说……   不过剧情终于到了客栈,叶唐柳三家绝对是纠缠不休,相爱想杀的标版~~~杨饮风童鞋不要大意的被无寻少爷拖走吧~   不行,我的818之心又熊熊燃起了,开小号在去围观一次!但是两个男主角不见了,居然不见了!!!我上上下下找了好几次,居然不见了!!!   TAT~   ☆、日醉红颜易销魂   一直坐在叶卿卿旁边的鲁贲突然开口,低声呢喃着。   而那句话一个字不落,也全部落入柳浮云一群人的耳中。   叶卿卿听完这句话,娇俏的脸庞顿时染上淡淡的微红。   这鲁贲原是柳无眉的义兄,所以在柳无眉得知杨饮风和叶卿卿私奔的消息时,   受不得这气,带着他一路追婚到龙门。   只是没想到,这一场闹剧到了最后,鲁贲居然和叶卿卿两人对上眼了,真不知   道是可喜呢,还是可贺呢?   “原来……”叶景秋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鲁贲,只见鲁   贲一身蓝色的江湖短打,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浓眉大眼的脸庞,比起叶家人   的精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英气。   总之,就是一句话,对于这个师妹夫,叶鉴秋还是挺满意的,特别是在叶卿卿   私奔之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能站出来说这句话,足可   以体现他对卿卿是一片真心。   “先言归正传”柳浮云皱了皱眉,如是开口,将话题从叶卿卿和鲁贲身上转会到柳无眉身上,道:“那杨饮风重伤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听到柳浮云的话,鲁贲抢先开口道:“哎,这也算是我无能啊,不能保护无眉妹妹,早就听闻那唐无寻在巴蜀一带就臭名远播,好色如命,而无眉妹妹先被那杨饮风负心,后来居然在龙门遇上那姓唐的纠缠……而我却武功不济,不能保护无眉,真是愧对我义兄的身份啊……”   “大哥这不怪你……”柳无眉见鲁贲自责,连忙安慰了这么一句后,接着述说道:“我因为饮风背叛了与我的婚约让霸刀蒙羞而一时气愤,和大哥追到这儿,说来也是凑巧,遇到了唐门的唐无寻,谁知道,那唐无寻在见到我后,居然对我纠缠不休,是在惹人厌烦,而大哥又因为水土不服,没几日便病倒了,大概是觉得愧对于我,所以饮风决定帮我与唐无寻周旋。”   “那比武又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方才叶卿卿话中提到比武,叶鉴秋抢过话,开口询问道。   “哎,不过是以呼吸与葡萄酒而已,饮风他实在也太多心了些”感叹了这么一句,柳无眉接着道:“前几天,那唐无寻拎了一壶葡萄酒说是想曾与我品尝,他虽然号称毒公子,但是好歹与我霸刀同属四大世家,想来也不会对我如何,而饮风却是疑心重重,一味阻止他,两人僵持不下便约定比武,而那场比武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再无旁人,不过,后来饮风还是输了,替我喝了酒,还守着重伤回来,让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重伤?”   虽说唐茗羽、叶无秋被唐无寻堵在了楼上,但是身为武林中人,自然耳目聪明,这些话自然而然就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猛然想起堡内近几日流传的某些留言,唐茗羽像是顿悟了一样,看着得意洋洋的唐无寻。   而唐无寻一副得志踌躇,意态逍遥的样子,看着面前俩笑的,念了一首歪诗道:“欲饮琼浆风酿酒,一只红杏出墙来,哈哈,小茗羽果然聪明啊~”   “……”   我能假装不知道嘛~ —— BY 顿悟了的唐茗羽   而那边叶无秋则是懵懵懂懂,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诗啊?好奇怪啊?”   “哈哈,只是一时想起某人的神态,才诗兴大发,小朋友莫要见笑哦~”顺手拍了拍无秋的小脑瓜,也看出了唐茗羽听懂语句中深含的言外之意后的窘迫,唐无寻笑着道:“这百岁兰的功用果然让日醉的药力更甚,哈哈,日醉红颜易销魂,古人诚不欺我~”   “……”咱能要点脸吗? —— BY 越发窘迫的唐茗羽同学   像是还没有调戏够两个小辈,唐无寻将视线投向叶无秋,笑道:“不过话说我离开堡里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连小茗羽也知道找媳妇了,不错不错,这眼光绝对是学了你们堂主的,不过藏剑家小黄鸡是都挺可爱的~”   甚是怀念叶无秋小脸蛋滑嫩嫩的感觉,唐无寻又捏了一把。   “无寻少爷,我和小无秋只是……”   刚想解释两句,只听得唐无寻站着的屋子内突然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随即唐无寻神色一变,一把推开门跑了进去,唐茗羽站在屋外向里看去,只见一个长得风神秀异的男人脸色苍白摔在了床边,一向养尊处优的无寻少爷将漱盂推到他眼前,神色温柔的给他敲背。   饶是心中惊讶万分,唐茗羽还是尽职尽责的替他们关上门,随即故作淡定的想回房去,不过……   “唐大哥!”   “什么事?”   “你这是想要回房?”   “没错,我是打算回房。”   “可是……”   “可是什么?”   “……那是下楼的方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茗羽被刺激到了~爱死这一对了~~~~   不过,小兵还是莫有找到杨饮风同学~~~把萌萌的无寻少爷和饮风少侠还给我!!!!TAT~~~   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游戏已经做了一部分了,http://www.66rpg.com/game/debug/100981   这个网址可以玩测试版的,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玩玩,就是麻烦顺便告诉小兵哪有不足之处让小兵可以改改   ☆、匪夷所思的关系   “三庄主,你不问还好,越问我越觉得他们俩绝对有问题。”叶卿卿开口道:“饮风自从和那唐无寻瞒着我比试之后就一直怪怪的,眼神好像总是在躲着我和无眉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那家伙什么毒。”   几日的功夫,叶卿卿就跟柳无眉姐姐妹妹的叫着,女人的友情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卿卿妹妹说的是”柳无眉点点头,像是十分同意叶卿卿的话,然后接着开口道:“饮风这两天伤也不看,就一直在灌酒,我们怎么劝都不行,嘴里还老是念叨着什么……”她顿了顿,回想了一下才接着开口道:“什么遇到这种事情他当时竟什么什么的,真不知道那次比武他到底遇到些什么了~”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鲁贲接过口,回了这么一句道。   默默听完三个人说的话,柳浮云和叶炜在脑海中立马就呈现出了一个梗概的剧情。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杨饮风喝了毒公子唐无寻准备给柳无眉喝的那什么的药,然后唐无寻趁机就把杨饮风吃干抹净了。   被唐无寻给看上了,这杨饮风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在总结出这么一句话后,两人在内心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一念头   不过,对于叶炜来说,杨饮风从拐带自家山庄弟子的恶徒变为被始乱终弃的可怜人,反正自家弟子也已经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同情一下也没有什么。   而对于柳浮云来说,杨饮风居然被唐无寻下了药然后给上了,真是大快人心。   谁让你抛弃我家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该!   不过这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相,他俩可不打算告诉忧心忡忡的两个黄花大闺女啊~   至于在一旁默默被迫听完全场的叶鉴秋,他虽然也同样明悟了过来,但是面对身边从不涉及中原事务,对于汉语也只是略知一二的陆明昭,不用柳浮云提醒,他自己个儿就乖乖把话全吞肚子里了。   这种富有深刻内涵的话题还是等以后再告诉陆小喵吧~ —— BY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陆明昭,但还是这么做的叶鉴秋四师兄   不提两个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客栈内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还有倍受打击的唐茗羽和照顾他家临时保姆的无求小朋友以及懵懵懂懂的陆小喵和鉴秋师兄,在与他们仅仅一墙之隔的屋内,唐无寻和杨饮风现在的状况则有些匪夷所思。   方才吐得天昏地暗的杨饮风此时一把推开唐无寻拍着自己后背的手,跪坐在地上缓着气,而他的目光依旧愤恨的盯着唐无寻,如果眼刀能杀死人的话,这会子唐无寻的身上恐怕早就成为了筛子。   只不过,心中怒极的杨饮风却不知他那双因醉酒而变得雾气蒙蒙的双眼让这原本富有气势的眼刀,最终变成那日他中了日醉的样子——媚眼如丝。   心口又忽悠一下子,唐无寻感到自己的心像是有只手狠狠的捏了一把,然后再放开。   “饮风?”低声唤了一声杨饮风的名字,唐无寻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满足的感觉。   从来不知道原来只要看着眼前人,唤一声名字就会有这种感觉啊~   唐无寻暗自感叹了这么一句,手却轻轻揽住了杨饮风的腰身,道:“我先抱你去休息吧,地上凉,小心你的身体。”   “滚!!!”   几千字滔滔不绝全绞在舌头根子上打架,心中饶是怨恨唐无寻极了,但最终却只是化为一个“滚”字。   支起身子,杨饮风一把想要推开唐无寻的手,但是由于始终不得法,他只能挣扎了几下,因为醉意而越发无力的身子只有指尖勉强用力推搡着唐无寻的胳膊,足可见酒劲加上几日前那场激烈的欢爱,让他精疲力尽。   “乖,现在不是和我较劲儿的时候。”势不容缓的一把抱起杨饮风,走了几步后,将他放置在床上,唐无寻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将人从头到尾全部裹得严严实实。   于是头昏眼花,四肢酸软,外加酒劲上头的杨饮风同学,被厚被子裹着不负众望的再次睡了过去。   当然在睡过去之前,他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遇到这种事情我当时竟然……竟然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游戏做起来还算简单,麻烦的是做分支剧情,还要再把剧情改编一下,好麻烦啊~~~   突然想起咱们班女神的一个笑话。   话说小兵有天中午在班级里噶三湖的时候,谈到咱们分班前有一对小情侣的名字,然后女神突然抬起头问道:“***和***是男男吗?”她是个骨灰级腐女嘛~   所以我和我同学直接摇摇头,说:“怎么可能。”   然后谁知道女神下一句话立刻把我们雷到了,她脱口而出道:“那是女女吗?”   “……”   原谅我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我原以为她会说男女,怎么知道她居然来句女女,好拙计啊~   饮风小朋友乖乖就跟着无寻少爷回去吧~不然我就让卿卿师姐知道,然后挥舞重剑押送你去唐家堡   还有明天小兵要出去吃散伙饭,所以就不更新了。   ☆、不腐不基不剑三   坐在床头直勾勾的瞅着熟睡中的杨饮风,唐无寻薄薄的唇忍不住的微微勾起来,黑亮亮的眸子里满腔的柔情蜜意一点一点溢出来,与逐渐飘远的心思纠缠着,回到了几日前。   作为唐家堡的少爷,唐无寻也是一个喜欢不按照常理的人。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   无字辈的唐家少爷虽然是个顶个的天资聪颖,但也是个顶个奇葩。   从上到下,也就无影少爷还不算太过分了,所以后来他就被唐傲天立为了少堡主。   但是,作为一个喜欢到处晃得人,唐无寻少爷表示他就不止一次在暗戳戳暗戳戳隐身瞎溜达的时候,看到未来的少堡主大人和李仲义坐在问道坡喝酒,那气氛,啧啧……   不过咱先不提这个,今个儿咱主要的目标是八一八无寻少爷和饮风少侠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出了繁华富足的长安,一路向西走便到了龙门荒漠。   驾驶着飞鸢,唐无寻优哉游哉的飞行在悠悠古道的空中,听着古道上传来了咯吱吱的车轮转轴之声,还有驼马脖颈上戴着的铃铛响,看着商队渐行渐远在荒漠上,一股荒漠特有的荒凉粗狂迎面而来。   唱着走调的大漠小曲,唐无寻在一处隐蔽之处收了飞鸢,顺便将身上唐家堡的衣物换成了普普通通的江湖套装,他一身轻便装束向在这荒漠赫赫有名的龙门客栈走去。   正在此时,两匹骏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唐无寻一时躲闪不及,吃了一嘴的沙土,于是一向无法无天的无寻少爷便记恨上那马上的一男一女。   就算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也不能原谅她让本少爷吃了一嘴的沙!!—— BY 小心眼的无寻少爷   中午饭时的龙门客栈热闹非凡,还没有进客栈的门内,就听到客栈里小二要菜的吆喝声音此起彼伏,伴着那么些西北特有的匪气,很是粗犷。   老板娘金香玉敞着衣领子露着白花花的脖颈,站在门口拿袖子扇风,脸颊都是红红的。引得来往的客人都拿话占她便宜,她也就佯装嗔怪,跳着脚骂几声,更显娇俏,客人自然也得意。   “呦,两位贵客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看着那一男一女飞身下马向客栈走来的身影,老板娘连忙招呼着。   一双识人颇多的桃花眼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两人,露出难得一见的风情。   只见来的那一男一女都是难得的好相貌,那男的风神秀异,举手投足之间一股魏晋风范,女的娇俏可人,眉眼中带着说不出来的灵气。   而且看两人的穿着打扮,那姑娘一身明黄装扮,身边还带着一重一轻两把剑,明显便是那藏剑弟子。男的则是文生打扮,腰间配有一块碧玉,正中之处刻有龙飞凤舞的一个杨字,看来是长歌杨家的公子哥儿。   “打尖。”   “好好,两位里头请。”这些长年招待往来生意人的店家都是极有眼力见儿的,老板娘看出了两人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让进客栈中。   见俩人进了客栈,唐无寻连忙跟了上去。   开玩笑,就算要报复也要知己知彼,要是人跑了,他上哪儿去报复啊~   坐在离那一男一女不远处的地方,唐无寻点了一碗牛肉面,用筷子搅了搅,尝了口,觉得不够味,于是拉了嗓子喊了声:“店家,来点辣子哟——!”   没办法,作为地地道道的蜀中人,他就好这么一口,凡是菜不加点辣子就是觉着不对劲儿。   顺手将芜菁都捡出来,唐无寻吃着面,不过眼睛和耳朵都在旁边那桌上。   只见那个男人很斯文,拿筷子的姿势透露出其良好的僬侥,手握得高,手指头也干净清瘦,长长的手指适度地握着筷子,夹起的面也不多不少,好看……   突然觉得鼻子里发痒,唐无寻赶紧低头吃面。   “饮风,你说我和你跑到这儿来,你家那柳姑娘会不会追过来啊?”夹着片牛肉,那藏剑姑娘,也就是叶卿卿看着杨饮风调侃道。   听到这明晃晃的调侃,杨饮风无奈的看了看自家青梅,纠正道:“卿卿,她可不是我家的。”   “怎么就不是了”叶卿卿笑了笑,道:“她可是你爹娘定下的未婚妻,不是你家的,难道是我家的啊?不过,咱们藏剑可与霸刀缘分不浅,要是被我家师兄弟看上,你到时候可没地方哭去。”   “要是你家师兄弟能看上倒好了。”杨饮风再次苦笑道,他本就不喜欢盲婚哑嫁,不然也不会拉着自家青梅逃婚跑到这里来了啊~   “嘻嘻……饮风,这牛肉不错,快尝尝啊~”   原来是逃婚出来的?而且未婚妻是霸刀,青梅却是藏剑的?   想起叶柳唐三家的纠结,唐无寻突然兴致有多上了几分。   而且看那男子好像是长歌杨家的,这叶柳唐杨四大世家难得凑齐,我不参合一脚怎么能行呢?—— BY 兴致勃勃的无寻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了想,咱还是更新了。   应阿飞童鞋的要求,咱就八一八这俩人的故事。   跪求评论啊~~~   ☆、路见不平拔刀助   所谓狗血,就是说男主既有着自家的青梅竹马,又有着一个素未见面的未婚妻,而且在父母大人逼婚的时候,男主童鞋就立马带着自家青梅私奔,而后素未蒙面的未婚妻大人又带着她家的青梅竹马追了上来,出演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因此,当唐无寻少爷看到杨饮风的未婚妻柳无眉带着她的义兄鲁贲追到龙门客栈的时候,只是微微挑挑眉毛,露初一丝了然的意味。   手中弯刀一横,柳无眉的刀风径直向坐在那里用餐的男女破空而去。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叶卿卿和杨饮风两人应势向两边躲开,只听得“卡擦”一声,桌子应声断成两截,随即桌上的餐具也被砸的支离破碎,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而当这一切尘埃落定,叶卿卿看清楚柳无眉的样子立马变得万分极吃惊,下意识的去看同桌的杨饮风,只见杨饮风看到柳无眉的到来却先是惊讶,又是尴尬,继而欲言又止,脸上神色变幻莫名。   朱唇轻启又合上,倒抿的更紧,眼睛里越发透出水汽来,脸上神色是恨是怨,看的周围人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不过这周围人中可不包括阅美颇多的无寻少爷,但是话又说回来,其实在唐无寻少爷看来,杨饮风比他家青梅叶卿卿,他家未婚妻大人柳无眉还要好看上许多,不,应该说是漂亮上许多,可当风神秀异这四个字。   要知道,这可是当初形容魏晋美男子卫玠的词,这足可见在唐无寻心中对于杨饮风的评价颇高。   面对这种情况,金香玉大是摇头,最痴总是女儿家啊……   如今看到柳无眉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追来,又分明是受了委屈,杨饮风非草木之人,说不关心,那是假的。   讪讪抱了抱拳,他对着柳无眉一施礼道:“柳姑娘……”   看着自家一向坚强的义妹露出这种脆弱的样子,身为义兄的鲁贲自然是气愤非常,手中长剑出鞘,直指杨饮风,厉声道:“杨饮风,你……”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娘拦了下来,道:“呦,两位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她一瞪眼,倒是带着一丝江湖人特有的威慑力,手中拉住鲁贲,一边让进客栈,一边低声道:“这位少侠,若是你这般不管不顾的将这其中原委当众道来,恐怕你那妹子以后也不好嫁人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鲁贲一下子被噎住了,那句质问声也活生生被他从喉咙口咽回到肚子里。   被老板娘拽着进了客栈,鲁贲和柳无眉随便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   而杨饮风和叶卿卿此时也走了过来,面对着受了委屈的柳无眉,杨饮风自然是颇为愧疚,于是他开口道:“柳姑娘,对于这件事的确是杨某辜负与你,杨某在此真心实意向你道歉。”说罢,他便抬手作揖到地,看起来十分的有诚意。   “姓杨的,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妹妹原谅你”一拍桌子,鲁贲越想越“与我妹妹自小定下婚约,我妹妹虽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却为何无故抛下我妹妹,与那女子私奔至此!!!”   一挑眉毛,叶卿卿对于鲁贲最后的那句话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作为被从小宠到大的藏剑家的大小姐,她何时受过这种气,于是立马反驳道:“谁跟你说本小姐是和饮风私奔到此的?”   “难道不是?”鲁贲面带不善的看着叶卿卿,讽刺道:“都说藏剑叶家君子如风,没想到庄内弟子却不知检点,作出勾搭别人未婚夫私奔的丑事来,真不是道若是叶大庄主知道这件事,会做如何感想啊~”   虽然叶卿卿不是叶英门下,但是作为一个藏剑对于大庄主的脑残花痴是不可避免的,鲁贲这么一句话,立马就OT~   抽出轻剑,叶卿卿一言不合,立刻发动全面战争。   随着她的动作,金色丝线仔细缠好的发髻随着动作飘荡而起,画出潇洒的弧线。   藏剑轻剑走的是剑身轻薄的路子,因此这把武城在叶卿卿的手中舞动起来却是金风阵阵,断金裂石,一招平湖断月近身上去,鲁贲下意识伸手想要来抓,却见叶卿卿足尖一点,一招聂云逐月飞了出去。   如此一来,鲁贲便落在了下风,而他手中长剑未曾回鞘,心中不满更甚,他居然下意识的将手中长剑注入内力,向在半空中的叶卿卿飞驰而去。   由于在半空之中,叶卿卿无力回转身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心念一动,一柄用剑气凝结而成的红色小剑出现在叶卿卿周围。   突然身边风声响起,一道红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叶卿卿身边。左手顺势拦住叶卿卿的纤腰,在一旁围观了许久的唐无寻少爷终于忍不住插手了。   带着叶卿卿稳稳的落在地上,顺便吃了点小豆腐,唐无寻心情颇好的,开口道:“我说藏剑家的妹子,你这性子未免也太急了些吧?”   “这是飞鸢泛月,你是唐门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唐无寻的来历,叶卿卿警惕的向杨饮风的方向默默退了一步,如此说道。   “哦?你居然认得出来”也不否认,唐无寻光明正大的承认道:“既然认得出我大唐家堡的轻功,那说明你应该是残雪门下的吧?毕竟在藏剑那些庄主中,只有叶凡那瓜娃儿是在堡里呆过几年。”   叶凡与唐无乐、唐小婉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再加上前不久传出的唐无乐要与叶凡完婚的事,更是让江湖人人尽皆知,所以即使叶卿卿与杨饮风在所谓的“私奔”途中,也略知一二。   念及自家师傅与唐家现在的关系,叶卿卿想了想,朝唐无寻一抱拳道:“卿卿正是残雪门下,不知这位前辈是唐门何人?”   “我叫唐无寻,相信你听你们五庄主说过我的大名。”也不顾其他几人的神色,唐无寻自顾自得拉过柳无眉身边的长板凳坐了下来。   听完唐无寻的自我介绍,在场四人纷纷回想起师门情报内关于他的描述。   唐无寻,人称“毒公子”,用毒手段高明,据闻在巴蜀一带臭名远播,好色如命。听说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长身如立,风流倜傥,令不少女子自惭形秽。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不是啥好人,颇有斯文败类、人面兽心的范儿……   念及此处,几人看向唐无寻的神色皆有些不对。   心中自是明白几人的心思,唐无寻倒也不恼,微微一笑,他抬眼不加掩饰的大胆打量起柳无眉,只见柳家姑娘长的极为娇俏,带着一股子霸刀儿女特有的风情,于是出言调戏道:“都说柳家姑娘出身霸刀,为人处世也一向霸道,没想到今个儿到让本少爷遇上个不霸道的霸刀姑娘,倒真也是难得的紧儿啊~”   听到这话,柳无眉顿时不悦,只是碍于唐无寻唐家堡少爷的份儿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咬了咬唇,她看向杨饮风,道:“姓杨的,我柳无眉也不是对你纠缠不休,如今追你到此只不过是想讨要个说法,顺便向你讨要一张退婚书,申明并非我柳无眉对不起你,而是你因为移情别恋,所以自愿退婚。”   “柳姑娘,其实我与卿卿并不是……”苦笑了一声,杨饮风刚开口,就被叶卿卿截了过去道:“既然你不是来纠缠饮风的,那我叶卿卿也是爽快人,老实告诉你们,本小姐就是因为看不惯柳家与杨家长辈擅自为你们安排这场盲婚哑嫁,所以才拉着饮风逃出来的,本小姐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不是你们所说的私奔!!!”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早(哔),小兵决定爆字数~~~   又开始看士兵突击了,喜欢齐桓,萌萌的齐妈啊~果然小兵还是无军事不欢者,但是就是不想写无衣啊~   想当年一篇想战友,才四章节就三万多字,居然从我高三上半学期期中考试写到高考前一礼拜,我真心是懒到家了啊~~~   还有事先说明,这周小兵要出去好几次,估计13.14.17这三天不能更新了,望各位大大原谅则个   ☆、春宵一刻值千金   所以为了帮自家竹马出头,就赔上自己的名声,真不知道该说这藏剑姑娘是仗义呢,还是说果然是二叽萌呢~   摇了摇头,唐无寻在心中默默腹诽了这么一句。   “原来如此”柳无眉点点头,像是认可了叶卿卿的解释,随即她转过头去,看了看脸色发白的自家义兄,道:“大哥,这件事恐怕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完全解决,而且你从昨天便开始生病,方才与叶姑娘比武,怕更是伤了元气,所以我们暂且先在这住下吧~”   鲁贲点头应允,他从昨日感了风寒,便有稍许不适,今日赶路至此,已有些头昏脑胀了,再加上方才强撑着和叶卿卿比试了一番,现在不适感更甚。   “既然如此,我与妹子便先上去休息了,姓杨的,你可别趁着我们休息,做那落跑的事”想了想,鲁贲还是在上楼前向杨饮风要了个保证,以免他再次落跑。   脸上苦笑更甚,杨饮风只得抱拳道:“鲁兄放心,杨某不会跑的。”   待柳无眉、鲁贲、杨饮风和叶卿卿都上楼休整后,老板娘金香玉摇头晃脑的凑到了唐无寻跟前,一双桃花眼往无寻少爷身上一瞟,红唇一勾,腰身一扭,用足可以酥倒了一片闲汉的声音开口道:“虽然这大漠的日子未免太过无聊,但是还望唐大公子手下留情,别殃及奴家的小店啊~”   “老板娘放心,唐某自有分寸”唐无寻虽然是十足十的风流大少,但对于金香玉这种美女,他绝对是敬谢不敏的。   “呵,那就多谢唐大公子了~”   龙门荒漠不太平,这是人尽皆知的。   在龙门休整的时光,叶卿卿他们也闲不住,纷纷接了龙门百姓的请求,帮他们做事。   快刀鞑子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提得要求有些奇奇怪怪的。   “这大漠之中有一样东西最为可恶,就是沙狐,嘴馋、狡猾,时不时就来偷东西吃。前几日,我辛苦收集食材,想做个砂锅肉丸子,本来是想让金大老板娘尝尝鲜,谁知道隔了一夜那食材就不翼而飞了,定是被那些沙狐偷食了去。   我看几位少侠武艺高强,不知能不能教训教训那些沙狐,让它们以后不再来捣乱,它们经常出没在客栈周围。”   由于感激哪天老板娘的解围,柳无眉便接了这个任务,原先想与自家兄长鲁贲一起去的,谁料鲁贲这两天的病越发严重了,上吐下泻的,没办法,柳无眉只能拜托略通医术的叶卿卿帮忙照顾鲁贲,而自己则和唐无寻一起行动。   至于杨饮风,前日有几个巴陵商人逗留于此,说是货物被劫,杨饮风一时看不过便主动请缨前往打探下马贼的消息,因此不与唐无寻、柳无眉一起行动。   如是几人便分开行动,待两日后五人重新汇合,几日之间的气氛大变。   那鲁贲因为叶卿卿全心全意的照顾倒是和她两人越发亲近,而且隐隐有好事将近的前奏。   至于唐无寻与柳无眉……   在几人汇合后,叶卿卿漂亮的杏核大眼一挑,立马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正常的氛围。只见柳姑娘气的脸色煞白,两颊却红艳艳,抿着樱桃口,咬着编贝齿,一副羞愤的样子,而唐无寻毫无形象的叼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枯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泼皮无赖样。   “饮风,你这两天多跟着柳姑娘点”偷偷拉了拉杨饮风的袖子,叶卿卿压低声音小声道。   “这是为何?”虽说长歌杨家也是风流的世家,但是说实话,杨饮风也是个不谙世事的性子,对于这女儿家的心思是真的半点不通,于是他这样问道。   “虽说你是不愿意盲婚哑嫁而与我逃出家门来,但是再怎么说你已毁背了与柳姑娘的婚事,而她追到这里了,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而唯一的义兄又病了,你多少也得顾着她好些。至于那唐无寻,虽然唐家与我叶家马上就要结为秦晋之好,但是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唐无寻人称毒公子,我觉得他对柳姑娘大概怀着不轨之心……”   不轨?   杨饮风皱了皱眉头,回忆起几人刚见面时唐无寻调戏柳无眉的场景,心中更绝不喜。   这几天唐无寻时不时的就找机会跟柳无眉呆在一起,大概就真的如同卿卿所说的那样,对无眉意图不轨,想到这儿,他轻叹了一口气,本就是他不对在先,要是如果柳无眉真在这出了什么事,只怕父亲与柳伯父就真不会放过他了。   想到这里,杨饮风下意识的便向唐无寻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心扑在调戏柳无眉上面,一向警惕的无寻少爷今个儿丝毫没有察觉到杨饮风与叶卿卿之间的那番对话,更没有注意到杨饮风愈发探究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的说要带柳妹子去看胡杨林。   虽说龙门客栈后方有一湖清泊,几簇绿荫倒也着实让人喜爱,但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还是千年不倒的胡杨来得更让人觉得震撼。   因此,柳无眉听了唐无寻的话,倒也十分心动,只是碍于这两天唐无寻一直在言语上占自己的便宜,让她不由迟疑了几分。   “想去?”看出柳无眉的迟疑,杨饮风开口道:“我陪你。”   猛然之间听到杨饮风的话语,柳无眉十分的惊讶,愣愣道:“你……”随即也反映了过来,杨饮风这是在帮自己,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俩家父母私自定下的婚约束缚,他们或许也会是兄妹,如此一想,心中原本对杨饮风还存在的愤恨倒也淡去了几分。   “杨公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顺便拉了个长音儿,唐无寻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唐某只邀请了柳家姑娘一同前往,你这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   “唐公子莫要见怪。”杨饮风没想到唐无寻会这么说,于是思量了一番后,才开口道:“本来杨公子邀请柳家妹子去观看胡杨杨某作为局外人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柳家妹子因为双方高堂皆不在,所以与在下婚约尚未取消,若是让柳家妹子与唐公子一同前往,孤男寡女难免会落人口实,恐怕对柳家妹子的清白名声有损,所以杨某还望唐公子见谅。”   这一番话说的,就算是明知杨饮风这是在给柳无眉解围的唐无寻也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应允了下来。   第二日,三个人收拾一番过后便起身前往观看胡杨。   大漠的胡杨总是显得那样的悲壮,向着路过这里的人们诉说着生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朽的故事。   “柳姑娘……”唐无寻抬手顿顿衣袖,从身后拿出一个酒葫芦,递过去,唤了一声柳无眉,道:“这是西域的葡萄酒,我昨个儿向老板娘讨的,据说这最是适合姑娘品饮了。”   “西域的?”柳无眉好奇地看着唐无寻手中的酒葫芦,重复了一遍道。   见柳无眉神色中带着好奇,唐无寻笑了笑,将手中胡噜又凑过去几分,递到她的面前。   犹豫着,柳无眉伸手正要去接,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抢先了去。   “唐公子,这一大清早的就喝酒,像是不太好吧?”皱着眉头,杨饮风阻止道。   顺势抓住杨饮风拿着酒葫芦的手,唐无寻脸不改色的一本正经道:“哎~杨公子,唐某可没说让柳姑娘现在就喝呀,倒是杨公子这般挡着,莫不是酒瘾犯了吧?”   不安分的暗中用力捏了捏杨饮风的手,唐无寻的动作中透出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暧昧。   被抓住的手挣扎着,脸上却十分不显。杨饮风正愁找不到好理由阻止,于是顺势承认道:“是呵,杨某不才,尤其好这杯中之物,现在见唐公子这西域美酒,顿时垂涎万分。因此杨某便厚厚老脸,向唐公子讨个好,柳姑娘不甚酒力,唐公子就不如就把这酒赠与在下可好?”   抓着杨饮风的手就是不放,唐无寻笑道:“可是这酒是我特意讨来给柳姑娘的,若是柳姑娘不喝,唐某的一片拳拳之心岂不浪费了?”   若论者手上的功夫,唐门敢说第二,江湖上其余门派没有敢说第二的。   瞪着唐无寻,杨饮风手上开始大力挣扎,然而唐无寻却纹丝不动。   “饮风,唐公子只是好意……”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在一旁看着的柳无眉有点无措,只能当和事老道。   听到柳无眉隐隐有些许妥协的意思,杨饮风只觉心下更加不耐,便不客气道:“唐公子素有‘毒公子’的美誉,而西域美酒醇香浓烈,要是下些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进去,想必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吧?”   说话间,杨饮风出乎意料的用另一只手快速地向唐无寻攻去,不料却又被唐无寻抓了个正着,惹得杨饮风俊秀的脸庞立刻染上红晕,当然,这是给唐无寻气出来的。   “杨公子这般误会与唐某,真是让唐某伤心得很”   低下头,唐无乐的脸上顿时漫上悲伤地神色,看的柳无眉有些心软,道:“既然是唐公子的一番心意,这壶酒无眉喝了又有何妨?”   “无眉不可!”见柳无眉松了口,杨饮风连忙惊呼了这么一声道。   终于舍得松开杨饮风的手,唐无寻抱着双臂,笑道:“既然杨公子这般不相信唐某,这壶酒柳姑娘喝不喝都有些不好。不如这样好了,杨公子与在下比试一番,输的人,把这酒喝下去。这般算来,喝这酒的人指不定是唐某本人或者杨公子,机缘各半,唐某也做不了假,如此这般,不知杨公子意下如何?”   收回自己的手,杨饮风揉了揉被抓着微微发红的手,爽快道:“比就比,难道杨某还怕输了不成?”   说罢,他径直向离这里不远的鸡鸣山走去。   笑了笑,唐无乐看这柳无眉,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柳姑娘先回去,以免叶姑娘与令兄担心。”   见他们俩这样,柳无眉只好立马回转龙门客栈。   在鸣沙山山脚停下,杨饮风左右环顾,只见这里是一片漫无边际、高低起伏的黄沙。   回头看向背手立于身后的唐无寻,询问道:“此处如何?”   “的确不错。”   “那便开始吧~”   伸手抽出随身的长剑,目标直指唐无寻。   微微一笑,唐无寻伸手从自己战靴中抽出一把狭长透体寒光的匕首、笑这接下杨饮风这一招。   世人只知道唐家堡的千机匣变幻莫测,自以为唐家武器只有这个,熟不知作为杀手世家,匕首才是唐门中人真正拿手的武器。   一错步之间,唐无寻凭借兵器的优势抢先来到杨饮风近处,目标直指对方的咽喉之处。   长剑虽说也算是近身的武器,但是对上短兵之王,却也是吃亏万分,于是杨饮风只能弃了长剑,改用拳招。   左脚迅速向唐无寻的右侧上绊去,身体向右闪,同时左手由下向右上弧形试图抓握唐无寻的右手腕,微下压,而左脚向唐无寻右脚后侧迈步,两腿弯曲。   察觉到杨饮风的举动,唐无寻连忙一侧步,躲开他的抓握,右脚向左脚并步,左手迅速抓握杨饮风的手腕,后侧迈步,右手正握匕首,手心向下,刀尖向左,循平云轨迹运行,身体的左平涮和手的左平云配合。   迅速左闪身的同时杨饮风左手向右拨敌右小臂,一抬腿,他立即用左脚侧踢唐无寻小腿处,左手反击向他面部。   撤回手,唐无寻手中锋镝匕首的锋刃一转,趁着唐无寻撤掌的同时,步伐上前,然后一记漂亮的三连环削向唐无寻的腹部,白色的光芒配合着唐无寻精妙的身法,深深的掠取着杨饮风的心神,   但是杨饮风到底是世家出身,立刻就回过神来,后撤半步,一个下腰,堪堪躲过,随即趁着唐无寻攻势未退,右手一撑地面,直起身子的同时,左臂向唐无寻颈后弧形侧举,左臂平屈以左小臂夹住想要他喉部,左胯顶住唐无寻的后腰。   唐无寻见势不妙,匕首向上一挑,刺向杨饮风双眼,随即立刻举起右脚,狠狠踏向杨饮风的右脚面,被方才那一招分散了注意力,杨饮风连忙放手,减轻了对唐无寻的牵制。   身法一转,迅速从杨饮风怀中撤出,唐无寻双脚稳稳的落于对方的两腿后侧,锋镝又是一转,反握着匕首,唐无寻就要直取杨饮风的咽喉。   身形突然一矮,杨饮风一个扫堂腿猛然攻向唐无寻的下盘,却不慎被他踢倒在地,随即唐无寻眼明身快的一个翻身,向半跪着的杨饮风背后冲去,用左臂向前锁住杨饮风的喉咙,右手的锋镝的匕刃也贴向了他的喉间。   感到脖子上冰凉的感觉,杨饮风苦笑道:“唐公子果然武艺超群,杨某输了。”   丝毫没有放松对杨饮风的牵制,唐无寻笑嘻嘻的摸过早已放在一旁的酒葫芦,道:“那么这酒,杨公子就请了吧~”   犹豫了半晌,杨饮风拔开酒塞,仰头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杨饮风便想起身告辞,岂料下一刻自己全身渐渐乏力,人居然软软地倒在唐无寻怀中。   心口慌的厉害,喘的越发急,脸颊上似是带了温度,火一样的烫。   见自己这般情况,杨饮风立马明白了过来,看着笑嘻嘻收了匕首的唐无寻喝道:“你果然还是下了药!”   “非也非也”轻轻晃了晃手指,唐无寻见怀中人艳若桃花的神色,忍不住用指尖点了点那人脸颊,才解释道:“这酒对于柳姑娘来说只不过是酒劲儿比较大,人会不舒服几日,而对于你来说嘛~则有另一番功效。”   “什么意思!”浑身越来越热,热源逐渐聚集到了下半身,某个部位正在悄然站立,杨饮风抗拒着这猛烈的药效,可惜却无济于事。   顺势压在杨饮风的身上,唐无寻一双巧手从身下的人下摆探进去,顺便解释道:“日醉虽然药力不凡,但是还需要这龙门荒漠特有的百岁兰来加持药性,如此这般方能做到日醉红颜易销魂啊~”“无耻!”听明白唐无寻的话,杨饮风更觉头疼脑热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饮风,这时候你还是别说话为好啊~哈哈~”   —————————此处省略具体过程,顺便TBC——————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在此爆表,哈哈哈。   明天就不更新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还有,肉是什么能吃吗?   ☆、脸皮甚薄的饮风   一场情事过后,杨饮风不堪重负昏睡了过去。   抱着杨饮风在离鸡鸣山不远处的一处小小的绿洲中清理了一番,唐无寻看着怀中人像是入了迷。   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食指,从脸颊一路轻轻滑落,仔细的描绘着杨饮风熟悉的眉眼。唐无寻忽然发现那透过青翠树叶的阳光柔和的洒在睡着的杨饮风身上,不仅使那原本就清秀的面部线条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更让他凭添了几分孩子气。   忽而一股凉风吹来,在这荒漠中倒也难得。   风力虽不大但仍让人感到一阵寒意,但让本就疲累的杨饮风皱着眉头不适的微微动了动,随即下意识向唐无寻的怀中钻去,像是有些冷了。   见到这情况,唐无寻连忙将人往怀里抱紧了些,用自己的身躯密密实实遮住杨饮风的肩背,挡去了沁凉如水的凉风,胳臂被杨饮风压在头下,一只手臂从身侧越过,搭在杨饮风的腰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等做完这一切,唐无寻才恍觉了过来,不禁低头失笑,这要是让杨饮风醒来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别扭了。   就这样在一个人睡着,另一个人盯着看,时光匆匆而逝。   本来打算让杨饮风再好好睡一会儿,可惜天不遂人愿,远方彤云凝聚,天幕云层滚滚如同奔腾的马群,地面飞沙走石苍茫凌乱,像是风沙将要到来的前奏。   抬头看了看天色,唐无寻就明白了过来,低头看着犹在熟睡的杨饮风,不忍打扰,但是如果不叫醒他,恐怕一会儿就要遭殃了。   于是狠了狠心,他伸手刚准备推醒竺琊轶,却不想下一刻,那双刚刚还紧紧闭着,连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的眼,满眼倦意地睁着,眼神中透出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醒了?”看着神色复杂的杨饮风,唐无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出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语。   打横将杨饮风紧紧的搂在怀中,脚下轻轻一点地,唐无寻带着他向上空掠去,手中机关一动,那双木制的飞鸢翅膀应势腾空打开,两人借助着即将来到的风沙,向龙门客栈急速而去。   而此时此地被唐无寻搂在怀中杨饮风的内心真是波涛汹涌。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那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痛以及不知今夕何夕的眩晕让他对于自己已经被人翻来覆去吃了个干净溜溜的事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待到他彻底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当真是啪嚓一个晴天霹雳,震的心胆俱裂。   想要出口质问那色胆包天的唐无寻,问他怎么敢对自己下那种药,又毁他清白?   但是他杨饮风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于是脸皮甚薄的杨饮风只能皱着眉头装睡,来掩饰心中对于以后不知该如何的千思万虑。   忽然感觉被人往怀里抱紧了些,那种说不出口的被细细珍藏的感觉,再让杨饮风感到震惊的同时也让他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好像就这样让他遮风挡雨也不错。   偷眼看着唐无寻,杨饮风不得不承认其实唐无寻长得真的挺不错的。   一双剑眉,鼻梁英挺,双颊微微凹陷,更显得人凌厉而冷峻,这容貌气质竟让不少女子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但是如果说他冷冽,但是唐无寻的嘴角有总是若有似无的上扬,看上去完全人畜无害。这样的感觉,大概唐无寻手下的唐门弟子最熟悉,平时调笑打闹什么的都无所谓,真到行动的时候绝对说一不二,处置起来毫不手软,与这张脸笑与不笑两种样子,倒真是相配得很。   兔起鹘落,凌空腾跃,唐无寻稳稳驾驶着飞鸢,不一会儿的时间客栈便近在眼前,耳边风声嗖嗖的。   看着客栈越来越近,思维不知道拐到何处的杨饮风突然心里一凛,莫不是这人要这样将自己抱进去好羞辱自己,连忙拼死挣扎道:“你放我下来!”   “怎么?不好意思了啊?”低下头,唐无寻注意到杨饮风的神情,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于是他很不正经的调笑了这么一句。   炙热的吐息全暧昧地喷在杨饮风他的耳廓,有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便忍不住稍稍动了一下   谁知道他才一动,杨饮风便马上感觉到唐无寻抚在自己腰侧的手中略微使力。同时,耳畔听到那人低语道:“别动,马上就要到客栈了,假如你想让大家都看到你这副模样,那就接着动,我可是乐意之极。”   被他这么一说,杨饮风只好又安静了下来,狠狠的瞪了唐无寻一眼。   低头一笑,唐无寻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麻利的收了飞鸢,随即带动着杨饮风加快了步伐,转眼之间,就已经闪进了客栈中杨饮风的房内。   将杨饮风放下,唐无寻少爷放在他腰侧的手,更是趁机就一直搂在那里。   愤恨的瞥了他一眼,杨饮风怒道:“还不松手?”   “呵——”   听到杨饮风那带着火气的话,唐无寻坦然一笑,姿态潇洒、动作极其自然的松了手,抢在杨饮风再次发作之前,他笑道:“先前在绿洲那里只是帮你草草清理一番,现在回到客栈,我去向老板娘要桶水,你再清理一番,这样可好?”   岂料话音刚落,就被杨饮风蓄力一把推出房门,顺便将房门落了锁。   这下,一向风流的唐无寻少爷终于遇上了这么一个不好啃的主儿,生平第一次被人锁屋外面,只剩下苦笑。   一连如此便是三天,直到叶炜一行人的到来。叶卿卿和柳无眉、鲁贲三人对于杨饮风和唐无寻之间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日比武杨饮风受了重伤,还不让两个姑娘家照顾,每日关在房内酗酒的同时,还老是念叨着什么遇到这种事情他当时竟什么什么的,惹得俩妹子疑惑重重。   作为师门的长辈,叶炜和柳浮云自然不会告诉俩妹子杨饮风和唐无寻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们俩不说叶鉴秋他们这些小辈自然也不会说。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不,叶绮菲这个“小家贼”的一句话立马就让叶炜和柳浮云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拽着一块糕点,叶绮菲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听完几个大人之间的谈话,疑惑的开口道:“无寻大伯不是都说了欲饮琼浆风酿酒了~很明显就是无寻大伯看上饮风叔叔了嘛~师姐,笨~” 作者有话要说:  秦时明月大电影真心坑爹,压根就跟秦时明月不搭界,昨天去书展正好赶上郭敬明的签售会,然后我们就看到一群人跑了过去,我们五个人默默继续坐在楼梯上吃饭~   有木有觉得咱们这篇文章渐渐从《论把黄叽绑回家的一零一种方式》转变为《八一八唐家堡少爷感情二三事》~~~   所以为了扳回来,小兵就准备八一八叶炜和柳浮云,当然我个人觉得如果柳夕的事真的跟游戏里一样两人绝不会在一块的,所以就改编了啊      ☆、君子藏锋铸孤冢   在将菲菲抱到旁边的屋子,让她去拦着狭义心爆棚的柳无眉以及要为自家竹马声讨色狼的叶卿卿后,心情大好的柳浮云抱着终于解决了拖在自己与叶炜之间的小拖油瓶,舒舒服服的和叶炜两人回房休息。   “吱呀……”   一声微小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原本的寂静。   桌子上摆放着好几种用来保养手中寂剑的药材,叶炜这时正对着烛火,一手拿着手中珍爱的配件,一手拿着沾有药物的拭剑布细细擦拭着,此时听到这声音,不禁摇摇头,也不当回事儿,接着自己手上事情。   “啧啧啧……”关上窗户,叶炜的身后响起柳浮云熟悉声音,只听他缓缓说道:“我说叶家三公子,连一个人都已经到你身后了都没有察觉,就你这警惕性,足够让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杀死一百回了。”   “……”   摇摇头,叶炜也不愿意答话,放下手中的那块拭剑布,又拿起一旁的另一瓶药材闻了闻它的气味,小心的倒出一点,抹在剑上。   剑乃是百兵中的君子,剑较之其余兵刃更需要主人的养护。所以作为铸剑世家,叶家自然有着自家独有养护宝剑的药物。   “你还真的是大胆……”身后的人见叶炜不理睬他,便大大咧咧的拉了把椅子,与他并排坐在一块,再接再厉的调侃道:“要是我真如同爹爹让隐元会传出去的那样与你积怨颇深,估计你的小命现在就玩完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   这次叶炜总算是有些动作,只见他抬头看了自得其乐的柳浮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来,接着擦拭手中的宝剑   。   摸了摸鼻子,柳浮云见死活没有成功逗得叶炜开口,便也自讨没趣,顺手给自己和竺琊轶叶炜   “谢谢”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先前柳浮云怎么开口调侃,叶炜都不见得理他,没想到现在只是倒了一杯茶,叶炜到开口说了声谢谢,这让柳浮云不禁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没错,的确是得不偿失,早知道这叶炜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干嘛刚刚不直接就用这招,还在那儿想尽办法逗人开口呢~   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叶炜心中为柳浮云的心细而微微感到讶异。   水是温热的,虽然说这里是龙门荒漠,带着个荒字自然是炎热异常,但是到了夜间却凉风习习,昼夜温差较大,所以在晚上还是喝些温热的为好。   不过就算如此,叶炜还是不打算理这个打扰他好好擦拭寂剑的人。   见叶炜不理睬自己,柳浮云无趣的一跃跳上床,双手垫在脑后,双脚交叠着,看着一片肃静的床顶,没话找话道:“没想到那唐无寻居然会看上杨饮风,这下可好,啧啧,被毒公子看上了还成绩吃干抹净,杨饮风还真是可怜啊~”   烛火轻晃,淡淡的油烟渐渐向上飘散而去。   虽然龙门荒漠东西还算是齐全,但是对于烛火的制作仍然是比不上富饶的江南精细,闻着那稍感呛人的烟味,叶炜不适的皱皱鼻子,随即一摆手,烛火应势熄灭。   烛火猛然熄灭,让柳浮云下意识的转头望了过去。   一轮皎洁的明月沿着窗户淡淡洒入房内,映衬着叶炜馒头的雪发,熠熠生辉。   还记得那一日,他亲眼见证了这头青丝煞那间换做白发的   想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但又堪堪停住。   一时之间,柳浮云不禁痴了。   而叶炜此时对于柳浮云的心情,自顾自的拿着手中寂剑坐在床边,对月仔细观看着寂剑的剑身。   终于下定决心,柳浮云侧过身子,张开双手从后搂住叶炜腰身。   叶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却不想发觉对方就那么温和注视着他,好似入了魔怔。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更觉得奇怪,叶炜开口问道,可是半晌柳浮云都没有回答,于是他腾出一只手在柳浮云眼前晃了晃,却冷不防的手被柳浮云又给抓了回去,随即叶炜只觉得他整个人身后人的手臂又紧了紧,像一道铁箍一样箍在自己身上,让他一动也动不了。   “喂!你——”   刚要发作,就听得对方在耳边轻声的说道:“幸好那时候我追了上来,不然……”   ——就真的要错过一生了   听到柳浮云那带着后怕的声音,叶炜要挣扎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静静的转过身,以额抵住柳浮云的,而后低声道:“幸好没有错过……”   开元十三年,江南少年侠士齐集江南名楼“烟香楼”,评选南国风头最盛的五杰,席间杯酒正酣,叶炜提剑登楼,冷笑道:“没有‘无双剑’应允,谁敢妄称俊杰”,众人勃然大怒,群起而攻,叶炜双剑变幻,“浮萍万里”身法展动,无人触其衣角。他避强击弱,逐个击破,尽败群豪,烟香楼此役轰动江南,尽人皆知。叶炜剑术繁杂,人所难测,“无双剑”之名,也从此为南方武林所知。   开元十五年,藏剑山庄大敌来犯,敌手太强,叶孟秋命藏剑七子出“惊鸿掠影”剑阵对敌,叶炜蹲坐墙头,看剑阵之内各人招式皆是自己习练过之剑术,那阵势施展缓慢,来去脉络卓然可循,他只觉这剑阵听老爹对大哥吹得如何厉害,却也不过如此,转眼间定可破去。   他想到这里,双手紧握腰畔无双剑,飘然直入,便已闯入阵中,要出手助七子退敌,谁知那剑阵看似迟滞无比,实则暗藏杀机,那大敌早已被困得左支右绌,一网成擒只是迟早之事,叶炜闯入却令他大喜过往,他施展李代桃僵之技,令得剑阵齐为叶炜牵动,自己却逃出阵去。“惊鸿掠影”剑阵发若惊鸿,天衣无缝,藏剑七子本是初演此阵不久,收发自是无法自在由人,收招不及,叶炜大骇之下,连挡七剑,却终是为剑气所伤。   叶炜全身经脉皆为剑气所毁,叶孟秋功力虽强,却还无法立时为他通经过脉,待时日一久,更是无药可医,叶炜初时手无缚鸡之力,行走之时踉跄无依,便是穿衣吃饭也要旁人伺候,他那样的性情,又如何受得了这等情境,待时日渐长,力气恢复,一身内功却是再也找不回了。他每日默坐房中,想些什么,从来也不与他人言说。   两年后的四月十九,叶炜离藏剑。   还记得那日叶炜落魄立于西子湖边,他身遭桃柳夹岸,绿树成阴,远望山峦处处,青黛含翠。   腰畔空荡荡的,他看着无双剑沉入水中,疏忽不见。   他呢,没有了无双剑,还会不会有笑傲江湖的叶三少?   剑呢,会不会寂寞?   叶炜凤目眯成一线,目光投入湖中,看到深处,便如无底深潭,幽暗无际。   他从来都是个除却手中双剑,便什么也没有了的人。   没有人知道狷狂不羁的叶三少每天会在练剑上花费多少工夫。   天赋他自然是有的,但那些一一败在自己手上的名门弟子,哪个又是蠢笨之人了,他双剑独傲,靠的本就是三冬抱雪,六夏迎阳的十载苦修。   叶家没人知道,十年习剑,每逢深夜,他皆是抱剑独眠的。   江湖中人只知叶三少出身名门,天赋异禀,又有几个晓得无限风光,本为险峰独有。   当盛神针告知他伤重难愈,他便看到叶英眼中闪过的深切悲哀,他们本是一样的人,舍剑之外,别无他物,是以他离庄之时,大哥才没有拦阻他,没有了剑,他们选择的道路本就会是一样的,再不会有半点区分,于是他不再犹豫,纵身投入湖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看漫展,所以也不会有更新啦。   对于叶炜重伤,试图轻生的剧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就直接用了百度百科,走剧情,但是后面的故事肯定会改。   正文字数依旧是短小君,随即就是百科,莫怪莫怪啊~~~   ☆、淡看庭前枫雪过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树影斑驳,清风徐徐,午后的太阳是那么的舒服。   一旁的藤椅上,依旧有些虚弱的叶炜靠在上面,看着院内一身紫衣的温婉女子逗弄着她怀中的婴儿,一时之间不知今夕何夕。   几日前他因为全身经脉皆为剑气所毁,从此再也无法执剑而心灰意冷,在将自己随身的无双剑沉入西湖中后,他自己也举身投入湖中……   本一心求死,但未曾想到待再睁眼时,却不是想象中那阴森恐怖的黑白无常,而是入眼那院中女子的温婉照顾,与怀中孩子的依依呀呀。   衣衫干爽,显然已是换过,眼前女子柳眉杏眼,似曾相识,自己竟是被人救下了……   晃神之间,叶炜下意识边想开口向那女子询问现今的处境却不想嗓子却干渴嘶哑异常,竟然连发音都有些困难。   “你……咳……”   “等等在讲,来,先喝杯水。”   那女子见叶炜醒来,连忙适时的递上一杯水,让因为连续几日滴水不进导致开不了口的叶炜润润嗓子。   清凉略带着甘甜的水顺着喉咙而下,缓解了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适应了一下,叶炜才开口道谢道:“多……多谢姑娘。”   微微笑了笑,那女子顺手将茶盏放在一旁,回头看着叶炜,轻声道:“叶三少客气了,小女子柳夕,想必三少应该听到过。”   柳夕?   听到这名字,叶炜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自家死对头霸刀山庄的千金,顿时一丝苦涩的笑容漫上苍白的脸庞。   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让人见到的样子居然让对头家的姑娘看到了……   突然婴儿的一声咿呀拉回了叶炜的思绪,看着那白白软软的包子,叶炜有些不解的看向柳夕,心说自己并未听说柳家千金嫁人的消息,怎么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小婴儿。   许是叶炜的眼神太过于直白,柳夕眨眨眼,有些不好意的解释道:“那个,这是我女儿,小名叫做菲菲。”   “菲菲?”重复着菲菲的小名,叶炜顺势看了过去,只见那团包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朝着自己乐着,那笑容让叶炜也情不自禁的想笑。   “看来菲菲挺喜欢三少的啊~”柳夕见两人恰似有缘分一样的亲近,会心一笑,将菲菲小心翼翼的放到叶炜的枕头边,随即道:“不过也难怪,毕竟……”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带着雨水的斗笠缓缓淌着,昭示着外面糟糕的天气。   下意识转过头去,柳夕一眼就看到了那急匆匆的身影,出口的话语便也就这样断开了。   只见她连忙站起身,嗔怪着走了过去,伸手解开来人的斗笠,收到一旁,责怪着的说道:“这么急匆匆的急着投胎吗?三少刚醒,人可还虚弱着,你可别冲撞到他。”   “你说三堂兄醒了?”   憨笑着,那人挠了挠头,随即猛的反映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双黑眼亮晶晶的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叶炜,笑着调侃道:“我说三堂兄,你这一躺可就三天,终于舍得睁眼了?”   “芳峻?怎么是你?”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家的小堂弟,叶炜瞪大眼,显然十分的吃惊。   叶芳峻笑了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亲昵的对叶炜笑道:“要不是我下水,三堂兄你可就真成了西湖中的鱼咯~”   通过叶芳峻与柳夕的一通解释,叶炜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时候柳静海拉着柳夕来西湖找他比武的时候,正是叶芳峻奉命接待他们俩的,柳静海那时候一心要跟叶炜分出上下,而柳夕虽然是霸刀的千金,但是却对于这打打杀杀的江湖事十分不感兴趣,相对而言倒是西湖美景十分吸引她的目光,所以叶芳峻自然而然就当起了柳夕的导游   柳夕生在北国,那里方经霜雪,貂裘未去,她初来江南盛境,看这西湖水波潋滟,湖上游船点点,孤帆处处,远处山色空蒙。行在堤上,不免心醉神驰,疑似世外仙境。   而叶芳峻在与她花前月下尽览西湖风光的同时,两人相互暗生情愫,但是考虑到两家的恩怨,只能私定终身。   并且在柳风骨老头的暗中支持下,在西湖旁卖下一处独立的小院,安定了下来。   一年之后,两人便生下了一个女儿,按照叶家的排行起名——叶绮菲。   当然了,这次叶炜心灰意冷,试图轻生的事情也是柳老头借助隐元会给两人传的消息,叶芳峻才能在关键时刻把叶炜给捞上来。   不过他们也知道,叶三少现在全身经脉皆为剑气所毁,虽然轻生未果,但死志已存,所以在小心翼翼帮叶炜恢复身体的同时,将叶绮菲留下,所幸这叶绮菲与叶炜有缘,一大一小相处融洽,让叶炜的心情渐渐舒缓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短小君,剧情改了,不过柳夕妹子还是要按剧情GAME OVER,好可惜啊~   不然一夜白头的剧情就达成不了了   这两天天天在看哑舍,老板太帅了~一时热情就撸了香妃链,戴上去效果还不错。想做古董的衍生,但是木有灵感,最近撸出来的都是奇葩,除了为留青梳里周瑾做的大凤冠,和破军祭司的碎石发冠~   ☆、熟能生巧的叶炜   “呦~这是哪来的小美人?我没走错地方吧?”   一声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叶芳峻与柳夕的小院中,引得正在院中的叶炜和柳夕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人正大刺啦啦的坐在小院的一处墙头上,因为高大的树木挡着,叶炜只能勉强看清那人的一只脚曲着放在墙上,另一只垂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刀。   柳夕一看到来人,嘟了嘟嘴、嗔怪道:“哥,你敢不敢别每次上我家来都爬墙啊,我家有大门啊~”   “这不从墙边翻过来比较方便嘛~”见自家妹子生气的样子,自小就疼妹子的柳浮云笑了笑,一跃而下走到柳夕面前,给她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解释了这么一句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从大门进来。”   皱了皱鼻子,柳夕抱怨道:“还下次呢,哥,你这可都下下下下下下下下次了,也没见你改过啊~”   “下次下次~”挠了挠头,柳浮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表面上他是在认命的被自家妹子数落着,但是那双黑亮亮的眼珠早已盯在了叶炜的身上,于是开口不加掩饰好奇的问道:“我说妹子啊,这妹夫可不在,你院子里怎么还有一个大美人啊,莫不是你移情别恋,想要金屋藏娇啊?”说到最后,他忍不住调侃了这么一句,想来是在转移自家妹子关于他翻墙习惯过于专注的注意力。   “什么就金屋藏娇了啊~”作为霸刀家的千金,就算再不喜欢打打杀杀依旧还是有些一副火爆的性子,只不过一直藏在温婉的表情后面,今天被自家二哥无厘头的话一下给激了出来,刚想动手,但是怀中菲菲及时的“哇哇”哭声挽救了她即将悲剧的二舅舅。   “菲菲?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女儿的哭声果断将爆发边远的柳夕拉了回来,柳浮云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家厉害的小妹母性泛滥,随便看了看在他们谈话间想要撑着虚弱身子站起来的叶炜一眼。   本着有人来,自己不能如此失礼与人的良好教养,一想要强的叶炜缓缓的撑起身子,走了过来。   原本溺水对于身强体健的叶炜来说算不的什么,但是他现在经脉据断,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弱上三分,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手,就已经吃不消。   撑在躺椅上的手颤颤巍巍的,却不想手掌一滑,差点就要重新坐下。   勉强止住落势,叶炜暗暗苦笑道:看来自己还真是托大了……   “那个……你……要帮忙吗?”   关切的话语在叶炜耳边响过,他转头看去,只见方才还在柳夕身边的柳浮云摸着鼻尖看着自己,想来方才那句话就是他所言。   一边摇摇头,叶炜示意自己不用帮忙,一边他又重新聚力,想站起来,却不想身形再次一晃,不过这次在他还未落下之前,就有人伸手一把扶住,同时就听到耳畔有人说话道:“不行就别勉强……偶尔示下弱又死不了人……”   示弱……   没想到我叶炜也有示弱的这一天……   苦涩的笑容漫上叶炜的脸庞,一种悲哀的氛围渐渐在他身上扩散着。   看着叶炜的姿态,柳浮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不过想来也是,叶家三少经脉据断的消息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隐蔽的事儿,饶是他在西域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的是居然伤得如此严重,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菲菲依旧这样的哭着,哄了半天也没法子的柳夕十分自觉的走了过来,将叶绮菲一把塞入叶炜的怀里,然后顶着对此疑惑不解的柳浮云的眼神,解释道:“说来也奇怪,只要叶三哥一抱菲菲她就不哭了,这点就连我和芳峻也比不上。”因为和芳峻早已成亲,柳夕便随着叶芳峻叫叶炜三哥,不过由于她本来就有三哥,所以就在前面加上了姓氏作为区别。   半信半疑的看着叶三少颇为熟练的哄着果然一入他怀中就不哭的叶绮菲,柳浮云不禁满头黑线。   居然哄孩子比她亲生爹娘还熟练,妹子这段时间你没少干把菲菲塞给他带的事吧?—— BY 鄙视不负责任的柳浮云。 作者有话要说:  不晓得为啥,给阿飞童鞋的回复就是发不上去,所以就只能这样啦:叶炜一夜白头坑定还有别的原因啦,柳夕姑娘只能算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我才不会告诉你柳老爷子才是本文最大boss~   今天审核的时候发现一章很好玩的,全文如下:“内容修改,下次补上”   还有一篇,标题23,全文23~   。   ☆、生死无常犹豫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天过去,因为柳夕与叶芳峻的关系,同为暂住的叶炜与柳浮云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熟悉到两个人现在坐在院子中干瞪眼的程度。   “那对不负责任的混蛋呢?”咬牙切齿的柳浮云看着叶炜十分熟练的抱着菲菲在哪儿玩问道。   抬眼看了看柳浮云,叶炜不答反问了这么一句道:“有你这么说自家妹子和妹夫的吗?”   “就留了张纸条把菲菲丢给我俩的爹娘还不是混蛋吗!!”气极的柳浮云捏着那张纸条,怒气值直接爆表。   而面对这样的柳浮云,叶炜选择直接无视。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叶芳峻因为心疼柳夕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已经一年多没有出门游山玩水,所以就十分爽快的把菲菲丢给叶炜,顺便让柳夕姑娘写了张纸条把二舅子柳浮云坑过来和叶炜作伴。   纸条内容如下:   妹妹曾有一个愿望,是与一人一道看遍这万里河山。如今虽有芳峻作伴,而菲菲仍需照顾,芳峻心疼小妹,愿意为小妹实现这个愿望,所以烦劳二哥与叶三哥一同照顾菲菲,小妹不日即返,勿念勿挂 —— 妹妹柳夕拜上   拽着自家坑哥的妹子留下的小字条,柳浮云终于明白了何谓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就不该这么宠着妹子,估计这张纸条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妹夫那混蛋已经和妹子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呵呵……不日即返是几日?   柳浮云告诉你,没个一年半载的他们绝对不会回来,更何况,对于菲菲来说,爹娘绝对没有叶炜这个叔叔来得重要,就是这么回事。   看着依旧透着病态苍白的叶炜,柳浮云想了想,突然开口道:“那个,你的身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没有想到柳浮云会突然提这个问题,叶炜明显一愣,良久后,才苦笑着摇头道:“连盛神针都没法医治,恐怕我此生习剑无望了~”空出的那只手紧了紧,眼神中露出无法言说的悲切。   突然想起那时候盛神针告知他伤重难愈时,他在叶英眼中看到过的那丝深切悲哀,叶炜心中无力之感更甚。   是啊,他与叶英本就是一样的人,舍剑之外,别无他物,是以他离庄之时,大哥才没有拦阻他,没有了剑,他们选择的道路本就会是一样的,再不会有半点区分。   所以那时候他纵身投入西湖的时候才这样干净利落。   看到这样的叶炜,柳浮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顿痛了起来,他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疼吧。   无关其他,只是同为练武人的那丝感同身受。   “叶炜~”   叹了口气,柳浮云开口唤了一声叶炜的名字。   “怎么?”   “虽然你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同样是练武的人,你心态我一清二楚,所以我一直很担忧你,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像是下定决心打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柳浮云如是说道。   “你,指的是什么?”敏锐的感觉到柳浮云话中有话的意思,叶炜猛的警觉了起来,像是有些一直朦朦胧胧的东西要被柳浮云毫不留情的给揭开一样,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深吸了一口气,柳浮云不答反问道:“你的魂,找到了吗?”   “果然……”听到这句话,叶炜立即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心事没有瞒过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男人,泄气道:“我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在遇到难以逾越的困难时,许多人都会把自己隐藏起来。”见叶炜坦白承认,柳浮云笑了笑,道:“这是人的优点,但也是人的缺点,因为隐藏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会把问题弄得越来越难解决~”   叶炜惊讶地看着柳浮云,这个人让他觉得即熟悉又陌生,他从没想到柳浮云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像是看透了叶炜的意思,柳浮云淡淡的解释道:“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想起来借用了。”   “那人一定是个高人”不加掩饰的,叶炜感叹道:“不知道我又没有机会见到他。”   “会有机会的”眨眨眼,柳浮云突然有了主意,意味深长的:“而且不需要等待多少时间。”   时值深秋,淡淡的桔红点染着山间道旁。   西湖旁边有许多看朝阳的好地方,但是柳浮云却独独喜欢吴山的风光,因为哪儿的朝阳伴随着徐徐吹在身上的微风一样让人倍感惬意。   金色的阳光洒满山顶,金黄与桔红重叠相映。   柳浮云半躺在一块凸出山体的巨石上,任凭秋风吹拂吹乱长发,当叶炜收到柳浮云留给他的小纸条找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也说不出柳浮云这到底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思考,亦或是什么也不想只是在发呆。   “这么到现在才来啊,真不知道是我给你的那张纸条留的地方太隐秘,还是你干脆无视掉了~”   见叶炜终于磨磨蹭蹭的找了过来,柳浮云坐了起来,调侃道。   没心思跟他计较自己来得慢是因为身体不便的缘故,叶炜淡淡道:“我走得慢。”   “你打算饿死我?”面对不喜不怒的因为,柳浮云哀怨道:“我可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对于这样耍无赖的柳浮云,叶炜一时找不到话应对。   “过来坐啊。”一会儿一变,柳浮云扭头冲呆立的叶炜挑衅道:“别告诉我叶三少武功没有了,连勇气也没有了,连这么块小岩石都不敢上来吧?”   没说话,叶炜直接蹿到巨石上算是回答。   看到叶炜的动作,柳浮云狡黠地笑道:“不怕我把你踢下去啦?”   “大不了我自己爬上来。”   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反映出来的话,让叶炜自己个儿都愣住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又怎么可能爬的上来……   “既然你敢爬上来,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听到了想象中的回答,柳浮云趁胜追击的追问:“你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柳浮云这样咄咄紧逼,让叶炜下意识的又缩了回去,摇了摇头,他故作镇定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用不着跟我装,叶三你心知肚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   蜷起身子蹲在巨石上,叶炜颓废的蹲了下来,喃喃道:“原来你全知道。”   “你真正不想面对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柳浮云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当初藏剑七子出惊鸿掠影剑阵对敌,那大敌早已被困得左支右绌,一网成擒只是迟早之事,但是你却心高气傲,闯入剑阵,让那人施展李代桃僵之技,令他逃了出去,而你自己则筋脉全废。你父亲为了救你耗损大半功力,你大哥和二哥为你四处奔波寻医问药,而你呢?自怨自艾,居然还一心求死,认为死能解决一切事是不是?你仔细想想,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你在给自己的逃避行为找借口罢了。”   用力抿着嘴唇,叶炜他忽然发现在柳浮云的面前自己根本就是透明的,就连隐藏的心底深处的秘密被他轻而易举地拖到了阳光下,无处躲藏,无处遮掩。   “你亲人他们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又是如何待他们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就算你现在死了,你的问题就真的能解决吗?我劝你还是别自欺欺人了。”   眺望远处,叶炜真的无言以对。   顿了一顿,柳浮云忽然又问道:“还做噩梦吗?”   抬起头来看向柳浮云,叶炜愕然道:“连这个你都知道?”   “有天晚上起夜的时候路过你房间,听到你在说梦话。”   在被废了后,叶炜便常常做噩梦,梦到那天被七道剑气重伤的场景。   那切肤之痛,永生不忘。   “你不是想死吗?那我成全你!”突然一脚踢向叶炜,叶炜本能向后躲闪却忘了自己正身处石边,脚下踩空,在身体下坠的同时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扒住石沿。   柳浮云看着叶炜的动作,缓缓蹲了下来,俯身眯眼笑道:“你现在寻死也不算太晚。”   心中咯噔一下,叶炜有些迷茫。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现在自己松了手,那就真的死了。   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想死吗?   虽然遍地阳光照耀着吴山,但是深秋的山里还是挺冷,身体悬空扒在石边,叶炜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要么你松手掉下去,自己寻死。要么自己上来。”看着叶炜,柳浮云冷然道:“这里没人救你,你好好想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聚餐,所以就两更了。   想想叶家老三的事情,其实还是熊孩子他自己作出来的,怪不得旁人,所以就让柳浮云骂醒他吧~   居然顺手吧柳浮云打成袁朗,果然我魔怔了~袁大队长最帅~   ☆、偃鹰天狼碎叶长   “喂,我说叶家老三,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死不死啊?”   坐在叶炜的旁边,柳浮云大大的大了个哈气,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如是说道。   听到这样带着满满调侃意味的话,叶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自己施力往上爬,虽然自己经脉已断,但是那并不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这不是让自己退缩的借口。   当叶炜重新站回到巨石之上时,他忽然发现原来掉落与爬上只有一步的距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不过是自己的选择。   “柳浮云,大早上的你瞎咋呼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巨石下传来叫骂声,叶炜寻声低头向石下张望,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万丈深渊,那是一片厚厚的乱草距石上不过几米高,一个人正从草堆中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在巨石上站着的叶炜与柳浮云,便顺着石壁开始往上爬。   一袭蓝衣,清清爽爽,宽大的外袍前襟微微敞开着,上面还镶着几个小巧的皮扣。广袖的袖口细心的翻了上去,露出其他文人从不会佩戴的轻巧护腕,再加上衣袍边角之处绣着的银边,显得他整个人干净利落。   长发只是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簇细碎的额发从两边滑下,更衬拖出他容貌的极其精致俊朗。   但是看起来这样的柔弱的人真的能爬上来吗?   想到这儿,叶炜便想伸出手拉那个人一把,但是却被一眼看穿他意图的柳浮云阻止了。   “当初他不仅仅和你一样经脉俱断,而且还身中剧毒,最后落得哑症无法说话,但是你看看他现在不止全好了,而且还比以前更加强大,与他比起来,你才是真正的虚弱不堪。”   叶炜尴尬地将手撤回,柳浮云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他所做的糊涂事在他脑海中迅速回放,有某种东西正逐渐清晰起来。   麻利的一个翻身,站到了巨石上,那人掸掉身上的土渣,抬手就朝着柳浮云一拳打了过去,一边还骂道:“一封信就把我大老远的从碎叶拉过来,昨个儿到了这里连客栈都满了,只能在吴山找了块地儿,这不刚休息会儿,你就不太平,这么大的一个人要是砸我身上还不把我压出个好歹,你说你安的什么心呐!!!”   “是是是,偃大统领日理万机,能抽空光临,小弟感激不尽~”说着,柳浮云的爪子就往那人身上划拉着,一边翻还一边说道:“有没有吃的,快拿出来几个,我跟叶三可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没有”没好气的白了柳浮云一眼,那人一口回绝道。   “少来,你可是说你昨个儿就来了。”柳浮云笑了笑,拆穿道:“偃鹰过处,野兔不留,敢说你没朝吴山的野兔动手吗?”   又白了柳浮云一眼,那人没好气道:“你尽听那群狼崽子瞎咧咧,当初那种情况老子干嘛给突骑施留口粮。”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着的野兔,递了过去,道:“喏,只有这个了。”   “一大早上就吃烤野兔是不是有些腻得慌啊?”看到那只烤的金黄而且还冒着香气的的烤野兔,柳浮云喜滋滋的接了过去,但是还不忘贫那么一句。   “嘿~”被柳浮云弄得有些火大,那人气结道:“就这么一只,不吃拉到。”   “吃吃吃,有吃的干嘛不吃,谢偃大统领赏~”   颇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搁这儿耍宝,叶炜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抬眼看了看愣在那里的叶炜,那人笑了笑,道:“叶家三少叶炜是吧?久仰大名。”   点点头,叶炜有些奇怪道:“久仰大名不敢,请问您是……?”   “天狼,偃鹰。”   “天狼?”叶炜在脑中搜索了一下现今江湖中的各路势力,发现并无关于天狼的印象。   看出叶炜的疑惑,柳浮云一边顺手塞了条兔腿递给他,一边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道:“干嘛都站着,我说叶三,你这可是好福气,偃大统领手艺一流,除了他那帮子狼崽儿,外人是难得能尝到的。”   “羡慕我家狼崽儿不如就入伙呗~”见柳浮云坐了下来,偃鹰颇为自来熟的一把把叶炜按坐了下来,随即自己坐在一边,调侃道:“包吃包住,就是地方艰苦点。”   “别……”听到这话,柳浮云连忙摆摆手,拒绝道:“虽说咱俩挺熟,但要这我绝对不能答应,不然我家老头一准儿整死我。”   “喂喂喂,是你死气摆列有事求我,居然连报酬都不给,也忒小气了吧?~”偃鹰不依不饶的调侃了这么一句后,随即换了个话题道:“有话快说,老子没空等你在这儿瞎蘑菇。”   咬了块兔肉,柳浮云含糊不清道:“还能为什么?喏,那边的那位跟你当初一样经脉俱断,不能习武了,所以找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治好。” 作者有话要说:  偃鹰是我新加进去的人物,具体下一张再介绍,声明一句,这里的天狼不是指少萌主的外号,而是一支部队。   不过天狼的戏份也不会很多的。   ☆、藏着掖着的天狼   “这个啊……”摸着下巴,偃鹰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炜,随后道:“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偃鹰可不管叶炜有没有答应,径直拽过他的手,细细把起脉来。   以缓柔的劲力缓缓注入叶炜的周身经脉之中,找寻着经脉中的郁结点。   叶炜全身经脉皆为剑气所毁,虽然叶孟秋凭借强势的功力试图帮助他修补,却还无法立时为他通经过脉,待时日一久,经脉关键之处郁结愈加,这也致使叶炜初时手无缚鸡之力,行走之时踉跄无依,便是穿衣吃饭也要旁人伺候的境地。   皱起眉头,偃鹰神色有些凝重的感受着在自己游走在叶炜体内的劲气。   叶炜的情况看来比他来时想象的还要严重些许啊~   但是不应该啊,当初我较之叶炜,伤得更重,但是也能用那法子接上经脉,去除哑毒,可是为什么叶炜不行呢……?   看来光凭劲气还是找不到关键点……这可怎么办呢?   抬手从叶炜体内撤出劲气,偃鹰摸着下巴,深思着。   柳浮云见偃鹰停了手,连忙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经脉郁结,药石惘然。”下意识的吐出这八个字后,陷入深思的偃鹰才反映了过来,条件反射似地的看向叶炜,深怕他又想不开   “叶炜……”破天荒的没有叫叶三,柳浮云虽然方才一番话说出了叶炜的心事,但是说到底他没有向叶炜一样经脉俱断,此生再也无法习武,所以对于他的痛苦,柳浮云知之甚少。   但是被两个人同时用担心的目光盯着的叶炜到没有什么不同与往的神色,反而坦荡道:“没关系,当年盛神针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或许他会被这八个字刺激的再次准备自杀,但是放在现在,他已经想通了。柳浮云方才说的对,他不是一个只为自己活着的人,他还有父母兄弟,还有一个天生三阴逆脉的小妹,她都没有像自己那样自暴自弃,而他只是因为失去武功而要死要活,当真是不应该啊~   释然的一笑,他张口举起方才柳浮云塞给他的兔腿,大大的咬了一口,随即赞叹道:“果然……好吃……偃大统领好……手艺啊~”   “那是自然”见叶炜果然想通了,柳浮云便也放下心来,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至于偃鹰,他对于叶炜也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们俩都经历过同样的事吧?   “对了偃鹰,最近边关久无战事,不如就在杭州好好玩玩吧。”柳浮云用丝巾随意蹭了蹭油腻腻的手,邀请道。   双臂撑在身后,偃鹰笑了笑,道:“谁说边关久无战事,最近吐蕃、南诏就有些不太平,不过这是天策军的事情,与我天狼无关。”   撇撇嘴,柳浮云毫不客气的拆台道:“说是没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当初暗戳戳暗戳戳带兵过去助天策一臂之力,最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那是因为天狼和天策当初签有同盟合约,互惠互利,老子才带兵过去的。”偃鹰解释着,但是还给他的是柳浮云的一脸我不相信。   听到现在,叶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你们说到现在,天狼到底是什么江湖势力?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到过这个名字?”   听到叶炜的疑问,柳浮云笑了笑,道:“你当然不会在江湖上听到过天狼的名号啦,因为天狼从来就不是江湖势力,当然他也不曾属于朝廷。”   差不多在十年前,由于当今圣人刚登上帝位,根基还不稳定,因此边疆之地敌国蠢蠢欲动,几次三番骚扰边境百姓,烧杀劫掠不少城镇,而朝廷上的官员又经过一朝清剿,虽然少了些佞臣,但是大臣们人数还是有些少,因而力不从心,于是有些小城小镇便在落入敌国之手。   一时之间边境告急,被夺城的边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碎叶城便是其中的一个边境城市。   碎叶城于高宗调露元年置,属条支都督府,仿长安城而建。是联通大唐与西域各国商路的重要枢纽城镇。   就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城镇,竟然在开元七年被大唐割让突骑施。   这自然引来各方的不满,但是由于这是玄宗皇帝的决定,却也只能这样。   但是,就在这样双方你情我愿完成这桩交易后,一支神秘的军队突然杀了出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的突击突骑施驻扎在碎叶城的高层军官,游走于边境,直杀得突骑施损失惨重,那便是偃鹰的天狼营。   从不强调招式或是原则,天狼的人与人对战,从来只要求找到对手的弱点,快速出招,力求能做到将对手一击必杀。   苍鹰机敏睿智,猎鹰勇猛善杀,夜鹰长行无声,长鹰神秘无形。   狼营四鹰,说的便是他们   别看他们人数少,但是天狼的将士一个个都身怀绝技,有的是能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有的能设制各种机关火药,有的武艺高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武衣,手持同样制式的武器,他们也有着同样的名字——天狼   天狼星,冬季夜空里最亮的一颗星。   他们会出现在任何敌军想象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一方百姓。   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会到那里去,他们的来与去没有一丝的张扬,就如同他们执行的所有任务一样,静悄悄的出现,静悄悄的离开,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站在日光之下,甚至永远不会被人们知晓。   但是有一点非常的明确,他们是大唐的一把利刃,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当时朝廷其实并不知道天狼是属于何方何地的军队,而且在朝廷军队的编制中也没有天狼的名号,并且天狼上下也不接受朝廷派出的任何人的指挥,他们只接受天狼统领的命令,因为就是这位大统领他一手带出了天狼。   而这样的情况就这么一直持续到李承恩接任天策府府主一职,双方才签订盟约,玄宗圣人才放心让天狼驻守碎叶城。   当然,这些事情除了一些重要人物外再没有他人知晓,就连碎叶城在大唐百姓们眼中也不是大唐版图内的一座城镇了。   听完偃鹰和柳浮云的解释,叶炜这才明白了过来,眼中对于偃鹰又多了一重敬重。   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随性,不入江湖不入朝堂,就这样默默守护着大唐。   “呀~”偃鹰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为什么叶三少的经脉看起来如此虚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当叶三少快爬上来的一刻手滑了掉下去……   “叶三!!!”站在巨石上,柳浮云看到叶炜在距离爬上来还差最后一点居然手脚一软,滑了下去,下意识的就唤了一声叶炜,伸手连忙就想拉他,却没有拉住。   于是柳浮云童鞋默默的等待着叶炜童鞋的惨叫声。   岂料,等了半天,他木有听到叶炜的声音,反而听到了另一个人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柳浮云!!!老子大老远的被你叫过来你就这么招待老子啊!!!!”   好吧,站在上面的柳二爷这才想起在下面补觉的偃大统领,于是愈发沉默了……   ☆、旁观者清的偃鹰   “什么就明白了?”见偃鹰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柳浮云连忙追问道:“叶炜到底怎么了?”   然而兴奋的偃鹰此时却顾不上回答柳浮云的话,只一把拉住叶炜,顿时一股雄浑的剑意冲入了他的体内,迅速游走在叶炜郁结的经脉中。   叶炜只觉的浑身被剑意席卷,心中顿时一凛,颇觉奇怪。   自古征战沙场之人多用马上长兵,又或者如同开国元勋秦琼将军一样用双锏,少有将领用剑,而且还能如此出神入化,凝结剑意外放。   这一点,就连叶炜未废武功之前也决不能如此轻松便做出。   内力顺着偃鹰的心念游走在叶炜的经脉之中,凌然的剑意与消散在叶炜经脉迟迟不能凝聚的内力纠缠上,充斥在叶炜周身所有穴道之中。   只是为何这剑意游走的方式怎么熟悉?仿佛就是藏剑的内功啊~   一般来说除了修习一门功法,不然再怎么说两个人的内力都不会如此相合,总会有细微的差别,但是奇怪的是偃鹰与叶炜的剑意与内劲却隐隐相合,并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情况,   想到这儿,叶炜心中疑惑顿生。   没有注意到叶炜探究的目光,偃只一味的认真操纵着剑意在叶炜体内运行一周天复又被提起,自对方胸前膻中穴没入,探查着体内的郁结点,果然一切如同偃鹰所料到的一样,叶炜自小习剑,经脉会随着他自身的剑意而有所改变,如果按照普通人一样的经脉游走方式恐怕只是事倍功半,得出无法习武的结论,而用剑意游走则相对有效。   更何况,他与叶炜修习的功法本就同出一脉啊~   当然,这件事同样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突然放下手,柳浮云从怀中拿出另一块汗巾,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了按叶炜的脸,原来不知在何时叶炜满脸都是汗水了,密密麻麻的,但是由于正在承受偃鹰的剑意,他愣是没有腾出手擦上一把,任由汗珠从自己的额头划落。   而偃鹰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额头上的汗水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一颗一颗源源不断的从他脸庞滑过。   收了剑意收手,偃鹰在叶炜休息的期间,腾出一只手从自己随身的包袱中掏出一卷长形布条,解带顺势一展,其上密密麻麻插满精光闪闪的银针顿时出现在三人面前。   伸手又翻捡出一包毫不起眼的药包,打开桑皮纸露出其中黑漆漆的药丸,随手拿出了三颗后,取过随身的酒壶将三颗药丸丢了进去,抬手晃了晃酒壶,待药丸化开后,递给叶炜,说:“将这药喝下,我帮你试试能不能一举打通经脉郁结之处。”   接过酒壶,叶炜到不疑有他,径直喝了下去,而柳浮云自觉的为他们护法。   行医过程中最忌心有旁骛,稍有差错病人说不定就会一命呜呼。   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神,偃鹰他看了看叶炜,然后行针过穴,将银针准确的插入叶炜周身穴位中。   偃鹰下针的手法快得惊人,在行针的过程中,他再次以雄浑的剑意注入叶炜的周身经脉之中,配合方才给他服下的药性,行至周身要穴,冲击着经脉郁结之处。   抱起双臂,将目光投向依旧在忙碌的偃鹰,别人或许只是在看偃鹰行医的动作,可是柳浮云却清楚地知道,他这手法,一可封经截脉,克敌制胜,二可助人疏通筋脉,祛病除邪。   他曾在每一场激烈的战争后看到他这样忙碌的游走在各个伤员之中啊~   不是人手不够,只是为了能亲手确定自己的兄弟能一个个安然无事,平安康健。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了不知道多久,日头都已经渐渐移向道他们的正上方,偃鹰才终于收起了银针,长舒一口气,脱力的闭上眼睛稍微养了养神   柳浮云看着盘坐着的叶炜稍微红润的脸庞,关切的问道:“偃鹰,叶三怎么样?”   “就知道关心你家叶三,也不见你关心关心老子。”偃鹰无力的调侃了这么一句道,随即才开口解释:“放心,几处关键的郁结点我已经打通,只是这两天还是静养为好,放心,日后习武绝对没有问题,不过起码他得给我修养一年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啊。”   兄弟,看我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啊—— BY 旁观者清的偃大统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放下手,柳浮云从怀中拿出另一块汗巾,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了按叶炜的脸,原来不知在何时叶炜满脸都是汗水了,密密麻麻的,但是由于正在承受偃鹰的剑意,他愣是没有腾出手擦上一把,任由汗珠从自己的额头划落。   而偃鹰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额头上的汗水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一颗一颗源源不断的从他脸庞滑过。   抽空注意了一眼认真帮叶炜擦汗的柳浮云,偃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柳浮云你丫的,到底你认识我的时间长,还是认识叶炜的时间长啊!!!   只知道帮叶炜擦汗,老子都汗流浃背了你他丫的就不晓得帮我擦擦!!!   个白眼狼,此间事了,老子绝对要跟你绝交!!!   ☆、红衣燃身洛道哀   开元一十七年,偃鹰帮助叶炜打通经脉郁结之处,随即离去。   开元一十八年,在早年和亲出嫁给吐蕃赞普的金城公主促进之下,唐与吐蕃关系初见和缓,大唐决定再行和亲之策。   开元一十九年,叶芳峻与柳夕归来,柳浮云离开杭州。   开元二十年,十五岁的李沁因知书达理,温婉早慧,而被选为和亲郡主。   同年三月,李沁受玄宗之命,封号文华郡主,被命和亲于吐蕃。   开元二十一年,叶绮菲三岁,叶炜领悟寂剑。   开元二十二年,叶芳峻带着柳夕与叶绮菲离开杭州四处游玩,叶炜闭关继续修习武功   开元二十三年,李守礼暗中随李倓姐弟远赴西域,将年方十七的李倓收为嫡传弟子,并亲传李倓武学与经国、军阵之学。   同年七月,李守礼和李倓师徒与偃鹰相遇,双方相谈之间,李守礼认为偃鹰对李唐早有倾覆之心,便决定将李倓托付给偃鹰教导,但此时偃鹰却并不知道李倓被选为下代钧天君。   开元二十六年,李守礼之女金城公主李奴奴忧郁而死,李守礼伤心其女逝去,觉异域非久居之良所,便规劝写信给正在碎叶城的李倓,让他寻机带李沁回返中原。   然而李沁以为父亲继太子之位,自己若不能令和亲功德圆满,弟弟只怕永无出头之日,任李倓数次写信劝说,甚至亲往吐蕃,均未应允。   开元二十七年,叶芳峻一家于洛道失去消息,叶炜与柳浮云决定前往寻找。   两人是在扬州聚合的,洛道距离扬州城并不远,而且从扬州道洛道的这段官路还算是繁华,所以一路上都有驿站客栈,供他们休息。   如此走了几天,他们几人终于到达了洛道地界,然而一踏入洛道的地界,两个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洛道虽然比不上扬州,长安,成都和洛阳几个比较繁华的大城,但是身为链接扬州和洛阳两大主要城市的枢纽,却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破败之象。   破旧的房屋,丛生的杂草,到处都充斥的腐朽的滋味,就连原本应该灿烂万分的阳光,在这里却只透出丝丝惨白,让人不寒而栗。   操纵着自己的绝尘缓缓停了下来,叶炜看着眼前那群拦路的红衣女子,顿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虽然唐朝女装出了名的开放,但却没有如同眼前的那群女子一样衣着暴露,看上去有几分放荡风尘的味道。   而且那衣服的颜色看起来隐隐透露着不详。   微微策马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叶炜面前,柳浮云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当我们去路。”   听见柳浮云的询问,那群女子中为首的一个对着他们微微弯腰,表示行礼,但语气之中有着无法掩盖的倨傲道:“愿大神照耀你们的道路。”   “大神?”挑挑眉,柳浮云笑道:“要拜佛去少林,拜三清祖师去华山,其余神嘛~他们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   听到柳浮云这样的口气,那人的面色当下一变,叶炜一看不对劲,连忙摆手打断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为保安全,叶炜觉得暂时还别触红衣教的霉头,于是他一抱拳,赔礼道:“抱歉,我这朋友性格耿直,不太会说话,敢为几位是何来历?”   “小女子司马杏,那些都是我圣教姐妹……”伸手一指在场众位红衣教女子,她解释道:“而这里是我圣教洛道分坛。”   “那关我们何事?”柳浮云毫不客气的抢在叶炜前面开口道。   “你!”听到柳浮云这般不客气,司马杏后面有个女子便想开口,但是被司马杏眼明手快的拦住制止,随即她一抬手,道:“是这样的,我等姐妹居于此处等候阿里曼大神的指引,但几日前一伙神策军马突然冲入我们营地,将我们的一度吃穿以及不少弟子一并掠去,诸天之恋,我红衣在此地势力并非雄厚,遭遇神策如此大举突袭,强攻硬打定要吃亏。葫芦谷北部有个水潭,那是神策军取水之地,我想摆脱两位将阿绣大人精心炼制的销魂散投入其中。”   “销魂散?听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儿。”皱皱眉,柳浮云看向叶炜,如此说道。   而叶炜则又是一抬手,道:“敢问姑娘,这销魂散又是什么,可有什么副作用?”   不搭理柳浮云不客气的话语,司马杏见叶炜有松口的样子,于是解释道:“这销魂散本事教中宝物,我圣教弟子服用则头脑清明,功力增长,但若是教外之人服用,定然会身中剧毒。”   “那岂不是草菅人命!!!”听罢司马杏的话,叶炜断然拒绝道:“请恕在下拒绝。而且叶某也奉劝各位姑娘休要做这伤天害命之事。”   那司马杏见叶炜这般决绝,于是转过身和后面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转过头来一脸诚恳的说道,“既然两位拒绝,司马杏自然也不敢勉强。但是司马杏希望两位能够到我们圣教的分坛走一趟,通知我们的圣女莎莉亚大人!圣教的姐妹已经有不少重归大神的怀抱,在这样下去,我们已经在也没有办法聆听大神的光辉了。”   对于这个要求,叶炜与柳浮云到没有什么意见,而且他们本就是来寻人的,如果能借助这里的势力来一同寻找,或许能事半功倍,但是对于柳浮云和叶炜来说,眼前的几个红衣女子总让他们感到作风诡异,而且光凭方才她们所要求的事,就觉得她们所说的圣教必定不会什么好去处,只不过也不好明面上再次拒绝,于是柳浮云开口敷衍道:“你们分坛在什么地方?”   司马杏见柳浮云松口连忙说了地方。   答应了下来,柳浮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像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于是他说道:“那地方在山上,若是我们两个现在就去,天黑之前赶不到那里,也无法到达最近的村子。若是住在哪里,你们那儿都是女子,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太方便。”   “距离圣山最近的村子是江津村,你们若是现在赶去,天黑之前便能赶到。”说罢,司马杏带着那些女子一并弯腰道:“多谢两位少侠大义,大神的光芒就会照耀在你们的身上,让你们的前路更加明亮。”说完了之后,他们便飞快的离开了原地,留下柳浮云和叶炜两个人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叶炜看了看柳浮云,如是问道。   “先去江津村看看,到那里再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轴改了,突然觉得偃大统领好可怜,决定给他配个CP,思来想去,只有李唐皇室中人才能让天狼继续不属于朝廷管辖,所以就只有蛋总啦~   但是蛋总的年龄再怎么改也比偃大统领小,所第一次写年下,好开心啊~~~~(我这是什么心态23333——)   居然又不让我回复阿飞童鞋,呜呜呜~再也不会爱了。   回复 阿飞 童鞋:不把那段话写进去是因为你们难道不觉得咱们这篇文朝着正剧一去不复返了啊~再也不OOC了~   至于偃大统领是黄鸡,请参照本文标题《论把黄叽绑回家的一零一种方式》 ,不是黄鸡的话,我怎么完成一零一种方式啊~~~   ☆、江津哀哀天狼现   顺手解决了拦路的金钱帮帮众,叶炜和柳浮云带着从金钱帮帮众身上不小心掉下来的一封家书,来到了江津村。   骑着马,两人打从村门口远远就看到了几个民兵端着□□,表情警戒看着眼前的大道,待看到叶炜俩个人远远过来,那帮人全都下意识的对着他们亮出了兵器,但是看到他们过来了之后,那些民兵似乎松了口气,但却还是警戒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飞身一跃下马,叶炜朝着民兵一抱拳,道:“几个月前我堂弟一家三口途径贵宝地,不想在此地失去音讯,所以我与朋友才找了过来,希望几位莫要见怪。”   听到叶炜的话,其中一个民兵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对着旁边的一个人说了句什么,那人点点头,对他们说道:“我带你们去村长那里,如果你的堂弟到过这里的话,村长应该知道。”   “如此便多谢各位了。”   踏进江津村,叶炜和柳浮云不禁感到几分惊奇。   虽然这里环境恶劣,但是村子里面却还是应有尽有,并不显得荒凉,各人将自己的生活经营的还算是有条,看到几个外来人进来,也有几个人好奇的聚集在村口议论纷纷。   民兵一边带着两人向村里走着,一边跟他们介绍着村子里的事。   原来江津村本来是一处村民和睦,自给自足,过得很是和平美好的村落。但是近年来一伙身穿红衣的女子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本来呢,红衣教的人来洛道,也只是为了传教,宣扬她们的大神,村民们原先并不相信,只当是来骗钱的,但是后来奇怪的事出现了,村民只要出了村子便再也没有一个回来,而乖乖的守在村子里的却没什么大的影响。   于是村长便下令不然江津村的村民出村,这方法虽然无奈,但是至少还保住了村子一段相对安宁的时光。   然而又过了没多久,不知为何,村内有些正常的人,突然变成了不知疲惫的怪物,无论是刀砍枪捅,全部都没有办法杀死,宛如行尸走肉一般遍地横行,他们虽然还是人,却又不是人,只要被他们缠上不就也会变成这样的尸人。   如果杀了,但是他们在没有变化前还是与他们朝夕相对的邻里,如果不杀又会对村内人造成威胁,村长对于这个十分的无奈,只能再次下命将那群变异的村民赶出江津村,又派了民兵守卫村子。   “说来也奇怪,最近来寻人的人不少,看来这里也太平不了多少了啊~”   民兵在讲完这些后,突然感叹了这么一句,引得柳浮云好奇的追问道:“这么说,除了我和叶三,还有其他人也来了?”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村长家,只见村长家是两间还算新的砖瓦房,只站在门外就能闻到里面隐隐的草药香气。   “他们此时应该就在村长那儿,你们应该能见到”回答了这么一句后,那民兵敲了敲门,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后面还跟着一个梳着包子头的可爱小姑娘,看到叶炜和柳浮云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这两个大哥哥也是来找爹爹的吗?”   对着那个中年男子,民兵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村长,村长,这两位是来找人的,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找您询问。”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中年男子上下略微打量了一下叶炜和柳浮云,一抱拳道:“在下是这村子里的村长也是这里唯一的大夫鲍穆侠,这是小女鲍凤凤,不知几位……”   “在下叶炜,那位是柳浮云。”   由于柳二爷那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的说话方式,叶三少直接全权代理了这一路上回答的职责。   “……”听到叶炜和柳浮云的名号,鲍穆侠明显愣了一愣,不过这也只一瞬的时间,他便恢复了原本的风度翩翩,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既然是来寻人,那两位里边请。”   说罢,柳浮云和叶炜便被让进了里屋。   “偃鹰~”   “偃鹰!!!”   待见到在屋内坐着的两个人,叶炜和柳浮云不禁异口同声叫出了其中一人的名字。   “浮云,叶炜?”   那曾经明亮的天蓝,如今被不染一丝灰尘的暗蓝代替,护肩上曾经缀着的繁复无比的花纹换成了用银线勾勒的狼纹,宽广的剑袖被皮扣小心翼翼束着,既有洒脱之感,又不会影响动作,令人赏心悦目。   上扬的唇角,挂着几分讶异的笑意,漆黑如墨的双眼眸正神清,较之原先,更平添了几分睿智沉稳。   偃鹰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道:“这么巧啊,几年没见你们这么也出现在这儿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算算本文到现在为止写了多少对了,唐无乐&叶凡,李傲桦&叶灏秋,柳浮云&叶炜,叶英&李承恩,卫栖梧&叶婧衣,叶鉴秋&陆明昭,唐茗羽&叶无秋,唐无寻&杨饮风,鲁贲&叶卿卿,唐无影&李仲义……   一零一真心是个无法完成的悲剧啊~~~~~   江津村有没有村长啊?我忘记了,就记得有个叫鲍穆侠的大夫,所以这里就默认他是村长了。   还有偃大统领是小兵另一篇小说的主角,那篇是半架空+半基三的,作为一个黄叽,所以我孙子必须是黄鸡,当然我儿子就是偃鹰他老爸。因为那边设定偃鹰是受受,而且他家攻是皇族,所以就选了李倓,免得搞混了~~~   ☆、疑云重重李渡藏   见屋内三个人如此熟稔的打着招呼,鲍穆侠一边招呼几人坐下,一边笑道:“原来几位都认识啊,如此寻起人来,倒也有个伴儿了。”   “你们也来寻人?”坐了下来,柳浮云先是问了这么一句,随即注意到坐在偃鹰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听到柳浮云的话,叶炜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坐在偃鹰身边的那位年轻人一身白衣,与平常天狼将士的黑衣形成了完全的对比。   同偃鹰一样随意披散下来的长发用一只小巧金龙样式的发冠束起,体现出其人的身份不凡。   初看之下,那张如玉般温润的脸庞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仔细看来,那笑意浮于表面,并未达到眼底,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邪肆的味道。   这样的一个人偃鹰怎么会带在自己的身边呢?   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现过这一句话,但是表面不显,只是等待着偃鹰的回答。   听罢柳浮云的追问,偃鹰笑了笑,刚想开口回答却被身边站起来行礼的那位接过话茬,自我介绍道:“小子张景晗,见过两位。”   “倓……咳,景晗的叔父几年前前往西域行商,临走前将景晗托付给偃鹰照顾。”差点脱口而出叫出李倓真名,偃鹰连忙住口,向两人解释一番,算是糊弄过去。   “哦,原来如此。”答应了这么一声,柳浮云也没有再去过问,将目光投向在一旁听着的鲍穆侠,道:“敢问村长,几月前是否有一位藏剑弟子带着妻女来过此处。”   “藏剑弟子?”鲍穆侠回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叶公子可是指叶芳峻少侠以及柳姑娘,还有个小姑娘叫菲菲?”   见鲍穆侠这么说,叶炜他们眼神一亮,道:“村长可知他们现在正在何处?”   叹了口气,鲍穆侠一手摸了摸因为听到菲菲的名字而跑过来的女儿的发顶,一边缓缓道:“大约两个月前叶少侠带着妻女来到此地说来此地李渡城看望自家师姐,可是几位不知,据说这李渡城一年前就传出瘟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逃出来的百姓说那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就连那座太宗当年亲笔题匾的李渡塔都已经倒塌一半。我曾劝说叶少侠别去,说不定他师姐也早已不在了,但是叶少侠仍执意前往,只是临走前将菲菲托付与我,但是……哎……是我无能,菲菲在叶少侠和柳姑娘走后没多久就与许多村民一同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真是……”说到最后,鲍穆侠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竟是这样……?”叶炜听完后,顿时明白了叶芳峻的心思。   虽说叶芳峻是叶炜的堂弟,是同叶炜一同长大的,与叶炜自然亲厚,但是身为叶家嫡脉对于支脉的叶芳峻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真算起来,藏剑上下也就只有从小就照顾他的卓婉清与他关系最好,如同亲姐弟一样。   现在听说自家师姐生死不明,作为弟弟的叶芳峻自然是着急,所以他才和柳夕两个人不管不顾的找了过去。   柳浮云此时一听自家妹子妹夫去了据说没有活人的李渡城生死不明,自家外甥女也不见了,顿时觉得火大了起来,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前往李渡城寻找,但是被眼明手快的偃鹰一把拉住了,只听偃鹰开口道:“柳浮云就算你现在赶过去恐怕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他们,不如等村长把情况就告诉我们,打算好,我们几个明日再上路找寻。”   “那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着急了!!!”   “柳浮云!!!”   被偃鹰的话一下子给激怒了,柳浮云口不择言的下意识反驳了这么一句,但是当话出口就知道不对了。   “……偃鹰”一向心高气傲的柳二爷想要开口道歉,但是几次张口都无法说出道歉的话语,最终只能堪堪唤了声偃鹰的名字。   “柳先生……”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景晗此时站起身,站在方才被柳浮云的口不择言激的一下子站起来的偃鹰身边,道:“琊轶说的并没有错,您何必出口伤人!!!要知道,琊轶为了失踪在这儿的弟兄们几日不睡不休,换了九匹马才跑到这里,您有何立场这么说!!!”   像是维护自己珍视的宝物一样,李倓气势汹汹的回敬柳浮云道。   “算了,景晗别说了。”摆摆手,拦住李倓的话语,偃鹰倦怠的神情上带着些微薄怒与无奈,道:“竺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也知道你那一点就炸的脾气,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至少也得了解清楚,免得到时候两头抓瞎。”   见偃鹰不与自己计较,柳浮云也松了口气,顺着台阶坐了下来,算是听从偃鹰的建议。   “叶公子与柳少侠是来找寻亲人,那么两位呢……?”鲍穆侠见两人争执结束,于是开口向偃鹰询问道。   一摆手,偃鹰开口道:“在下的几位兄弟行商至李渡城便失去踪影,因此竺某才来此地找寻。”   “不知竺公子兄弟的名号,在下也可帮忙找寻。”鲍穆侠见偃鹰有所隐瞒,如是开口道。   “多谢村长美意,既然叶兄、柳兄都要前往李渡,我们结伴便好”不着痕迹的拒绝了鲍穆侠的建议,偃鹰看了看已经变得昏暗的天色,道:“天色已晚,不知村长可否让我等借宿一宿?”   见偃鹰这般转移话题,于是鲍穆侠带着他们去了村子里面的马厩将马给安顿好,然后将几个人领到了自己屋子。   他们家一共两间房子,鲍穆侠和鲍凤凤在一间,另一间便就给了他们四个。   推开门,偃鹰只见他房间里面还有一些未制好的草药,一些医书,里面放了两张床榻,此时鲍穆侠有些抱歉的道:“屋内狭小,还望几位将就一下。”   “鲍大夫客气了,你能收留我们简直感激不尽。”   客气了这么一声后,鲍穆侠便也不再多说,退了出去,细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就两张床,怎么分?”柳浮云大大咧咧坐在一张床上,伸手翻检了一下床铺,如是开口道。   “你和叶炜一张,景晗一张,我睡地铺守夜就好。”偃鹰打量了一下屋子,开口道。   “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鲍穆侠貌似是明教五散人之一,所以安排柳浮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好让他日后入明教。   洛道可是个好物,各种悲剧各种虐心,一夜白头不是梦想~   还有一句,作为从小一只专注于马尾的黄叽,我最喜欢大统领的三条马尾了~~~   蛋总的母亲是张宫人,字景晗(当然是我起的),所以在外就叫张景晗了。   偃大统领的原名就叫竺琊轶,字偃鹰。   ☆、永不磨灭的传奇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倓提出反对意见,偃鹰不禁觉得奇怪,道:“为何不行?一路之上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伸手抚上偃鹰带着黑影的眼眶,李倓语气中带着心疼的意味道:“就是因为一路之上都这么过来的,所以才不行。”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都多少天没踏踏实实休息过了,如果你不放心,那我来守夜便是。”   再次听到李倓的话,叶炜下意识看向带着疲惫神色的偃鹰,同样开口劝道:“张公子说的没错,偃大统领还是早些休息为好。”对于这个帮助他打通经脉郁结,让他重拾武功的人,叶炜心中充满着感激。   看了看认真的叶炜,柳浮云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就别劝他了,用蒋老将军的话来说这小狼崽子死犟,我来学一下原话,恩恩……”清了清嗓子,柳浮云刻意压低声音,学蒋逸军的话道:“偃鹰你个死犟的狼崽子,画角一响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给我往上冲的,这股子狼劲儿就没见你给我改过!!哈哈哈……”   学到最后,柳浮云不禁破了功,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不满的撇撇嘴,偃鹰转眼就看到一副你不答应就决不罢休的李倓,无奈的点点头,道:“那你上班夜,我下半夜。这村子神神叨叨的,村长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小心点为上。”   “好。”像是深怕偃鹰反悔一样,李倓一口应承下来。   这么多年和偃鹰生活在一起,自然是知道偃鹰小心谨慎的作风,每次出兵或者出任务,不到任务完成回到营地他绝不会休息,今天这般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   不过偃鹰所说的就这点倒也是实话,那村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但是下盘却稳得很,让人不得不防。   见两个人终于统一了意见,叶炜这才好奇的开口道:“方才听张公子说琊轶?可是偃兄出门所用化名?方才我与柳兄唤你偃鹰可会对你们此行有所妨碍?”   笑了笑,偃鹰摇摇头,颇为哭笑不得道:“难道你们还真以为我姓偃名鹰啊,也不想想百家姓里面有没有这个姓啊~”   “难道不是啊?”听罢这话,柳浮云也来了兴致,凑过来道:“那你到底叫什么?”   “竺,竺琊轶”见叶炜和柳浮云满满的好奇心,竺琊轶笑着回答道:“偃鹰是我的小字。”   “什么什么”刚一听到这名字,叶炜便惊讶道:“偃鹰你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叶炜还是没有说出口被竺琊轶顺势接了过去,道:“我就是你那素未蒙面的大表哥。”   这下,连李倓和柳浮云都表示十分的讶异了。   一看周围惊讶的神奇,竺琊轶忍不住乐了,道:“这就懵了啊?”   “没有。”到底是亲属,叶炜第一个反映了过来,道:“怪不得当初你帮我打通经脉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剑意游走的方式与我叶家十分相似,原来你就是我大表哥。早就听说涟秋姑姑家有个能文能武的大表哥,一直无缘得见,原来就是偃鹰你啊。”   原来竺琊轶的母亲叶涟秋便是与老庄主叶孟秋一母同胞的妹妹,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侠女,只是后来遇到闯荡江湖顺便四处行医的万花谷弟子竺寒昭,也就是竺琊轶的父亲后便收了性子,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虽然也时常回叶家见见自己长兄和子侄,也曾提到过自家儿子,但是叶家弟兄除了叶英之外没有人见过竺琊轶,因此叶炜时到今日才见到自家大表哥的真容。   “什么能文能武,不过是被逼出来的罢了。”摆摆手,竺琊轶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利落的往另一张床上一倒,道:“休息休息,明天说不定还要大干一场呢。”   见竺琊轶不想继续,柳叶两人便也住口,窝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不消片刻,三个人的呼吸都沉稳安静下来,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柔和的洒了进来,守夜的李倓靠坐在竺琊轶睡着的那张床上,像是入了迷,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右手食指,从脸颊一路轻轻滑落,仔细的描绘着竺琊轶熟悉的眉眼。   像是怕被竺琊轶发现一样,留恋了半刻,李倓便收回了手。   只是专注的目光依旧投注在睡着的那人身上。   李倓忽然发现那温和的月光洒在睡着的竺琊轶身上,不仅使那原本就清秀的面部线条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更让他凭添了几分孩子气。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看似淡然的人身上担负着怎么样的担子呢?   身为均天军的下任继承人,李倓自然与其余九天相熟,在被李守礼托付给竺琊轶照顾后,也曾借用隐元会的力量调查过竺琊轶。   只不过调查下来的结果止于竺琊轶建立天狼之前,至于他建立天狼后的消息,也只有他们任务结束后的消息,对于前期准备和经过,隐元会表示无能为力。   虽说竺琊轶的父亲是万花弟子,而娘亲又是叶家小姐,但是真正算起来,竺琊轶却是由天策将领长孙正鹰和蒋逸军带大的,其中蒋逸军更是竺琊轶的师傅。   那长孙正鹰是大唐西北路骠骑大将军,他所率领的西北路军,有着大漠孤鹰的赫赫尊荣,是名副其实的军中利刃,同时他自己也是大唐将领中的传奇人物。   长孙正鹰是司空家唯一的独苗,追及祖上是邳公长孙顺德,是太宗的长孙皇后的亲叔叔。   长孙正鹰十六岁参军,不依靠家中的权势从普通一兵一步一步向上走,十八岁时就已经是能领军的人物,在西北颇具威名。当时大唐与吐蕃交战,他亲率勇骑八百直击狄国大军数百里,斩获敌人二千零二十八人,创造了这一骄人的战绩,被先皇誉为战神,亲赐了骠骑大将军的称号。   但是十二年前,由于中宗懦弱无能,朝政大权慢慢落到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手,原来发动政变恢复唐朝的功臣、宰相张柬之也被他们贬官驱逐,太子李重俊被杀。韦皇后效仿原来武则天的做法,让自己的兄长韦温掌握大权,对于女儿安乐公主的违法卖官鬻爵也不加制止,大加纵容。随即,中宗终于死于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手,被她们合谋毒杀。然后,韦皇后便想学习婆婆武则天,做第二个女皇。   于是吐蕃连同回纥一同进犯西北,先皇刚逝,韦皇后独霸朝堂,当今圣人有专心于密谋策划,欲先发制人,致使朝廷不稳,虽然长孙正鹰率孤鹰抗击敌人,誓死守住西北一线,不过纵使孤鹰的兵个个以一挡百,但是面对着吐蕃和回纥二国十万联军,不过螳臂当车。   这一战,孤鹰凭借三万人的军力,在贺兰山一线拖延住两国联军三个月,击杀羌狄联军超过三分之二,统帅长孙正鹰战死,孤鹰死伤无数,最后只留下一百人坚守贺兰东坡,与前来进攻的两国联军展开战斗,周旋三昼夜,毙敌百余名,而所坚守的贺兰东岸始终岿然不动。   在被围攻到第三天时,贺兰东岸的地方兵力已达五千余人,双方力量悬殊。   最后当蒋逸军率领着从各地折冲府临时抽调上来的援军到来时,这支力战不屈的孤军,才于奉命退入龙门。   这一事迹传入大华,轰动全国,声名远扬,虽于当时战局无补,但是震慑了羌狄二国,极大地振奋了全国人心,被军中上下誉为永不磨灭的传奇。   但是由于所剩的士兵大多伤残,孤鹰最终也没有逃过消磨在历史长河中的结局。   不过别人所知道或许止于此地,但是由于跟在竺琊轶身边这么多年,李倓清楚的知道,当年指挥着一百人,坚守贺兰东坡三昼夜,创造了那个传奇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睡着的那个人——竺琊轶。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剧情,请无视时间吧~~~   作为历史班的有强迫症非要去研究时间轴,但是又与文章先前的设定不同,所以只能无视时间吧~~   今天爆字数了,快表扬我吧~~~   ☆、稍作休整又前行   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木香,隐约中传来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竺琊轶伸手揉揉蹙紧的眉心,轻轻掀开了眼皮,一道柔和的光照从侧面照进来,他闭了闭眼才又睁开,适应着有些刺眼的阳光。   “都已经辰时了,大表哥是不是该醒了?”叶炜略显担忧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你啊,这么会儿看多少回了?”柳浮云大大咧咧的声音跟着叶炜的声音随后响起,只听他笑道:“他要是醒了,铁定不会老老实实躺在里面,早出来蹦跶了。”   由此可见,柳浮云还真是了解竺琊轶的性格。   “这回琊轶是真给累惨了。”李倓的声音不出意外的也出现在门外:“所以我才用军师给的迷魂药,让他多躺一会儿也好。”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叶炜停在了门前,伸手放在门上一边开门一边道:“迷魂药也不会让他睡到现在啊~该不会这药有问题吧?我再看一下。”   听着这絮絮叨叨的话语,一门之隔的屋里,竺琊轶静静地躺在床上,轻轻咬了下嘴唇,微微勾起的唇角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扭头对着门板上的破洞,静候来者。   从稍微有些残破的木门外向里张望,仅有的一道光线被他的身子遮挡,屋内接近全黑,尚存的几丝柔光中,一双黑亮亮的眸子正盯着向里看着的叶炜   “啊!”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叶炜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见叶炜这样,李倓不管不顾的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在门被推开瞬间,竺琊轶伸出一只手挡了挡陡然增强的光线,另一手撑在床上慢慢坐起来,黝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来到屋内的三人。   “琊轶?你没事吧?”不顾形象的咽了口口水,李倓看着似笑非笑的竺琊轶,心中警铃顿时大作。   慢慢站了起来,也没有穿鞋,竺琊轶笑嘻嘻的抱着双臂,看着眼前三人,道:“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我的警惕性变得这么差,正找不到原因呢,你们仨就不打自招了啊~”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倓,挑了下唇角,慢悠悠站起来,微躬着身子,向前踱了几步,道:“迷魂药……是吧?”   “呃……那个……鲍村长找我有些事,我先走了。”见到这样的竺琊轶,李倓立马就觉得不妙,扭身就往屋外走,顺便还说了这么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没办法,虽然李倓是未来的钧天君,现在的三皇孙殿下,但是自从被李守礼托付给竺琊轶教导后,他对于竺琊轶的某些手段还真是有些发憷。特别是这件事还真是他自己做的理亏……   至于与竺琊轶相识许久,对其恶劣本性甚是了解的柳浮云也立马拉着叶炜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而在他们的身后,竺琊轶笑得十分开心。   一番折腾过后,四个人终于起身上路。   刚出了村口不久,就看到几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远远地朝向这边眺望着,似乎正在找寻着什么。   竺琊轶和李倓两个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几个人一定有什么鬼祟,但现在却又不好戳穿。   而叶炜和柳浮云思及司马杏对他们的托付,与竺琊轶和李倓言明这件事后,便上前说明。   随即也不管那女子要求他们上山见所谓的莎莉亚大人,四人继续向前走着。   “偃鹰,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有明说到底何人失踪,让你大老远的从碎叶城赶过来。”在离开了那群红衣教女子的视线后,柳浮云转头看向竺琊轶,好奇的问道。   想来对于昨日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还有些微歉意。   谈及这件事,竺琊轶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石堡之战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虽然明面上是天策的人行军征战,但是由于这战关系甚大,天狼自然也参与其中,虽然这一战李祎大胆采取远距离奔袭战术,日夜兼程杀奔石堡城。吐蕃守城官兵措手不及,伤亡甚众,石堡城再落唐军之手,但是天策与我天狼不论明暗皆损失惨重,天策我先不说,但是天狼的训练我敢说攻打石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战损。因而我觉得奇怪,派遣了几名长鹰将士和天策将士一起行动,务必查清此事,几日前一名叫做林雨的天策校尉察觉到有异,便送信与我天狼,只是当信件送到我这儿的时候上面只写了‘李渡’二字,待我再派人联系的时候,连同信使与他们都在这里失去踪迹,因此我和景晗才一同赶到此地。”   听罢竺琊轶的话,叶炜不禁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先去李渡城,还是先去寻找菲菲?”   叶芳峻夫妇消失在李渡城,而菲菲也失踪,虽然经过失去武功这么一遭磨练了心性,但是叶炜此时还是感到浓浓的焦急,沉不住气啊~   思索片刻,李倓开口道:“听叶三少的话,令弟与柳姑娘是为了寻找贵庄弟子而前往李渡城寻找,而叶小姑娘的音信渺茫,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去李渡城比较有把握。”   点点头表示认同,柳浮云也赞成道:“与其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还不如先去更有把握的李渡城。”   “如此,便先去李渡吧~”既然统一了目标,竺琊轶下了最终的决定道。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当初设定的小短片已经朝着大长篇一去不复返了~~~   看样子我绝对不会在江科大开学前完结了。   ☆、世事无常情非怨   洛道的天空始终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雾霭,仿佛浸染了一层朦胧的白纱,让人望而却步。   顺着官道走去,一路之上依旧显得那样破败冷清。   突然停下脚步,长剑顿时出鞘,竺琊轶警惕的看向前方,厉声道:“什么人!!!”   孤凉的身影应着竺琊轶的质问从浓重的雾霭中缓步而出,只见来人拥有着青灰的肤色以及冷漠的目光,他仿佛一尊代表灾祸死亡的神祇,用杀戮守护着这个世界。   坚定的步履稳稳的踩在这片土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高大魁梧的身后那被层层的道符道道的宝剑牢牢束缚的巨大棺椁吸引着目光。   看到了他们,那人停下了脚步,不发一语。   待看清了来人的真正面貌,竺琊轶一行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只见他身上带着模糊不清的血肉,手中的巨剑缓缓还流淌着鲜血,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倒是与当时在石堡之战上与自己和天策厮杀的尸人有些相像。   但是他又与那些完全受人控制,神智尽丧的尸人不同,因为他冷冽的目光之中完全是超越了生死的决然。   上前一步,不知为什么,再看清来人后竺琊轶心中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   听到竺琊轶的问话,那人仔细看了眼他,随即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看着竺琊轶道:“我们应该见过面,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粗粝,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   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这个人肤色灰白,呈现出死态,但是对方说话理智目光清明,却又不像是一个尸人,并且听他方才的话好像还认识竺琊轶,李倓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他冷淡道:“你们可以叫我慕容追风,当然,这不是我本来的名字,所以你也不必问我从哪里来。我在这片土地上捕猎我毕生的宿敌——都忍,只要这些东西一天没有被除尽,我便一天不能安息。”   安息?   那不是用在死人的身上吗?   这么说他已经……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到这个词立马就都明白了过来。   “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毒人化的人,或者,连人都谈不上。”说到这里,慕容追风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容,随即淡淡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毒人,了解他们的痛苦,同时我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毒人对人的祸害,这就是我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么说,被毒化的毒人的破坏力是以人力难以对付的?”皱着眉头,竺琊轶如此询问道。   “没错,毒人被毒化后会成为没有意识的肢体,只存留着对生命饥渴一般的欲望,因此他们对于人来说是非同一般的可怕。”慕容追风嘶哑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回答着竺琊轶的疑问。   “尸人……毒人……”将这两个词放在嘴中反复咀嚼了几遍,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倓突然开口问道:“敢问慕容先生,毒人是如何形成的?”   像是戳到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慕容追风的眼神中无法克制的渡上一层哀伤。   看到这样的神情,竺琊轶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先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朝着慕容追风便是一礼,道:“见先生神色便知这对于先生不是什么好回忆。但是,请恕竺琊轶冒犯,这件事关乎大唐数百边境百姓的性命,还请先生务必告知。”   “边境?难道说边境真的出事了!”柳浮云曾在游历到碎叶城的时候跟着竺琊轶打过两仗,也给边境百姓帮了不少忙,因此见竺琊轶这样郑重,而且还火急火燎的从碎叶城跑到这里来,心中便知边境恐怕真的就不怎么太平了。   “这原本涉及军事机要,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告诉几位。”迟疑了一下,竺琊轶开口道:“石堡之战其实并不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简单。刚上战场之时,天策大军强压吐蕃一头,本来能一举冲破对方防线,但是谁能料到,军队冲击到一半的时候,一群尸人由吐蕃军队放了出来,那尸人刀劈剑砍都无法消灭,而且一旦被它们咬伤或是抓伤,那士兵最终也会异化成尸人,药石惘然。李承恩无法,写信与我,邀我天狼一同参战,只可惜与战事也无补。双方胶着之间,我们与吐蕃大约周旋了一个多月,才决定采取远距离奔袭战术,由天狼将士隐藏踪迹,右侧迂回日夜兼程杀奔石堡城,混入城中,与天策里应外合。吐蕃守城官兵措手不及,伤亡甚众,石堡城再落唐军之手,但是我天狼将士也损失惨重,还有一人被尸人抓伤,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暂时采用冰封与药石将其关于一处离碎叶城不远的地方,但是这也不是天长地久的办法,所以我才与景晗快马加鞭而来,希望能查出源头。”   听完竺琊轶的话后,慕容追风只是淡淡思考,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在成为尸人后,我曾在这洛道之中见过不少苗疆衣着的人,听说苗疆之人擅长驱使五毒,也会炼制毒物,说不定尸人便是他们惹出的祸端。”用力地拉了拉背后背负的棺材,他接着道:“只是最近尸人太多,而且有蔓延之势,我为保江津村的安全,无法前往调查,希望能帮到你们。”   “慕容先生……你背后的棺材……”看到慕容追风身后的棺椁,沉默许久的叶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停住了脚步,慕容追风看向了叶炜,缓缓说道:“棺材中,是内人,只是我已经不能放她出来了。”   随即他注意到叶炜那身明晃晃的衣物,以及他身后那柄轻剑,难得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藏剑弟子么?内人曾经……也是出身藏剑。”   心念一动,竺琊轶几步上前,看向慕容追风,道:“难道你是纯阳……”   “……不必说出那个名字,我现在已不是纯阳弟子了,而我也大概知道你是何人了……”慕容追风打断了竺琊轶的话,不让他继续说出自己的原名,道:“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在这里耽误一刻,便有一个毒人在这个古战场重生。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入土为安之人。然,尸人一日不除,我慕容追风便不能死。”   说罢,慕容追风便告辞,继续孤身一人游荡在风尘飞扬的大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叔是不是纯阳的我忘记了,只记得他和卓凤鸣身上剑样式差不多,所以这里默认了。   玩剑三到现在,说实话小兵最喜欢慕容大叔和夫人。   相敬如宾,生死不悔,估计说的就是他们这一对了   ----------------------------------------   下面放七夕任务小纸条   曾以为携子之手,与子相悦是何等简单之事。   直至看到渐渐褪色的发肤,   直至感到慢慢模糊的意识,   直至我携你逃离……   我仍认得你!这对于死里逃生的人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   我以为,那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可你,却不认得我了。   甚至,或许连记忆都被那该死的尸毒吞蚀着……   每次午夜梦回,我多希望能拥紧熟睡的你。   可是,陪伴我的只有冰冷的棺。   我径自走在你走过的路,任由落叶飘满我身。   再凛冽的风也无法让我清醒。   我终于知道,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触摸你温柔的脸。   我们相遇,是生死契阔的相约。   沧海桑田,至死不渝!   我还有使命,猎杀所有的僵尸。包括我们唯一的孩儿!   刀光剑影,暗藏风雪,却又柔情刻骨,荡气回肠。   我撕心裂肺,却不能停下手中挥舞的斧,我不能……   若你也躺在我的斧下,我的使命便也完成,而那时,我也绝不会苟活于世。   人们常说七夕是个宽容爱的日子,只要真诚许愿,便能心愿达成。   无论真假,我也选择相信。   相信你会再变作人。   相信能再次听到你的呼唤,我的名字:追风。   七夕景,愿天上人间,占的欢娱,年年今夜……   ☆、长守江津迷雾浓   纵使已经知道慕容追风身后棺椁中躺着的就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卓婉清,也知道叶芳峻与柳夕是在寻找他们两口子,但是方才一见面,竺琊轶便知他并未见过两口子,便也没有开口再询问,也省得叶炜烦心。   想起那在婚礼上笑着温婉的女子曾亲口对他说过,男人就像个孩子,追风任性的时候,她要陪着一起疯。   他还记得,慕容夫人也曾经说过。   慕容追风,是她卓婉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良人。   但是世事无常,也有谁能想到昔日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如今一个因为变成毒人而被困在棺椁内,一个同样因为变成毒人而扛起这本不应该属于的责任。   无声的扯了下自己的唇角,竺琊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无奈。   是啊,世事无常啊~   谁能想到万花青岩的繁花似锦,藏剑西湖的风景如画却没有养出一个温文尔雅、悬壶济世的大夫、一个君子如风、意气风发的少爷,而是养出一个独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军人,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琊轶,怎么不走了?”李倓适时的开口,打断了竺琊轶的胡思乱想。   回过神来,竺琊轶一拨缰绳,道:“没什么,我们还是趁着天亮,快走吧~”   顺着官道,竺琊轶他们一行四人向长守村策马而去。   因为要进李渡城,他们便不得不经过长守村。   刚到长守村,他们便被民兵队长戚少芳给拦了下来。   “四位可别再往前走了,前面都是毒人,一不小心可就有去无回了。”   只见这位女民兵队长高高挽起的发髻用一根缀着翠绿的珠玉的银步摇固定住,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脸上薄施粉黛,细眉如画,一身水蓝色的水袖裙将身材衬托得正好,腰间一条紫丝带松松围着,好像纤腰不盈一握。   但是手中的长刃标志着她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样无害。   停下马,竺琊轶翻身下去,朝着女子一拱手道:“姑娘莫要见怪,我与同伴是来寻人的,敢问姑娘一月前可否见过一对年轻夫妇来过此地?”   回想了一下,戚少芳好像对此有些印象,于是开口道:“你是指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是藏剑弟子,而女的却是霸刀弟子的那对夫妇?”   没办法,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藏剑弟子与霸刀弟子势不两立,因此她才会对这对夫妇印象深刻。   “没错没错。”见戚少芳见过叶芳峻夫妇,叶炜连忙走了过来,道:“在下藏剑叶炜,敢问姑娘可知他们现在何处?”   叶炜?   眉毛一挑,戚少芳有些讶异堂堂藏剑的叶三少怎么会到此地来寻人,不过按照江湖礼节,她还是一抬手,道:“原来是叶三少啊。你们也看见了,此地毒人盛行,只要一被他们抓伤或者咬伤就会渐渐毒化,因此我们才日日夜夜守在这里,只要毒人一天走不出这里,村子就能存在一天。你所说的那对夫妇是在一个多月前路过这里,想要前往李渡城寻找亲人,而那时候李渡城的瘟疫刚起,毒人又盛行,我便也曾劝说过那对夫妇别进城中,岂料他们却那样倔强,非要进去,从此我就再没看到他们出来过,估计是折在里面了。”   “折在里面……了?”说这话时叶炜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不想相信的意味在其中,毕竟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也是当初他处于最低落时的救命恩人,对于这个消息,他实在难以接受。   柳浮云见叶炜这样,暗中捏了把叶炜,低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叶三你可别现在就哭啊~”   语气中带着些微颤抖,看得出柳浮云即在开解叶炜也在开解他自己。   一手扶在自己的手臂上,五根纤长的手指飞速的在手臂上舞动着,李倓淡淡看了眼这样的竺琊轶,心中立刻明白这是他在思考。   叶炜和柳浮云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地图却也能这么快就到达长守村,但是李倓却清楚的知道,这一路之上,在隐秘的地方都留有天狼特有的标记,竺琊轶便也是凭借这个一路直达长守村,现在这个标记直指长守村里,李倓便明白这里,竺琊轶是非闯不可的了。   “对不起,可能方才有些话我说的不怎么好。”见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戚少芳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干巴巴的开口道:“实话告诉你们,跟毒人对抗了这么多时间,我们也早就知道了,其实对付毒人可比对付人简单太多。说句有些少人的话,我亲眼见过活人怎么样变成毒人,也见过尸体是怎么样站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这是鬼神的杰作,后来才明白这是人做的孽啊~”   “这话怎么说?”一听到戚少芳的这句话,竺琊轶立刻开口询问道。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看了看手中的双刀,戚少芳坦然承认道:“长守村和江津村的里只有两种人,依旧是当年我们这些明教大变后逃出来的明教弟子们,二就是那座李渡城被瘟疫席卷后残存的平常百姓。当年长安城大光明寺之变后,我教举教西归,我们这些伤病跟不上大队,只能辗转逃到李渡城里……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教主他老人家何时才能回来接我吗,就在这城里住下,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三年啊……”像是想起了当初的是,戚少芳的神情中带着哀伤,顿了顿后,她才继续说道:“经过了大乱的人全身都是伤,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在李渡城扎下根来后,有些教众兄弟就在城里订了亲,当年随教主闯荡天下的荣耀感也越发淡了下来,谁曾想到,我们想做个太平人却偏偏有人不让我们太平,李渡城一场大瘟疫,十死其九,剩下的人就在这里啊。我们原本都当这是天灾,谁知道查到最后却是人祸,李渡城瘟疫过后不久,毒人滋生,寻常人是连进都不敢进,也就我们这些会武的教中弟子硬撑着,但是在这种时候,有一伙贼军驻扎了进去,而且还与毒人相安无事,因此我们便怀疑这瘟疫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炼制毒人!”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开学,军训居然要二十一天,所以我要准备开始存文了。   第十一个门派居然是苍云,我一直以为是霸刀的……   而且又是一个军队的设定,再联想到天狼,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我可以改行去纯阳了~~~   不过好在最安慰我的是苍云掌门是女的,我家孙子是男的,就是这样~   ☆、可怜李渡城边骨   果然是有人在暗中炼制毒人!!!   竺琊轶听罢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敢问戚队长,那伙贼军现在何处?”   “你问这个干什么?”戚少芳对于竺琊轶的反应有些讶异,道:“那伙贼军看衣服的样式像是朝廷中的军队,但是看他们那军纪散漫的模样,又好像不是……”说到最后戚少芳有些迟疑,看样子她也无法确定那伙贼军的真实身份。   “我等前往李渡城只是为了寻人,如果此事涉及朝廷军队,我想还是避开为妙。”用眼神示意柳浮云不要开口,竺琊轶顺着戚少芳的话继续说下去,避重就轻道。   点点头,表示认同竺琊轶的说辞,戚少芳从怀中拿出几个香囊,分发给他们四人,道:“看样子你们是非要进村了,这是少芳花,花名有些眼熟是不是?”她开心的笑了笑,想来是因为这花与她名字相同的缘故,然后继续说道:“此花原本有毒,不过以毒攻毒,它又正好能克制着尸毒,你们就随身佩带着吧,以防万一。”   伸手从戚少芳的手中接过香囊,佩戴好,竺琊轶才向戚少芳道了谢,顺便将马匹托付给她照顾。   毕竟村里并非平旷的原野,马上作战无法施展的开,而且骑马目标太大,一不当心就会暴露他们。   不过在他们打算进发的时候,戚少芳拦住了他们,道:“从我派去李渡岭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那里边是贼军的集结地。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前不久我们在村外抓到过一个贼军的人,不过后来一个没看住让他自尽了。索性到时我留了个心眼,保存下他的衣服和军牌,你们可以让一个人穿上这套军服潜入贼军内部打探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们并无打算前往清查贼军。”   李倓开口否认,但是被戚少芳打断了。   笑了笑,戚少芳开口道:“别否认了,寻常江湖人和上过战场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纵横疆场,有我无他的气势是怎么样藏也藏不起来的。”   真不愧是陆危楼那老头训出来的弟子,眼神真毒啊~   明教与天狼同处西域,自然李倓在碎叶城中也见过几次明教教主,因此忍不住心生这样的感叹。   见李倓没有否认,戚少芳又是一笑,道:“贼军的攻势大多从李渡岭发起,那里的毒蛇影统领绰号灰鸽子,为人阴狠毒辣,好多我派去的教中弟子都折在他身上过。不过好在这些贼军中有些忍受不了这些毒人,决意投靠我们,其中就有一个叫胡德的,应该能协助你们。”   听完戚少芳的这些交代,竺琊轶忍不住再次打量这个明教弟子,眼中露出一丝感激,道:“待此行了解,偃鹰必将前往拜会陆教主,将姑娘以及其余明教弟子的遭遇告知与他,请他定夺。”   “那就多谢公子了。”戚少芳爽朗道谢。   一摆手,那些民兵立刻就让开堵在村口的路,让竺琊轶他们进村。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手中兵刃也早已出鞘,四人一步一顿小心的向村内进发。   说起来李渡城虽然比不上长安城这般的大城,能够有百万的人口,但是这李渡城曾经也算是扬州到洛阳的必经之道,虽然比不到扬州风景秀丽,洛阳人潮熙攘,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城,里面居民也算是不少。若是算上游客妇孺,怎么也会有十几万人。   如果如同戚少芳所言,城中居民都变为了毒人,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十几万半死半活的毒人。   不过所幸这一路走来,只遇到了零零散散的十多个,自是不在话下。   伸手挥剑劈开一个毒人,叶炜对于这些腥臭腐朽,而且面容恐怖的毒人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当然了他不是害怕,而是洁癖在作怪。   不过也难怪,看到这种场景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不适的感觉。   “叶三,你还好吧?”柳浮云见叶炜有些发白的脸色,在收拾了一个毒人后,靠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摇摇头刚表示了自己没事,但是当叶炜一眼扫到竺琊轶缓缓将长剑从毒人身体中抽出,乌黑而且腥臭的污渍喷溅而出的场景时,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撇开柳浮云扶住他的手,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收回长剑,顺手扯过一张挺大的枯叶擦了擦,竺琊轶转眼看了看同样有些发白的李倓,问道:“你该不会也像吐吧?”   抱着不想让眼前的人看轻的意味,李倓勉强止住吐意,开口道:“还行。”   轻剑短兵长刀齐齐上阵,那些毒人自然是杀得一干二净,并且在这一路之上,他们也渐渐了解了毒人的习性。   毒人虽然并不像所谓的魑魅魍魉会受到阳光的影响,但是若是在中午日头正足的时候,也会有所畏惧,行为会稍显缓慢,而那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光线充足,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好好收入眼底,正是最好的时刻。   而且毒人走起路来也有脚步声音,毕竟都是僵硬尸体,走路的声音如同重物拖曳在地面,这也给竺琊轶他们提前报了信。   就这样一路杀了过来,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了长守村,那里有一小段路居然没有了尸人的痕迹,于是几个人连忙运起了轻功赶起路来,争取时间。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李渡城的城墙就在他们的眼前。   只见原本高耸气派的城墙,现在也不过剩下一些断壁残垣,巨型的符咒被不知哪方的高人用石钉牢固的钉在城墙上,而在它的旁边一截人的胳膊挂在城墙上面,两三只黑色的不知名飞鸟正将那段胳膊啄的血肉模糊。   腐朽的气味渐渐漫延着,入目皆是疮痍。   那座被太宗亲笔题匾的李渡塔斜斜的倒塌了一般,只有满地杂草荒芜无声无息的讲述着这里曾经的繁华。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萌萌的存稿第二发   ☆、阴谋呈现贼军营   “走吧~”   深吸了一口气,竺琊轶带头走入了李渡城。   看着竺琊轶稳健的步伐,从容的动作,李倓不禁被他深深吸引着。   竺琊轶很强,这一点李倓清楚的知道。   想当初他被李守礼托付给竺琊轶教导的时候,就亲自尝试了一番天狼特有的艰苦训练。   当时他刚刚送完自家姐姐前往吐蕃和亲,心中又对对他们姐弟俩不放在心上的父亲有着埋怨,自然心情不是十分的好,因此连带着对于即将教导他的竺琊轶也没有好脸色,认为他一个年纪轻轻,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什么厉害的,所以在随竺琊轶回到碎叶城后,他闹的很是厉害。   一开始竺琊轶或许是体谅他年幼,又刚离开自家长辈所以并没有责罚与他,但是后来李倓他自己闹的太过,竟然不小心烧了天狼一间存放粮草的库房,惹得竺琊轶大怒,直接把他扔到校场亲自教训,直到那时他才知道竺琊轶的深不可测,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周遭他国誉为狼王,也知道了为什么皇爷爷能容许竺琊轶的天狼不归入朝堂并且还能掌管碎叶城。   因为皇爷爷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和天狼撕破脸皮,就算是派遣天策军也绝不会从天狼手中讨到好处,天狼有这实力,竺琊轶更是有这实力,这一点从贺兰山一战就能清楚的看出来,所以李承恩秘密前往碎叶与之签订盟约的时候才会显得那样的郑重其事。   当然了,签订盟约的时候李倓正被竺琊轶扔给副统领贺金戈收拾,他是在事后才知道这么回事的。   突然一摆手,竺琊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三个人立马会意,小心的向旁边有力的隐蔽处屏气凝神的躲了起来。   斜斜的断壁与从周遭屋顶散落而下的稻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藏匿地点,竺琊轶躲在断壁的后面,听着脚步声远远的靠近,还伴随着几句交谈声。   “奇怪啊,我刚刚明明就看到有人影闪过啊~怎么一晃就没了?”   “都说你看错了,这里都这些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有活人会跑这儿来啊。”   “谁说不会有,上个月不就有一对年轻夫妇找来这里,还好发现得早,首领使了些手段将他们捉了去,不然事情可就大了~”   一对年轻夫妇!!!   那肯定是芳峻和柳夕啊!!!   听罢那两个人的交谈,叶炜和柳浮云立马就坐不住了,一个箭步就想要起身捉住他们问个清楚,不过还好,竺琊轶和李倓两个人眼明手快的,一把将他们拦住了下来。   竖起一根手指点在唇上,竺琊轶示意他们安静   许是因为竺琊轶是一军统帅,自有气场,这么一下,柳浮云和叶炜都老实了下来,继续听了下去。   “说起来那对夫妇还真是男的俊女的俏啊,要不是首领不然我们碰他们,这滋味尝起来不知道有多销魂啊~”   “谁说不是啊~”   “只是可惜那男的被那些苗疆人要走了,啧啧……便宜真是他们了……”   听到如此猥琐的话语,竺琊轶就差点摁不住暴怒中柳浮云和叶炜。   想了想,李倓索性点了两人的穴道,自然而然换来那两个人的怒目而视。   不过,这对于从天狼出来的人来说这绝对是小菜一碟。   用贺金戈的话来说,如果眼刀能杀死人的话,竺琊轶早八百年前身上就插满了刀子。   “不过,听首领说他们一个出身藏剑一个出身霸刀,都是名门弟子,说不准就有人回来李渡救他们,让我们上点心啊~”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死心,草丛里面发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而且离竺琊轶他们躲藏的地方还挺近。   “名门弟子又怎么样,一个一个来,等那些苗疆的人把他们炼制成功,不还是和这里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样,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咱们身上还有那些苗疆人给的东西,那些毒人不过就是些能走动的尸体罢了,也伤不过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的也是,那咱么走吧~”   两个人的脚步声又慢慢地远去,竺琊轶与李倓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顺手解开柳浮云和叶炜的穴道,四个人饶有默契的跟着那两个贼军向离李渡城不远处的贼军营地走去。   索性那将个贼军士兵的脚力都不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发现了这里有人迹。   只见原本应该荒凉的李渡城外居然驻扎了不少士兵打扮的人,他们甚至还在这里搭起了帐篷,驻扎了营地。有一些人甚至穿着了一身看上去像是盔甲的衣服,手里面拿着武器走来走去。   微一发力,轻功一转,竺琊轶和李倓分工明确的向那两个人的方向急速略去。   暗蓝与素白的身影一左一右,手腕转动之间,那两个贼军应势倒下。   顺势从怀中拿出随身备着的麻绳,将两个贼军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竺琊轶提拉着昏迷不醒的贼军向离贼军营地稍远的一处荒废宅院走去。   让李倓侦查了一番后,竺琊轶伸手推开破败的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走进了屋子,他直截了当的把那两个贼军扔到一边。   随即他也不拘着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拍了拍手后,竺琊轶就大大咧咧的打量了一下虚虚挂在框上显得很是凄凉的屋内装饰,顺便看了眼脸色发黑的柳浮云和叶炜,才开口道:“现在可以肯定柳夕和芳峻就在他们这伙贼军中,而且还被单独关押,情况十分危机,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冲进去杀了他们,救出妹妹和妹夫啊!!!”脾气火爆的柳浮云率先开口,听到自家亲人遇险,他能太太平平站在这里听竺琊轶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那叶炜,你怎么看?”将视线投向同样怒火中烧的叶炜,竺琊轶轻声问道。   到底叶炜是经过那场磨砺的人,他的性子比起柳浮云来说已经好上太多,虽然同样着急上火,他却还能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片刻后,他才回答道:“硬拼不是办法,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贼军有多少人马,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毒人为他们助战。”   “我建议乔装改扮”见竺琊轶又看向自己,李倓连忙开口道:“先前戚队长曾告诉我们胡德和灰鸽子的事,所以我认为干脆乔装进去,接头胡德,随即里应外合,先将叶公子和柳姑娘救出,再从长计议。”   听罢三人的意见,竺琊轶缓缓点点头,道:“在这一点上,我赞同景晗的话,敌人不知道有多少,避免螳臂当车的局面对我方有利,而且正好我们这里有三套衣服,一人留下接引,你们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玩游戏过地图的时候看到一段文字,说李府主原来有个儿子啊~~~   然后我就跑过去百度了,他们说李府主的儿子居然是孙飞亮~   有木有了解的亲给我个解释啊???   -------------------------------   天狼副统领贺金戈表示,每年新来天狼的狼崽儿扔给大统领的眼刀,可绕地球三圈~      ☆、乔装改扮酒香逸   最后经过商议决定两边分开行事。   竺琊轶和叶炜俩个人乔装改扮光明正大的进入军营,而李倓和柳浮云两人则在一旁暗暗跟着。   干净利落的剥下一个昏迷的叛军衣物,李倓看着竺琊轶动作麻利的宽衣举动,内心忍不住轻悸。   虽说李倓不过二十一岁,但是他与感情事上从来便不是个愚钝木头,自是知道眼前那个乔装之人在自己心中占据何等位置。   “景晗?”见他没什么反应,已经换完衣物的竺琊轶不禁有些奇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问道:“怎么了?”   被竺琊轶的动作吓了一跳,李倓这才心神收敛,连忙岔开话题道:“没什么。”   那边叶炜此时也已经换好了衣物,竺琊轶见状,于是道:“都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好”   拿起那两个贼军所带着的长矛,佩戴好军牌,竺琊轶和叶炜向营地深处缓慢的进发。   虽然那伙贼军依旧穿着神策的军服,但是大唐的军服穿上去看上去气派利落,那伙贼军虽然作士兵打扮,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是远远不能和神策天策比及的。   更有甚者只不过是在头上扎了一块油腻腻的头巾就算完事,甚至也没有个整齐地样式。而且他们巡逻虽然较为密集,但是漏洞也是显而易见的。   四个人中,竺琊轶是正宗军中出身,自然一看就知道这伙人绝对不是什么正规军,而是神策的叛军。   因此避开叛军巡逻的路线,而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对于竺琊轶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这一路走过来,竺琊轶和叶炜不禁为所看的那些触目惊心的场景感到心中一阵恶心。   只见那些在江津村村民看来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尸人们,在这里却如同畜生一般的被关在笼中饲养,任由那鲜血淋漓,让人作呕的腐肉被挂在笼口。   更有甚者拿出一只活鸡一把塞入笼中,让尸人们争抢着,撕咬着,而他们在一旁喝酒取乐,那场景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样的惨状,一向富有正义心的叶炜忍不住轻声说道:“这帮子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连忙安抚性的拍拍叶炜的肩膀,竺琊轶也叹了口气,道:“世间险恶,人心难测,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喝声打断了两人的感叹,竺琊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只套了半件兽皮制作的衣服,袒露着胸膛的男人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连忙低下头,竺琊轶一拉叶炜,朝着那男人行了一个叛军样式的抱拳礼,道:“回禀大人,小的是从别的地方新调过来的杂兵。”   “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凝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一番,那男人冷哼道:“毒蛇营从来就不与别的营有调命来往,更何况,如果是我营中的人我尤其会不知!还不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无意间,他的手指拨弄了一下身上的腰牌,发出一声撞击的声响。   手中已经摸到寂剑的剑柄,叶炜的剑意已经蓄势待发,但是竺琊轶却忽然松了口气似地,拍了拍他紧绷着的手,从怀中慢悠悠的掏出戚少芳递给他的香囊,示意了一下,道:“胡指挥可认得这个?”   竺琊轶一向细心,低头说话间便注意到了那男人系在身上的腰牌,顿时便知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戚少芳所言的胡德,于是他才放心下来,如此询问到。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这两个小子打翻了老子的酒还有理了啊!!!”看了眼竺琊轶手中的香囊,胡德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故意提高了音量,顺便将自己的酒壶碰翻在地,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就飘满了哪一方小小的营地,引得毒人发狂似地撕咬了起来,当然也引来营地中人的注意。   “指挥,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向前一步微微挡住叶炜,竺琊轶连声求饶道。   “啪”   “他妈的,居然还敢给老子顶嘴”   意料之中的一个巴掌落在了竺琊轶的脸上,顿时便显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指……指挥……”怯生生的话语让竺琊轶本就漂亮的样子显得愈发可怜。   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胡德“啧啧”了两声,像是才发现竺琊轶的样貌,他语带下流意味的道:“我突然发现你这小子生不得不错啊~不如这样,你就陪老子一夜,这壶酒的事也就算了~”   “这,这怎么能行!!!”竺琊轶听罢,立即挣扎了起来,但是胡德毕竟比竺琊轶高上一头,被他轻而易举的制住,生拉硬拽就进了临近的一个帐篷内。   随即棉絮破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周遭的叛军将士见状,都面带淫邪之状的摇头走开了。   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而这件事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现在谈资。   “大表哥~你没事吧!!!”   方才被叶炜强行镇压没法爆发的叶炜趁着周遭人散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一个闪身便窜入了胡德的帐篷,手中寂剑出鞘,寒芒照应着昏暗帐篷。   定神一瞧,只见竺琊轶正站在一边,在他身边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李倓正满眼心疼的揉着他的脸颊。   而柳浮云正一脸不满的揉着手腕,显眼的红痕昭示着方才钳住他的是多大的力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手脚轻点啊~这是手,不是发面团!!!” 作者有话要说:  手贱点了直接发表,所以现在只能把内容屏蔽了,后天发表,不好意思啊   ☆、蛇蝎毒肠寒人心   “发面团又怎样。”放轻手脚替竺琊轶细细的揉着被胡德打的面颊,李倓忍不住冷冷的回了这么一句话给方才拦住自己的柳浮云。   “这我可真有点冤啊~”柳浮云哭丧着脸揉着自己的手腕,心中暗骂那小子下手真狠。   不过想归这么想,柳浮云他在心中也很能理解李倓的心思。   没办法,要是换了柳浮云他自己看到胡德这样对待叶炜,恐怕他也早就冲上去,那里还管得上是否破坏了计划。   毕竟那是对于自己来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己都不舍得碰一下,就被别人这么打骂,换了那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别看柳浮云和李倓才认识两天,但是柳二爷好歹也是堂堂霸刀山庄的二庄主,从李倓对竺琊轶的小细节中就发现了他对竺琊轶的心思,只是没点破罢了。   “冤什么冤啊~早知道就应该让我和琊轶一定行动。”李倓颇为后悔看着竺琊轶,道:“要是我去,就不会让琊轶受这一巴掌。”   说罢,他瞥了一眼被他一顿拳头招待,现在缩在角落里的胡德,顿时就绝的心情更加不顺了。   这是我家王妃,我都不舍的动手,你居然还敢打!!!   揍死你活该!!!   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叶炜颇为无语的看着可怜巴巴的胡德,在心中默默同情着这个躺着也中枪的人。   用力揉了两下自己的脸,竺琊轶看了看无辜的胡德,心中也默默的表达了歉意。   本来他和胡德的原意是想演出戏,寻个由头又不让别人起疑心。   所以才有了那一幕的场景,只是……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倓儿那小子居然会信以为真,不顾柳浮云的阻拦,火急火燎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胡德就是一顿老拳招呼,拦都拦不住。   哎~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发什么疯啊~ —— BY 智商挺高、情商负数、西湖万花联合出品的偃大统领   朝胡德抱拳施了一礼后,竺琊轶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估计是误会方才我们演的那出戏了,所以才这样对待阁下,我替他道个歉。”   “不必道歉了,这事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下手如此重”摇摇欲坠的从角落中站起来,胡德这个遭受飞来横祸的受害者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岔开话题,谈正事道:“你们是戚姑娘派来的人?”   “正是。”点点头,竺琊轶回答道。   “戚姑娘终于派人来接应我们了,真是太好了。”脸上露出一丝喜悦,想来这胡德等待戚少芳的消息已经有很多时日了。   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想必你们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毒人了吧?那就是出自他们的手中!”   “他们?”   敏锐的察觉到胡德话里有话,叶炜疑问道。   “没错,就是他们!!再怎样可怕的毒人其实都是人在操纵,毒人不会暗地害你,但是人就难说了……”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胡德愤愤道:“他们就是营里军师灰鸽子的直属部下,一群连毒人都不如的畜生!!!”   越说胡德便越发激动,竺琊轶见状,连忙开口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深吸了一口气,胡德听了竺琊轶的话努力静了静心思,接着道:“我们祖上都是当年大隋朝宇文氏的亲近部署,李唐灭了大隋,我们便遵从祖上的遗命,随着宇文将军打天下。现在虽然复国之路遥遥无期,弟兄们过的却也逍遥快活,可自从将军和十二连环坞联合,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那个见鬼的苗人天师来,快活日子就到了头。他一场瘟疫毒死了几千村民,整个李渡城鬼气森森的,害的弟兄们终日和这么怪物为伍,而且那些苗疆人,他们让那些大腿粗细的蜈蚣在手臂上爬来爬去,看起来就让人感到想吐!!!”   “前几天,王大哥顶了那苗疆人两句就被他用蜘蛛吞掉了,现在头还被用蛛丝挂在梁上,几个不服的弟兄跑过去为王大哥伸冤,又被它们被吞了!!还有小张头领,也是多嘴说了几句,居然就被那个老妖怪弄成了毒人,要知道小张头领对我们几个手下那是没话说的啊”想起了无辜受害的弟兄,胡德眼中不禁泛上了一层泪花。   听到那苗人天师居然能把人变为毒人,柳浮云一听就心急了,连忙开口道:“对了,你可曾在哪里见过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是藏剑弟子,女的是我霸刀山庄的人?”   回忆了一下,胡德点点头,道:“我知道,他们是一个月前被捉来的,本来将军说这两个人会是细作想把他们处死,但是那苗人天师阻止了,说他们是上好炼制毒人的材料,因此被关在了一处山洞里,不过前两天我看到那男的被押了出去,现在估计凶多吉少了。”   顿时怒火中烧了起来,柳浮云上前一步,;拉住胡德的手腕,质问道:“那女的呢?快告诉我在哪里!!!”   “就在山丘那头,门口有个老鹰石雕的地方”被抓的生疼,胡德连忙告诉他们柳夕被关押的地址,道:“至于那男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伸手拍了拍担心不已的叶炜,竺琊轶示意胡德继续说道。   “而且那老妖怪还吓唬弟兄们,吹嘘他的毒蛊已经下到了咱们身上,若是将他们这些歪门邪道说与他人,定会死得苦不堪言……啊……啊……”   不知道为何,说到最后胡德突然渐渐倒了下去,同时大叫了起来,道:“肚子,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要钻出来了……救……快救救我……”   结合方才胡德话语的最后一句,竺琊轶立即便知道定是那苗人在他们身上下的蛊毒发作了。   “快,将他放平。”   连忙吩咐了一声,竺琊轶便要给胡德把脉。   不过可惜已经晚了。   脸上的青紫布满了胡德脸庞,黑血渐渐从他的双耳流出。   随即一条肥嘟嘟的黑虫从胡德的口中缓缓爬了出来,它似乎感应到有人气,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便要向离它最近的竺琊轶爬去。   一直关注着竺琊轶状态的李倓看到此情此景,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了随身的匕首。   寒光冷冽的锋刃立时便钉在里虫子的中间,而那虫子扭动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虫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脉脉温情衣中系   伸出手指在胡德颈上动脉处一按,竺琊轶瞬间便无奈了起来,轻轻为还瞪大眼睛的胡德阖上眼,竺琊轶站起身,他朝看着他的三个人道:“毒蛊已经侵蚀了他的心脉,没法救了。”   “那苗疆人当真是可恶!!!”柳浮云一掌拍在帐篷之上,惹得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帐篷看起来更加岌岌可危。   “不过所幸胡德在死之前还将芳峻和柳夕的消息告诉了我们”   竺琊轶抱着双臂思索了片刻,伸手从一旁扯下一块破旧不堪的麻布,盖在了胡德的尸体上。   “那现在怎么行事”李倓扶着下巴,思索道:“万一胡德的尸体被发现,那可就会暴露了。”   这句话一出,到让一心想要救自己亲人的柳叶二人暂时熄了熄心思。   胡德虽然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毒蛇营的一个指挥,现在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帐篷中,而且还是死在那苗人天师的毒蛊之下,只要稍有点心思的就知道胡德定是同外人说了不该说的触发了毒蛊而死,那么被他强硬略去而又不知所踪的那个将士定会成了猜疑的中心,有人混入营中的结论便也不难被猜出了。   “要不就直接杀过去吧,凭我们四人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柳浮云开口,说了一个听起来就不怎么好的馊主意。   听罢这个主意,叶炜毫不客气的犯了个白眼,随即开口道:“那柳二爷也太看得起我们了,那可是十几万的毒人和叛军,就算是我们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也不多能对付四万啊~~~”   于是柳二爷明智的闭了嘴。   “强打硬拼是肯定不行的”李倓此时又开口道:“不如还是用易容术吧~琊轶和叶炜的面貌曾出现在叛军的眼中,虽然接住洛道昏暗的天色不一定能看得清,但是一切小心为上,他们俩个还是不易容为妙,至于我与柳二爷一路过来并不为人所知,不如这样,由我化妆成胡德的模样,与琊轶一同出去,借此来消磨叛军的戒心,而叶三少和柳二爷两人一组行事,过会儿在囚禁柳夕的山洞门前见面如何?”   “你要办成胡德?”竺琊轶颇为惊讶的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李倓,怀疑到:“真的假的啊?”   没办法,就算胡德生的还是挺端正魁梧,但是那和天潢贵胄李倓却是相差不止一个西湖的距离。   传承与李家血脉中胡人的血统,李倓的眸色与寻常人的黝黑有着明显的不同,一双桃花眼与白皙洁净的脸庞上带有似笑非笑的神色向结合,让那双偏棕色的双瞳显得愈发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因此当李倓他自告奋勇的要装扮胡德的时候竺琊轶才显得那样的不可思议。   伸手再次揉了揉竺琊轶被胡德扇肿了的脸颊,李倓点点头,道:“就身材来说,我比柳二爷更合适,而且……”   我才不想让别人占你便宜!!!就算他对你没意思也不行!!! BY 吃醋外加不讲理的建宁王。   见李倓这样坚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已经明白李倓暗含意味的柳浮云拽着兀自不知的叶炜先走一步,将帐篷留给那一对人。   抬手嫌弃似地从胡德床铺底下抽出一件他的军服,李倓伸手开始脱自己的衣物。   而竺琊轶也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袱,平坦放在地上,随即他跪坐在地上准备易容的工具。   虽然从个头来说李倓和胡德相差不多,但是真的说起来,李倓与他的差距还是挺大的,所以如果想不让人认出来的话,还需要一些小小的修饰。   “倓儿……”转过头,竺琊轶唤了一声李倓的名字,却不想看到了让他有些尴尬的场面。   “怎么了?”   棕色与金色滚边的外衣纷纷飘散而下,露出了李倓的好身材。   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因为洛道一贯的浓雾而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出他极其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细长有力的身后轻轻拉开紧紧系在腰带上的细带,随即那件仅有的单衣也垂落下来,露出了那能让不少人羡慕的壮硕胸膛。   克制住自己有些别扭的情绪,竺琊轶站起来上前一步,走到李倓身边,伸一手绕过李倓後颈,将他後脑的盘龙发饰解了下来。   “琊轶?”   “虽然不过是暂时伪装,但还是小心点为好。”将那盘龙发饰放到自己随身的荷包中,竺琊轶解释道:“平民百姓未必知晓盘龙意味为何,若给看到了倒也影响不大,但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叛军营中,难保有人会认出来,更何况你要扮演的是胡德这个小指挥,他又怎么会有此类皇亲贵胄的物件?一会儿我用发带帮你绑上就是了。”   “呵……”李倓听罢,带着笑意,坏心眼的凑了过去,几乎是贴着竺琊轶的耳畔道:“琊轶这是欲替本王系缨麽?”   “……”   煞那间的嫣红随着呼在脸上的气息再也遮掩不住,尴尬之极的竺琊轶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努力克制住脸上的烧灼之感,故作正经的向李倓一拱手,道:“莫要胡乱开玩笑,要是让他人听到,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误会。”   听着这可谓是颇为正经的话语,李倓却轻笑出声,调侃道:“琊轶,你这可是在害羞?”   “李倓!再要胡言,回去我就把你赶出天狼!!!”   被李倓一口揭穿心思,竺琊轶不禁恼羞成怒,如是威胁道。   忙拦下竺琊轶的动作,李倓一看自己闹过了,于是连声道:“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琊轶莫要生气啊~你帮我看看,这胡德的衣服该怎么穿啊?”他转了个话题,以免竺琊轶再尴尬。   果不出其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竺琊轶看了看李倓手中那件粗麻乱制的军服立即就明白这天潢贵胄的家伙绝对是不会穿这种平民款式的衣服。   看来只能自己帮他穿了……   认命的叹了口气,竺琊轶接过衣物,轻声道:“胳膊抬起来,我帮你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了算,估计到我开始军训,存稿还能维持十天左右,但是小兵军训要二十天,真伤脑筋啊~   ☆、花间阴阳鬼神丧   腾出一只手掀开帐篷,一副心满意足样子的胡德抱着方才那冲撞了他的男人走了出来。   “呦,指挥这可出来了啊~”一个心眼活泛的毒蛇营士兵看到自己指挥怀里那男人双眼紧闭,还兀自带着红痕的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带着一副猥琐笑意就凑了过去,奉承道:“恭喜指挥喜得尤物啊~”   像是被那士兵的话提到开心事,胡德爽朗一笑,道:“哈哈——看你这张小嘴说的话,真说到我心窝子里去了,一会赏你一壶好酒。”   “那小的就谢指挥的赏”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一壶酒,那兵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生动了。   他看了眼明显就是被“累”昏过去的男人,笑道:“指挥你这刚爽快过,怎么就带着新夫人跑外边来?”顿了顿,他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我可听说这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刚恩爱完可不能着风,不然会生病的。”   “有这回事?”胡德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就又说道:“不过不打紧,这人我不刚要了嘛,正好抱他找军师把人登记到我名下,顺便让军师给看看。”大手一挥,胡德显得满不在乎。   得,看来这人在指挥心中还挺重啊~   真不知道这滋味是怎么样啊~   强按下心中的心思,那兵随口道:“那指挥可要我帮忙收拾一下帐篷?”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来收拾。”   说罢,胡德便带着那男人向军师灰鸽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树立着一尊石像的山洞口,潜伏在一边的柳浮云心中满满都是焦急。   “你说偃鹰和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   见柳浮云这般坐不住,心中同样着急的叶炜于是安抚性的拍拍柳浮云的手,劝慰道:“伪装本就需要时间,再耐心等等吧。”   许是因为山洞中关押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人,所以山洞口守卫的人不多,只有四五个人而已。   而且在他们之中,竟然还有两个略有姿色的女兵。   只见她们正依偎在一个满头灰发,首领模样的人身上。   “里面那群不人不鬼的怪物怎么样了?还安分吧?”   “军师大人,放心。那群不人不鬼在天师的调教下自然是听话”其中一个女兵用娇媚的话语,回答道:“而且这李渡城里面除了咱们的人,已经全部都是尸人了,现在在这儿一亩三分地儿,谁还敢不听军师大人的话啊~”   “就是就是,看大人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啊?”看着男人略带忧愁的样子,女兵关心道。   “哎,还不是江津村的那一群人~真没想到这个小村庄居然抵抗了我们这么久,现在毒尸虽然越来越多,但是还得分给苗疆人六成,据说连吐蕃的鞑子也过来凑上一脚了,所以眼下咱们有着这点数远远不够,还得想法子多弄些尸体出来!”   “这还不简单,喏,山洞里关着这么多人,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拍了拍说话那女兵的肩膀,男人拒绝道;“那可不行,里面的人都是天师要用来活活练祭的,死了就麻烦了。”   “这倒也是啊~”   想了想,那男人伸手摸了摸女兵的下巴,问道:“说起来那个霸刀的姑娘?”   “还不是老样子,整天念着她丈夫的名字~看得我就觉得心酸啊~”   “自己都这样子了……”男人像是有些不悦,道:“居然……还惦记着她那死鬼丈夫呢?”   “诶~”看了看男人的神色,另一个女兵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道:“看大人的样子,好像对她念念不忘的,莫不是……恩……看上她了?”   听到女兵这么说,男人收了心思,调戏道:“哪能啊,看着她整天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还是你贴心啊~”   “大人,你坏~~~”   “人家不依,人家不依嘛~”   “美人~”   说着,他们三人在一个帐篷前面坐了下来,打得更加火热了。   “啧啧,这灰鸽子眼神还真不咋地,居然看上这种货色。”   竺琊轶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柳浮云和叶炜身后,惊得两人连忙回过头去看,但是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惹的两人都红了脸。   原来为了真实,竺琊轶故意将衣物暧昧的散开,用凌乱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半露出圆润的肩膀上还带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本就几位漂亮的眼睛还带着薄薄的水雾,眼角残留着淡淡的魅意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那少儿不宜的场景。   注意到眼前两个人的不自在,已经洗去为了扮演胡德而略作上妆的李倓冷哼了一声,伸手环住竺琊轶,用宽大的长袖遮住那印记。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那两个人,叶炜愣愣的问道。   顺着叶炜的目光看了看,竺琊轶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一掌拍到李倓的手,将衣服重新整理好,道:“七分假三分真,这样才能不让人起疑心。”   “咳咳,既然你们也来了,那么我们就进去吧~”   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柳浮云勉强开口道。   抽出寂剑,叶炜便要冲出去,但被竺琊轶伸手拉住了,道:“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又何必这么费力。”   说着,竺琊轶抽出自己行医写方时用的一支笔,竖直放在自己眼前,一团墨绿色的气息顿时飘散而开。   伸手向前一划,那道墨绿色的便向那男人的方向夺势而去,而那男人在闷哼一声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立时那男人便气绝在地。   “那个是……”第一次看到竺琊轶运用万花谷的招式,李倓有些愣愣的问道:“……万花功法?”   “阴阳指”见李倓疑问,竺琊轶笑吟吟的收了笔,回答了道:“我爹教的,只不过我不怎么习惯用。”   大唐江湖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师门,但是却可以修习两个门派的心法,这是为了避免武功失传而自古流传下来的规则,所以竺琊轶自然而然也学会了藏剑山居问水以及万花离经花间。   只不过相比起来,竺琊轶更偏向于大巧不工的藏剑心法罢了,至于离经这是因为一直在疆场上救治我军伤员而得到了修炼,而对于万花花间心法由于已经有了比较犀利的藏剑心法而导致他对此颇为生疏。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不然他又怎么能一招就让那男人丧命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心法被取消掉真心让人感到忧伤~~~   木有评论同样让人感到忧伤   不过还是说明一下,竺琊轶主修的是藏剑招式,而万花是第二心法。   与长孙正鹰不同,琊轶的师傅蒋逸军并不是天策的将领,他也没有入天策,而是跟着蒋逸军入了蒋逸军的边关守军,所以他自然不会天策的心法   ☆、尸骨未还情凉凉   一招阴阳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军师解决了,让那两个女兵顿时慌了神,周围守卫在山洞便的那两个士兵连忙跑了过来,一人一边将人抬了起来,像是去找人救治。   如此一来,山洞的防卫便形同虚设。   饶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四个人轻功一转,顿时便向山洞内走去。   随着步伐越来越逼近山洞内部,一股刺鼻的腥臭马上蹿了出来。   山洞内打着明明暗暗的火把,照的众人的影子也一晃一晃的落在墙壁上。   入眼之处,只见一个个由镔铁打造的巨笼塞得原本就不怎么大的山洞满满当当的,只有一条小路能让人走动。   而在笼中的所见,触目惊心。   毒人三三两两的被分隔在笼中,腥臭的味道不断从笼中蔓延而出,令人作呕。   一双、两双、三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齐齐望向他们,毒人瘦骨嶙峋的弱小身体几乎无法支撑脑壳的份量,而从他们口中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青黑色的脸上戴着扭曲狰狞的神情,诡异上扬的唇间黑红色的粘稠血液缓缓的流淌着。   古怪的嬉笑声在这个不大的山洞中回荡着,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在笼子的四角尽是他们排泄出的粪便和被当做食物的人体内脏,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恶臭。   “嘿嘿嘿嘿嘿嘿……肉……新鲜的肉…………”   “人肉……呵呵呵呵呵……活的人肉……”   “杀!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杀杀!”   “肉……我最喜欢人肉了……哈哈哈哈……”   被这些如同饿狼似地目光紧盯着,饶是他们几个身经百战的人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们……”看了看眼前骇人的场景,叶炜忍不住迟疑道:“……原来……是……这儿的村民……?”   “应该没错吧”点点头,李倓看了看毒人身上早已腐败破烂不堪的衣物,辨认道:“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   看着原本李渡城城中的村民露出这样空洞的笑容,竺琊轶的嘴角绷起了咬筋,愤愤道:“这帮人渣……”   看着心上人这般愤怒,李倓忍不住伸手拉住竺琊轶的,安抚道:“他们一定会受到报应的。”   而回应他的是竺琊轶坚定的目光。   “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求救声夹杂在毒人诡异的对话中,引起了李倓的注意。   闭上双眼,屏住呼吸,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李倓慢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救救……我……”   顺着唯一的那条小路向里走着,只见毒人的数量在慢慢减少,当走到快要尽头的时候,李倓终于发现了那个发出求救声的人。   只见那个人坐在牢笼角落里瑟瑟发抖,神情茫然,看起来极为无助。   “是天策的人!!!”   虽然这个人的衣着破烂,但是眼尖的竺琊轶却依稀看出那是一身破败的旧军装,要戴上还系着一块天策军特有的天字军牌   于是他快步走到笼前,干净利落的抽出佩剑劈开锁在笼子上的铁锁,走进笼中,来到那人面前,道:“你可是林雨?”   听到自己的名字“天策”二字,那个人猛的抬起苍白的脸庞,双眼毫无焦点的看着笼前站着的人,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他的唇边:“你……是……”   “我乃天狼统领偃鹰。”甚是爽快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竺琊轶有从怀中拿出一块铁质的令牌,放在那人的眼前,朗声道:“这是天狼的狼令,你应该认识吧?”   那人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竺琊轶认真的目光,接过那块令牌,仔细察看了起来。   随即他捧着捧着令牌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令牌上的图案咋看上去平淡无奇,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然而这当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些简简单单的云纹之中居然藏着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而在雄鹰之下,高低起伏的山丘之上,一头举头狂啸的银狼吸引着人的目光,至于令牌正中间的天狼二字,则昭示着令牌的来源之处。   “太,太好了,终于盼来了天狼的人。”许是因为心情激动,辨认出竺琊轶的令牌的林雨说话也变得快了起来,而他的眼神中也透出一丝神采,他说道:“回禀偃统领,我叫林雨,家父林河与我都是天策府的密探,这次我们接到府主的命令,与你们的人一起潜入废城,探查石堡之战突然出现的毒人军队的来源,不曾想我们刚到这里没多少时候就被他们发现,一行七人全部被捉,被他们分别关在这里,并被强迫灌下一种能让人变成尸人的慢性毒药,家父年岁有些大,被灌下药后不久就毒性发作变成了毒人,然后便被他们抓了出去,虽然早就知道天策的人十有八九会死在疆场之上,但是我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头,所以我也曾趁机逃出去,想找回父亲,将他的尸骨带回天策府,却不想刚跑了没多少路就又被他们捉了回来,随即便被锁在这里,灌入烈性的蛊毒,等候着即将变为尸人的命运……”   “先别说这个,我还是先带你离开这里吧”丝毫没有计较林雨身上的异味,竺琊轶一把扶住心神激荡摇摇欲坠的林雨,关切的开口道。   而在他身边的李倓见状也连忙伸手,扶住林雨的另一边。   被他们两个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弄得心生感动,林雨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山洞更深处,道:“大统领还是先别管我了,天狼的弟兄被关在最里面,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你还是快去救救他们吧。”   “说什么呢!”断然拒绝了林雨要求竺琊轶抛下他自己的要求,竺琊轶开口道:“不管是天狼还是天策,都是一家弟兄,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而抛下你呢,来,我们一块走。”   搀扶着林雨慢慢向山洞内部行走,前方密布的毒人嘶吼为他们遮挡住脚步的声响。   跟着林雨的指点,向内部缓慢行走着,竺琊轶他们这才发现山洞内的别有洞天。   初时极为狭窄的道路渐渐放宽,能容纳四人并排行走,忽明忽暗的火把被油槽取代,照的山洞最深处一目了然。   “那个是……”   “柳夕!!!”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都不想码字,卡文卡的好销魂啊~~~   ☆、亲缘重重笑轻浅   听到柳浮云的声响以及立刻窜出去的灵活身影,竺琊轶不禁有些吃惊。   “哗啦啦——”   随着铁链被吞吴劈开,铁牢的门立即便打开。   一袭紫色裘衣,鬓边斜斜挽着发髻,闭合的眉目之间隐约透出几分英姿,一副女中豪杰的飒爽利落。   看到柳浮云与叶炜的反应,他轻而易举的就能得知那被人搂在怀中的正是柳浮云的宝贝妹妹,霸刀千金柳夕。   当然这不是让竺琊轶感到吃惊的并不是昏睡在地的柳夕,而是那个正抱着柳夕的那个人。   样式简洁却雅致的长袍。那长袍整体是墨色,又在领口袖口以及下摆之处辅以处淡紫,自带翩然之气,左肩上精致的银色纹饰和腰间设计精巧的挂饰让衣服多了几分灵气。倒是这男子的头发并未束起,面容平静却不疏离,看起来更加温润如玉。   及腰的黑长墨发随着一袭宽大的玄色墨装干净利落的飞舞着,手中一支散发着墨绿色的毛笔径直竖立着,照应着温润的容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在他们对面的,则是十几个与外面相似的毒人。   因为抱着柳夕,那个男人的动作受到了极大的牵制,原本潇洒的动作最终只能化为勉强的狼狈。   定下心神,竺琊轶和李倓相视一眼,与柳浮云和叶炜一起加入了战局。   “阿炜,小心!”   猛地将叶炜撞开躲开咧着嘴扑咬过来的毒人,柳浮云大喝一声,抬腿便将那个毒人踹到一边。   在他们身后,竺琊轶顺势将一名毒人打翻在地,可他却似乎对疼痛没有感觉,摇晃着大脑壳又扑了上去,竺琊轶不得以再次把他踹开。   没办法,虽然纵是有千般勇万般劲,可当他面对那明显就是少年年岁的毒人时,又怎么能真的痛下杀手。   手中长剑一挥,李倓再次将一个毒人撂倒在地,他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道:“琊轶……”   饶是从小在龙潭虎穴的宫廷长大,眼前的状况还是打乱了他的心境。   空洞的双眼,麻木的表情,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响……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人,面临这样的景象也不由得胆颤心寒。   而当所有的毒人都扑了上来,张着他们瘦弱的手臂,抓咬着众人的兵刃衣物,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因为他们曾经都是生活在这里,热情善良的人啊~   而这样的心理,却恰恰让他们都落入了下风。   “稳住!”   竺琊轶从三名毒人的合围中冲出,一手一个将压在李倓身上的少年拽开。   却不想下一刻,刚从两名毒人身下挤出的李倓,就看到竺琊轶的颈后伸出一只干枯的手,他来不及多想一步蹿上前搪开袭向竺琊轶的手臂。   “轶儿!!!”   随着这一声,墨绿色的内力向竺琊轶身后的毒人袭去,那名毒人立刻便向后重重倒去。   那被内力瞬间击破头颅的毒人,立即被咬断了喉咙,身体顷刻间便被他的同伴们撕咬得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残尸滴落在地上,受了鲜血的刺激的毒人们开始疯狂地互咬。   在他们身上,人性这个词早已荡然无存……   “……哎……”   刚逃脱毒人攻击的竺琊轶看着这一幕终极杀戮,沉默了片刻,随即果断出手。   那一名正弯着腰啃咬自己同伴的毒人立刻软倒在地。   “出手吧~让他们死得有点尊严~”   重重的叹息和沉重的话语静静的回荡在狭窄的山洞内。   短暂的宁静过后,李倓率先出手,动作不再犹豫的挥拳打翻一名毒人。   而此时,毒人与平常人最大的不同点也尽显无疑。   那个毒人虽然在身法上较之竺琊轶一路所见的毒人来说灵敏不少,但是毒人还是由尸体做成的,就算现在还能继续行动,但是尸体的僵硬性还是给毒人的行动带来最大的不便。   全力行动的他们能轻而易举的让毒人们无声无息的逝去。   然而,他们的好意并没有被接受,在疯狂的相互扑咬中,毒人们本已强弩之末的身体相继崩溃,纵然竺琊轶几人动手迫使他们停下,但高强度的拼杀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早将他们身体的能量掏空了。   当最后一滴油被榨干后,一具具躯壳无力地倒下,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叫喊,只有咯咯的笑声从这些濒临死亡的躯体里传出,飘荡在山洞里,让人毛骨悚然   亲眼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毒人渐渐停止了呼吸,阴暗的山洞里只剩下竺琊轶一行人粗重的喘息声   “你这毒人快放开我妹妹!!!”   突兀的声音顿时引起众人关注的目光,竺琊轶定睛看了过去,只见柳浮云这个脾气火爆的汉子在吼完这一声后,立即抽出吞吴,恢宏的刀势带着强烈的杀意立即便向那个抱着柳夕的男人而去。   而再仔细的观察之下,几个人才发现,那个男人的手是乌黑色的,他明显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   “慢着,我不是在……”   身形一动,只那个男人灵敏的躲开柳浮云的刀意,开口刚要解释便又被柳浮云打住。   一击不中,柳浮云顿时再生一击。   险险的又躲过一招,那个男人摔倒在地,而柳夕则一直被他好好护在怀中,然而那支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笔从他的手中中被甩了出来,发出落地的清脆声响。   没有发现笔的掉落,男人因为抱着柳夕而无法移动,眼见着柳浮云挥刀便要向自己砍下,那男人却忽然一笑,闭上眼睛,好想解脱一般准备迎接着柳浮云的这致命一击。   “住手!!!”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刀剑相击的清脆声音让男人重新睁开了眼,用墨色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为他挡住刀意的竺琊轶。   标志着藏剑特有心法的金黄色剑意随着竺琊轶的动作晕出,寒光冷冽的长剑稳稳的挡住了吞吴。   见自己挡住了这一击,竺琊轶这才松了口气,对在一旁站着有些诧异的李倓吩咐道:“倓儿,还不快把他扶起来。”   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激动,竺琊轶没有注意,一手顺口便把李倓的真名说了出来。   不过好在,现在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听到竺琊轶的吩咐,李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扶了起来,依旧昏睡不醒的柳夕则被叶炜好好的靠在墙头   在扶人的过程中,李倓无意之间扫到掉落在地上的那支笔,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他顿时便明白竺琊轶为何会不管不顾的去拦住柳浮云的吞吴。   要知道这刀曾是霸刀山庄老庄主柳风骨的爱刀,据说是三国时期魏国曹操出征东吴前命名匠所铸的宝刀,取名“吞吴”意思为一举吞灭吴国。后为霸刀祖上所得,传给柳风骨,为柳风骨三十岁前所用,早年间也曾持此刀仗之驰骋江湖。   而竺琊轶的佩剑惊枫虽然是有藏剑老庄主亲手打制然后赠与他的,但是较之吞吴,还是略逊一筹。   见那男人和柳夕已经被李倓伏在一边,竺琊轶顺势向上一拨吞吴,随即收了长剑,怒道:“柳浮云,你妹妹只是昏睡过去,你冲动些什么!!!”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夕,一眼就看出她现在的状况。   “那你为什么护着这个毒人啊!!!”柳浮云也有些被竺琊轶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弄得同样火大,柳浮云质问道。   然而竺琊轶在收了佩剑后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那被李倓扶着坐在一旁的毒人面前,毫不介意的跪坐在他的身边,神情激动的低声唤了一声:“师兄……”   “轶儿……”   相同的一声呼唤让柳浮云和叶炜顺脚想起了方才救了竺琊轶的那道墨绿内力,另外的两人便是一愣,而方才竺琊轶的反常也立刻得到了回答。   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师弟,梁越笑了笑,刚想伸出手像以前一样摸摸自家师弟的头,但当他看到自己那双青黑的手时,他不禁愣住了,默默的收回了手。   他现在早已不是人了……如此触碰轶儿,怕是会把尸毒传染给轶儿吧?   想到这儿,梁越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暗淡。   而这一切又怎么会逃过以细心著称的竺琊轶的眼睛,看到师兄暗淡的神情,,竺琊轶忍不住伸手抓住梁越即将收回的手,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笑意,竺琊轶笑道:“师兄,你可让我好找啊~”   温暖的手心握住梁越那早已冰凉的手,梁越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柔软,扯了扯早已僵硬的唇角,他勉强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呢。”竺琊轶笑道:“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话。”   “也对”弯弯唇角,梁越心情也随着竺琊轶的一句话变的很好了。   梁越是竺琊轶父亲竺寒昭的亲传弟子,自小养在竺寒昭的身边,曾亲眼见证了自家师傅拐带师娘,也曾帮外出游历的竺寒昭夫妇带大竺琊轶,所以梁越与竺琊轶一家人,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亲如一家人。   顺手将手指搭在梁越的脉象上,竺琊轶细细分辨了一下,不禁皱了皱英挺的眉,道:“师兄,你的脉象怎么会变得如此紊乱?不过所幸毒素被师兄逼至双手,并未扩散,只需想法子逼出身体便好。”   “轶儿不必担心,好歹我也是出身杏林的弟子,自然是明白自身的状况。”笑了笑,梁越对于自己师弟对自己的关心自然是感到十分窝心,于是道。竺琊轶的父亲是杏林弟子,自幼便习医术,梁越作为他的亲传弟子自然一脉相承,而竺琊轶为了当初解开哑毒以及疏通经脉重新练武也废寝忘食的学习过医术,因此在方才和梁越的接触之间,他便轻而易举的知晓梁越居然被人下了如此狠毒的尸毒。   见梁越的心情变的不错,竺琊轶这才认真的开口谈正事道:“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还有,晓卿、小觇他们四个人呢?怎么没见到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遍,不过存稿快没了   ☆、哀哀白骨化黄土   “晓卿他们……”   听到竺琊轶提及的那几个名字,梁越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顿时变得十分僵硬。   察觉到梁越的这一现象,竺琊轶心中立即便“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能让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兄露出这般僵硬神色,晓卿他们恐怕较之梁越现在半毒之身的情况只差不好,而且极大有可能已经变成如同他们先前在外边所遇到的毒人一般丧失神智。   随即他正色道:“师兄不必顾忌什么,直接告诉我便可。”   “……轶儿……”   轻轻唤了一声竺琊轶的小名,梁越的神色愈发无奈了起来。   或许在别人眼中竺琊轶现在这般神色可谓称得上是冷静,不然若是谁听说自己的手下会变成毒人都会是一副被打击到不行的样子,但是作为竺琊轶的师兄,从小看他成长起来的哥哥,梁越却清楚的知道竺琊轶现在一定是焦心异常,不然一向看起来玩世不恭,就连行军间也嬉笑怒骂的他绝对不会露出这般的正色。   脸上不在乎,不代表心里不在乎~   “师兄~”   见梁越这般迟疑,竺琊轶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催促梁越,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容迟疑,让梁越既想要无力的想要开口瞒过去,但是却又怕拖拖拉拉瞒下去反而不好,因此尝试了几次,梁越始终都张不开口。   看着师兄弟两个人这样对持着,在一旁看着的李倓内心也是翻天覆地的。   虽然从天狼建设发展到今天,天狼上至蒋逸军下到每一个士兵都没有人能亲耳听到竺琊轶的亲口承认,但是作为一个将竺琊轶一举一动都放在心尖上的人,李倓却清楚的知道竺琊轶的心思,那就是竺琊轶以是一名大唐将士为荣,他以是天狼的一员为耀,他更以与天狼的狼崽儿们并肩战斗为荣耀。   在他心中,天狼的每一个都是一直他的骄傲。   所以,当他听到洛道发生的事就立刻派人着手接替他手中的事务,然后带着自己不眠不休立即赶往这里。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梁越是竺琊轶的师兄,更是因为在这里陷入困境的是他的兄弟,是天狼的兄弟。   蹲下身子,李倓看着梁越,认真的劝说道:“梁军医,你是知道琊轶的性子,万望尽实告知。”   深深的看了看眼前认真的两个人,特别是一脸关切看着竺琊轶的李倓,梁越无奈的重重叹息了一口气,才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告诉竺琊轶实话,道:“既然轶儿你一定要知道,那你就跟我来。”   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梁越举步来到一处像是刚翻过土的地方蹲了下来,随即他伸手就地挖了起来,许是好奇梁越的动作,在山洞内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而随着梁越的动作,一捧一捧的土被他小心的放在了一旁,那些被埋在土中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天狼一贯的墨黑色军服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块,如同竺琊轶一样的玄铁天狼军牌也被放置于军服之上。   “这是……”一步一挪,竺琊轶颤抖着嗓音走到梁越身边,跪坐了下来。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最有可能是结果,但是当真相放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竺琊轶才知道自己还是受不住,即使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   朝着明显已经知道真相的竺琊轶点点头,梁越伸手将军服连带军牌一起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交到竺琊轶手中,而在那衣服下埋着的森森白骨刺痛了周边围着的人的心。   “晓卿,古觇,南宫冽,还有……”梁越的手指一个一个轻轻点过那完整的头骨,最终停留在最后一个,轻声道:“……齐轩白。”   双手无意识的颤抖着,竺琊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白骨。   原本黝黑的眼珠子通红,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那一瞬间的苍白取代了原本的嫣红。   “轶儿……”   到底是自己打小看着长大的,梁越看着自家小孩这般难受却又强忍着心中的感觉自然也不会好,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和自己一起被派到这里的,现在自己还活着,而他们却阴阳两隔,梁越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伸手默默抚摸那军牌上刻着的名字,竺琊轶突然带着微不可见的哽咽的开口道:“在天狼这么些狼崽子里,就数晓卿那家伙的嗓门最大,每次训小狼崽子的时候,满军营的就听到他的声音,吵得上下都不得安生的。可是别看他是个大嗓门,但是人家却出身于书本网,琴棋书画那可是无一不精的,过年的时候就数他事多,非要按照他家的规矩画消寒图,结果咱们营中个顶个儿的全是门外汉,真是白瞎了他那一手的好画攻啊~”   “小冽为人机灵,是营里的侦查的一把好手,最擅长的便是化装,还记得那时候咱们被回纥、吐蕃的联军困在贺兰山,差点就被他们发现咱们的藏身之地,就是小冽聪明,办成了贺兰山民给他们指了条别的路,才让我们免于全军覆没,葬身贺兰的结局。”   “小觇为人低调,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平时没事就喜欢拉这个人给他讲故事,而且还是那惨绝人寰的鬼故事。用轩白的话来说就是:‘我半夜敢在乱坟岗睡觉,但是每次看到小觇拉人讲故事,我都想找个人给我壮胆。’呵——”   说到这儿,竺琊轶顿了顿,露出了一个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笑容,随即接着说道:“轩白这人绝对是嘴硬心软的最好诠释者,从训练到生活,上到蒋叔,下到火头兵,轩白样样都关心,这架势和我舅妈差不多。不过,说实话,现在想想能被人这样念叨着,惦念着,这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至少我是挺喜欢的。”   絮絮叨叨的话语静悄悄的回荡在整个山洞,虽然竺琊轶说的只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那种酸涩的感觉却充满了所有人的心中。   “轶儿……别说了……”看着如同受伤的狼一样暗自舔舐这自己的伤口,梁越不忍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柳浮云和叶炜虽然并非是天狼出身的人,但是竺琊轶现在的状况他们还是了解的,看了看那坑中的白骨,柳浮云忽然疑惑道:“对了,照琊轶的说法,这些天狼将士和梁军医你是在一个多月前被派到这里的,但是就算他们在一个月前就死了埋入坑中,那尸体也不会立即便腐化成白骨啊?”   听到柳浮云的话,叶炜也惊异道:“而且就算是腐化,骨骼也不会变得这么干净,连皮肉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半夜敢在乱坟岗睡觉,但是每次看到小觇拉人讲故事,我都想找个人给我壮胆。   这句话出自齐桓,我改变了一下,没办法,士兵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齐妈这句话呢   ☆、但愿长醉不复醒   “一般情况下,在夏日人死后七天左右会出现手脚皮肤脱落,而冬日则为一个月,虽然洛道气候潮湿,会影响尸状,但是一个多月的时候绝对不会形成这样的状态,所以……”被柳浮云和叶炜的话提醒后,竺琊轶猛的反映了过来,看着一旁苦笑不已的梁越,一字一顿道:“……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尸体的骨肉分离保存,不然骨骼不会如此干净,我说的可对,师兄?”   看着竺琊轶的目光,梁越不禁压下一丝苦笑,点点头,道:“没错。”   “我记得裴元师兄曾经说过,当初师兄拜入花谷的时候的医者之试选的是刀?”顿了顿,竺琊轶又开口道。   乍一听竺琊轶提到这个,梁越心下徒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叹道:“六只猴耳……”   医者并不如众人想象的那样不沾血腥,只要一入江湖,又有谁可免杀生染血?   不然为何万花心法除了那救人生死的离经,还有那花间游?   “刀者,坚忍果决、超脱常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竺琊轶直愣愣的接着说道:“师兄承继于杏林之下,自是习得万种医术,而其中的外科之术,师兄最是擅长不是?”   “……是……”顿时明白竺琊轶的意思,梁越再次承认了下来,随即开口打断竺琊轶接着绕圈子的话,直截了当道:“轶儿不必再说了,没错,晓卿他们的血肉的确被我从骨上剥离,埋入他处了……”   “这……”   听到梁越亲口承认,周围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翻天覆地,一时之间感触良多。   而竺琊轶却像是丝毫不受这种心思的影响,接着开口问道:“为何?师兄……”   “……因为这是晓卿他们的遗愿……”   ……也曾经是我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梁越复又开口道:“当初你派晓卿他们四人和天策将领一起行动的时候为保安全,让我也一同跟来,没想到我却成了最终结果了他们的人……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这句话一出口,竺琊轶心中就觉得咯噔一下。   虽然心中对于梁越很是信任,但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他清楚的知道梁越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深层感情。   “其实任务初期我们行动的很是顺利,顺着隐元会所提供的线索,我们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叛军与毒尸的来源地,也打听到那些操纵毒人的便是苗疆天一教”   “天一教?”竺琊轶一听这个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的教门,立即追问道:“那是什么?”   “根据我们的探测,天一教是五毒教的分支,教主为原先的五毒教左长老乌蒙贵,他为夺教主之位,携女儿灵蛇使玛索发动叛乱,但被右长老艾黎成功镇压,随即带领部下逃出五毒,自立天一教。”   “而在这天一教种,苗人教众多是乌蒙贵从五毒带出的弟子。轶儿你也是知道的,西南边陲,苗人与我汉人纠纷甚多,但是苗疆终为西陲偏远之地,与我汉人势力较之自是不敌,而在这五毒教中很多教众都曾感受过我汉人对苗人的迫害,他们复仇之心甚重,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对汉人怀有强烈仇恨的左长老乌蒙贵才是苗人对抗汉人的希望。所以在天一教成立之后,乌蒙贵为了增强教内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刻意夸大汉人对苗人的残酷暴行,使天一教中更是充满了对汉人的狂热敌视气氛。而在这天一教中还有那南诏的兵将,他们则多为南诏国为瓜分中原土地而对天一教的支援。当年南诏力量薄弱之时为得到唐朝支持,对唐朝百般恭顺,及至完成对洱海六诏的统一,力量壮大之后,南诏乌蛮的扩张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天一教秘法所炼制的尸人威力惊人,南诏抓住天一教这个得力臂助,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在介绍完这些资料后,梁越顿了顿,随即接着道:“当然在这天一教中,最值得我们关心的便是那尸人,也就是在外边的那些毒人。所谓尸人,是被天一教秘法炼制而成的受天一弟子操控的傀儡般的生物,它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最可怕的就是制作尸人之原体功力越高,制成的尸人也就越强。耳在我天狼与吐蕃的石堡之战中出现的那些毒人军队,便是南诏与天一教在这洛道之中捕获中原武林弟子,然后从南诏悄悄运往石堡的。”   飞速的将这些探听到的信息交代给竺琊轶后,梁越又转回到他们这一行人的经历上了。   只听他接着说道:“原本在谈听完这些事情后,我们便可撤回到江津村,随即赶回天狼,但是因缘际会,我们在李渡城内遇到了一群人,一群还存有理智的毒人。”   “李渡城内有一个叫做长醉村的地方,当时瘟疫四起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全部都变成了毒人的模样,有的和我们在外边所见一样,完全没有思维,但有的人却和这个村里的人一样,除了身子外貌外都和正常人无异,于是他们这些还保存又理智与人性的毒人便组织了这个叫做长醉村的地方”   “本来我们只是想避开这些叛军,便决定从城中穿过去,岂料刚进城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那时候她正在玩捉迷藏,李渡城那个地方你们过来的时候也见到过,城内全是毒人还有被感染的动物。所以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们曾想把她带出这里,送到江津村找户好人家收养她,谁知道这小女孩却不肯,要我们陪着她去找她的爹娘,我们也没法子抛下她,所以便跟着她找到了长醉村,找到了她母亲,知道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她是唯一没有城内唯一没有中尸毒的人。”   “小邪子,也就是那个女孩,她的母亲告诉我们,为了不让女儿能继续快快乐乐的成长期来,他们便告诉小邪子,全村子里的叔叔阿姨伯伯都在跟她玩一个化妆游戏,而这个法子虽然一时能骗过去,但是城里的变化也让小邪子没有朋友,所以她的爹爹每日都会出去给她找些小玩意逗她开心,但是她爹出去了几日都没有回来,所以她要求我们去找找他。”   “小冽那个善心发作的家伙自然是一口应下,我们作为战友自然也一同跟去,满城的寻找,就这样耽搁了两日,最终是轩白在一处破屋子里找到了小邪子的父亲,而那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我是跟着轩白一起行动的,由于自己是个大夫,所以我想察看了他的伤口,那是一道很深很长的剑伤,听他说是一个背着棺材的尸人趁着他在给小邪子找小玩意的时候没注意他的靠近而被他所伤的。”   “因为伤口太深,而且毒尸的体制由于寻常人不同,我最终也没有救得了他,所以便接受他的委托和轩白一起将他的死讯告诉小邪子的母亲,我还记得那时候她正在给小邪子熬粥呢,那粥真的是白啊,和她周身的乌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听完这个噩耗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粥装入了碗中交与我,让我带给小邪子,随即她头也不回的朝我们来的方向离开了,我知道,她是去找丈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医学以外科命名本专科者始于宋,更早的我找不到,所以只能先用了。   ☆、一夜飞霜催酒冷   又是一声长叹,周遭的气氛被扯入那无比心酸之中。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雨开口,接着叙说道:“文露走后,我们便按照她的交代要带着小邪子离开长醉村,但是意外也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   “或许是我们一行人一连几天在城内活动引起了叛军的注意,又或许他们原本就想对长醉村发起进攻,总之在我们打算离开时,叛军连同天一教的人像我们发起了进攻。”   “由于敌我双方是在实力差距悬殊,加之为了掩护那些还存有神智的长醉村村民,我们便被他们擒住,灌入毒药关押在这里,不过由于我与父亲拥有血缘关系,那些丧心病狂的苗人便将我们移到前面去,每日给我们灌下古古怪怪的各色药剂,所以对于梁军医他们的事,并不是十分清楚……抱歉……”   说到最后,林雨对竺琊轶有些歉意的说道。   摇摇头,竺琊轶表示没有关系,道:“此事与你并无干系,你也不必愧疚。”   “刚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我们都被灌下含有尸毒的药物,不过由于在来时,我在长守村外围采了些能以毒制毒的少芳花,所以在一开始,尸毒并没有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   “……少芳花……”沉吟了一下,李倓想起在他们进村前戚少芳交与他们的香囊,于是拿出来,递给梁越道:“可是这个?它这能克制尸毒?”   接过香囊,梁越轻轻闻了闻,随即点头道:“没错,这便是少芳花,此花原本便有毒性,用以以毒攻毒便正好能克制着尸毒。”   说罢他将香囊交还给,叮嘱他随身佩戴后,梁越继续道:“不过此花的药力毕竟有限,当我们被困在这里的第十二天的时候,小冽头一个出现了毒化的状态,随即便是小觇、晓卿以及轩白,而我……”他苦笑了一下,道:“因为自幼修习离经,气息脉络中的药性对于尸毒的发作有着克制之用,因此我的毒化症状较之他们是最轻的,几乎是微乎其微。”   “我原本打算用离经心法将他们体内的毒素逼出,却没想到,尸毒在他们经脉中运行的速度难以想象。一开始毒素只是在手脚的范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晓卿他们身上的毒素便已经遍布全身。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身体的变化,最可怕的是他们虽然还保有着神智,但是每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那时候真的很怕,很怕他们有一天变得更周围的毒人们一样。”   “可是即使我怕,但是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直到那一天……”说到这里,梁越的情绪有了极大的变化,猛烈的深吸了几口气,他才勉强平复了些许,继续道:“那一天轩白清醒过来后,就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要求我杀了他,因为他怕自己真的会变成丧失神智的毒尸去攻击那些普通的百姓,而我自然是不会应允他的要求,可是后来,小觇、南宫还有晓卿也向我提出了相同的要求,还对我说……”   “……他们永远记得当初你在贺兰山脚对他们说的那番话……”   目光猛烈的收缩着,竺琊轶的内心如同惊涛狂澜一般翻滚着。   他自然记得当初自己在贺兰山下对那一群刚从激烈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兵们说的那番话。   “天狼将士务必切记在心,从你成为天狼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身后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这万里的边疆线是用弟兄们的尸体堵起来的,这无尽的边疆河是用弟兄们血淌出来的,这广阔的边疆土是用弟兄们的汗水浇灌出来的……而在我们守卫的这块土地的后面,是我大唐无数同胞百姓。”   “因此一步不退,便是天狼至高无上之荣耀。”   看着微微颤抖着的竺琊轶,梁越目光坚定的缓缓道:“他们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变成了毫无知觉的毒人,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将会是何等灾难,因此他们情愿赴死,也不愿违背当初许下的诺言。”   ——此身此魂,永守疆土。   “那后来……”强按下心中的激烈情感,竺琊轶接着问道:“师兄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梁越烂了过去,他苦笑着点点头,无奈道:“然后我就被他们给说服了,当然,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对自己的战友下手,所以他们都是自我了断的……”   倒吸了一口气,李倓三人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无比的苍凉之感。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说的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为了不让那些苗人在他们死后继续借助毒蛊来操纵他们为恶,他们要求我在他们死后将骨与肉分开埋入土中,而我也是按照他们的这个遗愿做的……”   “本来在做完这一切,我也打算跟他们一块儿去的……别瞪我,花谷一向教导我们要悬壶济世,救治众人,而我身为大夫却即将变成对百姓有危害的毒人,所以我自当这么做。”看着竺琊轶因为方才那句话而怒视自己的眼神,梁越无奈的开口道:“但是弟兄们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而且这里得信息也没有传回天狼,所以我只得按下这个心思。恰巧这时候柳姑娘和另外的一批人就被那群苗人捉来关在我所在的这里牢笼……”   “虽然我不入江湖,但是霸刀山庄的标志我自然也是识得的,一来离经玄功能抵御尸毒入侵,二来柳姑娘中的毒分量比较轻,所以我便每日为她护法逼毒,但是其余的人……”梁越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些毒人,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他们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半清醒半昏迷,我实在是回天无力了~”   听完梁越的叙述,竺琊轶的眼眶通红,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梗着嗓子,道:“……师兄……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背负这些……”   “没什么,为了你,师兄甘愿的……咳咳……呕……”   梁越抬起手一如从前一样摸了摸竺琊轶的头,开口刚说了这么一点,却突然咳嗽起来,手上萦绕的黑气不知怎的突然向他全身蔓延,煞那间,梁越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出,落到地上,带起了丝丝尘土。   “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被誉为中国开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则徐大人写的,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词所以就借用了。   军训前最后一更,挥~   ☆、料峭战风鼓戎襟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周遭的人都有些傻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带着剧毒的黑气如迅驰闪电一般向梁越周身蔓延,竺琊轶连忙向前一步,道:“师兄,这是……!”   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状况,梁越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苦笑道:“拖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到时候了。”   “什么就到时候了!!!”听到这话,竺琊轶出人意料的厉声打断了梁越的话语,反驳道:“师兄,你先快坐下,我先运功为你逼毒。”   师兄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慰自己的话语在看到梁越那被黑气包裹着的皮肤从原本的白皙渐渐膨胀变成惨不忍睹的黑紫时便仿佛成了空谈,浓烈的死气渐渐在梁越周围扩散,飘逸齐整的长发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干枯,竺琊轶心中不妙的感觉更甚。   抬手避开竺琊轶的动作,梁越深吸了一口气,黝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竺琊轶,缓缓道:“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尸毒早就已经随着我用功的路线侵入了我的奇经八脉,药石惘然。”   “怎么会!!!”竺琊轶惊异的瞪大眼,原本黝黑的双瞳在听完梁越的话后的一瞬便已变得通红,他不可置信道:“方才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师兄你全身的毒性只在双手,只需要一个人帮你运功逼毒而已,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就变成这样了,我不相信!!!”说罢,竺琊轶再次向前要去抓梁越的手,想要为他再把一次脉。   干脆利落的向后退了一步,梁越看着已经失去了一贯冷静的竺琊轶,无奈的说道:“轶儿,凭你的医术明明已经看出我现在的状况,你又何苦……”   何苦这般欺骗自己呢……   自小看着竺琊轶长大,作为师兄,梁越自然是对这个师弟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别看竺琊轶整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好想万般事情都入不得他的眼一样,但其实他的心思才是最为细腻。   朗啸卿、古觇他们四个人的死身为天狼大统领的竺琊轶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现在自己这个师兄也即将要去了……梁越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可是,世事无常,这事情又岂是梁越不想想下去就能不想的呢~   梁越是如此,竺琊轶亦是如此。   “何苦自欺欺人是吧?师兄。”愣了好久的神,竺琊轶才低下头,闭眼遮住泛着汹涌情感的双瞳,压抑着苦涩的声音终于从他低垂的双唇间吐出。   缓缓点了点头,梁越再没有说话。   悲凉哀伤的氛围再次充满在这一个小小的山洞内,不远处毒人的嘶吼恍恍惚惚,每一声嘶吼都好像在发泄它们心中对于这个不公世界的不满,又好像在默默感叹自己如此悲凉的处境。   突然抬手,将手中的文曲之聿竖直放起,凌冽的墨绿色内力顿时充斥在梁越的身边,温婉的离经瞬间切成了花间游。   向前一指,那股内力便向竺琊轶呼啸而去。   李倓一见那道内力来势汹汹,心中不禁暗喊一声不妙,手中长剑眼看着就要出鞘,但是一道寒芒却抢先破空而过。   金黄色的剑气弥漫开,伴随着凌冽的剑风,“噌”的一声,长剑出鞘的声响划破寂静。   墨绿色的光芒在金黄剑气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浓郁。   手腕灵活的一翻动,那道墨绿内力应势而止。   随机持剑的竺琊轶双脚向前用力一蹬,右手长剑向着梁越直指而去。   在对面原本执笔的梁越却突兀的停住了动作,张开双臂。   当血色弥漫而出,染红了周遭人不可置信的双眼,梁越面带笑容,就着那带着那柄属于竺琊轶佩剑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最终坐于地上。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出手如此狠重的竺琊轶,叶炜几次开口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表哥,你怎么……怎么……”会这般狠重的出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啊!!!!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林雨也颇为惊异道:“偃大统领你……你为什么出手……?你为什么要……!”   “……”   低下头,竺琊轶依旧是那样的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安静的仿佛他方才什么都没有干一样。   “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从梁越所在的角落中传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只听到他轻声开口道:“我家轶儿果然还是最听话的,小时候玩游戏时候的约定,你竟然一点都没忘……”   “什么意思?”柳浮云颇为不解的开口追问道。   “呵……咳咳……”听到柳浮云的话,梁越笑的愈发温柔,道:“一指留心,二指停止,三指进攻……小时候和……蒋老将军下棋时的小玩意儿……你果然没忘……”   “嘭”的一声跪坐了下来,竺琊轶看着愈见虚弱的梁越,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道:“师兄……”   “……”   方才在师兄弟两人对决的时候,李倓作为最靠近战场的人自然看到了梁越的那几乎可以算是微不可见的手势,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手势会代表着这么沉重的后果。   亲人、战友、百姓、国家……   谁重谁轻根本就不能用情理来加以权衡。   或许如果竺琊轶作为普通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下自己的师兄,将他带回去寻找治疗的方法,不过可惜的是,竺琊轶他并不只是一个普通人。   直到现在李倓还清楚说的记得有天在天狼休沐时竺琊轶坐在鹰归峰上,看着底下一群疲于奔波,努力训练的新兵蛋子说的一句话。   他说自己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想让自己的部下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而在今天,他却亲自将军人的人道放置一边,只为不让无辜百姓因为他的人道而受到不可避免的伤害。   没有人知道梁越能不能真的痊愈,没有人知道梁越到最终是否都能保持不丧失神智,所以竺琊轶他不敢,也不想赌,因为他赌不起,梁越也赌不起,百姓更赌不起。   因此,这般选择,才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军训几天就脚崴了,而且还是在老地方,估计骨裂了,悲剧啊!!!!   原来我可以进扛枪队的啊!!!   我要打靶,我要射击啊啊啊啊啊!!!!!!!   ☆、意料之外的情况   “师兄,你别说话了……”少有的慌张克制住竺琊轶落寞的神情,他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上随意的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妄图堵住梁越不断喷涌而出的黑色血液,那散发着与常人不通气息的粘稠血液将原本就已经染红的布条变得更加黏腻,这一切努力到头来却还只是一场徒劳。   轻轻抬起手,缓缓拉住竺琊轶因用力按住伤口而变得颤抖的手 ,将它从伤口上不容置疑的扯开,梁越虚弱的露出一个笑容,道:“咳咳……好了,轶儿,别费劲儿了……”   “师兄……”通红的眼眶中露出不甘的而又哀伤的神色,竺琊轶抖着双唇,开口唤了这么一声,道:“早知道……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子……我绝对不不会派你们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话,梁越不自觉得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似的抬手和小时候一样摸了摸竺琊轶的头发,却最终化为一句“真是难为你了……”   “为难?呵~”带着自讽的神色,竺琊轶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只想让自己的部下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而如今却是我亲自来打破这条誓言,如今想想,当真是可笑之极……”   “轶儿……”轻声的呼唤从梁越愈渐虚弱的唇边溢出,最终只能换为一句包含歉意的“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将心中的翻天覆地收敛回心底深处,竺琊轶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梁越的这声道歉。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从他在贺兰山脚成立天狼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背负这些沉重的东西。   而梁越似乎看出了竺琊轶的心思,不过却没有点破,只是转过头去,看了看一直站在竺琊轶身边的李倓,出人意料的对着他开口道:“虽然轶儿一直没有向天狼众兄弟的面前说出你的身份,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却多多少少猜出来你的身份,三皇孙殿下。”   斩钉截铁的话语引得周围人一片讶异,特别是身在局中竺琊轶和李倓。   当初李守礼将李倓托付于竺琊轶的时候再三关照他别将李倓的真实身份说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几年来在天狼军中,竺琊轶也只是给李倓安排了一个普通的身份,而将其皇族身份封缄于口。   原以为这一切没有人会发现,但是没想到梁越却早已知晓,并且一直瞒到今日才说出口。   不动神色的将脸上的讶异收了回去,李倓双目灼灼的盯着梁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他问的时一句问话,但是那颇为称述的话语却明白无误的告诉大家,梁越他没有说错。   “盘龙发饰。”点了点那被竺琊轶收在口袋中属于李倓的发饰,梁越开口解释道:“寻常百姓或许不会知道,但是皇族的一概……吃穿用度皆有标准,那盘龙……更是只有李唐嫡亲一脉……才能使用。而现在在皇族……之中,与你……年岁相仿……母亲又姓张的,只有三皇孙李倓。”   居然是因为它!   李倓自认为自己一向小心谨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因为一个小小发饰而暴露自己身份,所以现在他的心中立刻变得更为不平静。   摆摆手,梁越示意李倓蹲下,而在他们三人身边的叶炜、柳浮云与林雨一见这种状况立即明了梁越这是有话要对两人说,更何况李倓的身份已经牵扯皇室,早已超出寻常江湖人所能听闻的程度,于是他们便识趣的立即离开这里,为他们守在山洞外。   “梁军医既然早已知道本皇孙的身份,却又在这种情况点破,想必是有什么想要叮嘱本皇孙。”被一口道破身份,李倓此时也不想再有所隐瞒,端起皇孙殿下的架子,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没错,我是有一些事想要叮嘱皇孙殿下”丝毫没有隐瞒的大方承认,梁越点点头,随即他将视线投向一脸哀伤忧心的竺琊轶,开口道:“轶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最了解……”   “在别的事情上……轶儿或许真的……有着十分的敏锐与才智……但是……在感情上……他确实十分的迟钝……”   “不过他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也不知道……三皇孙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轶儿了?”   早已察觉到梁越话里话外的意思,李倓却并没有阻止梁越点明他对竺琊轶感情的话,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一个点破这薄薄窗户纸的绝佳机会。   而相较于李倓的淡定,竺琊轶那头则恍惚是晴天霹雳一般,怔怔道:“什,什么?”他从没有想到李倓会对他存有这份感情。   山洞内外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除了竺琊轶、李倓和梁越之外,在外边等候的叶炜四人之间没有一个知道山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记得,当初那蔓延至整个山洞的汹涌火光,毒人们疯狂的哀号以及双眼赤红的竺琊轶。   漫天的火光将李渡城的半边天空映衬出赤红,几乎在城外所有的叛军都被吸引了过来,随即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场单方向的、血淋淋的屠杀,绝对的屠杀。   抬手,起剑,挥剑……   每一次挥剑,每一步前进都带着鲜红的血色。   看着竺琊轶带头冲入叛军人群中,毫不留情的挥剑收割着叛军的性命,在那一刻,叶炜和柳浮云才真正认识到眼前的那个人是偃鹰,天狼赫赫有名的偃大统领。   “刺啦——”   手臂被划破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但是时刻注视着竺琊轶的李倓却在第一时刻发现了竺琊轶的状况,可是叛军的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他真的是欲向前而身无力~   不过,这道伤口对于竺琊轶来说却没有丝毫起到阻止他的作用,低头略微看了看掺出血色的左手臂,脚步依旧不停,他腾出手紧了紧缠腰间的一串天狼腰牌,最上面的那块上刻着的“梁越”二字早已被血液侵染,但有是清晰可见。   与当初竺琊轶指挥的贺兰山一战不同,这次他们一行五个人中只有竺琊轶他自己以及林雨才是真正的行伍出身,而他们面对的是至少几千的叛军将士和毒人,较之贺兰,更是险象环生!   但是,应该值得庆幸的是,叛军并不是如同天狼一样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有某一方面的武学特长,也不是如同当初吐蕃回纥的联军一样纪律分明,所以就算在地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竺琊轶他们还能保持一定的供自己继续行动的体力。   枯草、破屋……   熊熊的烈火随着凄厉的寒风从山洞内迅速蔓延而出,那些因叛军而形成的一切破败此时却成了叛军们的噩梦。   还有那金黄色的剑气弥漫盘旋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大片的叛军再被剑气刮到的一刹那便以身首异处。   双重的攻击之下,叛军们不禁四散奔逃,但是手握长剑的竺琊轶却好似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修罗一般,无情的将他们一个一个推下地狱之中。   枯草、破屋……   熊熊的烈火随着凄厉的寒风从山洞内迅速蔓延而出,那些因叛军而形成的一切破败此时却成了叛军们的噩梦。   还有那金黄色的剑气弥漫盘旋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大片的叛军再被剑气刮到的一刹那便以身首异处。   双重的攻击之下,叛军们不禁四散奔逃,但是手握长剑的竺琊轶却好似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修罗一般,无情的将他们一个一个推下地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家了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修改了一下   ☆、追影溯梦忆前朝   春兰秋菊夏清风,三星望月挂夜空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青岩万花谷。   春日的万花谷内,到处都是暖洋洋的。   几粒飘落在墙头上的草籽生了根发了芽,给灰吧啦叽泥土装点上几抹新绿。   一双稚嫩的小手扒上墙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扫视着院子中的动静,确定四下没人,男孩才放心地从墙头上翻身跳下。   谁知道刚落地,一双纤纤素手便出现在还在东张西望,侦查“敌情”的小男孩耳畔,随即……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哎呀!!!疼疼疼~”好不容易从“虎爪”下救出自己的耳朵,男孩一边搓着自己已经变的通通红的耳朵,一边小声抱怨道:“老虎就是老虎……”   “恩?你说什么?”   只见一身黄色衣装的女子站在离男孩不远的地方,发髻端庄的高高盘起,一颗泛着光晕的水晶点缀着光洁的额头。精巧的发簪随着墨色的发丝顺贴的垂下,盘起的长发左右各用一支步摇固定住,金色长链紧紧地扣住长发的末梢,珠色圆润的玉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摇晃着。   “额,没什么”向后小心翼翼的挪着步,男孩朝在树下翻检草药的男人身边挪去,等到了那男人的身边,他伸手拉了拉男人墨色的衣袖,道:“爹,救命啊~”   然后换来男子温润的一笑。   “你有本事淘,有本事别找你爹救你啊!”收了手,那黄衣女子此时也走了过来,道:“你娘我可蹲在树后等你半天了。”   像是仗着有爹在,男孩调皮地吐了下舌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从这儿回来?”。   “左边是孙老爷子和裴元师徒俩的屋子,正面对着大道,那边越儿正和阿武在练武,你不从这儿翻还能从哪儿翻?”女子不顾及形象的插着腰,教训道:“别以为你跟蒋逸军那家伙几天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你娘我也还是读过的。”   听了女子的话,男孩大大的眼睛中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道:“看来下回要从……”   “臭小子你在这儿给我嘟喃什么呢?”   “那个……爹,我肚子饿了,我们去找师兄,然后去做好吃的吧~”   话刚落下,男孩就拽着男人宽大的袖子一溜烟跑进了小厨房,不多会儿,小院的上空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砰’一声巨响,画片再次拼合。   在一群夜狼老兵们的嬉笑声中,昔日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摇身一变成了英挺的少年郎。   抱着双臂的两位年轻将领斜靠在一处不易察觉的角落处交谈着,看着在校场内发生的一切。   “行啊,这小牙一张,小喉咙一嚎的,真有你当年的风范啊~”长孙正鹰抱着双臂看着场内被一群打到在地的少年,笑着调侃道。   而在他身边的蒋逸军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道:“长孙正鹰,看起来你还真挺闲的啊~”   “那是,好容易阿武长大了,孤鹰的活儿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挑着,能不闲嘛~”嬉笑着,长孙正鹰毫无形象的回了这么一句,随即道:“话说,你让你家老兵油子这么练,不怕你家狼崽儿出事?”   “只有禁得起磨砺的狼崽儿才会成长为一代狼王”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年,蒋逸军淡淡道:“而我期待着这一过程……”   校场内,少年伸手擦了擦被炎炎夏日照出来的汗珠,他一骨碌,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说:“再来一次。”   随即他再次被狠狠地摔倒在地,爬起来,再摔,再倒,再爬……   周而复始……   但是他并不放弃,即使鼻青脸肿,浑身淤青。   手撑地面,他艰难地站起,摇晃中的身子依旧挺直,看着那些老兵们,认真道:“再来。”   老兵们相互看着,眼中的不屑渐渐被欣赏所取代,“停手吧,你过关了。”   突然间天黑了,等到再亮起来时,换成了秋日的西湖之境。   风吹起岸边郁郁青青的白杨垂柳,水波粼粼,湖光山色,好一幅相映成趣的山水画。   “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闻江湖铸青锋。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手中拿着一重一轻两把长剑,在军中磨砺多年的眉宇间又平添几分英气。   突然目光一凛,少年手中长剑猛然出鞘,一刺,一挑,一划……   招招紧凑,步步相逼,浑然天成。   而在他一旁不远处的海棠树下,与他年岁相当的少年抱着长剑,波澜无惊的站在那里,额间红梅随着风声若隐若现。   “阿英阿英,你看刚才我使的那招平湖断月如何?”许久过后,那练武的少年停下自己的动作,跑到站着的少年叶英身边,笑着问道。   而叶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朝笑着看着他的少年道:“寒光如鉴,秋水盈波。”   短短八个字,明确的表现出叶英对于他剑术的肯定。   即使当时的叶英在他家舅舅叶孟秋眼中只是一个剑术上驽钝之极的儿子。   红日隐下,树影婆娑。   坐在高高的山峰之上,任由暖暖的微风吹拂在自己的身上,少年不满的嘟嘟嘴,手中极其不耐烦的落下一子,而他对面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个身着轻甲,星目烁朗。另一个一袭墨衫,笑意清浅。   白光一闪,场景再次转换。   阴冷的山洞内,少年被捆在立柱上,眼中写满了惊讶。   “你!没想到居然是你!!!”   眼光透着阴狠的消瘦男人,在听到少年的问话后,冷笑道:“怎么不可能是我,我亲爱的夜狼偃指挥使大人。”   “杨金武……”叫着他的名字,少年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曾经也是夜狼的一份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夜狼的弟兄!”   “你也说了是曾经!”冷笑一声,杨金武将手指收拢,紧紧攥起,朝着少年吼道:“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呵,偃鹰,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当初蒋逸军赏了我一百军棍让我武功尽失,然后将我毫不留情的扔出夜狼的那一天开始,我,杨金武就和夜狼,和你是敌人了!”   “那一次明明就是你……”   刚开口的话让杨金武一把打断了,他歇斯底里道:“哈,失望?笑话,真是天大笑话,我比你们谁都失望。”他狠狠地盯着被绑的竺琊轶,接着道:“就因为失望这两个词,我就被你们一脚踢出了夜狼——哈——我不服气!一起选拔,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我哪一项表现都比你强,可蒋逸军他们一群老家伙却要你不要我,我练的比谁都刻苦,可他们却留下一个处处不如我的你,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杨金武。”少年摇头叹息,道:“你怎么就如此的执迷不悟!当初那一场不过是测试我们的心性而模拟出来的情景,要知道战场上意外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而你却因为没有人来支援就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杀死,其中还包括了自家的弟兄……”   “偃鹰!你他妈的少对我说教,你没有这资格。”因为过分激动,杨金武的面部表情扭曲,此刻看起来显得分外狰狞。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一定很得意是不是?”   “根本不是这样……”   “你他妈的给我住嘴!”   杨金武抡起胳膊给了少年左脸颊一拳,这一拳劲头不小,少年的脸上顿时肿起了一大块,绳子紧勒在身上,让他无法揉搓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随即杨金武又是一拳抡在竺琊轶的眉骨上,鲜血顺着他的眉角滴落。   吐掉了嘴里的血沫,少年冷眼看着这个曾经的弟兄,如今的敌人,眼神中带着轻蔑与蕴含在眼底的痛心。   昨日亲密无间的战友,今日再见已是物事人非,有多少对错,又要如何评说?   看到这样的眼神,杨金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即他狞笑了起来,手中托着一只瓷瓶,用牙咬开瓶塞,他快步走到少年的身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抬手就将那瓶子的药灌进了少年的喉头。   “昔日我倍受痛苦,武功尽失,今日也轮到你了,偃鹰。”   突然间天黑了,等到再亮起来时,少年的身形变得愈发憔悴,窗外蝉声鸣鸣,堆满书籍的桌子上,少年不眠不休的研读着医书,而在他身边,那一向温润的墨衫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劝解道:“轶儿,已经半夜了,你身子还没好,该歇歇了……”   但是那少年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让我看完这一本再说,师兄,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了吧。”   “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舍友来魔都玩,但是现在魔都都是人,真不知道去哪里玩啊~伤脑筋。   这章里关于天狼的那一段是我原来在《想战友》里写的,如果看到竺寒昭,还有君灏什么的就请无视吧~   ☆、年少轻狂不知愁   贺兰山   “指挥使,我们这次不会真回不去了吧?”带着颤抖的声音,一个尤带着稚嫩的新兵蛋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年,开口询问道。   转头看了看他,已经褪去青涩,平添沉稳的青年柔化了神色,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认真道:“放心,指挥使一定带着你们一个不落的回家。”   贺兰山脚下   漫山遍野的坟墓,遍地的白纸。   雨细细碎碎的飘洒着,打湿了新埋下的坟土。   还活下来的孤鹰、夜狼的老兵们沉默的站在坟前,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面前的坟头,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突然之间,沉默不语的青年迈步走到双眼通红的蒋逸军身边,开口道:“我要组建天狼,成为天狼的统领。”   听到这话,蒋逸军一步踱到青年跟前,“你再说一遍!”   青年毫不口软道:“天狼,我要将所有孤鹰和夜狼剩下的兵重组成为天狼。   “就凭你?”   “对,就凭我。”   “竺琊轶,没想到你也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见青年这样信誓旦旦的话,蒋逸军气愤道:“你给我站这儿想,没我的命令不许动。”   “是。”   说完这句,蒋逸军气哼哼地走开,一直停留在青年身边原夜狼的军师秦悟向副统领贺金戈使了个眼色,贺金戈连忙跟上,而秦悟则留了下来。   “为什么?”他缓缓转到青年身前,开始仔细打量他:身姿挺直,精干锐气,这孩子刚来时脸上还有的丰润光泽,如今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这段时间青年瘦了不少。   “孤鹰不能散,夜狼不能散”   “你要知道,这个时候与姜将军讲这件事,无疑于是火上浇油。”   “我明白,可总得有人说。”   这个回答让秦悟的眼光中透出赞赏,他轻轻按了按青年的肩头,“偃鹰,你不错,真的不错,给将军点时间,他会明白的。”   “是。”   待蒋逸军再次想起青年的时候已经是大雨倾盆了。   慢慢踱步走道贺兰山脚,青年挺立在雨中一动不动,而那些孤鹰与夜狼的老兵们,也没有一个人返回营房,他们在那里中站着与青年遥遥相望,隔着层层雨帘似乎有一种信号在传递。   看着青年依旧坚定的目光,蒋逸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轶儿……”   熟悉的称呼,让青年不禁扁了扁嘴,一脸的委屈相。   对此,蒋逸军很不厚道扑哧一声笑了,随即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很委屈是不是?”   “嗯?”   “早上的事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是想出风头”凝望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狼崽儿,蒋逸军认真道:“但是轶儿,你要知道,你选择的这条路不好走,不论是孤鹰还是夜狼,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烙印。”   “那又如何!”黑曜石般的明眸绽放出耀眼光芒,青年信誓旦旦道:“我会给重生的天狼打上我偃鹰的烙印!”   校场之上   换了一身统领装束的青年手持弓箭站在重建的天狼们面前。   没有慷慨激昂的话语,也没有郁郁沉重的氛围。   他只是缓缓搭弓,平举了起来,朝着兵们所站的方向后面放箭。   破空的声响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响起,射在巨大的鼓面之上,发出“隆隆”之声。   待箭囊中的羽失全部射完,青年抬手指向鼓面上用弓箭拼凑而出的“魂”字面前,淡淡道:“各位在地下的兄弟们都在看着咱们,莫让这满腔热血别冷了去!”   那一天,重生的天狼们藏好心中最沉重的伤痕,再次出现在新的起点上。   鹰归——倦鸟回家的地方   鹰归峰是个看夕阳的好地方,哪儿的夕阳总是让人想起旧事。   青年和那墨衫的男子坐在鹰归峰顶上边看日落边下着盘棋,微风徐徐吹在身上让人倍感惬意。   “收工”落下最后一字,青年微带兴奋的说道:“这盘棋下的时间还真有些长了,快半年了吧?”   “恩,半年了”墨衫男子温和的附和了这么一句,随即抬手将棋子一颗一颗整理了起来,收入棋盒中。   这就是身为天狼的悲哀,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外出执行任务,往往一盘棋要下几个月,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了几步之后又会有什么突发任务需要去处理。   碎叶城中。   “钧天君这是何意?”   看着李守礼对着自己深深一拱手的姿态,青年好似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扶起李守礼,而在他身边那个白衣少年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偃大统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倓儿与我的身份相信贵部长鹰已经调查清楚,我也不做隐瞒”李守礼看着面前的青年,认真道:“如今倓儿在皇室中身份尴尬,而我也因为近来与吐蕃紧张的关系而备受关注,所以我希望能将倓儿托付于偃大统领你照顾,希望你能保全下他。”   “钧天君阁下此言偃鹰如何敢当”轻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轻甲,青年道:“凭借阁下九天的能力,相信要保住三皇孙殿下不是难事,何必要选择我这个不听朝廷调令,不如江湖琐事的人呢~”   “因为李某知道,天狼手中之刃守国守家……”   “……好,我答应……”   石堡之战过后,损失严重的天狼齐聚在那标志性的玄铁狼王面前   带着浓重血丝的双眼中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寂,青年抬眸,缓缓扫过面前一张张丧失了往日活力的年轻的脸庞,沉声道。   “什么是天狼的荣耀?”   “……”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告诉我,什么是天狼的荣耀?”   眼中的血色更浓,青年耐着性子在一次问道。   “……一步不退,谓之天狼荣耀……”   终于,有气无力的话语零零散散的从兵们嘴中漏出,显得是那样的死气沉沉。   站在队列中,那昔日新兵蛋子突然注意到青年眼下那沉重的乌青色以及眼中浓厚的血丝。   这段时间青年瘦了不少。   还记得当时在追悼会上所有老兵们都哭了,就连老将军蒋逸军也没能例外,可是……   青年却没有哭,他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但,表面不哭,不代表心中不哭。   “好,很好。”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回答,青年冷笑着勾起唇角,一阵带着自嘲的笑声从他唇边溢出:“哈哈哈哈……”   “原来……原来我偃鹰他妈的训了这么些年……居然他妈的训出来一帮子孬兵!怂货!”   说罢,他出人意料的一脚飞起,踹向面前的那个兵,吼道:“今天,老子就当着天狼牺牲的各位前辈面前,好好教教你们,到底什么是天狼的荣耀!!”   面对这样的青年面前,刹那间,在场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绝对拼死的打法。   不再收敛,青年每招都直中每个队员最薄弱的环节。   直到这时,一中队的队员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势如破军。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一个人能在青年面前撑得过一分钟……   一个人是一分钟,三十四个人就是三十四分钟。   三十四分钟的全力攻击毫不防守,饶是身怀武艺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青年了。   打到第十五个人时,青年就出现了明显的气力不济,攻击大不如早先的凌厉,可是,他仍在坚持,一招一式,全力以赴。   在他这样疯狂的打法之下,兵们别说攻击,就是一般的推挡也没有人有能力完成,只有被他摔来摔去的份儿。   ……没人有着能力或者说没有人有这份勇气去阻止这个为了他们操碎了心的人。   一步不退,谓之天狼荣耀。   青年用自己的方式向队员们昭示,什么是真正的天狼荣耀。   一步不退,不单是指在战场上。   “我希望你们务必切记在心中,从你成为天狼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身后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这万里的边疆线是用弟兄们的尸体堵起来的,这无尽的边疆河是用弟兄们血淌出来的,这广阔的边疆土是用弟兄们的汗水浇灌出来的……而在我们守卫的这块土地的后面,是我大唐无数同胞们。”   “因此一步不退,便是天狼之荣耀。”   这是青年在那天贺兰山之役胜利,组建天狼时告诉他们的第一句话,也是每个人刻入心中的一句话。   但是他们以往只记住了这话,却没有领会这话中的另一个含义。   一步不退,是一种坚持。   一种能为了心中信念而战斗到底的信念。   手中之枪,为守国,为守乡,更为了守家。   注视着面前那个坚持到底的人,所有人心中一片澄明。   魂,在慢慢的重新凝聚,再次成型……。   终于,当青年撂倒了最后的一人后,他喘着粗气,慢慢的,努力的挺直身子,重新回到那雕像前,一字一顿的问道。   “现在,你们,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狼的荣耀!”   那一瞬间,所有被青年撂倒在地的兵们,挣扎着从地上重新站立了起来。   “一步不退,谓之天狼荣耀!”   “一步不退,谓之天狼荣耀!”   “一步不退,谓之天狼荣耀!”   一声,两声……   最后汇聚成一声震天彻地的嘶吼。   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得,继续战斗是最困难的。   而在此刻,那一声嘶吼,昭示着天狼的重新归来。   红光突现,这回他在李渡的荒城之外。   弟兄们的噩耗以及最亲密的师兄牺牲的事实刺激着这个早已伤痕累累的青年的心。   他四肢机械的起剑,挥剑,飞溅起滴滴血花,洒在身上,拥有着潮湿温热的感觉。   突然,他停下来脚步,墨黑的夜色中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伴随而来的还有低低的,带着关切的声音……   “琊轶~”   深情的呼唤像是唤醒了青年的理智,骤然间,所有影像全都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加了几个片段,将偃大统领和天狼以往的事交代清楚,再过两张估计就是柳叶两人单刷的红衣教副本   ☆、往昔峥嵘岁月稠   低头小心的吻去竺琊轶眼角隐隐的泪光,李倓的声音里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此时距离那一场屠杀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李渡城外的叛军和毒人被竺琊轶的一把火屠杀殆尽,估计不会再出来对周遭的百姓产生危害。   漫天的火光自然也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最先赶来的红衣教的一众女子更自告奋勇邀请他们上红衣圣殿,而因力竭昏睡的竺琊轶以及被灌下尸毒的柳夕、林雨也需要地方暂作休整,所以李倓一行人便也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而现在李倓正坐在红衣教为竺琊轶准备的房间内照顾着昏睡的竺琊轶。   重重帐幔包围了整个床铺以及处于其中的竺琊轶和李倓,几乎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屋子里面不知道点了什么熏香,浓郁的香气熏得李倓居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用力晃了晃自己的头,心中默默运转着静心的心法,李倓这才从那股子令人心烦意乱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细心的拿出一方手绢擦拭竺琊轶额头上的汗珠,李倓的心底涌出一种酸涩的情绪,他在为这个担负了一切沉重的男人感到心疼!   一直以来竺琊轶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坚韧不拔,仿佛所有事情都不会压垮他一样,但是今天李倓却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竺琊轶。   就如同梁越临了对竺琊轶的嘱咐一样,他说竺琊轶就算是一条能挑起千斤重担的机簧,撑到了头,也还是会断的。   几乎是所有人都只记得竺琊轶他曾在大唐军队损失最惨烈的时候融合孤鹰、夜狼两支残兵重建了天狼的荣光,只记得竺琊轶他曾在脱离大唐军队编制的艰难条件下撑起了天狼的发展,同样他们也只记得竺琊轶他还曾在毫无支援的情况下夺回了被突骑施抢去的碎叶城。   但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竺琊轶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生活优越的他应该如同一个藏剑少爷一样过着鲜衣怒马,快意江湖的生活,又或是如同一个万花医者一样悬壶济世,但是他却没有,他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一条注定要隐藏在黑暗之中、只一个人默默付出的路。   或许有许多知情人也和曾经的李倓一样对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对于损失惨重的军队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听从朝廷的指挥,重新进行休整,但是竺琊轶却选择用一己之礼挑起重建天狼的重担。   大到武器装备,小到医馆药材,还别说,竺琊轶真不愧有着叶家经商的血统,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他就将碎叶城治理的井井有条,而天狼的基础也在这样的条件下全部准备妥当,足够支持天狼的运转。   因此对此疑惑不解的李倓也曾经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问过竺琊轶,得到的回答却让他极具震撼。   竺琊轶说不论孤鹰还是夜狼都是以守卫百姓安危而存在的一支军队,他们能为了百姓舍身忘死,但是他们却不是政治的牺牲品,在这场朝堂党派的战役中,那怕到最后的时候李隆基良心发现派了援军来支援他们,但是也不能抵消他们都已经成为了李唐皇室的一颗弃子的事实,所以为了他的弟兄们,他不能再将他的弟兄们置于这种随时随地成为弃子的情况之下。   大唐的百姓由天狼守护,而天狼的弟兄,则由他竺琊轶一肩承担。   面对着这个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消瘦的身影,李倓这才发现自己对竺琊轶早已多出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之感。   李倓年幼时虽然生于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拥有着令世人艳羡的皇族血统,但是他却并未得到太多家人的关注。   当他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他那身为侍妾的母亲张氏宫人便早早病逝。父亲李亨对于年幼马地李倓和其胞姐李沁并没有投入更多的情感与喜爱之情。所以在这王府之中,即失去母亲照顾,又背后无依无靠的李沁与李倓姐弟,比起其他诸位兄弟的情形要凄凉许多。   不过所幸李沁心智早慧,在母亲过世之后,李沁为让弟弟李倓得到良好的成长,花费了许多心力,在李倓的心里,姐姐李沁便是他这世上最为亲近之人。   因此在这王府之中,李倓在人前循规蹈矩,从不逾越,只有当他在姐姐身边时,才有片刻安闲恢复童子应有之本心,两人在深宅之中如此安度了数年光阴。   但是好景不常,为了进一步促进唐蕃关系,大唐决定再行和亲之策,而此次,十五岁的李沁因为她的知书达理,温婉早慧,而被选为和亲郡主。   为避免与姐姐分离,彼时还只是一个少年的李倓曾数次借机拜求父亲李亨与圣上,请将姐姐留在中原,不要远送吐蕃,却均未得同意,不过李倓年岁虽小,心中却自己有主意,决意随姐姐远赴异域。   而李亨因对李沁姐弟并不看重,并且经过和亲郡主李沁的请求,便应允了此事。   但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李倓会因为这次远赴西域而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之路,成为了下一任钧天君的人选,也因此结实了竺琊轶,他心中的挚爱。   “武哥……师兄……”   “……天一教……叛军!!!”   “杀!杀!!!”   带着浓浓怒气的杀意从躺在床上的人口中不断传来,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李倓。   低下头,李倓连忙看向躺在床上的、紧紧皱着的眉头的人。   苍白而修长的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被,昭示着这睡梦中的人在遭遇怎么样的事。   “琊轶,快醒醒~快醒醒~”   见到这种情景,李倓连忙抓住竺琊轶紧拽被子的手,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从被子上掰开,在用自己的手十指交握住。   他低声呼唤这竺琊轶的名字,试图将那身陷与睡梦中的人从噩梦中拉回。   “杀!”   随着一声惨烈的杀声,竺琊轶猛的睁开眼睛,同时,他下意识从床铺上弹起,然后就被眼明手快的李倓接在怀中。   一向黝黑有神的眼中透出一丝迷茫,仿佛他还没有从那一场持续的厮杀中缓过神来。   “琊轶,琊轶……”   双手抓着竺琊轶的肩膀,李倓注视着他略显空洞的墨瞳心中涌出一丝后怕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样的竺琊轶,李倓他连忙开口再次唤了一声。   “倓,倓儿?”   干渴的嗓子预示着其主人已经许久滴水未沾,墨色深邃的瞳孔逐渐恢复了焦距,过了好一会儿竺琊轶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见竺琊轶回复正常了,李倓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抓起枕头垫在床头,他让竺琊轶靠在枕头上,自己随即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竺琊轶。   没有拒绝李倓的帮助,竺琊轶在轻声道了一声谢后,接过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嗓子,顺便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屋子。   漫天的暗红充斥着整个屋子,白墙红漆这种带了几分波斯的建筑风格透出浓重的诡异之感。身处于这种环境之中,压抑之感顿时扑面而来。   “这是……那里?”   竺琊轶在打量了一圈后如是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打沙利亚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是萨莉亚……随即就是沙琪玛……   我果然是吃货啊……   ☆、情之所钟爱意浓   “这里是红衣教的圣殿”伸手接过竺琊轶手中的茶杯,李倓将它随手搁在床头边的柜子上,随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竺琊轶,小心翼翼道:“当时梁军医的那场大火将正在李渡周边的红衣教圣女沙利亚引来,也就是我们刚入洛道的时候遇到的那群女人,一力邀请我们上山暂作休整,顾及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加上琊轶你的确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所以我与柳浮云、叶炜商量过后便带着你和柳夕、林雨一同上山。”   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这前因后果,竺琊轶抬头看了看李倓略显青黑的眼圈后,迟疑道:“你……这一天一夜都没休息?”   虽然这是句疑问,当时先前在山洞之中,梁越一口道破李倓对他的一份心思,竺琊轶便已明白了这段时间内李倓对自己那有意无意的关切行为的由来,现在在明白之后第一次注意到这份情谊,竺琊轶的心中不禁顿时便涌起一丝暖意。   “没看到你醒过来我总是不放心。”没有正面回答竺琊轶的问题,李倓换了句话间接承认了下来,伸手拉过竺琊轶放在大红锦被上的手,神色温和道。   想要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回,但是被敏锐的李倓一眼看破自己的意图,一下子用力紧紧握住,令其挣脱不了。   “李倓……”见这样子的情景,竺琊轶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认真道:“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或许竺琊轶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是有些迟钝,但是多年在朝堂、江湖上游走,他能轻而易举的辨认出他人是否对自己是虚情还是真意。   李倓自打被梁越说穿后的种种行为绝非隐晦程度之行止表达,若换作他人,竺琊轶还能扯开带过佯装不知,几番周旋後寻个藉口送走来客便是,但李倓偏是个敷衍不得亦难以敷衍的,即便他竺琊轶有能耐能对李倓各种表示装傻到底,也不代表他心里头当真能不起任何波澜。   况且,一个人的路走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觉得有些孤独。   “好,需要谈什么?”李倓轻笑了一声,如实回答道。   这样的爽朗回答让竺琊轶愣了一下,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偃大统领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而手足无措,他轻咳一声,将那丝错愕掩藏了过去,随即道:“李倓……”   “是倓儿。”李倓一口打断了竺琊轶的话,固执的要求竺琊轶按照从前一样叫他。   僵持不下之间,竺琊轶只得妥协唤了他一声“倓儿”   “琊轶,你刚刚要说什么?”听到这么一声,李倓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催促竺琊轶接着说下去,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啊~   再次轻咳一声,竺琊轶被他这不按常理的套路打断了思路,却又有些哭笑不得,努力按下心思,正了正脸色,他无奈道:“倓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你要知道,我比你大八岁,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温柔的女子作为你的王妃。”   在竺琊轶的思想中,李倓作为皇族肯定日后要娶妻生子,延续皇家血脉,所以作为他名义上的师傅,竺琊轶有这份责任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封杀在摇篮中,即使在他说这段话时也会涌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之感。   听出竺琊轶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李倓丝毫不觉沮丧然而淡笑道:“年龄不是借口,琊轶,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我母亲就比我父亲大十岁,但他们还是成亲了,并且有了我和姐姐。而且从小我母亲在宫中便不受宠,在父亲眼中我与姐都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人,所以对于皇族,我并无什么感情之言,因此我也没有义务来为皇族效力,更何况,琊轶,你认为我需要的是一个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柔弱女子吗?”   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即竺琊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入了李倓的圈套。   果不出其然,李倓露出一认真,伸手一把抓住竺琊轶,道:“作为李倓,我需要的是一个在战场上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一个我疲惫的时候能放心地把一切托付他处理然后你来休息的人,一个我受伤的时候能带你去治疗帮我上药的人,一个能让我再战场时刻想着一定要活着回来的人。”   “琊轶,我知道你不想要成亲是因为你不想让人家姑娘独守空闺等着一个随时随地会丧命的人,你也可以说你不想成亲,但我喜欢你,我想成为我方才所说的那个人,也希望你能成为对于我来说的那个人,,所以,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琊轶,我们在一起吧~”   明明不是什么激动人心、感人肺腑的话,但那一刻,竺琊轶竟然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不可否认,一个人的路走的久了,总有那么一丝希望能有这么一个懂自己,理解自己的人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一种令人向往的关系,一种竺琊轶埋藏在最心底的渴望。   思索了大约半刻,竺琊轶的唇角非常浅地勾出了一个弧度,不是冷笑或嘲讽,这是一个真正的微笑,他伸手上前回应了李倓握住自己的手,轻声道:“那就试试吧~”   见到竺琊轶答应了自己,李倓唇边的笑容再次加深,柔和了脸部线条,像昙花一现一闪即逝,不是那种惊艳的感觉,反而带着一些腼腆,多了二十岁的青涩,完全看不出这是日后权掌天下的钧天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吧,更新的有些少,还有些加快了节奏,好多细节都没时间写。   没办法,最近小兵忙死了,昨天写了两篇通讯稿,今天上午一篇总结一篇提案,前几天还有策划书什么的,整天忙成狗了,基三都没时间打,TAT~求安慰~   ☆、红衣圣女沙利亚   按下正在温情脉脉的竺琊轶和李倓不表,再说说正在照顾自家妹子柳夕的柳浮云以及守在一旁的叶家三少爷。   “怎么样了,小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柳浮云有些暴躁的在室内来回走着,厚重的皮靴发出“咚咚”的恼人声响,昭示着主人的极度不耐烦。   伸手再次用手巾擦拭去柳夕紧锁的眉头上的汗珠儿,叶炜慢慢道:“天一教尸毒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琊轶的师兄都无可奈何,更不要说对此一窍不通的我们呢。”   “可是……现在琊轶也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柳浮云听罢叶炜的话,回想着一天前竺琊轶那场耗尽心力的单方面屠杀,心中无限挫败道:“难道就这样看着小妹落得和琊轶师兄一样的结果吗”   微微抬起头来,叶炜轻叹道:“现在一切只能等琊轶醒过来在另作打算。”   “扣扣~”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柳叶二人的交谈,柳浮云下意识的一个闪身便已飘然站在门口,警惕道:“谁?”   “小女子司马杏”娇媚的声音一起,饶是柳浮云顿时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看向同样被司马杏弄得浑身打寒颤的叶炜,双方的目光同时闪过同一个意思:来者不善,务必小心   朝叶炜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并过来,柳浮云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待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才伸手打开了门。   入眼便见到酥胸半露的司马杏半依靠在门框之上,一股娇媚之气顿生。   “圣女大人得知叶公子和柳公子两位公子已经上山,心中十分高兴,想要召见几位公子一叙,因此特派小女子前来接引两位。”说完了,司马杏也根本就不等柳浮云与叶炜的回答,便转过身去,快走几步,不容拒绝的回头看着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柳浮云,娇笑道,“柳公子,还请与叶公子跟上,两位千万不要让圣女大人久等哦。”   柳浮云一见司马杏这等做派,虽然心里面有些疙瘩,但是看来这一趟红衣教分坛看上去也是不去不行,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叶炜,叶炜立马心领神会,快步走到柳浮云的身边,细心的关上房门,然后便随着司马杏的步伐快步的跟了上去。   这洛阳的红衣教圣坛建在一处地势险要的飞仙谷上,三面崇山环绕,只留一面让人出入,也就是说,一旦红衣教想要发难,进入此谷的人无疑是羊入虎口,插翅都难逃。   一面打量着山谷的地形,叶炜和柳浮云随着司马杏顺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慢慢走去,因为那最顶端才是圣女沙利亚所在之地。   一路之上,虽然都是上坡难走的道路,但是走在前面的女子脚步却没有丝毫的缓慢,甚至连停下来歇息的意思都没有,不过也幸好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一路走来还算是并不费力。   红衣教的建筑都是白墙红漆,带了几分波斯的建筑风格,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叶炜的心中总是觉得隐隐的不祥之感,好像这建筑给人十分的压抑之意。   而且,那些给红衣教建造房宇的村民,动作缓慢,神情中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让人不禁有些毛骨耸立。   而在那些村民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个或者两个披散着头发,赤裸着上身的精壮男子,被砂砾磨损出斑斑血痕的脚上还被束缚着沉重的铁锁,行走之间,发出“哗……哗……”的尖锐声响。   等等……   那个人……   好像是……   皱着眉头,叶炜突然顿住了脚步,看向那站在远处的精壮的男子。   “怎么了,叶三”一直在叶炜身后的柳浮云看到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感到有些奇怪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听到柳浮云的询问,叶炜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重新看向柳浮云,道:“不,没什么,我们接着走吧。”说罢,他便接着向上走去,柳浮云再次看了看方才被叶炜注意的人,没有多说话,台步跟了过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人这时候也缓缓转过身来,木然的泛着青白的脸庞看着柳叶二人远去的身影,闪过一丝无人能解的复杂。   这般一路无话的走了小半天,他们终于在一处楼阁前面停了下来,司马杏停下脚步,转过身,表情一改方才的热情,带着万分的憧憬,她笑道:,“圣女大人在里面等着你们。”说完之后,司马杏就那般呆呆的立在原地,无论柳浮云和叶炜在怎么询问,都一言不发。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进。   重重帐幔包围在硕大的宫殿内,几乎达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屋子里面不知道点了什么熏香,浓郁的香气熏得两人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强打着精神,柳浮云和叶炜跟着其他红衣教的女子的身后,继续往里面走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端坐在屋子中间的正座之上,容貌娇美,神情妩媚,看着他们最近来,只是嘴角含笑带着打量之意。   若说叶芷青的笑意只让人觉得端庄容华,不可亵玩的话,曹雪阳的爽朗让人心生亲近,那么这女子这副神情简直堪比妲己褒姒,妖娆生姿。   只见她看着柳叶二人渐进的身影,轻笑出声,对着他们说道:“大神的光辉引导了我们的相遇,我是圣女沙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考完试放假了!!!!   终于能休息会儿了,不容易啊,快泪奔了~   ☆、嗜血红衣染人心(修)   不知道随后红衣教圣女沙利亚同也为以及柳浮云说了些什么,等他们从圣山下来,回到屋子,再见到竺琊轶与李倓时已经是深夜。   “你们回来了……”听到门口处传来明显的脚步声,正在查探柳夕脉搏的竺琊轶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颇为讶异的看着虽然还带着几分疲惫和沧桑之感的竺琊轶,还在门口的叶炜停住了脚步,开口疑惑的道:“偃鹰,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手上不停,竺琊轶淡淡道:“据现在的情况,我可不认为现在是休息的好时机”   “琊轶就这习惯,不到安全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好好休息的。”轻叹了一口气,李倓无奈的转头看向竺琊轶,这般说道。   “你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笑着反堵了李倓一句,竺琊轶说罢,他直起身,走到柳浮云和叶炜面前,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陈述道:“果然,你们着了红衣教的道了。”   “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柳浮云向前一步走了一步,轻轻推了叶炜一把让他们俩都能走进屋内,随即他顺势关上房门,道:“你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微微朝一旁的椅子一颔首,竺琊轶示意他们两人坐下,随即从随身的药囊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了两颗,分别递给他们二人,待他们吃下后才解释道:“这红衣教四处燃着的香火中掺杂着能让人迷魂的毒药,此药源自西域,而又因为量比较小,饶是习武之人也不易察觉,不过幸好当初在碎叶的时候我曾经在陆教主处见识过此药的厉害,因此影响深刻。”   “没想到万般小心仍是不小心着了她们的道。”柳浮云有些挫败的一拍腿,道:“为保安全,看来这红衣教是不能再待了。”   点点头,叶炜附和提议道:“不如我们立即下山?江津村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对于柳夕和林雨来说,却是养伤的好地方。”   听到柳叶二人的提议,李倓沉吟片刻,摇摇头,反对道:“虽然现下这样做无疑最合适,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妥”顿了顿,他接着道:“首先,我们现在居于飞仙谷内,三面环山,地势与我们不利,更何况,现在红衣教并没有与我们发生冲突,如果贸然离去,只能引得红衣教疑心。其次,我总觉得洛道的情况与红衣教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妨直接……”   “直接留在这里,方便探听红衣教的一举一动”接过口,竺琊轶十分自然地顺着李倓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显示出两人之间的默契。   “而且,我总觉得菲菲和芳峻的失踪与红衣教也有关系”一手托着下巴,叶炜沉思道:“柳浮云,你可还记得今早在飞仙谷看到的那个阿里曼崇拜者装束的人?”   略微回想了一下,柳浮云立即想起那个被叶炜注视了许久的男人,于是他接口道:“他?和其他阿里曼崇拜者好像有些……”   “不一样?”叶炜点点头,看向竺琊轶,认真道:“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伯氏埙。”   “伯氏埙?”李倓皱了皱眉头,抢先道:“那不是藏剑山庄的标识?难道他是叶……”   叶炜接过口,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芳峻,怪不得昨天我们在叛军的营地没有发现他。”   “可是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依旧紧锁着眉头,李倓思索道:“照理说叶芳峻不是应该在那所谓的天一教人的手里吗?”   “但是谁也没有规定他不能逃跑。”竺琊轶结果口,道:“要知道,有执念的人能干出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就好比他自己……   柳浮云了然的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想被一声微弱的声响打断了。   “菲……菲……”   虽然这一声不过微弱,但是却使屋内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听得那躺在床上的柳夕再次发出了声响:“……菲菲……芳峻……快跑……跑……”   像是受不了梦境中恐怖的镜像一样,柳夕的头不安分的微微摆动着。   察觉到柳夕现在的状况,柳浮云有些不安的轻声道:“小妹?小妹,你醒了吗?”   伸手探了探柳夕的脉,竺琊轶看着睡的不安的柳夕,开口道:“神智看来已经慢慢恢复了,体内尸毒也   被我的药克制下去,醒过来也是正常,但是……”   “但是什么?”柳浮云急切的一把抓住竺琊轶,问道:“你能不能别习惯性的说一半藏一半!!!”   伸手轻轻把柳浮云抓住自己的手拨弄下去,竺琊轶无奈的摇摇头,道:“那你也应该让我有把话说下去的时间啊~”缓了口气,他接着道:“虽然柳姑娘现在神智已经渐渐恢复,醒过来也指日可待,但是她体内的尸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灰复燃,我的药只能暂时克制而不能完全根除。”说到这儿,竺琊轶便有些神色黯淡,显然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梁越。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李倓轻轻握住了竺琊轶的手,温暖的温度将他的担忧传递给了另一个人。   温和的给了李倓一个笑容,竺琊轶再次强打起精神来,道:“我建议等柳姑娘醒过来,阿炜就立刻带着她和林雨离开红衣教。”   “为什么是我?”听到竺琊轶提到自己的名字,叶炜奇怪接口道:“我认为比起我来说,偃鹰你才是需要带他们下去的那个,要知道你的身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看着竺琊轶现在由自带着的那场单方面屠杀后的苍白与隐藏着的虚弱,叶炜补充道。   “我也认为偃鹰应该回到江津村,你别忘了,哪里都是明教西迁后的弟子,你跟他们更加熟悉。”柳浮云点点头,赞同道。   “要不我跟琊轶你一块下去。”思索了片刻后,李倓开口道:“红衣教在这里根深蒂固的,不比叛军势单力薄。若我们要跟红衣教起冲突,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支援。”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道:“藏剑与霸刀一南一北,不可能过来支援,天狼远在碎叶,所以只有我现在能调动人手,与红衣教一战。”   “你的意思是……”不愧为天狼的大统领,竺琊轶立刻反映了过来,道:“可是如此调动人手,恐怕长安的那位会知道。”   “那又如何。”李倓张狂一笑,褐色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道;“反正他也已经把虎符交给了我,我想怎么调动还不是我的事?再说,他,现在恐怕还在努力讨好那个女人,又怎么会在乎我的事。”   “等等,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柳浮云打断了两个人的暗语,疑惑的开口道,如果是平时他不会去问,但是现在关乎到自己的妹妹,他就必须要过问。   看了看屋内另外两个人,李倓伸手从竺琊轶的衣袋中拿出了那枚被他收走的盘龙发饰,放在叶炜他们的面前,道:“这个足够你们明白了吧?”   正如竺琊轶先前所言,这盘龙发饰若是让平民百姓看了也未必知晓盘龙意味为何,但是叶炜和柳浮云同为一方江湖势力的少主,与官府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短,自然明白除非皇亲国戚,其余人等不能使用龙形饰物。   “你到底是谁?”叶炜认真的问道,虽然说他与竺琊轶因为认识时间尚短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是竺琊轶还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更何况他还是自家的大表哥,在明白他与朝堂的复杂关系后自然会为竺琊轶的安慰捏一把冷汗,即使他知道李倓与竺琊轶关系非比寻常。   “建宁王,李倓”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过渡一下吧,我都不记得我原来写过啥了……   ☆、红衣何处惹尘埃   依照先前竺琊轶和李倓他们商量过的计策,他们带着已经开始恢复意识的柳夕和林雨下了飞仙谷,回到了江津村。   鲍穆侠对于他们的出现表示出不同寻常的平静,看来当初在叛军领地发生的一切已经被戚少芳告知了他,因此他们在江津村也得到了明教残余弟子的欢迎。   将吃食端在桌子上,鲍穆侠招呼了他一声后,开口问道:“偃统领,最近飞仙谷那里好像不太平,似乎有人在故意找他们的麻烦。”已经知晓了竺琊轶的身份,鲍穆侠丝毫没有忌讳的将在自己探听到事告诉竺琊轶,毕竟他十分相信能让自家教主结为同盟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哦?是吗?”竺琊轶动作麻利的从柳夕身上抽出扎在他身上的银针,看了看已经变的乌黑的针尖,再次摇摇头,随即他走到鲍穆侠身边,道:“红衣教不是号称圣教,怎么还会有人去攻击她们。”   “呵。”一声带着嘲讽的轻笑从鲍穆侠口中溢出,他调侃道:“圣教不圣教的,偃大统领心知肚明。”说完,鲍穆侠顿了顿,随即再一次开口,意有所指道:“这几日怎么都没有看到张公子啊?”   没办法,那日竺琊轶和李倓带着柳夕与林雨回到江津村后李倓便消失无踪,作为原来明教的散人之一,鲍穆侠应有的警惕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聪明如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红衣教现在情况与消失不见的李倓有着莫大关系。   听到鲍穆侠提到李倓,竺琊轶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更加温和了,他笑道:“鲍散人果然聪明,怪不得能得到陆教主如此赏识。”点了点头,他承认道:“那群红衣神棍的确需要有人去给她们添点小麻烦。”   红衣神棍,鲍穆侠对于红衣教的人特有的称呼,不过却被竺琊轶分分钟借用了,毕竟这称呼的确很适合她们。   “小麻烦吗?”鲍穆侠笑了笑,随即换了个话题道:“柳姑娘和林校尉他们怎么样了?尸毒可有办法?”   摇摇头,竺琊轶叹了一口气,道:“林雨身上的毒还好办,但是柳夕她……哎……”   深深的叹息带着不好的信息,没有说下去的话昭示着柳夕情况的不容乐观,竺琊轶虽然可以称得上是妙手回春,但是对于着沉淀着天一教和红衣教两教的毒,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最近村内又少了几个人,动手的手法与当初菲菲失踪一样悄无声息,我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待竺琊轶吃了几口饭菜后,鲍穆侠继续说道:“然而今日清晨,我在门口却发现了原先几个失踪之人的尸体。”   “怎么回事?”立即放下了碗筷,竺琊轶认真的追问道:“是谁把他们带回来的?”   “是慕容追风给我带来的,但是他没有说话便离开了,只是给我留下一张纸条。”摇摇头,鲍穆侠接着道:“那几具尸体早已腐烂不堪,若不是慕容追风那张纸条我跟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后来根据纸条我才发现他们是一个月前失踪的小四,李二,张侩和阿磊。而慕容追风的纸条上说他在追杀毒人时无意中发现这几句尸体,还有那豫山上的红衣教也在做毒人的那档子事!他一直追查,查出原来红衣教内有个女子唤作白素素,她以前的情郎发生意外死去了,她便偷了毒人教的方子出来,想把他复活,可是无奈自己也只是依着葫芦画瓢,所以总不成功。更可恨的是原来我们村子里失踪的人全是被她抓去做实验,从而变成了毒尸。”   “那照追风的意思,菲菲也有可能被红衣教的人抓走了?”顺着思路,竺琊轶揣度道:“但是菲菲不过幼女,就算是能试药也不如成人,她们怎么会抓菲菲去呢?”   “也不一定是为了试药”鲍穆侠想了想红衣教原先的所作所为,猜测道:“红衣教原先在村内传教的时候也一直号召村民将幼女交给她们抚养,成为他们的圣女,当然这些小女孩的家长肯定不同意,将那些小女孩看的死死的,所以倒也没有多大问题,菲菲刚消失的时候我倒也没有想到这些,如今被慕容追风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十之八九,很有可能。”   “圣女?”听到鲍穆侠的话,竺琊轶思索着,道;“看来我的确需要再去红衣教的地盘一趟。”   “当下看来,江津村已然要和红衣教兵戎相见,慕容追风的纸条上还说日前红衣教掳去的几个村民,现在就押在村子北边的天罚林内,而他在那边还遇到两个我家的弟子,此二人一唤张一阳,一唤何尚清,现在他们正在暗下监视红衣教的一举一动,就等时机一到我们就里应外合,一举击破红衣教。”   “我看你们大可不必再去这一趟了。”   李倓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屋内,随即,随着一声推门的“吱呀”声,几日不见的他真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只听得他说道:“我刚从村子北面的天罚林那边过来……”他顿了顿,像是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接着道:“据说那里最多的时候曾经有三十三个从江津村被掠过来的人,但是我方才过去,除了这里几个,别的都在那边做毒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又在看梅林传奇,2瑟果然太2了,不过梅林还是萌萌哒~   ☆、血债血偿的账单   顺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行走,穿过长长的觅仙山道,就到达天罚林一带。   飞仙谷连同飞仙山连绵起伏,与被它们紧紧包围着的红衣圣殿占据着洛道整个西北角,让人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漫天的枯叶飘落在孤绝的玄云中,墨染的苍穹映照着亘古的瘦道,一切的一切都溶在如钩的凉月之中,消散在沉寂的悲风路。   一时之间喧嚣的红尘突然变得静谧,如水的月光映着千年的等待与思念。   心念突然一动,叶炜伸手掐指算了算日子,叹了口气道:“细细算来,马上就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可是芳峻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当真是让人心急。”   轻叹的声响惊起静寂的枝头上的雀鸟,淡淡叶落的声音,似自夜的底部而来,而瞬间又恢复了沉寂。   自是明白叶炜的担忧,柳浮云像是安慰似得拍了拍叶炜的肩膀,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道:“可这事也不是急就能解决的,慢慢来吧。”学者叶炜也叹了一口气,他转移话题道:“不过话说过来,这红衣教还真是看起来神圣华丽,但是内里却形同虚设,偌大的底盘除却弟子,也就聊聊几人,我们尽然也能随意走动,果然不过一群见识短的女子。”   “能被这些花言巧语骗来的能有几个聪明的。”叶炜着他这么一说也转移了注意力,顺着柳浮云的话调侃道:“难不成柳二爷还指望红衣教的那群女神棍能和宣威将军一样巾帼不让须眉。”   被叶炜这一句抢白,柳浮云顿时就像抽刀教训教训他,但是想想他们如今还在红衣教的底盘只得做罢。   “咳咳……咳……”   透彻心扉的咳嗽声在这静谧的天罚林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红衣神棍,哈哈哈……说得好,好!”   “谁?”   方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两个人立刻警惕了起来,“噌”的一声,叶炜手中寂剑出鞘,直指方才出声的方向。   “谁?哈哈……”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出声的那人狂乱的笑着,随即又变成了无奈的苦笑:“谁,谁……咳咳……如今的我还能当得起谁这个字嘛……”   说话间,叶炜已经找到了话说那人的藏身之处,那是一个乱世形成的地方,大致能藏身一人,而且乱石堆旁还有一棵早已枯死的老树,盘根错节的树根遮住了乱石堆,极易让人忽略了这里。   “什么人,快些出来!”   “人?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我早就不是人了。”一两句话之间,那人就慢慢从树根处爬出,烦着绿色酸水的身体有些发胀,随着他的动作,不少地方也染上了那恶心的绿色,触目惊心。   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猛地一抬头,脸上五官肿胀扁平,成了绿油油一片。   看向他们的浑浊的眼珠子已经凸出鼓胀,似乎他一动作那两颗眼珠就要骨碌碌的掉下来,滚到他们脚下。   最让人感到反胃的是他的双腿,腿骨晃晃悠悠的还有一星半点粘在跨上,早已腐烂的肉皮上沾染着令人作呕的蛆虫。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大侠?哈哈哈哈……他再次突然大笑起来,让人轻而易举的知道他的不正常。   皱了皱眉头,柳浮云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自然而然的挡在叶炜前面,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   看样子那人面色青灰,也是尸人的模样,只不过看上去却是口齿清晰,应该和慕容追风一般。   “我叫洛奇飞,原本是江津村的商人。”他抬手指了指叶炜他们,嘎嘎的怪笑道:“那边赎罪林里原来有三十个人,有一个是我妻子,有四个是我兄弟,有二十四个是我邻居。我的骨头已经被红衣教的人打断。不过这些都不会减弱我报仇的怒火。”说着洛奇飞自顾自的从身后拿出一块发黄的白布,接着道:“这是我妻子的衣服,我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了她们欠我的东西……我知道你们是所谓的大侠,而我也是个商人,如果你们帮我讨回这笔债,我定有厚报。”   微微有些文语不通的话让叶炜和柳浮云着实费了些许功夫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又是一个被尸毒祸害着的可怜人。   两人正在思索着,洛奇飞却突然将他的“账本”撕下一块,双手拿着,颤抖着放到离他最近的柳浮云的手中,说道:“第一笔债,天宝三年,正月初七。红衣教徒掳走吾一家三口,兄弟四人。是为噩梦之始。此债非红衣教徒的血液所不能偿也!那些什么阿里曼宣使、阿里曼狂热者、阿里曼信徒,阿里曼行善者!只要是红衣教的人,就干掉她们,我要她们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长时间的文还是没有更完,转眼又是春节。   小兵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羊年大吉   ☆、虫蛊无情断人心   听到洛奇飞都可谓是嘶声力竭的声音,柳浮云和叶炜不同程度的皱了一下眉,叶炜开口道:“要我们为你报仇也可以,但是你可知在这赎罪林中,可还有与你一样仍存有神智的村民?”   列了列早已掉落了大半的嘴唇,洛奇飞抬手一指不远处一座半塌的祭台,嘲笑道:“你看,那里不是有很多吗?哈哈哈哈……刘三银到现在为止还拽着他老婆给他留着的半块老婆饼,谢德元到现在还心心念念鲍穆侠托付给他的任务,还有邓其一,他天天带着小七给他的那枚指环,想要拔下来又不舍得……你们看可笑不可笑,一群早已不是人的人居然还天天记挂着回到人群,哈哈哈哈……”   原来还有这么多活着的尸人啊……   叶炜抬手摸了摸下巴,又问道:“既然被红衣教从江津村掠来的人都在这里,请问你可曾看到过一个藏剑装扮的小姑娘,大约六七岁,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叶琦菲的高度,看向洛奇飞。   谁知道洛奇飞却笑道:“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么怎么可能有人会进来,原来是来找人的……哈哈哈哈……”   被洛奇飞这笑声弄得心烦意乱,柳浮云颇为火大的抽出吞吴,刀尖直指洛奇飞,喝到:“休要在这里给我扯东扯西的,我只问你一句,看没看到那个女孩?”   “看到过……那又如何?”洛奇飞看向柳浮云,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中翻转着,上面还带着一两只足有小拇指粗细的蛊虫,缓缓蠕动着,让人不禁作呕。   不过这场景却纹丝不能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柳二爷和叶三少动摇,只听得柳浮云接着追问道;“那就快说,那个小姑娘到底去哪里了!”   “呵呵呵呵呵……这就是你们问人的态度?”或许是身为尸人早已不再惧怕任何事,洛奇飞对于柳浮云的威胁置若罔闻,微微抬起头,不待柳浮云接着他开口,他冷笑道:“要取的什么便要先付出什么,我是一个商人,所以要听到答案必须先帮我完成我的账单。”   “你!”   柳浮云听罢顿时怒火中烧,举刀便想砍杀洛奇飞,但是叶炜眼明手快,手中寂剑一凛,挡下柳浮云的吞吴,随即他阻止道:“柳浮云!你冷静点儿!”   “叶炜!”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菲菲下落的人,万一他被你错手杀了,菲菲可怎么办啊!”   “……”被叶炜这一番话一激,柳浮云只得收手,提着吞吴便向赎罪林深处走去,而叶炜摇摇头,随即跟了上去。   虽然说这赎罪林带着一个林字,但是随处可见的都是早已被鲜血染成黑褐色的枯树断根,到处都充斥着腐尸糜烂的气味,丝毫没有寻常树林带给人的清心之感。   抬脚踏在变的干脆的枯树叶上,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让人在这静谧无声的环境中感到一阵无缘无故的烦闷。   身着红衣的阿里曼信徒,狂热者、行善者手执皮鞭在赎罪林中反复走动着,观察着那些在摆放着路边整整齐齐的几个大罐子,那些罐子看起啦足有半人多高,毫无花纹装饰,十分粗糙,但是却又十分的诡异,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浮云你看哪!”见已经到了敌人的边界点,叶炜拉着柳浮云在近旁的地方埋藏了下来 ,现在眼见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罐子,于是他疑惑的说道:“那些红衣教的好像往罐子中投放着什么!莫非是尸人?!”   被叶炜这话弄的一惊,柳浮云忙定睛一看,只见那些红衣教信徒手中拿着不知名的东西时不时的放入罐子中,的确是在培育着什么。   偷偷选了一个地方颇为隐秘却较远的地方,叶炜一个玉泉鱼跃向前略去,手中寂剑直截了当的解决了一个红衣教信徒,随即微一挥手,一道掌风送了过去,那罐子立刻划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那罐子破碎之后,立刻迸溅出满满的绿色液体,十分不详,里面跌出来一个人,似乎已经被那绿色药水泡的有些发胀,身上不少地方也染上了绿色。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猛地一抬头,脸上五官似乎都被药水泡的肿胀扁平,成了绿油油一片。   那人看向他们,浑浊的眼珠子已经凸出鼓胀,随着他的动作,那两颗眼珠就要骨碌碌的掉下来,滚到他们脚下。   斜睨了那毒人一眼,寂剑又是,一道内力气劲破空而出,将那人从当中分成两半,那尸人炸裂开来,内脏如同漫天花雨一样飞落而下,惹得叶炜连忙向后躲闪。   而那毒人的心脏正好掉落到柳浮云的脚旁,犹自在跳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又开学了,这次我下定决心,一定争取在这个学期完结~~~   ☆、侠之大者为国民   冷哼一声,柳浮云神色凝重道:“果然红衣教的这群人没安什么好心,居然真的在炼制毒人。”   叶炜此时的神色也渐渐变冷,饶是多年身在江湖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但是面对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叶炜心中不禁腾起一股怒气,手中寂剑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感情,嗡嗡的轰鸣着。   “如此禽兽不如的畜生,还留着干嘛!”手中吞吴一挥,柳浮云第一个冲了出去。   面对此情此景,叶炜自然也不甘示弱,西湖藏剑君子如风,眼中当然也揉不得如此荒唐恶劣,泯灭之事。   那一边,柳浮云冷不丁的出现在毫无防备着的红衣教信徒面前,随着一道耀眼夺目的寒光,那个信徒顿时尸首两分,端在口中的惊叫和漫天的血雨飘散在赎罪林中,一如被她们所迫害的人一样,缓缓渗入了早已被鲜血染透的这片土地中。   又是一扬刀,一个强大的凌然刀意顿时充斥在偌大的赎罪林中,起身跳跃,吞吴自上而下直直劈向那些排放在林中的毒尸罐,刹那间,那些整齐的罐子应声而碎,青绿色的恶心液体和被侵染在其中的毒尸从其中喷涌而出,那场景,当真是触目惊心。   罐子的破碎声连同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的声音,激扬起阵阵尘埃,自然也引得在赎罪林中其余几个信徒的注意。   为首的阿里曼宣使第一个冲了过来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只见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   虽然说着阿里曼宣使见过大世面,更是亲自将这些人塞入毒罐炼制成尸人,但是她到底还是女子出身,拥有着女儿家应有的天性,所以面对这样的场景,面色十分的不好,仿佛只要多说一句话就会吐出来一样。   不过,饶是这样,她依旧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破坏我教圣地!”   “圣地?”柳浮云面色嘲讽,怒极反笑道:“呵呵……满地尸体,血债累累的地方还是圣地?当真可笑!”   “住口!你怎可污蔑我们的大神,神会谴责你今日的过错!”   “大神?过错?”柳浮云接着冷笑道:“好啊,那你有本事就让你的大神现在就降下天罚来谴责我啊!我柳浮云等着呢!”   被这样的柳浮云吓了一跳,阿里曼宣使不禁倒退了一步,口中念念有词道:“神啊,指引我们走向光辉的神啊,快来救救你忠实的子民吧……”   几句话的功夫,在赎罪林中的所有红衣教教徒尽数都赶到了此地,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但是,早已被洗脑的她们丝毫也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反而变本加厉的如同那阿里曼宣使一样开始了不住的祷告,期盼着神来带给她们救赎。   “等了这么久你们的那个神还没有来谴责我,惩罚我!看来,你们的神是抛弃了你们啊~”又向前走了几步,柳浮云好像不耐烦了,他嘲讽的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又是一道寒光,一个阿里曼信徒重重的倒下。   叶炜到是没有柳浮云那么多话,手中寂剑伴随着金色的剑气重重的冲击着每一个阿里曼信徒。   平湖断月,黄龙吐翠,九溪迷烟……   他将藏剑叶家的秀水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果此时有人路过这里的话,当真会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但是,可惜今日在这里的除了叶炜和柳浮云,就只有那些阿里曼信徒,那些手段毒辣的阿里曼信徒。   刀光与剑影交织在一起,汇聚成绚丽夺目的一切,他们收割着那些阿里曼信徒的生命,只为了那些被她们无辜夺取性命,妻离子散,就连死后也不得安生的可怜百姓们。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行侠,仗义。   收拾那些阿里曼的信徒其实费不了两人多大的功夫,虽然那些红衣教众都有些基本的拳脚功夫,但是面对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两人却怎样也比不上,不过多大的功夫,那些教众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手中拿着那些红衣教众的腰牌,柳浮云和叶炜再次走向洛奇飞所在之地,将这些尽数交给他。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直直道出洛奇飞胸中苦闷,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腰牌,道:“第一笔债算是偿还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菲菲的下落了吧”见洛奇飞认账,叶炜乘势追问道。   但是洛奇飞则是摇了摇头,道:“不,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只有到你们将我所有的账簿讨还,我才能告诉你们。”说罢,他无视柳浮云怒气冲天的天,接着又撕下一块账簿递给叶炜,道:“第二笔债,天宝三年,正月初七。一家三口,兄弟四人被掳于天罚林,吾儿惧,哭,荣三姑掷吾儿于火中曰:“圣火,足净汝之愚”。此债非焚荣三姑不能偿。”说完后洛奇飞顿了顿,又说道:“她现在应该在赎罪林南边的老仙岭里监管那些毒尸,你须从觅仙山道向南,红衣聚地旁边一处烧焦的林子便是老仙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又要去开会,总有一种预感,我又要开始干活了……   ☆、红衣不负豆蔻年   “第三笔债,天宝三年,正月初八。兄弟妻子出逃,不想败露,吾兄弟四人被绑于树,斩去双腿,痛苦呻吟七日而亡。此债非鲜血所不能偿还。”   “第四笔债:天宝三年,正月初十。噩梦使于吾妻之食中投毒,正月十二,吾妻神志不清。正月十三吾妻已为毒尸,应吾妻之愿,将其杀之。罗镜儿得知此事,打断吾之背脊。并以尸毒浇于吾伤口之上。罗镜儿!我恨不得生食其肉!她就在觅仙山道上的红衣教营地内!帮我带这尸毒去给她尝尝,我要她自己也尝到那样的痛苦!”   接连为洛奇飞讨还第三笔第四笔帐,柳浮云与叶炜对于红衣教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恨不能连根除之而后快。   脚步加快,两个人不出一会儿就从觅仙山道上回来,将证物交给了洛奇飞。   一向疯疯癫癫的洛奇飞在从他们口中得知罗镜儿被杀,忽然抬头仰天长啸了好一阵。良久,突然又转喜为泣……   看到这样的洛奇飞,柳浮云与叶炜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原以为兄弟相争,骨肉相残,众叛亲离,一世畸零便是人间至苦,但是没想到人生在世仍有更加凄苦万分之事发生   不久之后,洛奇飞终于安静下来,转过头淡淡地对面前的两人道:“我没多少日子了,妻儿兄弟皆离我而去,我这个残废之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所说的那个小姑娘我的确曾经见过,大约是在十几天前她被罗静儿带上觅仙山,据说是要将她培育成红衣教圣女,当然,被带上去的女孩儿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好像叫多多的女孩儿,你们可以前往里找寻。”   他终于说出了叶琦菲的下落,让叶炜和柳浮云顿时如获至宝,他们立即转身便向去找寻菲菲,却不想身后的洛奇飞再次叫住了他们。   “村北河边有间小屋,那便是我家。在我家附近,我把我的积蓄都埋在草丛的土堆里,两位,我本以为此生直到死去也不能得报大仇,如今没想临终之时也有个人照应,你我三人也可谓是缘分一场,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出身不凡,虽然我的那些家产不值一提,但是还是想让你们尽数拿去,若你们日后还能记得,务必帮我报仇,洛奇飞感激不尽。”   说完了这些,洛奇飞的神态好像一下子安详了下来,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一家人合乐融融的时候,他笑着忘向天空,随即躺在地上,静静等待着即将与家人团员的时光。   其实在得知叶琦菲下落后,一切便好办了许多,单凭叶炜和柳浮云的武艺自然没有人阻拦,只不过先前他们为洛奇飞讨还公道时做的过于声势浩大,自然早就引起了红衣教的注意,果不出其然的,他们在管着叶琦菲和多多的屋子前,看到了手执一根黑色长鞭的圣女沙利亚。   “原以为是歹人来我圣地作祟,却没想到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柳二爷和叶三少,不知道若是堂堂藏剑与霸刀的掌门人知道二位如此打杀我等弱小女子,不知又会是什么感想啊~”依旧是一身带着不详色彩的红衣,沙利亚她颇为妩媚的用手卷弄着自己的长发,冷冷的如是说道。   “嘿,此言差矣,若是柳老庄主与我父亲知晓我今日的行为,一定都会抚掌叫好”叶炜笑了笑,嘲讽道:“本来就长得还算马虎,心肠又这么黑,难怪没个男人敢要你,只能跑来这里作怪!”   这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刺到了沙利亚的心头痛处,她从腰间取下黑色长鞭,冷着脸哼道,“就算你是叶家三少那又怎么样,居然敢在我圣教撒野,来人,给我拿下!”   屋子周围暗处出现了不少不知何时隐藏在其中的红衣教徒,手执武器向着他们冲了过来,但是叶炜和柳浮云却也并不在意,只是一个手里拎剑,一个拿着吞吴对着沙利亚杀了过去。   到底也算是在阿萨辛面前待过的人,沙利亚长鞭舞动,手段狠辣,柔软的长鞭角度刁钻,但却动作优雅,一时之间也可以和柳浮云打成平手。   而叶炜却在此时趁机消灭在周围协助的红衣教众。   九溪迷烟树几重,吴山天风收禹州。   再这样的大范围的攻击下,情势自然是倒向一方,叶炜抽空对着沙利亚一记醉月震的沙利亚一下子有些迷糊,乘着这个时候,柳浮云的吞吴自上而下,顿时血液连同寒光一同闪现,柳浮云冷冷道:“只这一瞬,就足够了。”   沙利亚愣愣的看着胸口喷涌的血液,有些不敢相信。   叶炜缓缓走到他身边,道:“沙利亚,到了最后一瞬,你还是一个人。”   沙利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面颊一凉,泪水顺着眼角缓缓落下,柳浮云顺势收刀,沙利亚顿时瘫软在地上。   一人一个抱起昏睡在床上的叶琦菲和多多,柳浮云与叶炜翩然而去,只留下一地死不瞑目的红衣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搞定这里,我要换地图了   ☆、施针初尝化尸毒   去找竺琊轶和李倓的路柳浮云他们走得非常顺利,原因无他,这神策军原本是西南戍守边疆的一支部队,自武则天称帝之后,一方面打压忠于李氏的天策府,一方面开始扶植忠于自己的势力,所以最后武则天选中了神策军,将他们调入京畿,成为自己的专属部队。同时,为了防止神策军的大权旁落,武则天特别下旨,神策军的最高统领必须由宦官担任。到了玄宗时期,这个职务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高力士手里,高力士早已被杨国忠收买,所以神策军也就实际上成为了杨国忠的部队。   当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的,李倓早在被唐玄宗李隆基封为建宁王的时候就暗中被李隆基授命为神策军统领,对此李倓也在私下里调动自己的关系,一手建立了神策军中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   此次在与柳叶二人商定了行动方案后,李倓与竺琊轶便趁机调来了由“长风剑客”牧有为带领的神策军进驻洛道,开始对红衣教展开进攻,沿途摧毁了许多红衣教的驻地,同时也从她们的驻地中收集道红衣教徒炼制毒人,诱拐无辜少女的证据,历历在目,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虽然神策大军在百姓心中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军痞无赖的层面上,但是这个“长风剑客”牧有为在未入神策前便是川蜀一带的好剑手了,传闻他的剑路开阔,常常以一柄剑同战数人,即便这样,据说也能不露败相。他为人名声不差,在原先驻守的地方也是声名赫赫,颇受当地老百姓的爱戴,这次奉李倓的命令来到着洛道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怒从心中来,杀敌进攻毫不留情,而前锋营此次统兵前来的乃是号称智将的斐长空,他和以攻坚闻名的有为向来同进同退,搭配默契,二人联手,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攻入洛水西林,并在那里驻扎,等候下一步计划。   这么大的阵仗柳浮云和叶炜自然不会不闻不问,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叶琦菲和多多,他们一路向洛水西林而来,找到了正在计划下一步进攻计划的竺琊轶和李倓。   “偃鹰,你快看看,菲菲这是怎么了?”大步流星的,柳浮云抱着叶琦菲直接闯进了帅帐,不过好在李倓早就关照过守门的士兵见到藏剑弟子和霸刀弟子装扮模样的两个人不必阻拦,所以柳浮云的行动十分的顺利。   正在和李倓谈论的竺琊轶听到柳浮云的声音,立马转过头来,快步走向柳浮云,伸手查看了一下叶琦菲的脉搏,道:“菲菲这样子看起来也是被那红衣教的人下了西域之毒,来,快把她放到床上去!”说罢,他伸手结果叶琦菲,带头就走向帅帐一边,轻轻的把叶琦菲放在床上。   而李倓此时也看到随后跟过来叶炜放在菲菲身边的多多,颇为惊讶道:“赵涵雅?怎么她也被红衣教的抓起来了?”原来作为未来的九天之一的钧天君,李倓曾经随着师傅李守礼见过其余九天,自然也见过这位九天中的“变天君”。   这边天君赵家是一个神算世家,拥有一种奇特的遗传性质,隔代遗传。   多多原名赵涵雅,出身赵家,上代变天君,也就是神算,是多多的爷爷。而多多的爸爸是个普通人。只有多多与上代神算知道他们所肩负的命运。   上代神算很不幸运,他算出了组织里有人要颠覆组织,于是他告诉了好友柳风骨,然而,未等奸人浮出水面,神算便已被刺身亡。   而多多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下落不明,却不想再次见面确实如此情景。   “建宁王认识这个小女孩?”见竺琊轶开始医治,柳浮云转过身,正好听到李倓的那句话,于是一挑眉,好奇地问道。   略一思赋,李倓坦诚道:“不错,本王识的此女,当然,不仅是本王,柳二爷的父亲柳老庄主想必对此女更是熟悉。”不再收敛自己的脾性,李倓直接以建宁王自称,随即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道:“赵涵雅,她就是神算世家现存唯一的后代。”   “赵家?”好像是从自家老爷子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柳浮云看着赵涵雅微微发了一会儿呆,不过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反应了过来李倓口中的赵涵雅是何人。   不过这些话对于竺琊轶来说却是置若罔闻,只见他熟练的打开药箱的第二层,将那些用桑皮纸包好的药包轻轻拿起,放在鼻下细闻,找寻着自己所需要的药物。许久,他才从药箱的角落中翻捡出一包毫不起眼的药包,打开桑皮纸露出其中黑漆漆的药丸,随手拿出了三颗后转手就投入了一旁的一个空茶碗中,然后他将其余的药放了回去关上药箱。伸手拿起盛着温水的茶壶向空茶碗中慢慢注入温水,待药丸化开后,他这才端着茶碗重新走回叶琦菲和多多身边,将这碗药水缓缓喂于两人。   然后竺琊轶径直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小木箱,取出另外一个针包,只见针包里七十二枚银针齐齐地排放在一起,取出一根稍长的针,在一旁的烛火上烧灼着,抬眼判断了一下两人的中毒情况,竺琊轶随即行针过穴,先将银针准确的插入叶琦菲周身穴位中。   竺琊轶下针的手法快得惊人,在行针的过程中,他以自身缓柔的劲力缓缓注入叶琦菲的周身经脉之中,配合方才给她服下的展凤丸的药性,行至周身要穴,将凛风之毒化开   劲气在叶琦菲体内运行一周天复又被提起,自对方胸前膻中穴没入,想要化去经脉中的毒气,但是尸毒之所以难解就是因为其毒性强劲与其他不同,特别是对那些拥有武艺之人,叶琦菲虽然还小但是身为藏剑和霸刀之后,自然是自小修习武艺,因此每每叶琦菲运功便是催促毒性侵蚀经脉,这足可见下毒之人用心何其险毒!也正因为此,方才行针三回,竺琊轶脸上就都是汗水,可又无暇去擦拭。   突然放下手,李倓快走到竺琊轶身边,自然而然引起其余两人的注意。   只见李倓从怀中拿出一块汗巾,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了按竺琊轶的脸,叶炜这才发现竺琊轶早已满脸都是汗水了,密密麻麻的,但是他愣是没有腾出手擦上一把,任由汗珠从自己的额头划落。   似乎是过于专注,也似乎是因为那股子熟悉之感,竺琊轶对于李倓的举动除了初时的一瞥就丝毫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只是专注的时不时轻轻地捏着插在穴位上的银针,有规律地转动,内劲源源不断的注入叶琦菲体内,化去那凌冽的尸毒,或许在柳浮云和叶炜看来着竺琊轶除却有些累之外没有别的异样,但是李倓却敏锐的发现竺琊轶注入叶琦菲体内的劲力有些后继不足,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微微用力晃了晃头,他咬咬牙,复又伸出手,继续向叶琦菲的穴道注入劲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以血换血破毒芒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都已经渐渐移向西方,竺琊轶才终于收起了银针,长舒一口气,脱力的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交给柳浮云。   收了手,缓了口气,转眼李倓就看到竺琊轶疲惫的神色,笑了笑,甚是顺手的倒了盏茶递给他,竺琊轶顺手接过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稍微养了养神。   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竺琊轶,叶炜关切道:“偃鹰,你可还好?”   摆摆手表示无妨,竺琊轶顿了一下后,开口道:“我倒是无妨,但是菲菲却……”   听到竺琊轶语气中的欲言又止,柳浮云着急的接过话道:“却什么?菲菲怎么了?”   摇摇头,竺琊轶无奈的开口解释到:“与柳姑娘所中尸毒不一样,菲菲的身体似乎已经被那些红衣教的女人改造过了。”   “改造?”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叶琦菲,叶炜急切到:“偃鹰,快告诉我菲菲她到底怎么样了?”   “传说早些年间波斯祆教曾出了个两个才智超绝的人物,在波斯并称为“绝代双骄”,其中一个唤作阿萨辛,绘画、技击、宗教、医学、幻术、天文、数术诸多才能,旁人专精一门已是极难,阿萨辛心无旁骛,钻研数年后,博古通今,竟能件件冠盖波斯,他年未及三旬,已被波斯人誉为“波斯之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竺琊轶接着说道:“这位波斯之宝一心钻研,苦读天下各派武技,各宗医书,以医入武,以绝大智慧创下小乾坤丹与《大光明典》心法,先以药物缓缓度入修炼人体之内,再修习《大光明典》心法,使之沉淀累积,渐使男有女态,女生男相,时日稳固之后,再以深厚功力通筋过脉,催发全身药力,如此之后,受术者兼有阳刚之美与阴柔之和,正合阴阳相融之理。”   皱了皱眉,柳浮云不解道:“可是这跟菲菲有何关系?”   “柳浮云你先别急,听琊轶接着说下去”李倓见柳浮云老是打断竺琊轶的话,不满的开口道。   竺琊轶到时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接着道:“这种功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是真的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先别说药物难找,单单说这渡入药物之法便是艰难,需要先将药物熬煮成功,再破开血脉,将药物灌入血中,与之化为一体,才能易筋洗髓,使人变成真正的武体。这一方法十分危险,一步不成,便前功尽弃,更何况,如果此事成功也会使被施法者因为修习之时阴阳互易,筋肉抽搐,百痛钻心,而前尘尽忘,此非天资非凡兼且坚毅沉勇之人不能为之”   “什么!!”听到这般残忍的方法,叶炜大吃一惊,下意识看看叶琦菲,心中不详之感顿生。   果不出其然,竺琊轶的下一句话让几人心中顿时一凉。   “方才我以银针过穴,发现菲菲的筋脉已经大变,时而喷涌时而静默,所以我便猜测她们已经对菲菲进行了这种改造,而且按照菲菲的表现来看以及按照时间推算,这种改造也已经过了大半,所以如果要医治菲菲,我们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顿了顿,竺琊轶才接着道:“一,按照红衣教的那种方法继续对菲菲进行改造,但是我们并不了解这种方法所需要的药物,以及步骤,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那么第二种方法呢?”   柳浮云如是接着说道,从他的语气中,竺琊轶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他们的意思,暗叹了一口气,他接着道:“第二种方法较之第一种其实也相差无几,但是相对而言,我却更有些把握。那便是以血换血,用与菲菲同出一脉的至亲之血将药血换出,使菲菲体内的阴阳回归到原先。”   “既然有这方法你干嘛不早说”听罢,柳浮云松了口气,道:“虽然芳峻不再,但是小妹却在这里,想必小妹自当愿意。”   “如果这么简单变好了”摇摇头,示意事情并不如他们想得这么简单,竺琊轶接着道:“柳夕现在虽然看起来安然无恙,但是她的血脉中早已含有尸毒,如同师兄一样,现下无事,可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的血液不能换给菲菲。”   “那可如何是好!”叶炜皱眉,愁道:“芳峻到现在下落不明,就算能找到,但是芳峻也已经被灌下尸毒,怎么办啊。”   李倓此时看了看竺琊轶,见他好像并不是为了叶琦菲忧心,反而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便知竺琊轶早已有了办法,但是只怕说出来会有些为难。   未免竺琊轶为难,于是李倓开口道:“琊轶,你可是已有办法了。”   “没错”见李倓给了自己一个话头,竺琊轶便乐的顺着台阶上来,于是他开口道:“的确是有一个办法。虽然柳夕和芳峻的血皆不能用,但是此时此地也有两个于菲菲关系密切的至亲。”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柳浮云与叶炜,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方法啥都是瞎掰的,别计较啊   ☆、秋叶青青无复还   “不好意思,两位少侠,能否借一步说话?”   刚一踏出房门,唐茗羽和叶无秋便看到一身青色衣装的秋叶青姑娘站在他们面前,一脸的为难与无奈。   “秋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作为世家的弟子,唐茗羽自然认得这位大小姐,于是抬手行礼如实问道。   说起来这位秋叶青姑娘也是江湖上近年来的奇女子,据说这位秋家大小姐,貌若桃李,冷若冰霜,向来眼高于顶,多少世家的公子前去求亲都被顶回来,被说的一无是处,脸面无光,然而她却始终钟情于李复,这个对她流水无情之人,从家中一路追随与他,但是没想到连这龙门荒漠也跟来了。   “那个……”秋叶青有些迟疑的顿了顿,双手交握在身后,右脚点地摇了摇,随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开口说道:“二位少侠,这次我与复哥来龙门是为了将吕氏两名幼子送出这玉门关,另则是来会会一位明教的朋友,却不想刚到这里没几天,小鱼与无缺都无声无息的失踪了,这都已经有好几天了,至今音讯全无,这龙门这么大,复哥又去找那同样消失不见的谷烟河了,这叫我从何找起?”秋叶青黛眉轻蹙,一片忧愁,道:“我听说两位都是门派中佼佼者,希望你们能帮我一同找寻着两个孩子,秋叶青感激不尽。”说罢,秋叶青对着两人就是一个万福,以表郑重。   连忙向前一步,躲过秋叶青这一礼,叶无秋连连摆手道:“秋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你与李先生是前辈,我等不过是初入江湖的晚辈,怎么能当得起你这一礼!”   点点头,唐茗羽接口道:“是啊,秋小姐,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帮你的,谁人不知到吕太师向来为武林中人所敬重,我等自当尽力。”说完,唐茗羽顿了顿,而后有道:不过说起来这客栈的老板娘金香玉必定对这一带的往来客人十分清楚,或许能知道一些消息,秋小姐为何不去问问?”   秋叶青听到唐茗羽这么说,咬了咬唇,道:“我原来也是同复哥这么想的,但是没想到老板娘她说的确见过,但又不知怎地不肯透露详情,让人伤脑筋,不知你可否去帮我问问她,她定是看我们不大顺眼的吧……”   “……”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无秋和唐茗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了秋叶青后,便下楼了。   这个时候的龙门客栈早已打开了房门,准备局迎来了熙熙攘攘的一批又一批的过路旅客。   十分难得的,当两人到达楼下的时候只有叶鉴秋和陆明昭两人,柳浮云以及叶炜还没有下楼。   “四师兄,早啊~”作为最乖巧的小师弟,叶无秋一下楼就跑到叶鉴秋的身边,笑眯眯的跟叶鉴秋打了个招呼。   随手剥了个鸡蛋,递给陆明昭,叶鉴秋腾出手来摸了摸小无秋的发顶,笑道:“早啊,无秋。”   “方才秋小姐跟我们说的事想必叶少和陆兄弟也听到了,你们如何看?”且不说在场几人的武功内力有多深厚,饶是秋叶青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早就在下面的两人应该也已经听到了秋叶青对唐茗羽二人所说的话。   点点头,表示明白,陆明昭开口道:“吕太师向来为武林中人所敬重,听说浩气盟的司空仲平前辈也到此处追寻吕家两个小孩的下落,想必这司空前辈也与吕家有些交情。不过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司空先生也一去不会,不知道会不会如上麻烦。”   叶鉴秋招呼来一旁的小二给叶无秋和唐茗羽二人添了两副碗筷,再搬出了一梯蒸笼来,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听闻这客栈中有位厨子人称快刀鞑子,和金老板一样神通广大,不妨一会儿我们前去找他来问问司空先生的踪迹吧。”叶鉴秋边说,边揭开笼梯,拿出几个热乎乎白白软软香气四溢的包子来,放到了叶无秋的手中,笑道:“先吃点包子垫布垫布,小二去下馄饨了,一会儿就来。”   见到此情此景,陆明昭叼着包子笑道:“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比我们圣教的师兄弟们感情都好。”   见状,叶鉴秋笑了笑,接口道:“不是说明教弟子亲如手足,怎么你也有艳羡的时候?”   摇摇头,陆明昭解释道:“虽然说我圣教弟子亲如手足,但是也有亲传与记名弟子之分,亲疏不同,而我哥自几年前碎叶被突骑施占领后,便也再无音讯……”   “原来如此”见陆明昭的神色有些孤寂落寞,叶鉴秋目光中不忍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他朝着陆明昭笑了笑,道:“不过也不要紧,等这次去过明教,我们陪你去碎叶看看,说不定你哥还在那里呢。”依稀记得自家师傅曾经提过碎叶现状,叶鉴秋有些了然的开口提议道。   “那便先谢谢你了。”   说话间,热腾腾的小馄饨以及牛肉面上桌了,那满满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牛肉面,唐茗羽顿时就觉得饿了,拉起双筷子在桌上对对齐,然后就拿着筷子将面和牛肉拌了开来,刚想开口就吃,却不想一眼撇到   坐在自己对面的叶无秋微鼓着腮帮,小心的吹了吹勺子里的一个馄饨,张嘴送到口里,吃相十分斯文,动作也非常优雅,他忍不住有些发愣。   虽然不过一瞬的时间,唐茗羽就恢复了以往高冷的模样,但是这一举动却没有逃开一直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叶鉴秋。   想要去我家小无秋,没这么简单——BY 早就看穿唐茗羽心思的叶家四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了洛道的地图,叶芳峻到底咋样这个以后会说,还有三庄主和柳浮云乐山的事也会夹杂在龙门荒漠这部分里面说的。   最近又要开始忙了,两个微电影,策划书锦标……   不过我尽量保持每日的更新,当然如果有兴趣的亲可以加我企鹅号:1042789887,当然我也有个群181878107   ☆、偃鹰无形神鬼末   当几人找到快刀鞑子的时候他正在熟练的生火,只见他将一勺油倒入了锅里,用铲子将油匀呈开,待火候差不多了,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豆腐,肉丝下到锅里,炸呈金黄色即捞起,置于盘子里中。   “你们问司空先生啊?”麻利的说明来意,快刀鞑子一边干着自己的事,一边回答道:“说起来这司空先生也算是奇人,他乃是浩气盟七星之一,功夫自不用说。大概半月之前,我曾在这客栈中见其真容,呵呵,说来也奇,当时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人绝非凡人,他一身丐帮打扮,看不清眸子,不过说话十分简洁严肃,从不肯多说一个字。”   点点头,唐茗羽对于快刀鞑子的话深有感悟,想当初自家的堡主还没有打算跟我家好基友尹天赐断情缘的时候,唐家堡和丐帮相亲相爱,唐茗羽自然也跟着自家小霸王见过几次司空仲平。其实早在枫华谷一战之前,司空仲平就已是丐帮执法长老不二人选,而在江湖之中司空仲平名声更是响当当,有人说他铁面无私,也有人说他刻板不近人情。因为他的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丐帮上下无不敬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尹天赐被沈眠风那个三儿带回恶人谷玩囚禁PLAY,丐帮重建,新任帮主郭岩对司空仲平怀有戒心,本是执法长老的不二人选,只被任命为范阳分舵舵主,地域偏远,丐帮势力又非常狭小,帮众弟子颇有非议。而此时正好浩气盟需要丐帮的代表,郭岩就将司空仲平推荐给谢渊,谢盟主对他印象极佳,将他任命为盟中护法,专门惩治不法之徒,而后唐茗羽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司空仲平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唐茗羽的思路,快刀鞑子想了想,随即补充道:“后来我听到他说要赶往东北面的血衣魔鬼城去,便匆匆离开了。你们去那方向寻寻也许可有所获。”   听到快刀鞑子的回答,唐茗羽几人立刻告辞,前往血衣魔域,当然随行的还有柳浮云与叶炜,由于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牵扯到红衣教,叶琦菲自然而然的被托付给了依旧在照顾杨饮风的唐无寻。   离开前向老板娘问清了方向,几人快马加鞭往哪里飞奔而去。   时而静得让人窒息的戈壁,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满目苍凉,毫无生气。夹缝中辛苦存活着的窄小,枯黄的麻黄草高仰起头颅,怒视着荒原,看不出丝毫的妥协和乞求施舍,飞沙走石的气吞噬着走过的一切印记。   “浮云,你说那吕家的孩子不会跟菲菲一样吧……”骑在马上,叶炜回想起当初在洛道所见的一切,忍不住开口道。   柳浮云听到叶炜的话,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会,吕家那两个都是男孩儿,又没有从小练武的弟子,应该入不得那群红衣女人的眼,更何况偃鹰也说过那药材极其难得。”   提起了竺琊轶,叶炜接口道:“说起来,又是这么多年过去,倒也好久没见到偃鹰与建宁王,这次小凡成亲也不见他们前来,不知道是否出事了?”   想起竺琊轶与碎叶与朝廷的关系,叶炜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心。   安抚性的朝叶炜笑了笑,柳浮云道:“别担心,偃鹰现在在西域可谓是无冕之王,建宁王虽然到现在为止名义上还只是一个小小皇孙,但是实际上朝中势力多半已经暗中落入他手中,有他在,偃鹰不会出事的。”   “说得倒也是”回想起李倓对竺琊轶那副小心翼翼的心思,叶炜笑了笑,点点头道,扬鞭一挥,纵马向血衣魔域快步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不明所以的叶无秋开口问道:“偃鹰?,他是谁啊?还有建宁王,他不是神策的人嘛?怎么听起来,三伯和柳二爷和他们都很熟的样子啊?”   偃鹰?   摸了摸下巴,叶鉴秋想起了那个常常被自家师傅念在嘴里的人物,神色有些不明所以。   而在他一边的陆明昭却没有注意到叶鉴秋的神色,结果口道:“护法大人那应该说的是偃大统领吧?”   “偃大统领?”同样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的唐茗羽开口问道:“那是谁?不是江湖人吧?”否则,作为逆斩堂的一员他怎么会从来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摇了摇头,陆明昭开口道:“偃大统领说他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他却与江湖上所有门派皆有交游,说他是朝廷中人,但是他的名字并没有收入军籍。或许在你们中原的地带偃大统领名不见经传,但是在我们西域,偃大统领却是威名赫赫,神出鬼没偃鹰无形,说的便是他。”   “神出鬼没,偃鹰无形……”摸着下巴,叶鉴秋若有所思的喃喃着念着这两句话。   一路疾驰的马蹄声打断了几人的思路,下意识的遥遥看去,只见一身戎装的将军带着一小队士兵血衣魔域的方向直冲而来,气势不减。   虽然没看清来人,但是身为练武之人的本能,唐茗羽他们几人麻溜的拿出自己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来人。   而眼见着两伙人就要撞上,为首的那名将军一拨马头,踏炎乌骓一个抬步硬生生的站住了。   带定下神来,为首的将军看了看对面之人,惊讶道:“浮云,阿炜!你们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文风掰回来了~   我自然而然的打出了唐傲天与尹天赐断情缘的话,我会不会被丐帮墩死啊~抱头~   话说你们知不知道鬼服啊~推荐一个,我想去鬼服养老~   ☆、红衣血色染旧仇   “偃鹰?”   看到自己方才还心心念念的人突入其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柳浮云与叶炜都有些吃惊。   多年的时光,好像直接倒流,一如好几年前的阴森洛道。   一席黑色的劲装隐藏在轻便的盔甲之中,飞扬的羽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着,那高高的立领之下依旧是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微尖的的下巴曲线优美,却又隐藏在领间。   上扬的唇角,挂着几分高深的笑意,漆黑如墨的双眼眸正神清,较之原先,更平添了几分睿智沉稳。   “看来多年不见,你们都过得挺不错的。”双眸缓缓扫过在叶炜后面的一杆小辈,竺琊轶忽然抬手,从怀中解下一个袋子,扔给叶炜,道:“前几天你家老五成亲,我因为碎叶有些麻烦没有赶过来,这个算是赔礼,你拿给老五,等处理完这厢的事,我立马就上藏剑给舅舅赔罪。”   笑着接住竺琊轶扔过来的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那些难得一遇的优质矿石,叶炜收下后,开口道:“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赔罪这么生分的话。再说,如果偃鹰你肯回家,父亲与大哥一定会高兴坏。”   “阿英……”提到了许久不见的儿时玩伴,竺琊轶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怀念的温暖神情,转瞬而逝过后,他复又开口道:“对了,说到现在还没有问你们,来这红衣魔域所为何事?”   见竺琊轶提到正事,叶炜复有开口道:“菲菲吵着要跟浮云去明教看看,没想到路过这里却被鬼谋和秋姑娘拦下来了,受他们委托,我和浮云还有着几个小辈一起来找吕太师的两个儿子。”   “果然都为了同一件事。”竺琊轶点点头,道:“我也是收到吕太师的求助才从碎叶赶来的,却没想到遇上你们,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此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叶鉴秋上前一步,一抱拳道:“鉴秋见过这位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我?”这才恍悟过来原来自己还没有介绍过自己的身份,竺琊轶爽朗一笑,道:“倒是忘了介绍自己,我姓竺,竺琊轶,你们唤我偃鹰便好。”   “果然是偃大统领。”听到竺琊轶的话,先前便有此猜测的陆明昭接过话道:“圣教弟子陆明昭久闻偃大统领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陆明昭?夜帝的弟子?”听到陆明昭的名字,竺琊轶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柳浮云,如此问道。   淡淡的点点头,柳浮云道:“不止是卡卢比的弟子,还是陆戎昭的弟弟。”   “我知道。”   抬手示意几个小辈都过来,在一边的叶炜一一指着他们介绍道:“这是无秋,老五家的小徒弟,鉴秋是二哥的弟子,那边那个唐门叫唐茗羽,唐无乐那家伙的弟子。”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竺琊轶看了看好奇的看这个自己的几个小辈,笑道:“今日相见匆忙,来日一定补上见面礼。”   “偃鹰实在是客气了。”叶炜看了看竺琊轶身后的人,奇怪道:“怎么此番就只有偃鹰一人前来,那位……呢?”刻意瞒下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竺琊轶听到这话,笑了笑,道:“倓儿现在与鬼谋先生一处,三弟不必多想。”   说完,他朝着身后的亲兵一抬手,道:“既然大家所行一处,不若还是早点出发,别让司空先生白白等上这些时候。”   “说的也是,那边上路吧”柳浮云点点头,一扬马鞭,向前而去。   策马扬鞭与荒漠之上,哒哒的马蹄声留下了一行远行的足迹,抬眸望去,血衣魔域遥遥立于前方,血色的装饰散发着浓浓的不详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司空先生”看到了司空仲平的身影,竺琊轶利落的翻身下马,一边抱拳施礼,一边向司空仲平走去道。   “偃统领”司空仲平还礼,随即抬眸看到了柳浮云与叶炜一行人,奇怪道:“柳二爷与叶三少怎的也来到此处?”   柳浮云抱拳,解释道:“我等是受秋姑娘的拜托才来此处寻找吕太师的两个孩子,不想半路上遇到偃鹰,才一块前来的。”   点点头表示知道,司空仲平抬手指了指那边的红衣教众们,偃鹰等人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些白色红边的阿里曼崇拜者们手中持着黑色的皮鞭,无情的鞭打着那些已经被她们控制住的男人们,黑色的鞭子重重的抽了下去,飞溅起血珠儿,触目惊心。   看着此情此景,一向忠厚的司空仲平露出不忍心的神色,道:“这些旁门左道的邪教,在中原早已臭名昭著,成了过街老鼠,想不到在这里还躲着许多。”   “没错,这些旁门邪道都该死。”回想起那段在洛道的时间,柳浮云看了看叶炜满头的白发,愤恨的赞同道:“若是当初在洛道的时候就应该将她们一同斩杀,也不会连累小妹与妹夫一家,也不会害的阿炜一朝青丝成飞霜。”   洛道?小妹?叶炜?   听到柳浮云的话,饶是忠厚的司空仲平也忍不住多想,当初叶炜与柳夕的事江湖尽知,但是听到柳浮云现在话语里的意思,却好像另有隐情。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念及此处,司空仲平复有开口道:“那里机关重重,守卫森严,进去并不容易,不过所幸若男抓住了一个俘虏,从她口中我们听说无缺就被关在他们这座迷城之中。除恶务尽,我们不妨先将入口附近这些阿里曼巡兵除去,再商讨下一步行动吧。日除一恶,等于日行十善。这大好天下,就是被这等蛆虫败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抽出时间来更新,TAT~   最近忙死了,现在还要负责一个校重点活动,又有古装秀,让我演武则天。。。。。。   我只是一个二小姐,演不出这么霸气的人~   ☆、邀月无缺化晴明   轻而易举的除去了在外围的那些阿里曼信徒们,竺琊轶一行人向着从俘虏口中的红衣监狱走去。   漫天的飞沙裹挟着小石块细细碎碎的击中那些红衣女子的脸庞,留下细碎的小口子,然而她们却好像十分的不以为然,手中的黑色皮鞭不遗余力的抽打着那些男子,空洞的眼神中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手中吞吴一再挥舞,刀刀夺取了女子的性命。不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而是在洛道的那些画面来得太过刻骨铭心,让人无法忘却。   “你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吗?”   切切的声音忽然从血狱的一处角落中响起,打断了竺琊轶的动作。   顺手将手中长剑归鞘,竺琊轶朗声道:“你便是小军号所言的莎菲娜吗?”   原来早在来此之前,竺琊轶便已经派了自己的弟子君灏顺着线索前往红衣血狱一探究竟,而从小军号的后来陆陆续续传来的暗信上所言,红衣血狱中还有一群并未泯灭良知的女子,她们都是被欺骗后才来参与红衣教,并且小军号还从她们口中得知吕太师的两个孩子正在受她们的保护,所以竺琊轶轻而易举的便知晓了面前那女子的来历。   见竺琊轶识破自己的身份,莎菲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她点点头,道:“没错,孩子现在在邀月圣女哪里。邀月圣女是个好人,自从那个孩子到了我们这里,她就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孩子,还说一定会带他出去的……不过,这些日子孩子他病情又加重了,圣女大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大人来得及时,不然那孩子恐怕就要不行了。”   听着莎菲娜的话,竺琊轶皱了皱眉头,抬手示意众人住手,随即他朝着莎菲娜一抱拳,道:“既然如此,还请姑娘带我们去见见邀月圣女。”   莎菲娜点点头,转身便带着竺琊轶他们向血狱深处走去。   里面的景色与外面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在深处的红衣教信徒们的身影中,一身白衣的邀月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时间他精致的面容上丝毫没有带有被控制后的茫然与残忍,女子温婉的气息夹杂着这段时日磨砺出的坚毅,形成一种特有的英气。   “偃大统领,您终于来了。”带着摄魂惊心魅惑的声音缓缓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耳畔,却憾动不了竺琊轶他们的心。   竺琊轶一抱拳,道:“见过邀月圣女。”   丝毫没有讶异竺琊轶不受自己的蛊惑,邀月开口道:“当他们把无缺带回来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已经奄奄一息。可是他很平静——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我知道,这个孩子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一些他不该经历的事情。幸而他们听从了我的请求,让他留在这里陪我,我才能用内功帮他续命。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岌岌可危,或许我们教内秘藏的一种神药能救他一命。我已经是戴罪之身,那些阿里曼施刑者和阿里曼罚罪者自然不会将红衣秘药给我,偃大统领,感谢您派来的弟子,他现在已经去帮我寻找秘药了,相信他一定能很快回来。”   “师傅!”   与此同时,一声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女子们显得格外突兀,叶炜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打扮和竺琊轶极为相似的少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回头再看竺琊轶,他的面容上则扬起一个笑容,他朝着少年招了招手,唤道:“小军号过来。”   柳浮云见叶炜奇怪,便凑了过去,轻声附在叶炜耳边,解释道:“这是偃鹰的唯一的弟子君灏,在天狼我们都叫他小军号,是未来的少统领。”   像是印证着柳浮云的话,天狼随行的几人纷纷朝君灏施礼道:“见过少统领 。”   “君灏见过师傅”待朝着竺琊轶行完礼,君灏将手中的药箱递给邀月,继续道:“幸不辱命,这药我给你带回来了。”   “希望这些药能让无缺平安无事。”接过药箱,邀月她立即转身进入了屋子,竺琊轶他们也跟了上去,只见被重重纱帐围起来的床上,吕无缺小小的身影静静的躺在上面,脸色潮红,紧咬牙关,像是在忍受不同寻常的痛感。   邀月小心翼翼的将药给吕无缺服下,随即她像是一个母亲一般看了看无缺,轻柔的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又过了好一会儿,见他好像是好多了后,才接着道:“无缺已经好多了。”邀月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竺琊轶发现,这个女子笑起来的样子确实是很好看的。   “把无缺交给你,我也可以放心了。不过你们要离开这里,务必要当心监狱南部那些阿里曼施刑者。他们是艾莎和阿明娜最忠顺的仆从,在教内以残忍和冷酷闻名。唯有先除去他们,才能保证无缺的安全。”她扶了扶鬓角,接着道:“或许偃大统领你会奇怪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这孩子有种神秘的联系。”   竺琊轶看了看待在他身边的君灏,了然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你与无缺这孩子有缘。”   “缘?”像是很喜欢这个字,邀月又笑了,随即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拦你们了。偃大统领不妨快些带他离开这里。有亲人的照顾,他一定会过的更好。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孤苦无依。我知道无缺他有仇恨,但希望你们不要让这仇恨变成他的负累。他太善良了,是个不太适合复仇的孩子。”   心念一动,竺琊轶接口道:“那你呢?舍得离开无缺嘛?”   邀月摇摇头,道:“我知道无缺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说很小的时候爹爹就教导他和弟弟,大丈夫要以天下为念。所以他爹从来不陪他和弟弟,就是在他娘病重将逝的时候,他爹也不曾陪在她身边。他爹冤死后,那些亲戚朋友全都变了一副模样,这时他才知道所谓的人情冷暖。他说回去复仇,只不过又重蹈父亲的老路,成为别人的棋子。与其如此,还不如和弟弟还有邀月姐姐一起生活,可是我早已不适合再回去了,因此你将无缺带走,我便很感激了。”   “想不到无缺的心事竟然如此之多。这般心境,恐怕许多人只有四五十岁的时候方能体味的到吧。”像是明白了邀月的心意,竺琊轶朝着她点点头,道:“我会带无缺回碎叶城,若是以后想他了,便去哪里找我吧,这是天狼令,我的信物,到了碎叶自会有人带你去的。”随即竺琊轶拿出一块令牌交给邀月,得到了邀月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后,在邀月不舍的目光中,竺琊轶怀抱着吕无缺渐渐离开了她的目光。   “无缺明白姐姐的心意。她一定是觉得我在这里会不安全……无缺不想离开邀月姐姐,可是我会听她的话。我不想让她难过了。”小声的话语带着稚嫩的童音由自己的肩膀传入竺琊轶的耳中,但是他却没有说话,因为他早就知道吕无缺在他与邀月说话时便醒了过来。   而然当时间久到吕无缺以为竺琊轶不会回应他后,他才听到一句若隐若现的话语。   “既然如此,那便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得能保护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的要死,昨天又献血,现在感觉好想睡觉啊~~   ☆、黄字贰玖道红衣   让君灏带着手下的天狼和司空仲平将虚弱的吕无缺带回龙门客栈交给秋叶青和李复,竺琊轶与叶炜等人却留了下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送吕无缺出来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黄字贰玖,隶属隐元会的黄字贰玖。   这个江湖上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成立,也没人知道它的内部情况,就连很多隐元会成员也不清楚自己的组织是什么样的。因为隐元会是单线联系,每个成员除了自己的上级以外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同样两个隐元会成员站在一起也绝不认识。所以当一众小辈看到黄字贰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出这个戴着斗笠的人其实是他们在江湖上最长接触到的隐元会的人。   见到柳浮云几人过来,黄字贰玖率先向他们一抱拳,随即他到也不客气的直接向几人说明来意,道:“几日前上头派遣小人来此红衣魔鬼城来找寻明教丢失已久的圣火令,不过这鬼城阴森森的,小人的武艺也不足以让我进入城中,因此里面是啥情况谁都不知道,小人正不知道该如何完成这项任务,却不想正巧遇到何护法与竺统领,想来两位与明教上下关系匪浅,尤其是护法大人更是明教中人,所以小人想将此事托付于两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听罢黄字贰玖的话语,竺琊轶一手托着下巴,思付道:“先前曾听陆教主提到过圣火令的失踪,却不想会被红衣教夺取,不知阿萨辛此举何意?”   黄字贰玖接口道:“根据我从这几日从城中逃出来的原红衣教众所言,是牡丹等人听闻明教圣火令流传到龙门,便密谋夺取,并将一块令牌藏在迷谷之中。他们想什么小人并不清楚,不过,这圣火令并非红衣教之物,他们与明教本出同脉,同室操戈,恐怕必有缘由。”   “阿萨辛与教主……唉……”柳浮云小小的叹了口气,道:“这笔糊涂账不说罢了,倒是这圣火令的的确确与明教生死有关,我既然得知下落,自然不能不管。”   “要想办好事情,首先要有周全的计划。第一步自然要知己知彼,了解这魔鬼城地形。这是我先前从统领城外的哈德姆侍从身上夺过来的地图,还有从原来城中领头的摩耶娜那里拿过来的笔记。”见柳浮云接下自己的任务,黄字贰玖顺势从袖子中抽出藏好的从红衣教众手中偷来的那一份魔鬼城地图和破旧的笔记本,看了眼叶玮后,才低下头,讲它们一并翻开道:“据我在这里搜集的情报,要想到达地图中藏圣火令的地点,必须要搜集……我翻翻笔记……啊,没错,是三把钥匙。几位要进入智慧之门,打败法蒂玛拿到智慧钥匙;进入光明之门,打败门内的阿伊莎,拿到光明钥匙;进入荣耀之门,打败门内的赛利迈,拿到荣耀钥匙……当然,在进到里面后,你们还必须先干掉那些阿里曼护卫和阿里曼护卫长,不然一旦暴露,引来牡丹那就不好了”   听到这些话,叶玮朝着周边守着的几个小辈一使眼色,唐茗羽和叶鉴秋顿时心领神会,带着陆明昭和叶无秋向魔鬼城周边悄悄而去。   “贰玖,有事就直接说吧……”见几个小辈走远,叶玮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方才提起牡丹,那你可知牡丹究竟是为何来到此处?隐元会的排名都是按照其能力而言,所以,别说你不知道此事。更何况,圣火令的事就算再重要,也不会难住黄字贰玖来讲自身的任务托付给他人,恐怕其中还有隐情把?”   被叶玮的话弄得略微一愣,黄字贰随即叹了口气,道:“还真是瞒不住叶三少,没错,几位,此回我正是接到炎天君大人德命令,前来调查红衣教。”   “父亲?”柳浮云接口道:“不知道这次你奉命来调查红衣教什么秘密?”   “所谓的红衣圣药与圣女”   “红衣圣药与圣女……”乍一听到这两次词儿,竺琊轶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低头深思好一阵后他猛地抬起头道:“莫不是与当年洛道之事有关!”   被竺琊轶这么一提醒,当年当事德另外两人都反映了过来,毕竟在洛道发生的那些事,那些痛,都直接造成了三人以往路的不同。   深深吸了一口气,黄字贰玖开口说道:“当年竺统领和叶三少以及何护法,不,应该说是柳二爷在洛道带着柳小姐以及菲菲小姐从洛道回到霸道山庄后,炎天君大人便下令让隐元会全力调查红衣教那所谓的圣药,小的便是全力负责此事的人。”顿了一顿,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黄字贰玖随即接着说道:“原本小人以为红衣教的圣药不过是用来收买人心所用,却不想,这药的功效随着沉淀累积,渐使所用之人男有女态,女生男相,时日稳固之后,再以深厚功力通筋过脉,催发全身药力,如此之后,受术者兼有阳刚之美与阴柔之和,正合阴阳相融之理,但是这一过程极易使人发狂以至于危机他人。”   抱着双臂,竺琊轶接口道:“没错,阿萨辛所用配合《大光明典》的药物的确非同小可,当初菲菲不就差点……”   没有说完的话让其余知情人沉默了下来,思绪也再次回到了那段可以算是黑暗的日子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还没有全写完,小兵刚刚放假,现在开始恢复更新   ☆、飞雪血舞燃红衣   日落月升,星华烁烁,不知不觉便已是夜深,但是在这简易的军帐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看着鲜红鲜红的血顺着特制的细长针体一点一点的进入叶琦菲的体内,而那墨黑色的毒血也在一滴一滴的排出体外,竺琊轶的眉头依然是紧紧的锁着,目光灼灼,一眨不眨。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结束。   一手托着下巴,李倓靠在一旁桌子上,看着竺琊轶的动作,如此思索着。而原本在他的身边,刚刚为菲菲贡献出血液的柳浮云与叶玮因为失血过多则被李倓安排到旁边的帐篷歇下。   “王爷……”   牧有为掀开帘帐,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书册,显然是有事要上报给李倓。   见牧有为过来,李倓看了眼并不受影响的竺琊轶一眼,随即顺势坐在了账中交椅上,开口道:“牧将军请说。”   待李倓坐下,牧有为朝着李倓一抱拳,道:“回禀王爷,方才营门外来了一个红衣女子,名唤飞雪,乃是红衣教的弟子,说是有重要之事要回禀王爷。”   “红衣教的?”一听此言,李倓皱了皱眉头,问道:“可问过她有何事?”   牧有为将手中书册双手奉上,向前一步,道:“这是飞雪所给末将,让末将转交给王爷的,她说王爷一看便知。”   伸手接过账册,李倓满带疑问的翻了开来,略微扫过几眼,心下便是一凌,连忙对牧有为吩咐道:“牧将军,快去请这位姑娘进来。”   牧有为连忙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便领会一个明显就是红衣教打扮的姑娘。   只见那个姑娘进了帐篷后,便一眼看到了仍在忙活着的竺琊轶,待看清楚竺琊轶手中的动作后径直就愣住了。   顺着飞雪的视线看了一看,李倓顿时便心明肚知,开口道:“姑娘不必惊讶,这边请。”说罢,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飞雪不要打扰竺琊轶的动作。   再次看了竺琊轶一眼后,飞雪便随同李倓进入帐篷另一侧。   重新坐下后,李倓直截了当的开口道:“飞雪姑娘的来意,还请直接说了吧。”   右手五指并拢放在左边,飞雪行了一个典型西域风味的礼节后,也不矫情,直接道:“想来账本建宁王已经看过了吧?”   点点头,李倓道:“不错。”   “这样便好”飞雪听到李倓的确看了账本,像是松了口气后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本是波斯一小部族的族民,连同父母都是圣教教众,后来圣教向东扩张,我便随着父母跟着阿萨辛与穆萨大人一同来到中原。原先我等圣教弟子都按照大人安排一路行善,倒也有不少中原之人信奉了圣教。”   “这段历史我也知道,姑娘请继续。”   略一整理一下思路,飞雪继续道:“穆萨大人具有多年传教经验,他来到中原,便开始各自传播自己教义,不过旬月,便有为数不少的教徒入教。但是阿萨辛大人原来以为唐代是个开放的社会,没有自己强烈的宗教信仰,因此也不忌讳什么,督导他人合并阴阳。但我等教众毕竟是外域来的,中原人大都无法接受他的理论,叫骂声四起,只有少数经受过苦难和折磨的女子,才对大人的教理举手赞同。”   “说来有些惭愧,其实在一开始我也颇为认同阿萨辛大人的教义,所以在穆萨大人创立明教后,我便跟随阿萨辛大人来到了红衣教”说到这里,飞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鬓边的散发,随即她接着道:“开元二十五年,玄宗圣人颁布了“破立令”,光明寺之变导致明教西归,我等圣教弟子都是惴惴不安,生怕祸及我等,但是随着后来,我们却发现名单中却没有我等圣教。阿萨辛大人起初庆幸然后又是疑惑,他突然间恍然,对我说中原这里的人不能接受自己的教理,那大可不必明目张胆,于是我等便开始小范围地传教,我们也按照以往的惯例接着传教。但是,这次大人传教的手段不再像当年,只是与人宣讲教义,大人说他已掌握了大唐人的心里,唐人大多喜欢钱财,喜欢一些实际的好处,所以大人会暗中使用一些手段来让无知的乡下人感受到他们确实从神明阿里曼那里得到了好处——比如,治病,财富。”说到这里飞雪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愤慨道:“我原以为圣教所为都是为了拯救世人,便也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可是随着圣教的动作,我渐渐发现事实却不只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李倓饶有兴致的追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对于反对的人,阿萨辛大人总是派出阿兹拉耶母偷偷将他们杀害,于是中原的老百姓听到的便全是赞美的声音了。后来阿萨辛大人为了更快更多地收纳教徒,他开始派人研究迷药:用药迷惑人的头脑,使其忘却记忆,再在昏迷中给人以强烈的暗示,从而把阿里曼的教义输入人的头脑之中。而且大人以为世间男子肮脏无比,女子较为洁净,无奈之下,暂且只召女子入教,以女为尊。”说到这儿,飞雪突然开口问道:“建宁王可曾见过位于此处的圣女沙利亚?”   点点头表示见过,李倓回答道:“自然是见过”   “那您可知其实沙利亚并不只有一个!”   坐直了身子,李倓问道:“此话何解?”   “沙利亚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后来因为遇到一个负心的男人才被红衣教吸收入教”   说到这里,飞雪也不再用圣教来称呼红衣教,看来她的确对于红衣教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   “沙利亚她并不知道,她除了妹妹之外的家人,都是被阿萨辛派遣红衣教教众杀死的,这是红衣教令中途入教教徒保持忠心的常用手段,她也不知道她本以为被盗贼杀死的妹妹还活在世上,为了拯救自己的姐姐而努力着!”飞雪愤慨的接着说道:“而且像是她一样的‘萨莉亚’在每一个红衣教所在的根据地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仙六通关了,感觉好难过啊。   今朝和祈都没有原先的记忆,失去双眼的小绣儿和闲卿昭言也没有了今朝与祈的记忆,或许只有转世后小十方以及昭言和闲卿终成眷属能给人一些安慰吧~   看似完满的结局却处处带着心酸,为了苍生而牺牲小众的横道众,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天晴之海,和流月城一样,在他们的世界没有所谓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因此也让我更加唏嘘不已啊。   ☆、我命由我争天地   “但是我想,这并不仅仅是飞雪姑娘来此找本王的直接原因吧?”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飞雪,李倓慢悠悠的说道,看来他显然不相信飞雪前面的那一套说辞。   顿时如同一桶冷水淋身,飞雪尴尬的放下举起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位姑娘桃色上面,红鸾已动,而且远在天边近在咫尺,想来便是军中之人可对?”   突如其来的稚嫩话语,引起了两人的主意,李倓抬眸看去,只见一袭红黑衣物的神算赵涵雅站在飞雪的身后,想来是刚醒过来不久。   见李倓注意到自己,赵涵雅上前几步,老成一般的朝着他拱手一施礼道:“赵涵雅多谢建宁王义举。”   “神算不必多礼。”李倓点点头搭话道:“本王与上代神算相交已久,算起来也是赵姑娘的长辈,此举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赵姑娘不必挂怀。”   “建宁王客气。”   “哪里哪里。”   客套了一两句后,李倓开口问道:“不知赵姑娘方才之言为何意?可否为本王解惑? ”   “解惑不敢当。”谦虚了一句后赵涵雅,回答道:“从这位姑娘的面相上来看,双颊生红,面带桃花便知其红鸾已动。而观方才姑娘在讲述时频频看向帐门,便知意中人就在军营之中。”   被赵涵雅一言点破自己心事,飞雪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她在反应过来后,重新想李倓施了一个礼后,才缓缓将实言告知,道:“方才飞雪的确未将所有实情告知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李倓笑了笑,道:“看来赵姑娘所言非虚,不知道飞雪姑娘是与本王帐下那位骁勇将士欲结同心,本王也好早日准备贺礼。”   没有直接追问飞雪的话,李倓反而换了一个话题,像是随意在与飞雪交谈,但是却让飞雪颇为心惊,连忙说道:“飞雪不敢,还望王爷恕罪。”   这句话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神策校尉打扮的将士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飞雪身边朝着李倓一边抱拳施礼,一边双膝下跪,道:“末将罗桓与飞雪情投意合,才劝飞雪前来王爷面前自首认罪,对王爷造成困扰之处,还请王爷怪罪末将,末将甘愿受罚。”   见罗桓出面认罪,李倓非但没有责罚,反而面带赞同的点点头,道:“我李倓帐下的兵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敢承担,那还要留你何用!”听着话音像是在认同罗桓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句话,罗桓和飞雪顿时也放下心来,只听得罗桓接着道:“多谢王爷宽恕我与飞雪。”他先是一道谢,随即继续道:“王爷,方才飞雪交给王爷的那本账本是红衣教内部记录骗取百姓钱财以及拐骗人口和制作尸人的全过程,望王爷早作决断。”   “恩,本王明了了。”   微微颔首,李倓做了个手势示意扔跪在地上的两人起来,随即他端坐在交椅上,仔细翻看起账本。   而在一旁的赵涵雅此时却走到了依旧为叶琦菲忙活着的竺琊轶身边,神情担忧的看着自家童年的小伙伴。   许是被赵涵雅专注的目光弄得分了神,竺琊轶这才抬头看了看赵涵雅,顺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略带温柔的解释道:“菲菲体内毒血现在被我用浮云和三表弟的血代替,只要再等一会儿,等血液全部替换完毕,在经过一阵子的调养,菲菲就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恩,我知道。”颇为安静的点点头,赵涵雅继续专注的看着叶琦菲,小声道:“菲菲的天命还长,她一定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   天命?   暗自摇摇头,竺琊轶一边动手略微调整了一下,一边在心中默默自嘲:若是真有天命,何不顾我天狼。   “你不相信天命?”一眼就看出竺琊轶自嘲的笑容中蕴含的深意,赵涵雅毫不客气的一口道破。   没有对她的无礼有丝毫的怪罪,竺琊轶淡淡的摇摇头,道:“天命之说虚无缥缈,虽然赵姑娘出身神算世家,但是你现在还小,并不懂得,算出来的未来不过是一种可能,并非既定,若我们就此束手不去争取,那人生又有何趣味。”   与天争,与地争,我命只能由我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叹往正剧一去不复返了。。。。   今天这篇有点短,而且最近几天我要准备实践活动,估计下周没时间更新吧~见谅见谅~   还有小兵现在入了霹雳坑,好想快点完结这本写秀鷇啊~   附上一篇在更新黄叽时顺便写的,供大家一笑。   * * * 先生/女士祝贺您:   您现在已经成功拥有了鷇音子!为了完全发挥它的功用并保证安全,请仔细阅读以下条款。   注意:对因您未阅读并依照安全操作程序对待您的鷇音子所造成的任何后果,琉璃仙境有限公司不承担责任。   【技术参数】   名称:鷇音子   性别:男性   种族:人类   制造商:琉璃仙境有限公司,苦境分部   制造日期:公元2013年11月23日   高度:18寸   使用寿命:无限+。   颜色:白色/黑色。   注1:如果有不兼容产品出现在您的鷇音子附近,可能导致寿命骤减。   注2:由于技术误差可能造成微小差别,出现偏灰色或银色的头发。   【配件】   您的鷇音子装备了以下配件:   (一版)一版梅花劲骨图样服装,银冠,拂尘,天榜。   (二版)二版两层梅花套装,双肩及袖边着以淡蓝色绣花锦布图样服装,银冠,拂尘,天榜。   (三版)白衣蓝边道袍,银冠,拂尘,天榜。   (四版)白衣黄边道袍,银冠,银色短钗,拂尘,天榜以及返老还童丹一枚   特别注意 :除以上四版外,还有升级豪华素还真本体战甲一件,但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该产品的使用与维护指南另附。   当您收到您的鷇音子的时候,请检查一下包装内是否包含他的所有配件(见上文)以及是否收到了正确版本的鷇音子,如果有破损可凭购买发票退换。   【激活方法】   在确认程序安装之后,请按照下列顺序激活您的鷇音子 。   a)输入包装中的注册密钥启动您的鷇音子。   b)当您的鷇音子念出诗号“玄歌浪蹈,幻中道真,太游方外睨红尘。”并翩然出现时,您已经成功激活!   【能量补充】   通常食物即可补充能量。   口味清淡的食物以及清水、丹药即可能获得您的鷇音子更多的好感。   注意:酒类(包括各种含酒精类食物)将对您的鷇音子产生无法预料的影响,请限量给予。如果发现您的鷇音子摄入酒精,请尽快使他安眠并确定周围没有心怀不轨的生物。   警告:不要让您的鷇音子靠近厨房!!!   【其他需求】   您的鷇音子喜欢各种药材以便于其炼丹,因此请按照他的喜好尽可能多地购入。   为了开启更多功能,请在居所设置丹药炉,乾石区,坤池区……等任何您的鷇音子需要的场地。场地设置可参考官方建议模型:罗浮山·裂缺峰·九鼎回环太极台   【模式设置】   所有的鷇音子预置三种模式,分别是:   1) 正常:该模式为出厂预设。在此模式下,您的鷇音子足智多谋、特立独行、道骨仙风。   2) 开榜:该模式在鷇音子完成烽火天榜书写工作后自动启动。   3) 破天:该模式在您的鷇音子遭受尘世暗夜事件后可触发。如果不是在您主动触发的情况下进入该状态,请认真检查您的鷇音子的本尊附近是否曾经出现过不兼容产品并将其清除,否则您的鷇音子将会直接遭受不可逆转的损坏。   注 :根据客户回报整理,不兼容产品为:魔佛波旬、圣魔元史、逆海崇帆一众人等,三余无梦生、四智武童的兼容情况视版本情况而定,请您务必小心。   【操作】   您的鷇音子是界面友好的声控式产品,请使用清晰的中文进行交流。如果您不能使用正常世界中的任何一种语言,请不用担心,您的鷇音子可以用圣魔元史感应到您想表达的意思。   您的鷇音子在各个界面有101种以上的用途,例如:   1、 维护和平:在您的鷇音子身边,将充满爱与和平,一切不稳定因素将会被他暴力或非暴力解决。   注 :此用途可能造成产品和周围环境的损坏。   2、 知识渊博:无论您有什么问题,您的鷇音子都可以给出最详尽最正确的答案。   3、人生指导:您的鷇音子会以他理解的善解人意和聪慧来引导您走出各种烦恼和困境。   4、 高观赏性:您的鷇音子是个美人,他能吸引其他各式各样的美人,请尽情欣赏。   注:此用途可能造成您和周围环境的损坏。请注意克制您的爱美之心,否则可能会造成您的极大伤害!   ……   更多产品用途,有待您的开发!   【与其他产品的兼容性】   本产品为该系列中兼容性最高。   您的鷇音子被默认为苦境保护者,一版、二版期间为中立,除三余无梦生皆兼容良好。   三版、四版期间与多数正派个体兼容性良好,与亲朋好友兼容性极高;与反派个体,尤其是反派领导个体不兼容。   注1:无论正派反派的不兼容个体,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诱发特殊感情导致兼容性改变,同时您的鷇音子可能导致本来兼容性好的两个或多个个体在某些状况下不能兼容 (特指:殊十二、最光阴、倦收天)   注2 :一定条件可以是突发状况,也可以是长时间使您的鷇音子与该个体相处。注意,后种状况下相处时间过长可能导致您的鷇音子发生不可逆转变,请随时注意该个体对您的鷇音子是否有奇怪的行为。(特指:本公司同类产品名剑无名倦收天)   【常见问题】   Q:我的鷇音子能量摄入太少,明明饿了也不愿多吃我为他准备的食物是为什么?   A;请先确定您的手艺是否合格!然后看看您准备的食物和否您的鷇音子的口味。也有可能是您的手艺太过不健康不能满足您的鷇音子的需求。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收看名医大讲堂学习健康饮食或与您的鷇音子一同修道辟谷。   Q:可不可以让我的鷇音子玩COSPLAY吗?   A:一般状况下只要您有绝对的武力值,能镇压您的鷇音子,那么您的鷇音子都不会拒绝。但请注意在您的鷇音子换上衣物的过程中和之后,清空您与周边的人等,不然容易造成误伤。或者您可以购买本公司其他同类产品,如清香白莲素还真、齐烟九点天踦爵、三余无梦生以及四智武童,他们将会完满的解决您的问题。   Q:我的鷇音子最近总在傲娇,喜欢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主意,我害怕这样放纵下去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怎么办?   A:遇到这种情况请确定是否周围有本公司同类产品三余无梦生或者四智武童,如果有的话,那便是其兼容出现问题,请升级到鷇音子三版或四版以解决兼容问题。   Q:为什么我家鷇音子明明突然之间鲜血泠泠,而且不愿意医治?   A:请确定您的鷇音子最近是不是到过了本公司同类产品场景逆海崇帆,如果去过,那便是您的鷇音子攀登刀梯,请为其速速联系周边的倦收天,让其带您的鷇音子前去治疗,当然此去将会导致您的鷇音子留在永旭之巅不愿回来,该问题本公司不予解决。   Q:除了我家鷇音子,突然还出现了另一个跟鷇音子长得很像但是穿纯白衣物而且性格很不好的人物。这是怎么回事?   A:请确定您的鷇音子是否与倦收天有接触。如果有,那么凭空出现的那位即是冷别赋。   Q: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贵公司产品的问题,但是自从我购买了鷇音子之后,某度娘某谷哥的页面就变成了圣魔元史的滚动刷屏,这是怎么回事?   A:那是你的鷇音子答疑功能,用圣魔元史代替某不靠谱的搜索网站,而且其自带的拦截功能堪比进阶绿坝娘。虽然说在圣魔元史模式下,对于您所搜索的资料严格筛查,杜绝一切不良因素,从而督促您的学习生活。   Q:我同时买倦收天,从此我的鷇音子就一直处在傲娇腹黑状态,有时还会脸红是为什么?   A:本公司恭喜您,您的鷇音子即将与名剑无名倦收天喜结连理,当他们在密闭的空间相处过长时间,请不要试图偷窥不然会对您造成伤害。   注:在这一时间段,不要让素还真以及其相关化体(特别是三余无梦生和四智武童)与鷇音子正面接触,同时在这一时间段,不要让他们以及冷别赋、原无乡与倦收天正面接触,不然您的倦收天会出现受伤状态。此阶段直至婚礼达成后终止,谢谢配合。   END.   ☆、言辞恳切求偃鹰   红衣教看起来再怎么样邪气,在失去了能为其保驾护航的圣女萨莉亚以及其他红衣教高手之后,但是说到底,她们依旧不过是普普通通大唐百姓,在军容齐整,武器精良的神策大军面前,显得是不堪一击,不过一月左右,在洛道的红衣教众以及叛军的残余势力都被牧有为手下檄缴抓获,被红衣教下了迷惑心神药物的被骗女子被统一安排在军营,由竺琊轶和鲍穆侠统一的解药。   而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柳夕、林雨以及叶琦菲和赵涵雅休养生息。   同样是中了尸毒在身,林雨的情况却比柳夕好上太多,大概是因为林雨被抓的时间短,而且还曾经逃出去躲了一段时间的缘故。   虽然现在尸化的毒素被竺琊轶用针法逼至左手的区域范围之内,但是由于没有明确的解药,柳夕最终会变为尸人不过是迟早之事,为此竺琊轶当真是抱歉之极。   不过,对于自己的生死柳夕却丝毫不以为意,或许对于她来说,丈夫叶芳峻的失踪已经让她心灰意冷现在唯一的牵挂,也不过是刚刚换血成功的女儿罢了。   “柳姑娘,菲菲今日情况如何?”   一掀门帘,竺琊轶身背一个医用小木箱走了进来对着正在叶琦菲床边照看的柳夕如此说道。   顺手将给叶琦菲搽汗的帕子扔在一旁放着的清水中搅了搅,柳夕神色温和的看了看竺琊轶,道:“今日清醒的时间比昨天长了半个时辰,想来是身体恢复的情况不错。”   虽说叶琦菲与叶炜以及柳浮云有着血缘至亲,但是他们到底不是叶琦菲的亲生父母,因此当他们的血液替换了叶琦菲体内带着红衣教迷药的毒血后,叶琦菲的身体本能的形成了抵抗,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还引发高热,不过所幸在六天前叶琦菲在柳夕和竺琊轶日夜不停的照顾下终于清醒了片刻,此后便一日一日的转好,想来是将要无恙了。   抬手握住叶琦菲小小的手腕,竺琊轶小心翼翼的再次为菲菲把脉,斟酌道:“脉象还是有些不稳,行至穴道时唯有阻塞之感,看来还要加重一些黄芪的用量……”   “竺先生……”   “恩?怎么了?”   柳夕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竺琊轶的思路,但是他也不恼,只是下示意的看了过去,就见柳夕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竺先生,我想问一下,菲菲的情况能不能支撑她长时间的旅途?”   “旅途?”被这句话能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竺琊轶奇怪道:“柳姑娘这是何意?”   伸手将鬓边散垂下来的碎发捋到耳旁,柳夕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竺先生,我能陪伴菲菲的时间是不是不多了?”   猛地一怔,竺琊轶没有想到柳夕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几人隐瞒柳夕之事,毕竟尸化之事对于每一个曾经是正常人的人来说都是一份沉重的打击,但是竺琊轶转念一想,柳夕被关入叛军炼制尸人的山洞长达一个多月,眼前不知目睹多少活生生的普通人尸化成不知痛楚、无知无觉的尸人,更别提她还曾与竺琊轶的师兄梁越相处了一段尸人,想来对于自己的情况更是心知肚明。   一息之间匆匆转过这些念头,竺琊轶只得承认般的点点头,道:“不错。”   乍听竺琊轶承认,饶是已经想明白很久的柳夕在那一瞬间也不免心智动摇,一股苦涩之感顿时涌入心头,良久之后才双唇抖索的开口道:“那么……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不过半年。”见柳夕这样,竺琊轶不忍再心头,但是仍是据实相告。   “半年啊……”柳夕此时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后,她继续道:“时间应该够了。”   竺琊轶闻听此言,颇为好奇的追问道:“什么时间够了?”   站起身来,朝着竺琊轶郑重一礼,柳夕道:“有一件事,希望竺先生能帮帮柳夕。”   自然不敢当柳夕这一礼,竺琊轶连忙将柳夕扶起道:“柳姑娘有话请说,我与叶三、浮云平辈论交,自是当不起柳姑娘这一礼。”   “不,竺先生救了我与菲菲,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自然当得起这礼。”柳夕伸手阻止竺琊轶的动作,然后继续道:“柳夕希望竺先生能跟我们母女前往藏剑与霸刀,让菲菲能认祖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兵杭州旅游回来啦~西湖走了一圈花了四个半小时,是不是很厉害啊~哈哈哈~   ☆、云中心境无奈情   晃晃悠悠的马车带着滚滚烟尘从洛道出发,转走扬州南下藏剑山庄。   竺琊轶难得的没有在外骑马而是陪同柳夕、叶琦菲坐在马车之中照顾,而李倓自是陪同其中。   “数十年未曾再下过江南,如今看来,的确有物是人非之感。”伸手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小商,听着熟悉的吴侬软语,竺琊轶不由的心生感慨。   听到这句话,联想到这么些年竺琊轶为了天狼,为了大唐默默驻守碎叶一隅,看尽大漠孤烟,倒叫人忘却他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的过往,李倓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心疼,于是他伸手握住了竺琊轶的手,柔声道:“若是喜欢,我陪你每年都来可好。”   闻言淡淡的一笑,却没有回答,竺琊轶只是默默的回握李倓的手,表明自己的心意。   “建宁王与竺先生的感情当真是让柳夕羡慕。”看着面前的一双人,想到此时不知是不是仍在洛道无知无觉的叶芳峻,手中还握着依旧昏睡着的叶琦菲,柳夕心中难免的心酸。不过几月的光景,原本一家三口何等美满,转眼家破人亡,让人怎不能心生羡慕……   听出柳夕言语中暗含的意味,竺琊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只得转了个话题道:“这快要到藏剑的地界了,也不知道舅舅与阿英怎么样了?”   李倓接口道:“江湖上都说霸刀柳家与藏剑叶家两家不和,如今柳姑娘与叶公子结成秦晋之好,柳二爷与叶三少也成为至交,想来柳叶两家此次定能化干戈为玉帛啊。”   “怕也是难啊。”想起自家舅舅的暴脾气,竺琊轶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叹了这么一声道。   被竺琊轶这话说得来了兴致,李倓奇怪的继续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当初阿晖与现任五毒教主曲云的事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吧?”提起当初叶晖与曲云那一段的故事,竺琊轶唏嘘道:“那时候曲姑娘与阿晖都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郎才女貌,比翼双飞,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后来两人情浓之时,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娘为此还接到舅舅的家书,要我一家人回来参加阿晖的婚礼,但是没想到还没有到藏剑的地界就听到了阿晖再得知曲云之母为邪派五毒教教主魔刹罗之后,犹豫难绝,闭门不见曲云,终令佳人心灰意冷,弃他而去的事情。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因此我们一家也不愿让舅舅为难,便转头回去。”将这件江湖上人人尽知的事再次宣之于口,竺琊轶叹了一口气,道:“舅舅凡是太过注重名声一举一动都要求君子之行,撇开阿英不说,阿晖从小被他耳濡目染,对正统极为注重,因此他才会如此犹豫不决,致使曲姑娘为情所伤,远走苗疆,为世人所叹息。不过,话又说回来,非到处于叶晖当时的地位,也不能明白这又是有负比不负要难上多少。”   说到这里,竺琊轶顿了顿,再次转头看向窗外,道:“藏剑的历史虽然并不久远,但是凭借名剑大会十年来精心打造的宝剑,藏剑山庄之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仅是江湖上,就连天策、神策的军备也是藏剑铸造。身为皇商,藏剑上下一举一动莫不受着朝廷的监视。若曲姑娘只是秀坊寻常女子便好,只是她的生母为五毒教的魔罗刹,被朝廷视为邪教,阿晖当时掌管藏剑上下自然不得不谨慎考虑。看看破杀令下明教的下场,前车之鉴啊!如果叶晖那时候不管不顾的和曲云继续结亲,恐怕藏剑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一边为情,一边为亲,孰轻孰重,当真是让人为难啊……”   竺琊轶所说的这番话倒并不是因为他与叶家又亲属关系所以才为叶晖洗脱负心的罪名,李倓对此心知肚明,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当初竺琊轶接手天狼,甘愿驻守碎叶,并且拒绝朝廷的招安不也是为了护住手下那些为了大唐百姓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吗?他们的确可以为大唐百姓,为守护脚下的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能奉献出他们的一切,但是竺琊轶却不予许让他们成为一颗能被朝廷随时随地扔出去的棋子,因此他宁愿自己扛下一切,宁愿数十年隐姓埋名,宁愿数十年不曾踏足故乡而驻守一隅。   在这一点上,叶晖与竺琊轶何其的相似,但唯有一点,竺琊轶比叶晖更为果决。   不过这一次竺琊轶的担心倒还真的没有成真,当一行人乘坐着藏剑山庄的特船从扬州到达山庄的时候,已经身为大庄主的叶英负手而立在码头,一头银发随着西湖的杨柳一同飞扬在清风之中。   “大哥!”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叶炜难得的心情激动了起来,不管船离岸边还有多少远就兴奋的喊了叶英一声。   笑着看着许久不曾见到的少年至交,竺琊轶的唇角也扬了起来,与叶炜一同站在船头,看着彼此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   感受到船桨敲击水面的声音和靠岸时那一声声响,叶英上前一步,依旧一副淡然的朝着竺琊轶先示意点头,道:“琊轶,好久不见。”   “是啊,阿英。”笑着回了这么一句,一个漂亮的玉泉鱼跃,竺琊轶便窜到了叶英身边,笑着上下打量着对方,道:“看样子这些年来,你过得还不错。”   微微颔首,叶英道:“倒是你愈发清减,想来碎叶风烟的确惹人。”   “惹人又能如何……”平静的看着叶英,竺琊轶道:“你我从来都是一样。”   功名利禄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唯有心中对家人,对兄弟的守护之情才是他们最为珍视的。   “大哥。”正当叶英二人说话间,叶炜伸手抱上叶琦菲,一跃跳至岸边,笑着叫了叶英一声大哥,然后将怀中菲菲像献宝一样展示给叶英看,道:“这是菲菲,大名叶琦菲,是芳峻的娃儿……”一时之间叶炜那一付样子,倒像是他还未经脉全断前那无双剑主的意气模样。   虽然双目早已因心剑的炼成而紧闭,但是叶英仍是准确无误的抬手轻轻摸了摸叶琦菲的额发。   一旁,柳夕在李倓的陪同下下了船,一袭白色面纱遮住日渐消损的容颜,她朝着叶英一施礼,道:“柳夕见过叶大庄主。”   “弟妹不必多礼。”颔首回礼,叶英一声弟妹自然而然的出口,换来柳夕感激的目光。   “父亲现下正在剑冢修炼,三弟不妨与弟妹、菲菲先回梅庄住下,我已吩咐人收拾了屋子,至于琊轶与这位……”他转脸像是看向站在竺琊轶身边丝毫不落下风的李倓,微微一顿后,叶英再次开口道:“还请前往天泽楼一叙。”   “这般也好。”竺琊轶点点头,表示认同,更何况,他也的确需要先将在洛道发生的事告知叶英,让藏剑提前有些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兵借竺琊轶的话就是我对于二庄主和曲教主的故事的看法,亲与情难以两全,而且就算也会那时候不管不顾的娶了曲云,朝廷也不管,可是五毒教无管事之人,自然不可能放任曲云留在江南,而叶晖也不可能抛下那一大家子跟着过去,两地分居,饱受青丝困扰,如此两难还不如直接断了来的干净。   在游戏里二庄主一身也未另娶,这对于一个注重家庭的男人来说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依旧爱着曲云,甘愿忍受寂寞的惩处自己,来表达当初拒绝曲云时的同心。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如果有的童鞋认为我只是在洗白二庄主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是各有各的看法罢了。   ☆、柳叶惊涛无情心   虽然菲菲因为身体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是对于叶琦菲这个藏剑山庄难得的第三代,叶孟秋自是偏爱非常,不仅仅将叶琦菲与柳夕的名字写入族谱,更是在菲菲清醒时,亲自教授她藏剑基础的武学。   而柳夕在藏剑山庄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由此可见叶家与柳家不共戴天之仇其实也不过是江湖中人太过言过其实罢了。   而自那日在天泽楼与叶英一叙过后,竺琊轶身为天狼大统领,自然是立刻带着人回了碎叶城,至于建宁王李倓则是继续派遣神策的人在洛道追缴红衣教与叛军逃脱的余党。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平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柳夕身上的尸毒却是愈发不能被克制,尸化的面积渐渐从手扩散至双臂,竺琊轶也曾请来万花裴元前来,却也始终无法克制。   至于苗疆那边,虽然有着叶晖与曲云的那段恩怨纠葛,但是藏剑与霸刀也都曾派人前去寻找解药,只不过可惜,五毒哪里也并无办法,不然那孙飞亮也不会依旧是那种模样。   面对这样的柳夕,叶家上下自叶孟秋开始便对她格外的怜惜,但是藏剑再好也不是她那位于北方的家乡,特别是在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这种念家的心情便愈发情切起来。   对此,叶家人自然是明了,所以在柳夕在叶家呆了不过两月,便计划着要带着菲菲回霸刀山庄,在哪里度过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光。   柳夕一家以及柳风骨对于叶炜有着大恩,再加上叶炜和柳浮云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这护送柳夕前往霸刀的任务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叶炜身上。   一路之上快马加鞭未下鞍,思乡之情催促着柳夕,然而当他们即将到达霸刀山庄所在山下之时,却不想被那柳惊涛的人拦在山下。   “大小姐。”   虽说柳夕许久不在霸刀山庄路面,但是身为大弟子的柳翾自是认得,于是在柳夕刚下马车,柳翾便是一抱拳。   点点头,柳夕道:“既然已经认出是我,那还不快散开,让我前去见父亲与哥哥。”   谁料,柳翾却没有让开,又是一抱拳道:“大小姐上去自是无不可,至于其他人,还请留于山下。”   “为什么?”被柳翾这句话弄得顿时有些火大,柳夕如是质问道:“这几位都是我的亲朋,菲菲更是我的女儿,为何不能随我回家?”   “这霸刀是我柳家的霸刀,而不是叶家的霸刀,若是三妹非要带女儿回来,那她便要改姓为柳。”   粗狂的声音拦截下刚有所动作的柳夕,无情的话语打破了浓重的乡情,只见柳夕在听到声音后怔怔的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大汉,喃喃的唤了一声:“……大哥”   原来来者竟是霸刀山庄现任的庄主柳惊涛。   要说霸刀柳家一共四子一女之中,深受柳叶二家之仇影响的莫不过是柳惊涛。   当初叶家凭借御神一剑扬名时,柳惊涛便在父亲的帮助下开始接手山庄内的事物,那日宾客临门,山庄却无绝世神兵出世,惹得霸刀上下颜面无光的耻辱都被他归到藏剑叶家身上。   因此,当这次得知自家妹子私嫁与叶家儿郎,并携女归家,他便打定心要让同来的叶家弟子好好受一番羞辱,尤其是那身为藏剑三庄主的叶炜。   不过,柳夕嫁予叶芳峻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柳惊涛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次同来的叶炜就是柳夕丈夫。在他一贯的印象中,叶炜这人,在江南一带薄有名声,但此人据说跋扈的紧,每当这人找上门去之时,从来不曾问过他人是否愿同他比试,使强出手,偏还胜了之后大肆贬低对手一番,让人输人又输脸,这人拿了一对儿破剑子,偏要称什么“无双剑”,真是小觑天下英雄了,当然让柳惊涛最气的便是当年对自己最为崇拜,百依百顺的妹子,如今却去跟了这个无赖也似的小子。   现在眼见柳夕身子羸弱,面容消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举刀砍了叶炜那个小子,为自家妹子雪恨。   但是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刻,柳惊涛便强忍心中火气,忍耐道:“叶三少,方才我说的你可听清?霸刀不欢迎姓叶的,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盗墓笔记话剧,真哒帅爆了。特别是到最后小天真的那句:“兄弟们,跟我走,带他回家。”全场萌翻尖叫~   ☆、百年名声兄妹阋   “柳大庄主这是何意?”原先念及柳夕以及柳浮云的关系,更是外人不能插手柳家家事,叶炜强自按下火气没有插话,但是现在柳惊涛尽然蹿腾着柳夕为菲菲改姓,火气顿时按压不住,他直面柳惊涛,道:“菲菲是我藏剑叶氏的骨血,怎么能轻易更改姓氏。”   “菲菲也是我柳家的骨血,她为什么不能改姓为柳!”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就是强词夺理了,你又能怎么着!”   “阿炜,别说了。”举步走到叶炜前面,柳夕抬手拦住叶炜,面对自家大哥,低声请求道:“大哥。”   “你别叫我大哥!”暴怒的情绪在看到柳夕维护的动作后而一发不可收拾,柳惊涛怒道:“三妹,当初叶家给予我霸刀的羞辱你难道都忘了吗?江湖人耻笑我们柳家妄称霸刀却拿不出一把神刀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你居然就这样私嫁给叶家的人!你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我们柳家吗!”   柳夕此时也激动了起来,道:“我并没有忘了这一切,手中刀一挥,大哥。”她顿了顿,转头看了眼叶炜和叶琦菲,道:“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虽然父亲对于那一年扬刀大会发生的事有些怨言,但是并无真的要与叶老庄主成为仇敌,更何况我与芳峻成亲也是父亲应允的啊!”   “什么!父亲应允,这不可能!”听到柳夕话语中的最后一句,更是怒气,一扬手掌中的长刀,刀气径直劈向叶家的车队。   刹那间,刀光寒冽,伴随着破空之音,又一招刀势从旁而来,刀与刀相撞,激昂起摩擦的火光,随即渐渐消散。   顺势收刀,柳惊涛其实在刀刚一出手时便已后悔,然则气势不能低,柳惊涛朝着另一刀气出现的方向冷声一哼,道:“柳浮云你给老子滚出来,一个两个的都冲着叶家,也不知道叶家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大哥……”讪讪一句大哥,柳浮云从一旁的树后跃出,走到柳惊涛面前,道:“那个,你现在能别冲动吗?先让小妹她回家再说吧。”   柳惊涛一瞪眼,道:“我刚才说了,小妹当然可以回来,但是叶炜和叶琦菲这两个姓叶的,一个都不能进!”   “为什么!菲菲可是你外甥女!”叶炜暂且不论,但是叶琦菲再怎样说也是柳夕的女儿,是他柳浮云的外甥女,也是自家大哥的外甥女,柳惊涛怎么能这样的绝情,说出这样的话。对此,饶是柳浮云也忍不住惊讶的出声。   将刀收回鞘中,柳惊涛背过手,道:“我,柳惊涛只知道我三妹柳夕是霸刀山庄的三小姐,至今仍未嫁人,又何来的外甥女。”   柳惊涛有些急了,快步走到柳惊涛身边,道:“大哥,我知道三妹那时候嫁予妹夫并没有告诉你,所以你生气。但是,现在小妹一家都回来向你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再说……作为自家兄弟自然是知道柳惊涛好面子的心思,柳浮云凑到他耳边接着道:“现在还有弟子在旁边看着,这要是传到江湖人耳中,又要嘲笑我柳家兄妹不和,惹得外人笑话。”   这句话一下子说道了柳惊涛的心坎中,一向要面子的他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即瞪了柳浮云一眼,态度强硬道:“就算你今天说出花来也别想我先退这一步!”   “大哥……”   见柳惊涛这样,柳浮云忍不住想要进一步劝阻,面对这样的柳惊涛,柳夕也渐渐熄灭了对于家的美好回忆,于是她却抢先一步开口,道:“二哥,你不必跟他说了,柳夕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在大哥心中,他的面子比自家手足更加重要。”   这便是柳惊涛与叶英的最大区别。同为一庄之主,叶英虽然看重藏剑,但是在他心中,藏剑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名声,而在于藏剑的每个人,就算是藏剑山庄不在了,只要叶家的人在,弟子们还在,那么藏剑就不会真正的被抹杀。   而柳惊涛却看重霸刀的名声,因此他可以为霸刀的名声牺牲很多,甚至是他自己的性命。   “没错,我霸刀山庄威震河朔则已有上百年,自然不能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侮辱了这百年的名声”咬了咬牙,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坚硬,柳惊涛死也不会承认方才柳夕的话让他有一瞬的软话,他继续强硬道:“既然三妹不愿叶琦菲改姓,那便请回吧。”   说完这一句,柳惊涛负手便回转了山庄,徒留柳翾继续带领弟子守住路口。   看到这样的景象,带柳惊涛走后,柳翾抱歉似得看向柳夕,道:“大小姐,不是弟子不想让您上去,只是现在这样子,弟子不得不……”   抬手打断了柳翾的话,柳夕理解道:“柳翾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她转头看向叶炜,道:“阿炜,是我连累你在这里受着气,真是抱歉。”   连忙摆摆手,叶炜道:“不必这么说,你与芳峻成亲,那就是我的弟妹,一家人不用说这话。”   “是啊,一家人……”   这一声感慨悠悠传来,惹人伤感。   夹在妹子和大哥之间,柳浮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调解,只能开口道:“我看大哥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才这样说的,说不定过几天就想通了,三妹不妨和叶三先去山下客栈落脚,我再去劝劝大哥,你们看这么样?”   一方面的确想回家,一方面念及自己与叶琦菲现下的体质也不能在经过长途跋涉,柳夕只能点点头,答允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热伤风,有些发烧难过死了,所以这一章我也写的艰难,特别是柳惊涛的感觉,删了好几遍。   虽然说考虑过不死的可能,但是我觉得为了剧情的发展,柳夕和叶芳峻绝对必死无疑……就像是梁越师兄一样……舍不得也得舍得啊~╮(╯▽╰)╭      ☆、雪夜寥寥毒人现   如此一住便是月余。   霸刀位于北方,常年飘雪,苦寒难挡,特别是柳夕的身体还存有大量的尸毒,在它们的共同作用下,柳夕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虚弱,让柳浮云与叶炜焦心不已。   与此同时,山下的村庄中也出了件怪事,据说这几日的夜里,有好几个村民晚上起夜的时候,都碰到了一青面獠牙的怪物,弄得鸡飞狗跳的。不过所幸到现在,那怪物倒也没有伤人,因此村民也只是人心惶惶,没有出别的乱子。   北方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早,看着窗外的天色终于已经完全的黯淡下来,望着被阴霾所笼罩,就连星星的微光都无法穿透的天空,柳夕坐在屋中,收回目光,神色格外凝重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青紫痕迹。   原本雪色的肌肤现在看来无比的狰狞,渐渐腐坏的皮肉散发着腥味,就算柳浮云他们并未告知她自己的真实情况,但是被关在洛道叛军的牢笼中,柳夕看的多了,也明白多了。当初梁越军医不也正是如此一日一日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兄弟渐渐腐烂,异化为尸人的吗?   因为心中的信仰,南宫冽他们能慷慨赴死,因为心中牵挂,梁越能忍受百样苦楚,只为能将信息传出,同样的,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生死不明的丈夫,她能强颜欢笑,当做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是,这“一无所知”的平静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吧?   对于这几日村中的传言,柳夕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她也在怀疑,那个怪物,是不是就是失去意识的、毒化了的自己?   这个结论让她有些惶恐而不知所终,她害怕某一日失去理智的她会伤害到其他人,伤害到柳浮云与叶炜,伤害到她的菲菲。   “啊!!!鬼啊!!!”   忽如其啦的惊叫声,打断了柳夕的进一步思考,条件反射一样,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随即出了门,一探究竟。   身为霸刀的三小姐,她有责任对守在霸刀山下的村民负责。   山下的夜被喧嚣打破,许是怀着同样的心思,柳浮云与叶炜也在第一时间内出了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直至而去。   只见村内的火把被一个个点亮,逐渐变得灯火通明。   柳夕这才看见自己房门外不远处,一个村妇被吓得跌倒在地上,冷汗泠泠,而在她身边几个妇女正在试图将她扶起来。   “啊~有鬼啊,有鬼。”   被吓得不轻的村妇语无伦次的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打谷场,柳夕定睛一看,只见打谷场上两道黑影纠缠着,并且伴随着兵器的响动。   “休走!看刀!”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刀法,柳夕轻而易举的便能判断出其中一人便是她本因在山上的柳惊涛,只不过,这个时候,大哥怎么会在山下呢?难道是要对叶炜不利?对此柳夕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柳夕这可是有些错怪了柳惊涛。   虽说那日与柳夕她不欢而散,但是毕竟是骨肉亲情,柳惊涛回到山庄内便是后悔不已,再加上柳浮云回去后又多家劝阻,将柳夕的情况尽数告知,柳惊涛更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何如此重视面子,让自家妹子有家归不得。   只是身为一庄之主,话已出口便不能收回,柳夕也是个态度倔的,在山下月余也没有派人来求个绕,给柳惊涛一个台阶下,所以这一家两个犟种就这样硬挺着,看着柳浮云那叫一个难受。   对于村内近日的情况,柳惊涛自然也是知道的,到底他还是心疼妹子,更是担心柳夕尸毒的情况,因此这几日每到半夜,柳惊涛便从山上下来,躲在暗中一边试图查探黑影的真相,一边是看看妹子与外甥女,守护着她们。   通过几日的观察,柳惊涛发现那个黑影总是在黑夜出现,天亮便不见踪影。   今日,他照例守在柳夕屋外,终于见识到那个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见一个半身腐烂面色青灰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右眼中浑浊的眸子无神的盯着他,肚子里面的肠子都翻出来,绕在左胳膊上面,他这么一挥显得更加粘稠血腥。   虽然只是远远的相对,对方那身上一股子腐烂气味扑鼻而来,吓得那个村妇在发出一声尖叫后就昏了过去。   而柳惊涛则在一惊后,立即冲了过去,与其交战在一起。   兵锋交汇,火星四射,双方的身手都是极快,几乎看不清他们的招式。   长刀一挥,柳惊涛抢攻毒人的面部,而那毒人则是挥动着右手将柳惊涛刀势一挡,左手立刻趁势向柳惊涛头部攻来,柳惊涛迅速向左侧躲闪,同时用刀削向毒人的右臂外侧。   紧接着,柳惊涛将左手向左边便伸出,以左手掌拉住毒人尚未腐烂的右手关节背侧处,毒人见识不妙,手指一动,长长的指甲调转刺向柳惊涛手臂,柳惊涛连忙收手,但是腿下攻势不减,毒人一眼瞅见,向上一跃躲过,左手向柳惊涛胸口打去。   见这一招来得虽然凶险,但是却蹊跷,隐隐有着……   看出这一点,叶炜在赶到打谷场后就停了下来,而柳浮云则是握着吞吴加入战局。   面对霸刀现任的两位当家人的猛烈攻势,毒人自然是攻势减慢,落入下风。   为了争取了时间,柳惊涛打算速战速决,一招迎风回浪向后面跳过去,和那毒人拉开了距离,双手握刀举于头顶,眼瞅着就要将毒人迎头劈成两半,而眼尖的叶炜这时候却开口阻止道:“柳庄主住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惊涛落霞中暗夜   破损的布条稀稀拉拉的挂在腰间,尚未腐烂的手在打斗之间仍不忘护住腰间那乌黑透亮的事物。   伯氏吹埙,仲氏吹篪。   藏剑弟子在被正式收入门下,得到自己门派字号的时候,由亲近的师长交予的伯氏埙象征着藏剑弟子只见和和睦睦,亲如一家,被弟子们都珍惜的收藏完好。   所以,在认出的时候,叶炜便出声阻止了正在与之交战的二柳,只为那个毒人正是叶芳峻。   不过这句话还是晚了,只见柳惊涛在听到叶炜的喊话时刀势已经无法阻挡,虽然硬生生的拼着一口气,柳惊涛愣是让刀偏了一分,但是这一招下来,毒人被劈成两半的后果早已注定。   “芳峻!”   像是一道紫色的闪电一样,在一旁的柳夕也认出了自家失踪许久的丈夫,插到兄长与叶芳峻他们之间,刹那间,血色蔓延,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被定格在此时,唯有听见刀刃穿透衣物皮肉的撕裂声与鲜血喷涌得到声响。   “三妹!”   身形一闪,柳惊涛双目圆睁,像是没有想到最终会有这么一天。抬手想要抱住向地下坠去的妹妹,但是那个毒人却是更快一步抱住柳夕,浑浊的双眼动了动,动了动似掉不掉的嘴唇,用早已不复清越的沙哑声音艰涩的开口道:“为什么……你没有躲过……”   “反正早已药石枉然,不过是早些超脱而已。”撑着虚弱的身子,柳夕的目光中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决,她开口安慰叶芳峻,道:“你我二人本来就应该消失在尘世中,现在上天能给我们带来这一次团聚,让我看着菲菲能健健康康的,这边是最大的恩赐。”伸出手,她神色柔和的摸了摸叶芳峻的脸。   “你们快看柳姑娘的手!”   “柳姑娘的手怎么也腐烂了,难道她也是怪物?”   “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打谷场中的几人身上,方才昏暗,大家也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现在当所有人赶到此处,数以百计的火把照亮山脚,眼尖的人便立即发现匆忙之间忘记放下长袖的柳夕,自然也看到她逐渐腐烂的双臂。   一时之间,繁杂的人声顿起,扰乱者人心。   此时才注意到自家妹子的双臂,柳惊涛迟疑的上前一步,道:“柳夕,你的双臂……”   “想来,我与芳峻在洛道发生的事二哥也尽数告诉大哥了吧?”苦笑一声,自己低眼看看青紫交错的双臂,柳夕又咳出一口血,摇摇头道:“尸毒入体,药石枉然,大哥这一刀,也算是让我解脱了。”   本就为了那一刀而不敢置信的柳惊涛被这一句话惊醒,他跑到柳夕面前,手中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激起层层飞土,模糊了柳惊涛的双眼,他哭道:“三妹,都是哥不好,哥不应该让人堵在山下不让你回家的啊,妹子。”他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上随意的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妄图堵住那不断喷涌而出的黑色血液,那散发着与常人不通气息的粘稠血液将原本就已经染红的布条变得更加黏腻,这一切努力到头来却还只是一场徒劳。   被眼前这一幕弄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柳浮云此时也醒了过来,心中一阵酸涩,不消几月前,在那个山洞内不也上演了这样一场悲欢离合。只不过当初的主角是梁越与竺琊轶,而到了现在,身在局中,柳浮云才知晓其中苦涩滋味难以言说。   一直沉寂的叶芳峻此时轻轻抬起手,缓缓拉住柳惊涛用力按住柳夕伤口的手 ,将它从伤口上不容置疑的扯开,惹来了柳惊涛的怒视,而柳夕虚弱的露出一个笑容,道:“哥……你不必……费劲了……就算今日……能逃脱一局……呼呼……我也不过只……只有月余的性命……可活……倒还不如……这样去了……来得……咳……干净……”   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弱,此情此景让人心碎。   “二哥……阿炜……”   忽然的叫唤,让不忍继续看下去的两人重新转回了头,饶有默契的走了过去,在柳夕身边蹲下,叶炜道:“柳姑娘,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叶炜一定做到。”想起那个曾经救起他的女子,想起在西湖畔的那一户温暖的家园,叶炜忍不住的泪流了。   “呼……呼……”狠狠的喘了两口,柳夕终于聚齐了力气,道:“菲菲……咳……菲菲就交给你……和二哥了……拜托了……”   终于还是悄无声息了,柳夕倒在叶芳峻的怀中,一直隐藏在护手中的匕首此时也已经露出了锋芒,最终还是扎进了叶芳峻的胸膛,没有惊惧,也没有痛呼,有的只是解脱般的平静,两人就这样坐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三哥,菲菲麻烦你了。还有,帮我向老庄主和大哥说声抱歉,再见。”   看着没有气息的夫妇俩,听着叶芳峻与柳夕最终的嘱托,叶炜动了动唇,抖索了好几下,才忍住泪,道:“菲菲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亲生闺女,芳峻,柳夕你们放心,走好……”   “娘!娘!”心有所感的叶琦菲此时也醒来,摸索着出了屋子撞了过来,就看到已经变成怪物的爹爹搂着满身是血的娘,自是脚一软,顿时就跪坐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儿顿时下落。   “菲菲。”   注意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叶炜下意识的找了过去,想要搂住这个一瞬间失去双亲的小女孩,但是此时叶琦菲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被药物激发过的身体起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仿佛一个无底洞,刚一触碰上她,叶炜的功力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着。   叶琦菲因为庞大的功力失去了意识,但是在他身边的叶炜却在一瞬白了发。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两边还是感觉写不出我要的感觉,我要疯掉了啊啊啊啊啊!   大家就凑合点看吧,木有脑细胞了   ☆、改道 碎叶路漫漫   用力摇了摇头,将发散的思维收回,抱着双臂靠在鬼城外岩石上的柳浮云终于等回了进入城中的陆明昭等几个小辈,当然还有那被牡丹偷去的圣火令。   “护法大人。”出了鬼城,陆明昭就一路飞奔至柳浮云面前,将丢失已久的圣火令交付与他。   点点头示意陆明昭做的不错,柳浮云转头对竺琊轶他们道:“如今圣火令到手,我与明昭恐怕需要先走一步,先前邀请你们前往圣山的计划怕也不能继续了,抱歉。”   表示十分的理解,叶炜开口道:“这次寻回圣火令也是意外之喜,这次前往拜访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不便,自然无妨。”   “是呀。”竺琊轶此时也开口道:“牡丹虽然本领不凡,但是这次圣火令失窃,怕也是明教内部出了问题,这等事我们自然也不好插手。”   感谢两人的理解,柳浮云接着问道:“多谢。那么你们打算现在去哪儿?”   “不如前往碎叶?”见叶炜他们一时之间并无去处,竺琊轶开口建议道:“正好除了这个红衣教的窝点,西域这一块最近能太平很多,我也能抽时间陪你们转转。”   “这个主意不错。”柳浮云开口道:“正好碎叶与我圣教地域相近,等我处理完教中事物,便可以去碎叶城寻你们。”   “这样也好。”想了想,叶炜看向几个小辈,道:“早就听说琊轶你治军颇严,这次趁这个机会,你也一并训练训练这几个小的。”   听到这话,竺琊轶很是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便是一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要是你心疼这几个小的,不让我训了,本统领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罢他还用了军中的官称,小小的说了句玩笑。   “那是自然。”叶炜点点头,表示自然一切听竺琊轶。   而在他身边的叶鉴秋在听到自己三庄主和偃大统领的这一番顿时便傻眼了,别的不说,单说着竺琊轶治军之严的威名,他可是不止一次听他家师傅说过。   吾命休矣。   这便是叶鉴秋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话……   一拍即合的竺琊轶几人在会龙门客栈接了叶琦菲后便一路向碎叶城而去。   穿梭在这样的路上,悠长的古道上风尘漫漫,商旅的驼铃阵阵响彻回荡在这片苍茫大地。   使节、商人、僧侣和军队曾一批又一批在这条古道上循着天山北麓的峡谷西行到楚河流域和西域各国。   脚下的这条路叫做天山古道,也称唐僧古道,是连接龙门荒漠与碎叶城的捷径,也是最为险峻的一条古道。当年著名的玄奘法师被太宗皇帝派遣西行取经,从长安出发,翻越凌山到伊塞克湖,走的正是这条难以全生的危险道路。   东西走向的碎叶河从高达三千的雪峰中穿梭而出,袅袅的烟雾腾起,吸引众人的目光。原来在这高大的雪山里却拥有极多的温泉,谷地气候宜人引得游人纷纷驻足,用那温泉水来洗尽自己一身烟尘与疲惫。   路的那一头连接着正是此行的目的地,碎叶城。   碎叶城于高宗调露元年置,属条支都督府,仿长安城而建。是联通大唐与西域各国商路的重要枢纽城镇。就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城镇,竟然在开元七年被大唐割让突骑施。   这自然引来各方的不满,但是由于这是玄宗皇帝的决定,却也只能这样。   但是,就在这样双方你情我愿完成这桩交易后,一支神秘的军队突然杀了出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的突击突骑施驻扎在碎叶城的高层军官,游走于边境,直杀得突骑施损失惨重,直接选择放弃这座交通枢纽之城,便正是竺琊轶以及他手下的天狼。   而大到武器装备,小到医馆药材,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就将碎叶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天狼的基础也在这样的条件下全部准备妥当,足够支持天狼的运转便是竺琊轶的功劳。   可以说在这片西域的土地上,他,竺琊轶,当之无愧的碎叶城主,天狼统领。   “翻过这个山坡就是碎叶城了,几位,欢迎来到碎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觉得上一张太狗血了~~但是实在写不出来了。   这一部分写完就完结了吧,试图将剧情从正剧继续拉倒一开始的欢脱~   ☆、碎叶城中再生事   才刚一入城,叶炜几人便深深感受到竺琊轶在碎叶城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威信。   “大统领您回来了啊。”   “大统领好久不见,又出任务了吗?”   “城主,就算是您忙着城中的事,也要注意身体啊”   “是啊是啊,城主……”   无论是称呼竺琊轶为大统领的军兵,还是称呼他为城主的商人百姓,无一不是在用自己的言语表达着对于竺琊轶的爱戴之情,可见竺琊轶威信之高。   而竺琊轶面对这些关心也一一回以笑容。   城中不能骑御,因此几人便牵着自己的坐骑满满走在路上。   “早就知道偃鹰乃是一军统领,一城之主,但是现在看到此情此景,才知所言非虚。”让菲菲骑在马上,叶炜一手牵着马缰,看着街景,如是开口道。   说起来倒也是巧了,今日恰巧是天狼重建的日子,紧赶慢赶的一路飞马,倒也是正好,想来也是竺琊轶早就计划好的。   整个碎叶城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城内的一条碎叶河的支流两岸皆被五彩宫灯装点一新,临岸垂柳皆披红挂绿,一派喜庆之色。   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个碎叶城中最繁华的的地方,自然是莫过于瞻蒙街,倒不是说这里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只不过这里的宅子住的都不是一般人,名人儒士、商贾巨富都住在此处,更不要说著名的竺琊轶,碎叶城主的城主邸也坐落于此,当然这不过是一处别院罢了,竺琊轶一般还是住在军中,只不过每日处理城中事物才会回到这里。   作为被叶晖耳提面临一手教授出来的叶鉴秋此时看到碎叶城中井井有条,欣欣向荣之貌,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被师傅念在嘴中不住夸奖的偃大统领,当真是厉害。   想到这儿,他开口道:“师傅常说偃大统领凭借一己之力,亲力亲为一个边陲重城治理妥当,如今鉴秋亲眼看见碎叶的如此繁荣,偃统领果真非寻常人。”   微微一笑,抬手敲了敲叶鉴秋的脑门,竺琊轶笑道:“小小年纪别学你那师傅奸商的模样,恭维来恭维去,倒真是年小鬼大。”   “就是就是。”叶琦菲坐在马上,拍着小手掌,道:“四叔叔一直说鉴秋哥哥被二伯教坏了。”   “你个鬼灵精。”连叶琦菲都这般接口,叶鉴秋忍不住摸了摸头,笑道。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群江湖人士匆匆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高高挽起的发髻用一根缀着翠绿的珠玉的银步摇固定住,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脸上薄施粉黛,细眉如画,一身墨色的水袖裙将身材衬托得正好,腰间一条紫丝带松松围着,好像纤腰不盈一握。   “那是飞虎镖局总镖头徐杰的娘子吴晚晴,虽然才嫁给徐杰一年多,但是却把镖局上下内外的事管理的井井有条,是个有名的贤内助。今个儿瞅着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镖局出了什么事?”身为一城之主,竺琊轶自然是认得辖下唯一镖局的当家人,皱了皱眉头,他像是不明白吴晚晴这是怎么了。   没有说话,一行人只是像周边其他人一样向旁边退了几步让开道路,站在一旁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叶炜顺势从马上抱下叶琦菲,搂在怀中。唐茗羽千机匣悄悄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护卫碎叶城的天狼官兵们自然不会不知道,遥遥的只见来的那伙人都是江湖人士,手上还拿着各色兵刃,护卫们唯恐他们是来闹事的。   于是那穿着天狼统一军服的府兵都统伸手一摆,身后所有官兵立刻都冲上前将那群江湖人团团围住,手中长枪的尖刃对准他们,使其不能再向前。   而那位都统则快步走了过去,沉声喝道:“止步!放下兵器,你们这些江湖人若要寻衅滋事,莫要怪本都统手下无情!”   抱着双臂,竺琊轶看了看那名为首的都统,开口道:“这是我天狼手下都统李勇,没想到今日是他轮值驻守,这下有意思了。”   “这位将军莫要误会,小女子是飞虎镖局总镖头徐杰的娘子吴氏晚晴。”   爽朗的朝李勇一施礼,吴晚晴大大方方的解释道,言行之中带着江湖儿女的快意,想来她在嫁给徐杰之前也是位仗剑江湖的女侠。   听吴晚晴如此说,李勇便也缓和了几分神色,原因无他,只因这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这飞虎镖局现在也算得上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名号响当当的镖局,无论官私两道都有口皆碑,平时为在碎叶城来往的商户送过镖,因此,假如这次闹的太过,以后两家再有生意上的来往恐怕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李勇朝吴晚晴也是一抱拳,接着问道:“原来是徐总镖头的夫人,在下天狼都统李勇,方才得罪夫人之处,还请见谅。”然后又一摆手,他示意让官兵们都回到原位。   吴晚晴见状,连忙还礼道:“李将军多礼了,小女子不敢当。”   “不知徐夫人此来所为何事?今日欢庆,若是纠缠江湖琐事,倒是不妙”   摇摇头,吴晚晴说道:“不瞒李将军,小女子此来为了寻找一名姑娘,据说她出身万花,我想求她救救我家相公。”   “徐总镖头怎么了?”闻言,李勇便是一愣,随即追问道   “我家相公昨日回来后,突然说他感到胸闷然后就晕倒过去不省人事,吐口白沫,脸色发青,到现在生死不明。”说到自己丈夫的病情,吴晚晴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她说道:“我找了好几位城里有名的大夫,但是他们都说没法医治,而正当小女子走投无路的时候,请说最近来了一位万花谷出身的姑娘,专治疑难杂症,因此我想求她救我相公”   李勇听了这话,心中觉得奇怪,道:“还有那位姑娘姓名为何?我也可以着人寻找?”   “我只打听到她行医之后也不留名,而且行踪不定,不知道现在是否离开碎叶。”   “既然如此,那也……”想了想,李勇也觉得颇为棘手,看了看周围,于是他转过身去,朗声对周围的人们说道:“不知你们之中有谁能救救徐总镖头啊?如果有的话,就站出来帮帮徐夫人!”   吴晚晴也抱拳向周围人说道:“如果谁能救得我丈夫,小女子愿意奉上万两白银,以表谢意!”   “是啊,求求这位公子救救我家总镖头吧!”   “求求你们了——”   “只要能救得我们总镖头,飞虎镖局上下原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虽然吴晚晴连带着李勇以及她所带来的那些镖师们都喊了半天,但是依旧没有人站出来,这一下,吴晚晴不禁有些着急了。   红着眼,她低头想了想,咬了咬牙,腿脚一弯,她居然直截了当的就跪在了原地,向周围人接着喊道:“只要各位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小女子愿意倾家荡产,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这一举动,顿时令周围所有人都动容。都说江湖儿女自傲,跪天跪地跪父母师尊,至于其他,他们一概不会如此,吴晚晴这出身江湖的女儿自然也只如此。但是现在她却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下跪,心中委屈只有自己能明了。她能为自家丈夫如此,岂能不让周围人动容。   当下,便有一个书生走了出来,朝吴晚晴拱手道:“学生夏珏,愿意随夫人前去一试。”   夏珏?   听到这个名字吴晚晴就是一愣。   李勇到底这次是护卫金榜的都统,立刻反应了过来,朝夏珏拱手施礼道:“敢问夏公子可是杏林国手霍老先生的高足?”   点了点头,夏珏故作谦恭道:“正是不才在下,小生虽然师从先生,但是医术尚不及万分之一,高足一次真是不敢当得很。”   嘴角一抽,李勇表面上没有别的什么,心中却腹诽了起来:既然说愧不敢当,那你好歹把你那一脸的得瑟收了去啊,一点也劲儿……   吴晚晴听到夏珏的身份,便是一喜,   于是,她连忙向夏珏再三道谢,然后才带着他向飞虎镖局匆匆赶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中军置酒饮归客   摇了摇头,竺琊轶开口道:“这夏珏虽然说是霍老先生的学生,但是单论医术却算不上名医,徐夫人到底是心急则乱了。”   “毕竟是她相公出事,徐夫人难免如此。”叶炜接口道:“不过她这一片真心倒当真难得。”   “这倒也是。”   竺琊轶顺着叶炜的话答了一句,而那头李勇听到熟悉的声音,忙回头查看,只见竺琊轶一行人风尘仆仆的站在散去的围观人群中,顿时高兴   起来,走过来,一抱拳道:“大统领,你可终于回来了,兄弟们可都想着您呢。”   “臭小子,还你们想我呢。”痛痛快快的给了李勇胸前一肘子,竺琊轶笑骂道:“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不回来好让你们再逍遥几天!”   嘿嘿的赔着笑脸,李勇狗腿道:“哪能啊,咱们可都惦记着您呢。特别是新的狼崽子,个顶个儿的想着您呢。”   “新的狼崽儿`~”摸着下巴,竺琊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既然这么想我,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诶~”   李勇见状便是一抖,心中暗道不妙,刚使了个眼色,果不出然的就被竺琊轶叫住了,道:“我瞅着西边山头那块地儿不错,今晚也别闲着,   拉着狼崽儿去转转,撒个欢儿。”   “新狼崽儿?”小心翼翼的向前凑了凑,李勇问道。   斜了他一眼,竺琊轶默默补充道:“我说的是狼崽儿,没说新的旧的。”   说罢,他带头向前走去,独独留下苦笑不已的李勇。   “琊轶,你这是?”对于忽如其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叶炜实在是适应不能,于是开口道。   笑了笑,竺琊轶道:“不过是和勇子玩笑几分,阿炜不必惊异。”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曲里拐弯的胡同里弥散着米饭的香气,乒乒乓乓的剁菜声刺激着饥肠辘辘的五脏庙,繁华热闹的场景让人深受感染。   “头儿~前面便是归客引了。”   李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这时候很是自然的接口提议道:“兄弟们不知道您老今日回来,也没有准备什么,所以咱们不妨去那里吃   饭呗。”   “归客引?那是什么地方?”此时,叶鉴秋听了李勇的话,好奇的问道:“这名字倒也有趣。”   “这位小哥就有所不知了。”见叶鉴秋不明就里,李勇开口解释道:“这归客引在咱们这儿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首先它是一家酒楼。在这样一条书香气最重的巷子里开设酒楼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所谓君子远庖厨大抵便是如此。   其次,便是归客引的名字,作为一个酒楼,取得名字无非是一品,东来之类的,归客引这个名字可谓是特立独行,自然是引来众人猜测,借   此掌柜也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能正确答出归客引意思的人,以后便能一直免费在酒楼吃菜。   三来,归客引菜色精美,味道也是极好,而且归客引的另一条规矩就是吃多少点多少菜,不许浪费,假如有客人非要浪费的,那么下次归客   引可就不会再接待这客人。   最后就要单单提一提归客引的三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归客引的三楼不向任何达官显贵平民百姓开放,单单只对来往的天狼将士们开放,   你讲他贪慕权贵吧~但人家无论你多大的官就是不让进三楼,你说他不是吧,但是来的都是一方有名的将领,当真是让人搞不清。   如此一来,这归客引在碎叶城更是远近闻名,引来文人墨客众多,只为一探其中之谜。   “既然大家都好奇,那边去吧。”转头扫了一眼都好奇心满满的众人,竺琊轶微微摇摇头,开口道:“正好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都饿了,是   不是啊,菲菲。”   还给竺琊轶一个大大的笑脸,叶琦菲点点头,道:“恩,菲菲也饿了。”   甫一踏入归客引,便可见到入口处的一张屏风,屏风咋看上去平淡无奇,但确实实打实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当然这只是表   面上的现象,仔细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在这些简简单单的云纹之中居然藏着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最绝的是那只鹰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長   ”字,当真是精妙之极。   至于那屏风上所写所画也非同一般,那边城特有麻沙纸的上面既没有画着名士雅画,也没有写着妙词锦句,只是画着几株随风摇曳的谷莠子   ,配上右上角写着“中军置酒饮尽归客”这八个大字,置于这偌大的归客引之中,的确是显得与众不同的紧。   “有趣,有趣~”叶炜首先走了进去,打眼就看到那屏风,饶有兴趣的开口向一旁殷勤等待着的小二询问道:“你们这归客引,当真是有趣   得很。”   小二听叶炜如此说,甚是自豪的笑道:“那是,小人别的不敢说,但是这归客引绝对是碎叶城,不,应该是西域这块地儿最好的酒楼,只此   一家,别无分店”   目光灼灼,带着趣味,叶炜缓缓点点头,颇为意味深长的说道:“就这布局,的确是别无分店啊~”   像是听出叶炜这话里有话,小二脸色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叶炜一群人,目光匆匆扫过站在一旁的竺琊轶,他忽然   笑道:“蒙统领关照,小店三楼专门空出来供府中军爷们常用,所以生意还不错。”   竺琊轶对于小二态度的转变恍若未觉,抬步走入热闹的大堂,看着座无虚席的归客引,他皱了皱眉道:“欧阳,三楼还有地儿吗?”   欧阳澈转头看了看大堂,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笑道:“统领,今天可是咱的好日子,这三楼的地儿他们可不使劲儿折腾。”   “算了,一年也就这么一天,让他们闹吧。”竺琊轶摇摇头,无奈的道:“二楼还有包间吗?”   “有的有的,统领有命,怎么能没有呢。”欧阳澈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众人上楼。   “凭什么他们能上楼我们却不能啊?你这家酒店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江津青青化子衿   听到这话,竺琊轶转头看去,只见一身清雅紫色万花弟子装束的女子手持一只笔站在大堂,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   “这位姑娘,您看小店现在客满,要不您和别人拼拼桌?”欧阳澈笑着看着那个姑娘,解释道:“冽,你过来一下!”   他抬手想要招南宫冽过来,但只见那个姑娘一道厥阴指便向欧阳澈而去,明显的便想要制止欧阳澈的动作。不过这欧阳澈到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但看他面色丝毫不变,从容的只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这位姑娘若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便是,何苦为难一个小二。”一抬手,竺琊轶走到欧阳澈面前,带着些微怒气的开口道,很显然,他对那个姑娘的贸然出手十分不满。   “小二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一昂首,那个姑娘开口道:“同样在这客满的时候,为什么我先来的到没有地方,只能拼桌,而你们这一群后来的到可以上二楼。”   “这个道理还不简单吗?”旁边的一个食客开口道:“这位是我们碎叶的城主,偃鹰。”   “碎叶城主?”对于竺琊轶的身份表示万分的讶异,那个姑娘像是丝毫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他居然是这一城之主。   不过,碎叶城……   想到这里,那个女子忍不住道:“那不是早就被圣人割让给突骑施了吗?那么这个城主不是中原人!”   “姑娘你这可就不知道了,咱们这碎叶城虽然说是已经被当今圣人割让给突骑施,但是咱们这城,那些突骑施的蛮子可连边都没摸着。”那位食客此时开口向不明所以的女子继续解释道:“这靠的就是咱们的大城主啊。”   “而且自从咱们城主来了,这城里就再没有出过乱子,城里的大家伙也是十分感激大城主,所以这里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城主什么时候来,大家都会给城主腾个地儿,让城主好好休息。”   “没错没错,城主可是个大好人啊。”   诸如此类的话从不同的食客口中而出,使得女子更加疑惑,手中的笔不停地转着。   不过面对女子的猜测,竺琊轶倒是没见生气,低下眼眸看了看坠在女子腰侧的腰牌了然的一点头,道:“杏林门下?西域黄沙万里,数年未见青岩晴昼海,倒是牵挂的很。”   万花青岩一向与世隔绝,除了与江湖上的门派有些许的往来其余谷内则是嫌少有外人,听到竺琊轶这话不可谓不吃惊,开口试探道:“这位偃城主……你去过万花?”   微微一笑,竺琊轶道:“现下不是叙话的好场所,这位姑娘不妨随我等一同上楼,让我一尽地主之宜。否则要是姑娘回去让裴师兄和阿麻师弟知道我不好好款待,估计等我下次回去就凶多吉少了。”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举步向二楼而去。   “小二南宫冽,欧阳澈,李枫,李勇。”几人落座竺琊轶坐在东道主开口相互介绍道:“这是藏剑叶炜、叶琦菲、鉴秋与无秋。那是唐门唐茗羽,还有……”他转头看向那个万花的姑娘。   那个姑娘自然是明白竺琊轶的意思,开口道:“万花弟子江子衿。”   “恩”笑了笑,竺琊轶率先他伸手招呼大家用饭,毕竟是连日奔波,大家都饿了。   盛了碗汤递给叶琦菲,随即竺琊轶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这黄瓜汤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青脆爽口的瓜片配上滑嫩可口的蛋花鲜香四溢,竺琊轶咂着嘴喝得美哉哉,眼看一碗汤下肚他盛了口米饭又要抓汤勺,却被身旁的李勇抢先一步摁住勺柄,随后,他站起身舀了米饭往竺琊轶的碗里添,淡淡道:“汤泡饭伤胃啊头儿。”   这狼崽子居然敢抢了我的泡饭权!   我才不在几天胆子就大了啊!   见自家狼崽这样,竺琊轶一味狠狠地瞪着他,心中想着严肃的面子问题。不过直到瞪得眼睛都发酸了,竺琊轶也不见其有别的动作,所以他只得赌气似地接过碗,往嘴里扒拉米饭。   “噗……”   叶炜率先忍不住笑趴在桌上,难得的捧腹大笑的道:“大表哥啊,认识你到现在,真是难得见到你这样啊~”   “要说咱们军里谁是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头儿他要是认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李枫笑着一边往碗里扒拉肉片,一边忙里偷闲介绍道:“正因为有这样的大少,才搞得我们军里的人一个赛一个的,都贼拉拉的跟奶娘一样。”   眼看竺琊轶摸了身边的手巾就要往自己身上抡,李枫连忙拿起桌上的空碗,讨好道:“大统领息怒啊,小的这就给您盛汤。”。   愤愤的从李枫的筷子底下抢走一块子肉丝,竺琊轶颇为无奈的转了个话题道:“今天欢庆,疯子你们几个怎么没去凑热闹?”   掰了掰手指头,李枫笑道:“嘿嘿,大哥方才在巡街,而小飞今个儿在府里忙活着,就知道无论如何,头儿总会在今日赶回来的。”   “就你精。”欧阳澈笑着加了块鱼给李枫,然后转头对竺琊轶道:“头儿,此去如何?吕太师的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都无事,我交给李复以及秋叶青让他们转道去长安。”竺琊轶淡然道:“对了,我不在城中多日,城中可有异常?”   南宫冽接口道:“除了飞虎镖局徐镖头突然昏迷不醒外,到无其他事。”   “徐杰……”想是想起了什么,竺琊轶看向江子衿道:“对了,江姑娘,我城最近传闻的万花弟子,可是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飞虎镖局生风波   告知江子衿飞虎镖局中徐总镖头的怪病,竺琊轶自然而然的继续慰劳自家的五脏府。   虽然不过相识一个多时辰,但是到底是江湖儿女,叶炜以及几个小辈不一会儿就跟归客引的几人混熟,自然而然的也就知晓了这归客引的幕后老板便是竺琊轶,而他们便天狼麾下最神秘的长鹰营。   “什么!你就是裴师兄常提到的竺师兄!”听闻几个人的谈话,江子衿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惊异的看着竺琊轶,如是开口道。   拿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竺琊轶淡然道:“裴元都说了我什么让子衿师妹这么吃惊?”   提到这个,江子衿会想到自家裴师兄对于面前这位的描述,忍不住神色闪烁的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是师兄医术上的问题”   她试图转移着话题,但是竺琊轶却慢条细理道:“师妹不必替他隐瞒,他会说什么我自是十分清楚。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师妹为何会来到此地?”   “那个……”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江子衿开口道:“不瞒师兄,此来师妹是听说碎叶有一位国手霍筠霍老先生,仁义妙手,特来见识一下。”   “原来是来见识霍老先生医术的啊。”点点头竺琊轶指点到:“霍老先生现在住在瞻蒙街后的秋吟阁中,稍后我让李枫陪你一同前往。”   “那边多谢师兄了。”   秋吟阁看起来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医馆,但是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门面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那医馆门口停靠着的,都可以拍到另一条街的轿子和下人就足可以说明一切。   秋吟阁的规矩之一,若非急病,概不出诊。就算是女眷要去府上就诊,也需下人来排队。   进入秋吟阁内药柜摆放整齐、清雅,只要一踏入这里,久悠一股药香传来,这是国手霍筠一手创立的,无论来看病的是否富贵,是否有权有势,霍筠皆一视同仁。   曾经有达官显贵只一点小病就想请霍筠过府医治,霍筠那是正在就一贫苦人家的孩子,自是不允,那达官显贵的仆人便向直接将那病人赶走,却不想他反而被霍筠着人赶了出去,并且霍筠让他转告给那位达官显贵言道:“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自此,秋吟阁的名声大振,暇名远近。   一顿饭用完,竺琊轶几人便向城主府而去,而李枫则陪同江子衿前往飞虎镖局。   两扇朱漆大门打开,每扇门上密布着镀金的铜钉,三层大理石台阶,门柱两侧分别蹲踞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楣上高悬一方匾额,上书飞虎镖局四个大字,果然是京师第一镖局。   两人来到门口停下脚步,抬头微微打量了一番匾额,待确定后抬步便向前走了几步。   飞虎镖局大门前站着的两名镖师见状,立刻上前客气连连对叶辉拱手施礼道:“李都统可是贵客,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这不是城主今日回来遇到徐夫人当众求医,便嘱咐我等留心,这不,我刚一寻到这位从万花来的姑娘便立即请她过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偃城主这么记挂着我们镖头,还让都统留心,我等真是感激不尽啊”   一使眼色,那镖师身边一个机灵的便立刻跑了进去,想来是去通报了。   “那里,客气了。”   “李都统,姑娘,您请跟我来。”   踏入飞虎镖局,第一个入眼的就是硕大的一座石碑,上书一个楷书的“镖”字,两边兵器架上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兵刃,绕到石碑后方便是大厅,正墙上挂着一幅字“忠孝节义”,下方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放着两张太师椅,再然后又是对边摆放的八张太师椅。   一个身穿镖师服的镖师见李枫和江子衿他们进来,连忙迎了上来,抱拳一礼,说道:“李都统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听他的话,想来已经有人先进来通报了。   “哪里哪里啊,楚副镖头,咱们可都是老朋友了,哪里还需要玩这些有的没的瞎客套啊”李枫一边走着,一边朝楚晖一起拱手,说道:“楚副镖头,咱们也不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这位是来自万花的江子衿江姑娘。”   “哎呀呀,江姑娘,可算把你找到了”打量了一下江子衿,楚晖接过话,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迫不及待的带往后院。   虽说他们三人在大厅寒暄客套了几句,但是他们毕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习武之人,即使不是刻意的,可是他们还是比常人走路快上几分,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李枫与江子衿举步跨进厅内,只见厢房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坐着端着茶的是一位鹤发的、笑的一团和气的慈祥老人,心下骤然就明白了过来,这位应该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丹医国手霍筠霍老先生。   说起这位霍老先生,那可是皇朝的一个传奇。别的先不说,就说说他那一百二十五岁的高龄就足以让人感到望尘莫及。在医学和医药方面,霍筠有着很深的造诣,他认为疾病如天气的变化,可以从人体的四肢五脏、昼行夜寝、呼□□气、吐故纳新中体现出来。因为他了解疾病根源,又熟知草药的用法,还非常注意养生之道,因而医术已达到了可以起死回生的深度。同时霍筠还主张大夫要有医德,要存正直之心,以行医救人为使命。他治愈了数不清的疑难杂症,世上还没有他不能攻克的,所以被人们称为丹医国手。   当然,江子衿并不知道这位就是霍筠,只是径直走入徐杰卧房内。   徐杰的卧房里面夏珏还在忙忙碌碌的,见到江子衿这么冒冒然然,连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进来表示非常的不瞒,不过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江子衿也是飞虎镖局请来的医师罢了。   吴晚晴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见楚晖他们过来,于是不解的问道:“副镖头,你怎么来了?”   “嫂子,大哥现在怎么样?”楚晖向里面看了看,只见江子衿径直走到徐杰的床边,一伸手将围在他身边的夏珏甚是直接拉开,而自己则是弯下腰仔细查看着床上之人的病情。   伸手给躺在床上的徐杰把了把脉,而后江子衿便一直在蹙眉,像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咦?这位姑娘是……?”吴晚晴焦急的看着蓝衣人的动作,疑惑的问道。   楚晖听言,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李枫抢了过去道:“她便是来自万花的弟子”   “万花弟子?”   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个身穿藏剑服饰的壮汉此时开口,引得李枫侧目道:“这位是……”   “这是藏剑的四庄主,与总镖头是好友,此来也是来看望镖头的。”吴晚晴开口介绍到:“四庄主这位是我们碎叶城中的李枫李都统。”   “原来是四庄主啊。”李枫笑了笑,道:“感情这么巧啊,方才李某才认识三庄主,却没想到,现在四庄主也在这里啊。”   “三哥也在这里?”   然而就在几人寒暄之际,房内的江子衿却突然转过身走了出来,吴晚晴见状,连忙几步上前,追问道:“姑娘,不知总镖头他……”   江子衿朝吴晚晴微一点头,聊表安抚,却还是没有说任何话,走到霍筠的面前,开口道“一时情急,老先生勿怪。”江子衿朗声说了这么一句   随即她甚是顺手的拿过霍筠的小药箱来就直截了当打了开来,像是在找寻些什么。霍筠依旧是笑眯眯的,看来对于江子衿可谓是无礼的举动他丝毫是不在意,不过霍筠不在意,他身边的那些学生们可就不这么大度了。特别是那些方才被江子衿推开的书生们,一个个怒视着她,显然是对她很是不满。   一个书生率先沉不住气的伸手挡住了江子衿的动作,呵斥道:“你这姑娘怎生得如此无礼,怎可未经过霍老先生的允许便擅动他人之物!”   凡是都是有一个出头了,其他人便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将矛头全部指向了江子衿,一时之间,这卧房内一片声讨指责之声。   “薛兄所言甚是,身为晚辈,见到霍老先生也不行李问安,当真是无礼之极!”   “不敬师长,你所读的那些圣贤之书又到何处去了!”   “……”   诸如此类,源源不断的从几个书生的口中而出,原本寂静的卧房内顿时便让人觉得吵闹不堪。   反观为众人所声讨的江子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漆黑的双眸中无波无澜,平静如初,丝毫不带任何那群书生们所期望的羞愧之情,好似他们职责之人压根就不是他一般。   而此时,霍筠适时的开口打着圆场道:“无妨,且让他去拿吧!”   这话一出口,那群书生们也就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毕竟在这么说那些东西是人家霍筠的,人家都不在意,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立场指责那无礼的蓝衣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来历不明的江子衿能随意动霍老先生的药箱还真是让人妒忌,要知道霍老先生可是名动四方的丹医国手,他的药箱中哪一样不是治病的妙方良药,可谓是千金难求的古方奇药,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随意的拿在手里,当真是便宜他了!   一时间,几双带着浓浓妒忌之色的眼神都投向了江子衿。   可是江子衿对于这些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熟练的打开药箱的第二层,将那些用桑皮纸包好的药包轻轻拿起,放在鼻下细闻,找寻着自己所需要的药物。许久,他才从药箱的角落中翻捡出一包毫不起眼的药包,打开桑皮纸露出其中黑漆漆的药丸,随手拿出了三颗后转手就投入了一旁的一个空茶碗中,然后他将其余的药放了回去关上药箱。伸手拿起盛着温水的茶壶向空茶碗中慢慢注入温水,待药丸化开后,他这才端着茶碗重新走回徐杰身边,将这碗药水缓缓喂给他。   霍筠手捻白髯,笑眯眯看着她的动作半响后忽然点头笑道:“用温驯药性的展凤丸配合温水化去强劲的凛风之毒,已达到以柔克刚之效,不错,不错……”他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带着对江子衿的欣赏之情,这令周遭的书生们又觉得妒忌不已。   于是,又有书生酸不拉几的开口道:“先生,这姑娘如此无礼,您又为何要如此纵容他?”   “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先生您见礼,学生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又目中无人的人。”   “……”   如此,便又是一阵嘈杂。   夏珏倒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江子衿的动作若有所思。   只不过这一次,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的叶蒙终于忍不住了,陡然开口道:“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书生全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凌风戚戚毒影现   这么一声吼过后,刹那间屋中就全部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直不楞登的看着突然发火的叶蒙,不知所措。   “!”   这股杀气……怎如此熟悉?   敏锐的感觉到这股子肃杀之气,原本正欲行针的江子衿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叶蒙咄咄逼人的看着那群书生。   “吵吵嚷嚷,还说别人不知圣贤之理,我看你们这群不可理喻的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叶蒙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好几个书生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压下心中那股子强烈的熟悉感,江子衿一边又轻轻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小木箱,取出另外一个针包,只见针包里七十二枚银针齐齐地排放在一起,取出一根稍长的针,在一旁的烛火上烧灼着。   “叮——”   无意之间,银针触碰到她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某一样事物,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被这声音吸引,她下意识看向那事物。   这不是五年前那人的……   江子衿的心思不禁飞远。   “唔——”   突然之间,昏迷中的徐杰的眉头皱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呻吟,将江子衿的心思拉了回来。   暗骂自己大意,行医过程中最忌心有旁骛,稍有差错病人说不定就会一命呜呼。   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深吸一口气,她看了看徐杰,然后行针过穴,将银针准确的插入徐杰周身穴位中。   到底是万花谷出身,江子衿下针的手法快得惊人,在行针的过程中,以自身缓柔的劲力缓缓注入徐杰的周身经脉之中,配合方才给他服下的展凤丸的药性,行至周身要穴,将凛风之毒化开。   劲气在徐杰体内运行一周天复又被提起,自对方胸前膻中穴没入,化去经脉中的毒气。   这徐杰本就是出身于江湖,内力走的是刚劲之气,恰恰与强劲的凛风之毒相合,因此每每徐杰运功便是催促毒性侵蚀经脉,这足可见下毒之人用心何其险毒!也正因为此,方才行针三回,江子衿脸上就都是汗水,可又无暇去擦拭。   这边江子衿继续行着针,那厢叶蒙则是双手抱臂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面前的那群书生,一脸的不耐烦。   到底夏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而且自己啊师尊也在此处,虽然同样被叶蒙的杀气吓得不敢说话,但是他还能勉强顶着这杀气开口说道:“那书生不敬前辈,还打扰了徐总镖头,自然是不知礼节。”   见他上钩,叶蒙收起嘴角的嘲讽,开口反击道:“那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难道就能让徐总镖头好起来?更何况,叶某虽然只是区区一介江湖草莽,却也知道在行医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吵嚷。那么,问问各位鸿儒,你们方才又在干什么?而且……”   他拉了个长音儿,显得格外意味深长的随后又接着说道:“在背后言他人长短,道他人是非,这好像也不是圣贤之道的理吧?”   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夏珏顿时哑然。   “可那展凤丹极其……”   夏珏想接着说什么,但是又被李枫打断了,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李枫此时抱着双臂,好笑似得说道:“展凤丸那又如何?都是拿来救人的,管他什么珍贵不珍贵。更何况你们一个一个难道都是聋子吗?方才霍老先生都说总镖头所中的是凛风之毒,可根据叶某所知,江湖上有四风,凛风晚风朔风暖风,此四风皆是一等一的难解之毒,稍有不慎中毒之人就会一命呜呼,难道你们之中有谁能打着包票救得了总镖头吗?或者说夏珏公子,你有办法救得了吗?”他似笑非笑的将矛头指向夏珏。   “这……”   一众书生和夏珏又是一阵哑口无言,因为他们毕竟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他们所了解的医术不过是皮毛而已,并算不上是精通。   夏珏虽然医术还算可以,但是他毕竟不是江湖上出身的,他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四风,更别提怎么救治了。   见他们这样,李枫嘲讽似地勾起唇角,笑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啊?”   自古这书生与当兵的都不怎么对付,跟何况李枫这可还是由竺琊轶一手调教出来的,段数更是翻了一番,夏珏怎么可能说得过他,一使眼色,他示意其他人先走,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霍筠身边。   抱起双臂,将目光投向依旧在忙碌的哑医江子衿,别人或许只是在看江子衿行医的动作,可是叶蒙却清楚地知道,他这手法,一可封经截脉,克敌制胜,二可助人疏通筋脉,祛病除邪。   而在一旁的李枫看着叶蒙一动不动的专注的样子不禁感到十分的稀奇,他实在是没想到叶蒙怎么会这么专注一个从没见到过的万花弟子?   突然放下手,叶蒙快走进了徐杰的卧房,来到江子衿身边。   从怀中拿出一块汗巾,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了按江子衿的脸,李枫这才发现江子衿满脸都是汗水了,密密麻麻的,但是她愣是没有腾出手擦上一把,任由汗珠从自己的额头划落。   似乎是过于专注,也似乎是因为那股子熟悉之感,江子衿对于叶蒙的举动除了初时的一瞥就丝毫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只是专注的时不时轻轻地捏着插在穴位上的银针,有规律地转动,内劲源源不断的注入徐杰体内,化去那凌冽的凛风,看似江子衿除却有些累之外没有别的异样,只不过,他那额头上的汗水却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   注入徐杰体内的劲力有些后继不足,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微微用力晃了晃头,江子衿咬咬牙,复又伸出手,继续向徐杰的穴道注入劲力。   察觉到江子衿如此情景,叶蒙不假思索的伸手抵在了江子衿后背之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磅礴的内力顿时充满了江子衿的体内。   剑风!剑气!剑意!   内力顺着叶蒙的心念游走在哑医的经脉之中,一道凌然的剑意立刻就与江子衿他的内力纠缠上,充斥在她周身所有穴道之中。   不过,奇怪的是两人剑意与内劲却隐隐相合,并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情况,一般来说除了修习一门功法,不然再怎么说两个人的内力都不会如此相合,总会有细微的差别,更何况哑医体内的明显是剑气,而叶辉修习的却是刀意,剑是君子之剑,刀则是王者之风,君子坦荡,王者威武,自是不同,但是现在两种内力却相符相合,如此说来,的确是奇怪。   想到这儿,叶辉悄悄勾起了唇角,暗道:有趣有趣,琊轶果然是有趣啊~   加了把劲,叶辉手下的内力不加吝啬的源源不断注入哑医的穴道之中。   如此浑厚内力进入自己体内,江子衿又岂会不知道,但是行针到这了火候,她除了继续行针,也别无他法,只是如此……也罢,不过是……   心念及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专注于行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都已经渐渐移向西方,江子衿才终于收起了银针,长舒一口气,脱力的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吴晚晴。   收了手,缓了口气,转眼叶蒙就看到江子衿疲惫的神色,笑了笑,甚是顺手的倒了盏茶递给她,江子衿也没有多注意,顺手接过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稍微养了养神。   将方子交给下人后,吴晚晴这才走到江子衿身边,低声询问道:“敢问江姑娘,我家相公现在到底怎么样?”   朝着吴晚晴笑了笑,江子衿才对她解释道:“放心,徐总镖头已经无碍,神智一会儿便能清醒,不过身体还不能动,只要喝了药,彻底去了毒,大概四五天的时间就可以下地走路。凛风之毒极其霸道,而且从他中毒的状态来说,我想他中毒事件起码一年以上。”   “中毒?怎么可能?”吴晚晴一听后大惊失色,她说道:“而且还是一年以上,怎么可能啊?相传那四风之毒十分珍贵,我们有没有得罪达官显贵,为什么要下如此毒手害我家相公!”   “徐夫人,我只是一个大夫”江子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对于这种事,我的建议只有你去报官,相信府衙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结果的。”   “报官?”吴晚晴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复而转头对李枫道:“江姑娘所言甚是,李都统,恐怕要麻烦你”   大手一挥,李枫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嫂放心,一会儿我就通知府衙里的弟兄,会为大嫂注意的。”   那便,江子衿微微挪动了一下手,撑在桌子上便要起身,却不想手掌一滑,差点就要重新坐下。   勉强止住落势,江子衿暗道:看来今天还真是托大了……   “那个……你……要帮忙吗?”   关切的话语在江子衿耳边响过,她转头看去,只见叶蒙摸着鼻尖看着自己,江子衿这才恍然发现方才照顾自己的原来是叶蒙,她惊讶道:“四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江子衿那种状态学名缺蓝~   ☆、平日无事夏珏殇   “不行就别勉强……偶尔示下弱,死不了人的……”   这句话在江子衿与叶蒙第一次相遇时便说过,那时候尚且年少的叶蒙与刚入万花的江子衿相遇巴陵八角寨中,在阴差阳错的误会中两人都以为对方是债中的贼人,便动起手来,而一向修习离经易道的江子衿自然不是叶蒙的敌手,于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叶蒙打伤了江子衿,随即又顺理成章的照顾了对方一个多月。   而后解决了匪患后的两人分道扬镳,却没想到今日在飞虎镖局再次相逢,当真是缘分。   在李枫的建议下,叶蒙与江子衿一同回到城主府,见到了正在亭中闲聊的竺琊轶与叶炜。   “三哥?你不是跟柳浮云去明教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边缘之地看到了自家三哥,叶蒙不可谓不惊讶。相比之下,叶炜倒是淡定的多,点点头,笑道:“蒙弟,这个先不着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碎叶的城主偃鹰。”   “偃鹰?”如此稀奇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见,叶蒙有些直愣愣的重复了一遍后,才一抱拳,道:“叶蒙见过偃城主。”   “呵”竺琊轶笑了笑,道:“我可当不起蒙弟这一声城主啊。”   竺琊轶学着叶炜的称呼,惹得叶蒙更是一头雾水。   叶炜见状便是一笑,随即一指,解释道:“竺琊轶,咱们的表哥,你没见过,所以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叶蒙听罢,朝着竺琊轶一拱手,再次施礼道:“蒙方才不知道是表哥,还请见谅。”   倒是第一次见到叶蒙这种恪守的藏剑弟子,竺琊轶有些惊讶,道:“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我现在的身份特殊,与大唐皇室的关系紧张,所以与你们最好还是别牵扯太多。”这句话倒也是实话,虽然现在他与李倓的关系不同,但是说到底,现在李氏掌权的人依旧是李世民,为了碎叶,为了叶家,竺琊轶觉得还是别和他们牵扯太多,特别是内中的亲属关系,以免对双方不利。   叶蒙闻言看向叶炜,见他也神色凝重的点头,便改口道:“那便恭谨不如从命了,琊轶。”   “也请江师妹保密。”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子衿,竺琊轶如是开口道。   在青岩的时候裴元便告诫过江子衿自然是点点头,道:“子衿明了。”   见江子衿聪慧,竺琊轶笑了笑,道“江师妹今日去飞虎镖局医治徐总镖头的毒怕也是累了,不妨且去休息吧。”   “也是,子衿今日差点虚脱,还是休息为上。”叶蒙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来,又引得叶炜侧目,像是从来不知自家四弟还有这般细心之时。   竺琊轶笑了笑,站起来道:“现下也已经不早了,的确需要休息了。”   “那便明日再见。”   说罢,几人分头回屋。   到了第二天天亮,城主府内是一夜无事,但是城东的夏府却是乱成了一团。原来那夏珏的夫人慕玲岚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其父亲慕天野也是一奇才,在西北一隅一手建立北野山庄,试图垄断西域兵器铸造一块肥肉,虽然可惜半途杀出来竺琊轶和碎叶城,但是在西北也是赫赫有名,饶是竺琊轶也要礼敬一分。   在得到消息后,竺琊轶便带着府内的李飞前往吊唁。   街西的夏府素白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一扫前几天的冷清,夏府门口人来人往皆是前来吊丧的江湖人们,西域各大门派在碎叶城中办事的都派人前来观礼,没办法,北野山庄慕天野的宝贝女儿慕大小姐丧夫,自然江湖人士都要来看看,以免到时候慕天野那个手段狠辣的惦记上他们,更何况,西北不比中原有藏剑与霸刀两家,碎叶城中的兵器大多是拱竺琊轶自家的天狼军,于是北野山庄出品的武器变成了炙手可热的。   作为城主,竺琊轶这一路上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其他门派的人正好经过,熟识的人看到他们都赶紧打招呼。竺琊轶连忙一一给众人还礼,随口寒暄几句。   夏府门口,北野山庄的弟子们各司其职,表情也甚是严肃。   “天狼偃鹰携麾下副都统李飞前来吊丧。”竺琊轶朝门口的北野山庄弟子一拱手,说明来意。   山庄弟子立刻请他们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正厅内此时已是灵堂布置,灵帐高挑,素蜡高烧,纸灰飞扬,正中央摆放一口乌木棺材,左金童右玉女,前方摆放灵牌,正是凄凉无限。   大厅两侧,齐齐跪地两排,左边起首正是夏家老母以及慕玲岚慕大小姐,一身孝装素裹,果然是绝代佳人。   竺琊轶和李飞两个人迈步走进,来到灵位前方,拈香焚纸,跪在灵前便是拜了三拜。   然后他们来到慕玲岚面前,慕玲岚用手绢伤心的挡着半张梨花带雨的脸,一拜再拜表示感谢。   竺琊轶安慰道:“逝者已矣,慕大小姐请节哀。”   慕玲岚红着眼眶,柔声道:“多谢城主能前来,小女子感激不尽。”   皱皱眉,竺琊轶像是察觉到什么,于是对李飞一挑眉,示意他看看慕玲岚。   李飞点点头,开口道:“虽然这句话现在说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李某想问上一句,不知道夏公子是如何西去的?”   慕玲岚拿着手绢擦擦泪水,抽泣了几声,回答道:“我家相公晚上喜欢喝些花雕,通常都是他出门的时候,自己从街角那家酒庄带回来,昨日相公前往飞虎镖局救治徐总镖头,但是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抢去风头,相公回来的时候就十分不快,因此便多喝了几杯,但是哪曾想到他喝醉后就一睡再也不醒。”说到最后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夏老夫人就在一旁劝道:“不哭了,铃岚,为了那畜生你根本就用不了这样,醉死他活该。”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到底还是娘的儿子啊”慕玲岚哭着说道。   夏老夫人说道:“那个畜生将你一直留在家中,自己在外边花天酒地的,还不时打骂与你,只是苦了你了,铃岚。”   “娘……”   龙延辉突然提议道:“会不会是有人下毒啊?”   “那酒庄老板是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夏老夫人一边安慰慕玲岚,一边解释道:“我们都从他那儿买了好几十年的酒了,街坊都是喝他家的,从来没出过事啊。”   那八成不关酒庄的事情,李飞思索道,转过头,就看到竺琊轶微微歪过头,向门那边偏去,想来是想让他先走。   点点头,李飞又说了几句后就转身告辞,竺琊轶走向慕玲岚,不着痕迹的一番手腕,动作些微的碰了碰慕大小姐的脉门,然后转身,抱拳道:“夏老夫人、夏夫人还请节哀。偃鹰府中还有几位朋友,就先走一步了。”   夏老夫人还礼道:“城主日理万机,老身自然不便打扰,请。”   “告辞。”   在门口抱着双臂等着竺琊轶,见到他出来后,李飞上前两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转过头再次看了看慕玲岚,竺琊轶露出了个冷笑,说道:“看来这慕大小姐还真是不简单。”   李飞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头儿,此话怎讲?”   “除了她脸是白了点,但是眼睛里面都没有血丝,身体虽然歪着但是脚步不虚浮喔,她人中和印堂颜色都正常啊,脸上也没有黯淡,眼眶中虽然微红,而且还一直掉泪,但是眼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心的意味,反而有着淡淡的嘲讽,你说,这个慕大小姐是不是很不简单?”   谢绝了李枫的陪同,江子衿与叶蒙两个人出了城主府,向飞虎镖局而去。   一路之上,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气氛有些尴尬。   “昨日你消耗颇多,今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像是为了打破这一尴尬的氛围,叶蒙想了想,如是先开口道。   摇摇头,江子衿道:“其实昨日的消耗还好,主要是以内力牵动毒素,到底还是会染上些许,因此我才会有些疲惫,现在休息了一个晚上倒是好了不少。”   “我也不懂医,倒是大惊小怪了。”摸了摸头,叶蒙听完江子衿的解释倒也放了心,笑得一如从前。   或是被这笑容感染,两人间因许久不见的隔阂倒也消散不少,江子衿问道:“对了,阿蒙,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虎镖局与我叶家也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一边向前走着,叶蒙一边解释道:“前段日子小五与唐家唐无乐成亲,原本想邀请徐总镖头的,但是事情千头万绪,送请柬的弟子没有把请柬送上,所以二哥说接着这时候,让我登门致歉。”   “原来是这样啊。”江子衿点头表示明白,随即道:“倒也真是巧,我本意拜访霍老先生,却阴差阳错为徐杰治病,才能又遇上你。”   如此一路说说笑笑,待两人来到飞虎镖局的时候徐杰也已经醒了过来,楚晖连忙将两人让进卧房,吴晚晴已经在那里等候,江子衿连忙开口道:“到真是不好意思,让徐夫人久等了。”   吴晚晴笑了笑,看来自家相公醒了也了了他的一桩心事,道:“江姑娘昨日辛苦,还是我们麻烦姑娘了。”   “哪里的话。”叶蒙拿了张椅子放在床边,让江子衿坐下,随即她伸手为徐杰把把脉,脉象平和,果然毒已解,再看看他的舌苔也变为正常,江子衿满意的收回手,开方子递给吴晚晴,吩咐道:“看起来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按着方子再吃三天的药就行了,夫人请放心。”   吴晚晴连连道谢:“多谢江姑娘,多谢江姑娘。”   此时在一旁的侍女也拿了张椅子让叶蒙坐下,见江子衿看诊完毕,便朝放下心徐杰一拱手:“见过徐总镖头。”   一见叶蒙,徐杰大吃一惊道:“叶四庄主?”   叶蒙一颔首,微笑着说道:“徐总镖头如此吃惊,莫不是不欢迎在下?”   “不敢不敢不敢”徐杰连连摆手,说道:“上次病重得知叶四庄主前来探望区区在下,还未曾向叶四庄主道谢。”   叶蒙则笑道:“那里,徐总镖头病愈还是子衿的功劳。”   突然想起出门前李飞寻找竺琊轶告知的事情,叶蒙接着开口道:“对了,徐总镖头,方才有人说城东头夏府出事了,好像是昨日来的那个书生死了,而且我好想隐约听到夏家的少夫人好像就是北野山庄的慕玲岚慕大小姐吧?”   “没错”徐杰点点头,说道:“说起来我也刚刚才得到消息,正准备一会儿和晚晴去看看,都是江湖上的朋友,而慕大小姐还是个女人家的,能帮上人家就帮一把人家吧。”   抬手写下一张方子,江子衿接口道:“虽然说徐总镖头今日情况不差,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多休息,更何况灵堂再怎么说也不算吉利,总镖头还是派人前往祭拜为好。”   这句话也说道吴晚晴的心口,于是她也开口道:“江姑娘所言甚是,相公,咱们派楚副镖头去也是一样的,还是你的身体重要。”   见两人都这样劝道,徐杰也只好点点头,表示认同。 作者有话要说:  江子衿:我靠,居然缺蓝了,肿么办?   叶蒙:无肾党表示无鸭梨~   江子衿:(*゜ー゜*)   叶蒙:(°ー°〃)子衿,你的表情好可怕……ε=ε=ε=┏(゜ロ゜;)┛   江子衿:(╰_╯)#叶蒙你有本事别回来!!!回来我就一针戳死你拉倒!!!   ☆、夜探夏府知隐情   入夜晚风阵阵,得到命令的欧阳澈与李枫两人一身黑衣蒙面,向着城东头一路飞奔而去。   夏府的院子很大,两人轻功都很好,又跃上了身后的一棵高树。回望四周,就只有灵堂内灯火通明,只不过哭声小了很多。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十分的跃下,脚步放轻,欧阳澈跟个猫儿似的,贴着墙根悄悄的向前走,李枫则是悄无声息,和影子一样安静,由此可见两人轻功之高。   来到屋门口,就见窗户虚掩着,两人好奇的瞄一眼,只见里面慕玲岚身姿绰约的站在里面,而他的父亲慕天野生气的坐在太师椅上。   什么情况这是?   对视了一眼,司空跃和莫酹俩人都有些纳闷,这慕天野什么时候来的?身为一庄之主来到碎叶天狼居然没有听到没有丝毫风声,当真是奇怪。   “那事是不是你做的?”慕天野冷冷的开口道。   慕玲岚也面无表情的说道:“与你无关。”   “什么就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女儿!”   “什么女儿,呵……这三年来你有关心过我一点吗?”   “我不是让人跟着你嘛!”   “跟着我,呵呵呵……与其说是跟着我不如说是在监视我!爹”   那声爹可真的是极尽嘲讽,让人闻之生寒。   欧阳澈看向李枫,一挑眉:看来他们父女关系并不好。   李枫则是点点头:没错,看来就是这样。   就在两个人在默默用眼神交流的时候,屋内对话也在继续。   “呵,当初你逼我嫁给这个纨绔子弟的时候你说这是为我好,是啊,为我好,呵呵,我嫁到这夏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新婚夜我相公带回来一个妓女在我的新房里放荡,而我呢?只能在一个空房中度过我的新婚夜,你这也是为我好!当初我喜欢他的时候,你却说我和他们不当户不对,好啊,现在他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有头有脸,还有如花美眷,夫妻恩爱,而我呢!只有这个醉死的死鬼!你知不知道,这三年里,我收了多少打骂,就因为我是一个江湖人的女儿!配不上他这个富豪公子!要不是婆婆对我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说完,慕玲岚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独留慕天野一个人手抚额头,颓废的坐在那里。   又对视一眼,欧阳澈对李枫悄声道:“走吧。”   “好”   说罢两个人按照来时的路又跑了一段路,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放心大胆的聊起天来。   “没想到慕大小姐过得这么苦”并肩走在没有人的路上,欧阳澈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李枫点头道:“还门当户对,没想到慕天野这个老家伙也搞这一套。不过这夏珏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样,倒真是想不到”   “要我说那个什么夏的死了也好,对自家媳妇能这样,保不齐留着还是个祸害,要不今天这事咱俩就当没听见,你说呢,李枫”欧阳澈说道。   李枫摇摇头,道:“虽然我也是这样么想的,但是这事发生在碎叶,身为天狼,还是应该让它真相大白。”   “这倒也对。”抬头看看夜色现下确实不早,远远就看到更夫边打着更,边睡眼迷离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于是他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归客引,那便就麻烦你回去向头儿说了。”   “应该的,明天见。”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倒是其乐融融,城主府中的大厨见到自家城主回来自然高兴,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府内的几人连带叶家与江子衿围坐在质朴的木桌旁,桌上码放的八菜一汤,全是普通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充满家的味道。   李飞帮着竺琊轶摆放碗筷,没有下人婢女,全是自己动手,竺琊轶将小菜放在桌子上,顺手还把君灏偷吃的爪子给拍回去,叶炜抱着菲菲笑吟吟的看着这俩师徒的小动作,的确是家的感觉。   拿着筷子,遮遮掩掩笑着问道:“今日蒙弟和江师妹去镖局如何?”   加了一口麻婆豆腐放在碗中,江子衿笑着回答道:“徐总镖头倒是醒了,看起来药效还不错,只需要再调养几天便行。”   点点头,竺琊轶回答道:“虽说凛风毒性强,但是索性是慢性毒药,徐杰才发作估计用药时间尚短,倒也还行”   “头儿,今日你跟小飞去夏府怎么样了?”扒拉了一筷子白饭,南宫冽开口问道。   笑着伸手,竺琊轶给叶琦菲盛了一碗冬瓜汤,又顺手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个大鸡腿,换来菲菲甜甜的笑容后,然后他才接着说道:“虽然说夏家看起来有条不紊,没有什么差错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慕大小姐有些不对劲儿,我看夏珏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机会一边往碗里扒拉肉片,一边忙里偷闲的说道:“师傅,那个慕大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说不上,就是我感觉她有问题”竺琊轶咬着筷子回答道。   吃完饭,竺琊轶和天狼的其他人又开始忙活,江子衿趁着这时候筛检着自己的药材,一幕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只见江子衿熟练的拾捣着黄芪、人参,还有豆蔻、薄荷、芝麻、花生、核桃等一系列东西,不禁张大了嘴吧,问道:“子衿,你到底在弄些什么啊?这黄芪、人参、薄荷和豆蔻我还知道是药材,可这黄芪、芝麻还有核桃可是用来做吃的,难不成你要亲自下厨做宵夜?可是咱们才刚吃完饭”   “没什么,不过是小玩意儿而已。”   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江子衿的动作,一幕问道:“今日听表兄这么说,倒也还真看不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还有这种心机,你说这夏珏到底是不是慕玲岚害死的。”   将人参拿过来一支,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切成碎片,江子衿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回答道:“你难道忘了当初在八角寨遇到的那个女匪了?身为一个医者,在没有见到尸体前,我也不能推断他的死因,也就无法证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竺师兄便是这样想的”顿了顿,江子衿接着补充道:“而且就算是慕大小姐杀的我也不回去揭发她的。”   “为什么?”叶蒙吃惊的说道。   又拿过一支人参仔细的切着,江子衿回答道:“江湖人江湖了,夏珏如此恶性要是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   看看手中的人参,再看看准备好的黄芪等东西,江子衿顺手将捣药舂和药臼递给叶蒙,然后往里面撒了满满一大把花生核桃芝麻在药臼中,然后敲了敲药臼,示意叶蒙快点帮忙把这些磨成粉末。   无奈的看着江子衿,叶蒙认命的拿过捣药舂在药臼碾压这这些材料,随即江子衿拿出一大把春砂挑选其中品相较好的,然后把它们放在一旁和人参碎片放在一起,再撒上黄芪等已经处理好的草药,他也拿过一个药臼开始捣药,两个人一起干,确实速度快上不少,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江子衿所需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拿着这些东西向厨房走去,叶蒙问道:“你不会真的要做夜宵吧!”   白了叶蒙一眼,江子衿点燃灶台下的柴火,揭开锅盖,从一旁拿过一大碗的砂糖,加入三大碗的水,用汤勺缓缓的搅动着,让砂糖快点融化。   叶蒙这才明白了过来,说道:“原来是药糖,可是为什么要加人参黄芪这类固源补气的东西?”   “旧伤复发就是因为没有调理好,所以我只有这样帮他们调理一下”江子衿抽空回答道,看着锅里砂糖已经变稠,她将砂仁儿、豆蔻、薄荷、芝麻的粉末加了进去,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将人参、黄芪的碎末加了进去,而后又补充道:“虽然竺师兄医术高超,但是看得出来,他和他麾下的将士或多或少都有些旧疾,像是战场是带来的,我医术不算高,只能做些药糖,让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补补气。” 作者有话要说:     ☆、川乌草乌不顺犀   “原来如此”叶蒙笑了笑,道:“子衿果然细心。”   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事物,江子衿忽然想起了一件被忽略了好久的事。   伸手脱去手指上的那枚射决,江子衿将它托入自己的掌心,递到叶蒙面前。   看到这枚五年不曾见过的射决,叶蒙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愣道:“这是……”   “怎么,连自己的射诀都不认得了?”径直拉过他的手,江子衿将那枚狼骨磨制的射决放入他手中,随后道:“当初为了救出被困在八角寨的姑娘们,仓促之间,你将这个落在我这儿了,现在完璧归赵。”   叶家尚武,射箭之术更是作为君子六艺之一而被叶家推崇,但是频繁使用弓箭,手指难免会因为急速回抽的弓弦而受伤,因此叶家之人人人都随身带有一枚射箭,戴于勾弦的手指,用以扣住弓弦,保护手指免于受伤。   虽然看起来这枚射诀不起眼,但是那是叶家主母亲手猎杀那只头狼,专门为叶家六个孩子打磨而成的,是准备让他们定情时给未来心上人的。   现在叶英的那枚在李承恩手中,叶炜的在柳浮云那里,叶凡的给了唐无乐,靖衣的估计也在卫栖梧手中,而叶蒙的那枚阴差阳错的却在江子衿手中,难怪当初叶炜和竺琊轶见到江子衿时会露出那种神情,向来是误会了。   摇了摇头,再次将那枚射诀戴在江子衿手中,叶蒙道:“不必了,对于射箭之术我一向接触甚少,倒是你一直研究针灸之术,更是以针入武,还是防护一下为好。”   到底是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取下,江子衿也没有再次推脱,便应了下来。   估摸着熬得差不多了,江子衿揭开锅盖,将药糖浆一勺子一勺子的倒入盘子里,等着它晾干。   而就在这时候,里厨房不远之处的后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江子衿奇怪的看了看那个方向,叶蒙倒是行动力强,先去开门了。   竺打开半扇门,就看到李枫带着吴晚晴站在门口。   “四庄主,江姑娘可与你在一处?”李枫见来开门的事叶蒙,便开口问道。   点点头,叶蒙问道:“子衿在后厨,李都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飞虎镖局又出事了”   将门全部打开,叶蒙让两个人进来,厨房内的江子衿听到门口的对话也走了过来,见到吴晚晴便是一愣,然后看向一旁的李枫示意他将事情交代清楚。   李枫无奈的说道:“我刚在街上查探巡逻的值守,就遇到徐夫人匆匆忙忙而来,说是徐杰的病又复发了,所以我只好带她来这里找你。”   扑通一声,吴晚晴一下子跪在江子衿面前,哭诉道:“江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相公啊,今天晚上我和相公刚吃了饭他就说有些累,我寻思着大概是病刚好相公也不能累着,所以就服侍他睡下,但是知道刚才他又说心口疼,而且疼晕过去了,所以我才来找您的”   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来龙去脉,江子衿连忙与叶蒙连忙跟着吴晚晴去了飞虎镖局。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徐杰卧房,只见徐杰牙关紧闭,额头上都是汗水,江子衿连忙上前翻开徐杰的眼皮,看到徐杰的眼睛还未上翻看来还有救,拉过他的手腕细细把着脉,江子衿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毒来势汹汹,要不是吴晚晴及时找到自己,徐杰就回天乏术了。   此时她也管不了什么,直截了当的吩咐道:“闲杂人等全给我出去,给我五个时辰,在这五个时辰内千万别找我,仲序,给我打下手。”   情况紧急,楚晖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用帘子将门挡住,江子衿手捏金针开始治疗。   叶蒙站在门口安慰紧紧拽着她自己手的吴晚晴道:“徐夫人放心,子衿没说治不了那就是有救。”   吴晚晴焦急的走来走去,说道:“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急啊。”   随着时光的推移,天边渐渐亮起一条线,慢慢地扩散成一片,晨星隐去,曦轩缓缓而来。   门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但是飞虎镖局内倒是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楚晖皱着眉头问道:“门口出了什么事?这样吵。”   一个镖师抱拳回答道:“回禀副总镖头,城主大人和叶三庄主,还有少统领来了”   楚晖的眉头皱的更紧,问道:“他来干嘛?”   “我们问了他没说”镖师解释道:“和他同来的还有叶庄主。”   “城主大人?”楚晖奇怪的思索道:他们俩怎么可能一块儿来?当真是奇怪。   但是人还是要请进来的,一抬手,楚晖说道:“请他们进来。”   远远地就看到竺琊轶走了进来,一拱手朗声道:“不用了,楚副镖头,我们不请自来了。”言语清晰,远远传来竟然没有丝毫气虚,可见竺琊轶内力极深,再看他身旁的叶炜一袭藏剑杏黄君子衫 ,以及跟在后面的君灏,当真是天下无双   楚晖见他们过来,奇怪的开口道:“城主大人日理万机,怎么来了这里?”   “只不过是听说徐杰的事,过来看看罢了”竺琊轶笑着回答道:“子衿现在在屋内吗?”   一拱手,吴晚晴道:“没错,就是这样。”   楚晖估计着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于是建议道:“大嫂,要不咱们也先别干等着,大家伙都没吃过早饭,让客人站着也不好。”   想了想,吴晚晴点点头,赞同道:“那好,我去准备早饭,各位请稍等一会儿。”说罢吴晚晴就离开这里,说来这个妇道人家也确实坚强,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现在又去为大家准备早饭,的确不容易。   不一会儿吴晚晴就准备好了早饭,包子油条豆浆还有面条,众人都吃的很高兴,顺便炖好的汤也在一旁晾着,准备一会儿给徐杰补身子,君灏好奇的走过去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汤?”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汤。   吴晚晴看了看,回答道:“这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偏方,少量川乌,配合干姜、甘草、犀角同用,能治心腹冷痛、吐血补身子用的,昨天我就给了相公一碗,效果不错,少统领你可想试试?”   君灏摇了摇头,对于没尝过的东西他总是敬谢不敏,这在竺琊轶手下锻炼出来的。   “犀角?”猛地察觉不对,竺琊轶此时走了过来,看着汤里的东西,皱着眉头:“川乌,干姜、甘草,犀角……果然如此”竺琊轶恍然大悟道:“我就在想徐杰怎么会复发,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犀角不能和川乌一起用,怪不得徐杰的病症会复发,两种毒两户纠缠,加重了凛风的余毒,果然如此”   “怎么会这样!”吴晚晴吃惊的瞪大眼睛,手中汤勺咣当一声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丛生子衿心   很快就到了下午,江子衿终于筋疲力尽的破门而出,叶蒙连忙凑上去,道:“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让我休息会儿。”说完,她身子一歪就倒在叶蒙怀里,叶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助似得看向叶炜。   叶炜笑了笑,道:“蒙弟,你先带她回去休息,我和琊轶还有些事要同他们说。”   叶蒙点点头,这才带着江子衿回了城主府。   来到府中,叶蒙小心翼翼地将江子衿放到床上,然后到门口吩咐一个去准备些补品给江子衿,让她醒来之后吃。   自己则坐在江子衿床边守着,顺便盯着江子衿发呆。   那边飞虎镖局中,吴晚晴听到是因为自己做的那锅补品让徐杰中毒,她忍不住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竺琊轶则趁势问道这到底是谁教给她的,她哽咽着告诉龙延辉他们说是一个妇人告诉她的,说是能补身,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平时在街上买菜的时候常常交流做菜的心得,想来是确有其事,只是吴晚晴也不知道那个妇人到底是谁,竺琊轶只能作罢。   徐杰依旧在房内休息,进屋看看徐杰的情况,竺琊轶笑着点点头,他开了张方子交给楚晖,吩咐道:“子衿不知道徐杰此次中毒的缘故,用量或许有误,副镖头用三碗水煎药,其他补品不要再用了。”   楚晖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而吴晚晴看着徐杰,问道:“城主,我相公现在怎么样?”   “两次都大难不死,这该是何等福气?”江子衿接过口笑道。   跟来看热闹的君灏自然无事,负手看看挂在徐杰房中的送子观音图,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徐夫人既然知道那妇人长什么样,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徐夫人所说之人画影下来呢?”   听到这话,竺琊轶和叶炜同时拍了拍自己额头,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俩个人怎么就没想到这笨法子。   当然这画画的差事自然而然的被竺琊轶寄希望于累及的江子衿身上,虽说他自己也曾在万花待过不少时日,但是后来的他一直跟着蒋逸军在边关风餐露宿的,这点功底怕也早就被风沙磨灭了。   天色渐暗,湛蓝的天幕上勾抹出几丝淡淡的云迹,曙雀西移,玉壶悄起,夜幕降临。   徐杰睁开眼后得知了自己再次中毒的事情,趁着吴晚晴不在的时候,楚晖悄悄的问过他道:“大哥,如果真的是大嫂下毒的话会怎么样?这汤是大嫂做的,而且你先前中的毒也是一年前的事,大嫂也是你一年前娶得,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可不相信。”   徐杰则是微微一笑道:“二弟,我相信晚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不相信彼此呢?”   “可是……”楚晖看起来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徐杰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话到口边也不忍心再说出来,他无奈的只得走了,而站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吴晚晴心内则是心潮涌动,有这样一个信任自己的相公,她又有何求?   一觉醒来,江子衿被暖暖的阳光照着,她觉得精神好多了,感觉肚子有些饿,看看天色,应该是下午,于是江子衿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将还有些迷瞪着的眼睛揉了揉,抬手将那些金纱帷幕掀开些许,她将欲起身,但许是因为消耗过多,当双足沾地,一阵头昏脑涨之感顿时传来,使得江子衿身形一歪,径直撞在床帐之上。   缀着华丽节穗流苏的帐钩借助撞击的力道径直勾缠在江子衿齐整的发髻之上,也是她侧身别过手腕,伸至脑后,颇为别扭的试图解开那淡金与月白的纠葛,但是由于挂着的地方在脑后,几次尝试都宣告了失败。   与床帐同一色系的广袖突如其来的笼住了她的视线,心下一惊的同时,江子衿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熟悉的双眸赫然眼前,而那双一向握剑的手正小心翼翼的解着那个帐钩。   “别动。”   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微热的气息喷在鷇音子江子衿的耳畔,不自在的感觉倒真的让她一动不动的任由叶蒙动作。   少时,秀发上的缎带连同帐钩被一同解下,江子衿不禁奇怪的动了动,叶蒙才来得及说了半声“别……”她那一头青丝顿时便从肩头滚落腰间,铺散在自己以及叶蒙两人间尚未拉开的间隙中,带出丝丝暧昧。   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叶蒙带着些歉意地道:“方才我不留神间将你束发的发带一起弄开了,抱歉。”   眨了眨眼,眼神中透出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意,江子衿道:“无妨,昨天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何谈麻烦二字。”随即便又是一阵安静。   许是察觉出江子衿微微尴尬之感,叶蒙开口道:“方才我察觉到你苏醒的气息,因此过来看看。”他简简单单的解释了一下过来的理由。   点点头,江子衿道:“徐总镖头现在怎么样了”   “表兄已经知道中毒的缘由”对于这点,叶蒙并不以为意,只是关切道:“现下感觉身体如何?”   江子衿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散下的发,道:“现下身体恢复不错,只是花费时间颇长,劳你久候了。”   “休息够了就行,我久候没关系”   “呀,稍等吾片刻。”   突然叶蒙出声,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这件静谧的屋子只留下茫然的江子衿一人。   说是片刻,倒也真是片刻,不消江子衿等候多时,叶蒙便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不过这一次,叶蒙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碗,里面不知道盛着什么。   将碗端到江子衿眼前,叶蒙顺势在江子衿身边,道:“你消耗过多需好好进补,然则现下刚醒,不宜多食,故我只炖了一碗蛋羹。”   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江子衿下意识的接过碗,看向面前那看起来又滑又嫩的蛋羹,丝毫没有想到身为四庄主的叶蒙居然会下厨,这要是被隐元会知晓,恐怕会是最近武林上最为流传的八卦吧~   像是看出了江子衿的惊讶,叶蒙微微一笑,解释道:“当初大哥一直被罚跪,二哥就带着我一直偷偷下厨给大哥送吃的,不过我好久没做,所以就简单了点”说罢,他神色温和的看向江子衿,似是在催促江子衿品尝。   在这样的眼神催促下,江子衿伸手握住勺子,摇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待微凉后放入口中,葱花的香味连同滑嫩的蛋味暖暖的下肚,刺激着鷇音子的味蕾。而那蛋羹也如同叶蒙本人一样,给予江子衿一种温暖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微微眯了眯眼,随即便看到叶蒙期待的神色,道:“味道如何?”   被热气染红的薄唇勾画出清雅的笑容,江子衿笑道:“果然不错。”   “那便将它吃完吧”   放下心来,叶蒙神色放松的一直看到她吃完后,道:“我先去厨房收拾,一会儿表兄还要找你呢”   “如此也好。”   而叶蒙在回到厨房收拾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似乎将糖与盐的位置弄错了,然后整个人就有些僵硬了。   本想显露一手却不想弄巧成拙,当真是尴尬至极。   看着刚刚江子衿吃光光的碗,回想着他连眉头都不曾皱的神色,叶蒙在尴尬之余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这个笨蛋,居然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将它吃完,当真是能忍寻常人不能忍吗?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岁月平淡日   向竺琊轶要了纸笔,江子衿根据吴晚晴的描述,轻而易举的画了起来,还真别说,到底是万花出身,画的还真是有模有样,挺像那么回事。   “没错,她就是长这样子”吴晚晴认真的看了看,用手一指,说道:“没错,就是她。”   李枫拿起那张画像,一眼就认了出来,竺琊轶也认了出来,两个人饶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慕玲岚!”   夏府中依旧是白帆飘扬,哭声一片,江子衿好奇的左右看看,只见来往的江湖人接连不断。   “夏老夫人,夏夫人,请节哀”江子衿在上香后,对夏老夫人和慕玲岚说道。   慕玲岚弯下腰感谢道:“多谢姑娘来送亡夫一程。”   “慕大小姐不必客气”叶蒙连忙扶起她,回答道:“都是街里街坊的,我来看看也是应该。”   慕玲岚又一次鞠躬答谢道:“万分感谢。”   江子衿此时不着痕迹的再次为慕玲岚把了把脉,心中有数,对叶蒙一使眼色,接着问道:“我昨天看到令尊慕庄主来到京城,怎么今天没有看到他?”   慕玲岚听到这话,神色顿时有异,她尴尬的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挽了挽,说道:“是吗?可是我并没有看到我父亲。”   “那许是我看错了吧。”叶蒙立刻将话锋一转,如此说道,然后和江子衿一起向慕玲岚辞别。   出了夏府,江子衿轻笑了起来,叶蒙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你难道发现了什么?这个慕玲岚是不是很有问题?”   点点头,江子衿表示不错,他说道:“我刚刚趁扶起她的时候为她把了脉,她身上正如竺师兄所言”   “哦?”来了兴趣,叶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子衿微微一笑,解释道:“徐杰所中的□□名叫挽风,毒性很大,一般下毒的人自己也会中毒,所以我刚刚观察过慕玲岚脸色,还有她的脉相也告诉我她确确实实接触过挽风。”   “那快点去告诉表兄呗!”   回到城主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竺琊轶后,竺琊轶便派出捕快衙役前去抓捕慕玲岚,同时也让人去把飞虎镖局把徐杰和吴晚晴带来,待人全带到,立刻就升堂审案。   叶蒙自告奋勇的带着捕快衙役去了夏府,却没有想到慕天野居然出现在夏府门口等着众人,看来他已经得到消息了。   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慕天野站在夏府门口,朗声道:“请问各位来此所谓何来?”   碎叶府衙最能干的捕快彭帜出事了公文道:“夏家夫人慕玲岚涉嫌毒害飞虎镖局总镖头徐杰一案,城主大人派我等前来将其逮捕归案。”   “我女儿慕玲岚不可能是凶手,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你们还请回吧”慕天野从容不迫的说道,却也有种不容拒绝的感觉,他接着说道:“如果你们非要把我女儿带走,就问问我手中这柄长刀吧!”他将刀一横,寒刃就对着众人。   “这……”彭帜看了看一旁的叶蒙,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自认是知道慕天野的武功其实也颇为不凡。   叶蒙微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对慕天野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还是让我叶蒙来领教阁下高招。”   说音一落,慕天野就强攻而来,因为他也知道司空跃墨剑的威力,自知不敌,所以与其束手待擒还不如抢占先机,说不定还有一丝胜算。   从容不迫的一笑,叶蒙左脚迅速向前移了两步,施展着轻功顺势便贴近了慕天野,左前臂向前抬起格挡住慕天野的前臂。慕天野见叶蒙从从容容就挡住自己的攻势,心下顿觉不妙,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想撤回这一刀,不过叶蒙却丝毫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叶蒙的右拳果断的向对方心窝攻去,想彻底摧毁慕天野的战斗力。   被这一招打退几步的叶蒙捂住胸口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这点伤痛还不会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趁着叶蒙还未撤回这一拳,慕天野顿时欺身向前,右手握着的长刀毫不留情的劈向司空跃的右颈部。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招,却没有想到因为他太过低估叶蒙而失算。只见叶蒙冷笑着勾起嘴角,暗骂一声慕天野如此无耻,只见叶蒙快步向前两步,微微侧身抬起左腿,踢向柬慕天野握着长刀的右手腕处,这一推攻势凌厉,颇有几分大刀阔斧之感。闷哼了一声,慕天野吃痛,松开长刀,由于惯性,长刀顿时向外飞去。   咬了咬牙,心中怒气更盛,慕天野想到自己女儿,为了她,慕天野果断的矮下身形,从脚下皮靴中抽出被藏在那儿的匕首,猛地向叶蒙刺去。寒刃中透着点点蓝光,叶蒙顿时明白,这匕首上涂着□□。   看着慕天野飞速而来的身形,叶蒙在心里暗自判断着对方的攻击方向,在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判断后,他迅速向左移步,避开这一刀,而右手则是向慕天野右侧手腕抓去。   见这一刀刺空,慕天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松开手将匕首向上一抛,匕首顿时便换了个方向,刀柄被他反握在手心中,一动手腕,刀尖便直刺向叶蒙。   立刻松手放开慕天野的右手,叶蒙顺势转身躲过这一刀,脚下也没闲着,一记扫堂腿便向慕天野双脚扫去,慕天野被撂倒在地,看准时机,司空跃快步向前,双手分别捉住慕天野的手腕和手肘关节处,用力向后一拗,慕天野的右臂顿时被拧转,手臂使不上劲儿,匕首便应声掉落在地上。   慕天野所带来的弟子一见庄主被人制住,连忙要上前帮忙,但是叶蒙冷冷的说道:“我看你们谁敢上来!”冷冽的目光不含一丝感情,凝着杀气。一手制住慕天野,另一只手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他拿在手上把玩着,刀尖在他灵活的手指上不断翻滚着,还时不时的在慕天野的身上滑过。   而在一直在夏府中的慕玲岚此时走了出来,平静的对叶蒙说道:“我跟你去。”   见此情形,慕天野大叫道:“铃岚,不要去!”   慕玲岚则置若罔闻的跟着彭帜向府衙走去,而叶蒙松开慕天野也跟了上去,周围看戏的众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大堂之外,密密麻麻挤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竟是将大堂门外挤的水泄不通。   府衙内,衙役们个个神色凝重,刀枪剑戟,配备齐整,大约有五十人上下,分站两排,捕快彭帜站在班首,竺琊轶一声铠甲坐在堂上,苦主徐杰和吴晚晴跪在一旁,而另一边慕玲岚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   一拍惊堂木,竺琊轶沉声问道:“碎叶城中一向无事,但是近来却屡屡又性命之事发生,本城主也不能坐视不理。堂下人先通名”   徐杰一拱手,说道:“草民徐杰,乃是飞虎镖局总镖头。”   吴晚晴微微一礼,柔声道:“民女吴氏吴晚晴,徐杰正是民女相公。”   转头看向另一边,竺琊轶沉声道:“那你又是何人?”   “民女慕玲岚,夏家少夫人”慕玲岚淡淡的回答道。   又是一拍惊堂木,竺琊轶问道:“大胆慕玲岚,还不快将如何毒害徐杰的过程从实招来!”   原以为慕玲岚会狡辩,却没有想到她淡淡的说道:“没错,徐杰的毒是我下的,还有夏珏也是我毒害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竺琊轶接着问道。   “因为我恨夏珏,我嫁到这夏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新婚夜我相公带回来一个□□在我的新房里放荡,而我只能在一个空房中度过我的新婚夜”慕玲岚身形一颤,仰头高笑道:“从此以后的三年里,几乎每一天都受到他的打骂,就因为我是一个江湖人的女儿!配不上他这个富豪公子!哈哈哈……”她笑了一阵,眼神一转,双目迸出浓郁恨意,恨恨道:“所以我就下了千年醉给他,让他醉死,一睡不醒!”   竺琊轶皱皱眉,接着问道:“那这徐杰与你无冤无仇,你又是为何下毒害他?”   慕玲岚看向徐杰,又是勾唇一笑道:“因为我爱他。”   徐杰听到这话则是皱皱眉,说道:“可我并不认识你。”   慕玲岚笑道:“没错,你是不知道我,当初我还在铸剑山庄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你,那天你是来给我父亲送镖的,我远远的看着你的身影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可是你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镖师,我父亲自然看不上你,没多久就让我嫁给夏珏,后来在京城又看到你,只是那时候你已经娶了吴晚晴,你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有头有脸,还有如花美眷,夫妻恩爱,而我却只有一个醉鬼,所以我嫉妒你吴晚晴,嫉妒的你要发疯,所以我每天在你给徐杰做的饭中下了挽风,只可惜徐杰依旧相信你,再后来就遇到了这个竺琊轶被他识破了挽风,我眼见事情败露,所以就教给吴晚晴川乌和犀角通用的补药,却不曾想到竺琊轶居然又一次把徐杰给救了回来,所以我恨,我恨呐!”说罢,她口中又是一阵笑声,笑声凄厉刺耳,笑到最后,竟变作阵阵凄然哭声。一番话说罢,大堂上众人皆是震惊当场,无法言语。   竺琊轶站在那里,看着慕玲岚发狂的样子,心中不忍,暗道:果然是自古爱恨不过一字之遥啊~   而叶蒙回想刚才所听之言,不由心头一阵发寒,心道:古语说得好啊,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看这慕玲岚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谁料一旦发狠,竟是如此奸险毒辣。   竺琊轶看了一眼跪在堂下颤抖不止的慕玲岚,不由长叹一口气,剑眉一竖,惊堂木高高拍下,喝道:“既然如此,慕玲岚那本城主判你死罪,你可服气?”   慕玲岚听言,缓缓起身来,看向门口站着的夏老夫人,柔声道:“娘,是铃岚对不起你,以后铃岚无法尽孝,还望娘多多保重”   夏老夫人自从听到慕玲岚所言,便已神色恍惚,眼神凌乱,此时听到慕玲岚呼唤,这才回神,哭道:“铃岚,这不怪你,都是我拿畜生害你的,铃岚,是娘对不起你。”   慕玲岚再看向嘴唇哆嗦着的慕天野,笑道:“爹,如今这一切可谓是你一手造成,如果不是你的门户之见,恐怕我会和徐杰好好地相守一生,如果不是夏珏的门户之见,他也不会横遭惨死,如今,就让慕玲岚来了解这一切,哈哈哈……”   慕玲岚冷笑声由高至低,股股殷红液体从她眼耳口鼻之中缓缓流出,笑声渐渐消止,江子衿连忙上前为她把脉,却听慕玲岚笑着说道:“这□□恐怕江姑娘是来不及解了吧?”   遗憾的看着慕玲岚渐渐冷去的身子,江子衿长叹一声,为她合上眼睛。   而堂上的竺琊轶看到此景也心生不忍,但惊堂木终是拍下,结束此案。   不过案子是结束了,但是日子还是一天天有条不紊的过下去,江湖却永远都是江湖。   叶炜和柳浮云、菲菲满江湖的溜达,叶凡则和唐无乐安安心心的住在堡中研究机关术,叶英依旧抱剑观花,竺琊轶和李倓在朝堂和江湖间游走,最近还听说叶家的四庄主整日混在万花谷,想来是与江子衿好事将近。   岁月纷扰终归平淡,这才是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就这样吧,拖了两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什么了,大家多包涵。   有些没有交代的以后就写短篇,比如谷主盟主。。。真的不好意思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